第7125章 大家都缺

    在聽到陳曦說是鋼鐵缺口的時候，諸葛亮隱隱就有些頭疼，因為這多年坐鎮長安，諸葛亮已經發現了一個很離譜的事實，那就是明明漢室的鋼鐵產量年年暴增，現在年產量都增加到了令人非常震驚的十萬噸，但鋼鐵的缺口居然會隨著年產量的增長而增大。

    也就是所謂的，當年鋼鐵產量少的時候，你的鋼鐵缺口反倒比較小，但當你鋼鐵產量開始直線上升的時候，你的鋼鐵需求也會跟著上升，這就讓人很無語了，明明都十萬噸了，明明已經達到了曾經想都不敢想的水平了，結果缺口差不多也達到這個水平了，簡直令人無語。

    以前出現了鋼鐵需求的缺口，一般都會砍李優的鋼鐵配額，因為用陳曦的話來說，反正文儒的鋼鐵配額少一點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反倒其他的都是和民生有關，砍了會出現大問題的

    總之吧啦吧啦一通之後，李優的鋼鐵配額就被陳曦偷偷噶掉了一部分，然而這種既不治標，又不治本的方案時間長了就毫無意義了。

    「我其實一直想問一下啊，我們一年到底需要多少鋼鐵才能真正算足夠？」劉備帶著幾分疑惑詢問道，他每次去冶煉司看那鋼水淌出的時候，都覺得這鋼爐是真的厲害，這一個大鋼爐應該都能頂的上漢室曾經全部的產出了，結果現在那多的鋼爐，怎鋼鐵缺口越來越大了。

    「多少才能算是真正足夠？」陳曦抬頭望天，帶著幾分複雜，隔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玄德公啊，這個問題，還是不要考慮了，因為沒啥指望的，就現在所使用的鋼爐，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夠用的，得上大型的煤鋼複合體才有指望，而且幾十萬噸，幾百萬噸都沒用。」

    漢室現在的人口規模，加上要補以前缺的課，按照陳曦的估計，一年大概需要五千萬噸的鋼鐵產量才能足夠，問題是五千萬噸的鋼鐵產量那是什級別？那是配合上漢室現在的人口規模，到二戰時期都屬於頂尖工業國的水平，到二十一世紀都能混個地區一霸的段位。

    這是三世紀能謀求的玩意兒？開什玩笑，三世紀做到這個水平，將世界橫掃了，當球長都跟玩一樣，羅馬帝國在年五千萬噸鋼鐵產量的圍攻下，連路邊一條都算不上了好吧。

    「不是啊，我看隨著我們的鋼鐵產量的增長，以前的缺口都在消失，為什會說不要考慮這個？」劉備走在前方聽到這話，有些疑惑的轉頭看向陳曦，搞不明白陳曦為什這說。

    「怎講呢，現在玄德公所看到的鋼鐵缺口的消失，隻是曾經所認知的缺口，而鋼鐵這種東西，會自己隨著時代的發展，融入到自然的需求之中，最簡單一點，如果在蓋房子的時候，可以用鋼筋打柱子，而不是用樹木作為支撐的話，各位是選用鋼筋打柱子，還是用木頭？」陳曦很是平淡的詢問了一個非常要命的問題。

    在後世，很多人可能選擇用那種蒼天巨木，但那是因為實木變成了珍貴的資源，而且蒼天巨木非常稀少的原因，可就算是有格調的需求，有檔次的需求，有裝逼的需求，那也是將實木用於裝修，而不會將實木用於打柱子，後世基本已經發展到，哪怕是兩層小樓都得用鋼筋的程度了。

    當然這也不是什錯誤，而是說，人都是有腦子的，知道怎建設最結實，尤其是自住的情況下，屋子肯定要建設的非常結實。

    「當然是用鋼筋了，別的不說，結實！」法正很是理所當然說道。

    「嗯，其他人也是這想的。」陳曦很是平淡的說道，「就光這一條，你們猜需要多少鋼筋？而且還是人口不增長的情況下。」

    賈詡等人聞言多少有些無語，真要這玩，起碼大漢朝現如今這非常誇張的年產十萬噸的鋼鐵產量，得五十年才夠用吧，好吧，可能都不夠。

    「還有路橋，現階段的道路看起來沒有這個問題，但其實你們也知道，那是因為路上跑的馬車沒有太大型的，但以後呢，上次憲和改四輪馬車，用鋼鐵加固底盤之後，馬車的負載量直接達到了噸級，那之後呢？再繼續提升呢？」陳曦看著麵前的青石板道路，「也許這種道路在天地精氣的溫養下也能承受住，但核心區的道路肯定是需要鋪設鋼筋的。」

    因為隨著電動機的出現，後續肯定會有漢世家搞出來卡車這種用於拉貨的玩意兒，甚至從一開始可能走的就是大就是美，大就是好的路線，畢竟人不能將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世家的節操上，因為世家沒有節操。

    「而且到後麵為了省錢省力，鋼鐵材料的死重是小於木材的，到時候那些人會怎選擇，也不言而喻。」陳曦很是淡定的說道，這些玩意兒本身就是未來的發展趨勢，「順帶就這其實還沒有說那些很基礎的民生需求，老實說，民生才是主力。」

    「比方說水桶啊，鐵鍋啊，鏟鏟啊，這些東西，直接就是消耗品。」陳曦說這話的時候那種理所當然，他一直覺得萬民有追求過上更好生活的資格，所以在能讓他們過好的時候，就該將讓他們過的好。

    「總之，鋼鐵缺口會隨著我們鋼鐵產量的大增而越來越大，直到我們突破了某個數額之後，才會逐漸下降，但我大體算了一下那個數額，覺得基本沒有什指望。」陳曦心平氣和的說道，指望個屁啊，最起碼到三千萬噸的時候，才能開始逐年填補虧空，那是現在的漢室能達到的?

    「好吧，多少也能理解，不過這種事情可以靠行政手段先行遏製，比方說讓某些人，某些行當先不要使用，先將鋼鐵集中在我們需要的方麵，至於缺鋼鐵的行當，反正之前幾千年也是這過來了，沒事。」賈詡很是理所當然的說道，陳曦聞言瞥了一眼賈詡，怎說呢，賈詡不愧是賈詡。

    「反正現在完全不接受給房子用鋼筋，哪怕是建皇宮都不接受，因為隻要有第一個使用了，後麵的都會使用。」陳曦很是無奈的說道，話說間陳曦瞥了一眼周圍的眾人，皇宮用了，這群人肯定會用，這群人用了，其他人就肯定會跟著用。

    畢竟禮製麵可沒有關於你使用鋼筋的僭越條例，到時候一旦跟進，那缺口直接大到沒邊，哪怕鋼鐵這年頭要說價格確實挺貴的，但能用得起這種鋼筋水泥土的家夥在各地都還是有的。

    順帶一提，科技革命，貌似也是對抗封建禮製的一種非常有效的手段，因為禮製之中的很多僭越問題，會隨著科技革命而瓦解，所以真要是站在曆史角度，偶爾思考一下封建時代為什壓製科技，其實也很簡單。

    總不能莫名其妙的因為技術革新，普通人就跟我這皇帝老兒混的一樣了吧，這特的，我這皇帝幹什吃的，對吧！

    所以很無奈，非常無奈。

    「這缺口簡直是沒邊了。」劉備搖了搖頭說道。

    「其實這些還能說是潛在的缺口，目前階段主要製造缺口的……」陳曦看向左顧右盼，就像是不懂陳曦在說什的孫乾，「公佑，說兩句話吧，總不能什都不說，都說到了鋼鐵缺口了，你不說話就過分了。」

    孫乾很是無奈，他不想討論這個，因為他最清楚自己一年到底吃掉了多少的鋼鐵配額，李優的鋼鐵配額算個屁，他這邊修一座高架橋，可能就將李優的鋼鐵配額給吃完了，而孫乾一年修不止一個啊！

    「我這邊啊，我這邊多來點鋼索，工型鋼之類的玩意兒，嗯，沒有什需求了，多來點就行。」孫乾一副含混的樣子，陳曦也沒追問。

    「公佑啊，你快點將西南修完吧，回頭給我老家修兩條，掛在三橫五縱上麵行不。」法正聽到孫乾那含混的話，也懶得去問咋回事，習慣性的就接上了這句話，孫乾差點就直接翻白眼了，最近聽這話，聽得太多了，搞得孫乾有時候覺得這群人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修的時候，也給我老家修一下，我這多年沒有給老家人辦啥事，就這事吧，算我丟個人。」劉琰眼珠子一轉，抓住孫乾的袖子，當著劉備的麵說道，這種事情，私底下說沒用，孫乾裝死一流，但當著劉備的麵說說不定有用，大家都是兄弟啊，精神點啊，你看太尉也看著啊。

    「我隻能說盡力啊，我還在搞規劃，到底行不行，還得讓君卿他們測一測，你們也知道了，這不僅僅是修路的問題，還要考慮物流的問題，路隻是扶貧的基礎，物流轉運，才是以後的騰飛的關鍵。」孫乾很是自然地禍水東引，直接轉到了簡雍這邊。

    簡雍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也是無奈，他之前雖說不算是透明，但也就那回事，哪怕是搞了甲骨文，字源，字典這種東西，也隻是在文化圈有很高的聲望，但整體上也就那一回事兒，可自從接了所謂的物流交通的活，簡雍感覺自己就成了香餑餑。

    「眼看著大家都在這，一起算上吧，我老家徐州也是需要那一橫從精華區通過的。」糜竺左右看了看發現大家都是雙眼帶著光，也不裝了，他們同樣需要這個，而且是非常需要的。

    「親家啊。」滿寵拽著孫乾的袖子，多餘的話也不說了，孫乾很是無語，但隻是期期艾艾，不接話，這特的真的是在測算呢，還沒落實呢，你們這樣搞，讓我沒辦法接話啊。

    「公佑。」關羽的雙眼微微睜開，但這一次不是冷厲的光，而是某種詢問，隻是後麵的話，關羽一句都沒說。

    再怎高傲，關羽也還是希望自己的家鄉人能過的好一點，而三橫五縱這種東西，哪怕現在還沒敲定，但消息已經飛的滿天了，以至於關羽這種不太關注的家夥，現在都知道了，隻是正常關羽不太好開口，但現在，其他幾個玩意兒都開口了，我關羽當然得跟進了。

    「常山其實也需要這種東西的。」趙雲帶著幾分靦腆開口說道，看得出來，趙雲沒求過人，說這種話，都有些不太會說。

    「公佑，你看大家都圍著你，給個準話吧。」劉備也笑著說道，他之前也去翻過孫乾的規劃書，雖說並非是完整版本的，但也看到自己老家那邊的安排，說實話，沒看到的話，劉備也跟著卷，畢竟這種機會，實在是不容錯過，現如今，要想富，先修路這個大家都是認同的。

    要脫貧也同樣是得先修路，這也是劉備現如今很清楚孫乾有九十多個建築軍團，甚至這個規模還會自己往上增加的情況下，卻一點都沒有將孫乾拆了的想法的原因。

    因為修路真的需要這多人，而且修路真的能帶來極大的好處。

    相比於大幾十萬的軍團在一個人的名下，上百萬的後備青壯在一個山頭的管理下所帶來危險，沒有路貫通中原各地所帶來的危險更大，最起碼前者劉備能兜住，但後者，屬於劉備幾十年前見證過一次之後，覺得還是選前者得了。

    前者看著危險，且不說孫乾會不會反，就算真反了，劉備起碼也有能壓住的把握，但後者，後者那已經不是看著危險了，那剪徑的盜匪，那深山老林麵不做人的玩意兒，那各地貧困到活不下去的萬民，那縱然想要扶貧，也無法進入的荒野。

    總之，二選一的話，經曆過上個時代的劉備，很是自然地選擇了讓孫乾這個正常王朝看一眼就會爆炸的玩意兒繼續保留下去。

    反正也不會爆炸，再說真有爆炸的可能，他和陳曦聯手也能拆彈，危險不大。

    當然作為交換的話，孫乾趕緊給老子修路，最起碼先給我劉備的老家將路修了，我特的是你主公，主公是什懂不懂！

    孫乾這次是真的被這群人圍無語了，他媽的，你們怎能這樣呢，當個人吧，當著主公的麵圍我也就罷了，我知道你們這群人都想要讓我給你們修一下老家的路，我也知道，我在做規劃的時候，也曾考慮過這個問題，畢竟三橫五縱這種東西在修的時候，不從你們老家過一下，那會產生政治信號的，會引人胡思亂想的。

    這點孫乾早先其實沒意識到，陳曦專門給孫乾說了，因為這套工程真的很重要，甚至會是漢室江山陸路運輸的基礎，在這種情況下，某些特殊人物的老家沒在這套工程上，那難免會有人胡思亂想的。

    孫乾雖說不太明白，但陳曦點出來了之後，也能理解，所以孫乾直接問陳曦，那什級別需要進行照顧。

    陳曦當時給出的回答是，魯肅的老家必須要在三橫五縱規劃線上，這是基礎，至於其他的陳曦也就沒說了。

    但有這個基礎，孫乾也就知道該怎安排了。

    魯肅在，那就代表著他們這群人都在，畢竟魯肅被陳曦狠狠的踹了一腳，都踹出去了，還給留了一個節點，那其他的沒踹出去的，自然都在，也是那次，孫乾完全理解了陳曦的體麵。

    也理解了陳曦對於劉曄和魯肅兩人的無奈，這倆人，於陳曦而言，有時候真的是一個大寫的服字。

    「各位各位，這東西你們該不會以為我能做主吧，我就是個修路的包工頭，這事兒得陳侯才能決定啊。」孫乾在劉備開口之後，嘿嘿一笑，然後指著雙手背後的陳曦說道，「你們問規劃的話，問陳侯，陳侯才是真正敲定這玩意兒的，我都隻是給個建議，我隻有建議權。」

    陳曦聞言很是無語的看著孫乾，你隻有建議權？開什玩笑，整個漢室的道路都是你勘定，勘定完了，想怎修怎修，現在拿我擋槍。

    「這話就算了吧，我可以作證，陳大老爺沒有幹任何和道路有關的活兒。」法正突然開口說道，直擊孫乾的死穴，「當然你們要是認為這位回家加班了的話，那就當我沒說。」

    劉備聞言哈哈大笑，他其實也知道孫乾是在轉移注意力，但他還是覺得很有意思，難得這大一群人一起出動。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大家的老家都有進行考慮，隻是有些確實沒在主幹道上，但我會在路過的時候，給修一條路通到主幹道上的。」孫乾眼見劉備如此，也是連連搖頭，想了想還是給了準話，「當然真正的三橫五縱規劃圖其實還沒出來，還需要再等等，因為有些地方的地形，我還沒有去實地考察，這東西後續也是要上大朝會的。」

    「這東西要是不上大朝會，你修的時候，會有無數老頭子堵門。」賈詡聞言連連搖頭，他也是需要這東西的。

    專門去了解一下三橫五縱，嗯，問題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