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3章 摸魚
「所以你們做什,我隻維持著我的狀態,其他的我就不好說了。」孫乾很是認真的說道,他對於這事的看法,有一大半都是要甩鍋在劉備和陳曦的仁慈上,君子欺之以方,這就是孫乾的感覺。
可以說但凡換個其他人,河那群人早就被收拾了,哪怕那種清洗式的收拾,會有很多的誤傷,還會極大的損傷自身的戰鬥力,但漢室在乎那點自身戰鬥力的損傷嗎?在乎那點冤死的人手嗎?不在乎!
「好的,我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今年大朝會河那邊也會回來一些常駐的人員,進行針對的述職。」陳曦突然開口說道,「到時候我綜合一下所有人的回答,對於這件事進行一個係統性的評估。」
孫乾聽到這話,多少有些想笑,他跟陳曦認識了這多年,很清楚陳曦在多數事情上的態度,也就是能給對方一個體麵,就給對方一個體麵,但在給這個體麵的過程中,本身就是在消耗和陳曦的感情,等當年積累下來的感情消耗完了,那最後能給的體麵會是什,當真不好說。
畢竟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苦難,也就意味著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體麵。
「其實,常駐的那些人員,你可以先去見一下鍾元常。」孫乾想想開口說道,他對於鍾繇的評價很高,而且因為早先元鳳年的時候,鍾繇也坐鎮長安,甚至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政院和他們一起混日子,若非鍾繇實在不想當牛馬,他搞不好在魯肅倒台之後,都能當一段時間的替補。
這是一個有能力,有理想,還有點摸魚的強人,最重要的是這人的執行能力和道德其實都很不錯,屬於孫乾這多年結識的人物之中,最上等的那種,雖說不如陳曦,但政院麵那些人要說蓋壓鍾繇,也不至於。
「鍾元常啊。」陳曦聞言歎了口氣,大家都是潁川人,妥妥的鄉黨,再加上鍾繇也確實有能力有道德,實屬最為精英的那種,再加上從靈帝末期就在中央混日子,到元鳳年還在長安,陳曦入主長安的時候,仔細清掃了一下手尾,將鍾繇從曹操那邊薅出來,算是納入自家的一份子。
不同於荀彧那種已經和曹操綁定的很深的鄉黨,鍾繇別說是在這個世界了,在正史之中,和曹操都有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就仿若是,這垃圾現實,沒得選擇了,湊合著拿腳投得了的感覺。
故而在元鳳年早期,陳曦是給鍾繇加了擔子,將對方放的很高,也給對方開出來了中兩千石的未來,但最後鍾繇幹了一段時間,發現當牛馬實在沒啥意思,直接跑路了。
對此陳曦深感無奈,但還是同意了,於是鍾繇帶著一幫人前往了河,幫著關羽將後方的體係逐漸的搭建了起來,可以說現在河地區的穩定,有鍾繇三分的功勞。
當然陳曦很清楚,這並不是鍾繇的極限!
隻是這個人和其他人不同,當官並不是他的興趣愛好,書法才是他真正的追求,搞什內政啊,謀略啊這些本質上都隻是副業。
有時候陳曦回想一下漢室麾下的文臣,真的就是充斥著各種混日子的典型,但這些典型,幹活確實幹的很好,比方說想要成仙的葛玄,比方說基本已經成仙的劉翊,還有持續性摸魚的鍾繇。
算了,最後這個就不要說了,畢竟持續性摸魚的也不止鍾繇,這種事情能不查還是不要查,對大家都有好處。
「嗯,我回來的時候還見過他,和他也聊了兩下,但我看他明顯不怎糾結於河軍團分封的問題。」孫乾想了想說道,雖說鍾繇級別沒有他級別高,但孫乾佩服這種有能力,有道德的聰明人啊,所以遇到了特意聊了兩下,鍾繇再怎瘋狂癡迷於蔡邕字帖,好歹也有點人情往來的。
「說實話,我不太想去見鍾元常,我都懷疑他不是因為元鳳十一年的大朝會很重要,所以才回來參與的。」陳曦帶著幾分唏噓說道。
換個其他人說是因為元鳳十一年開年大朝會,是二五計劃的結點,是三五計劃的開端,所以要來好好聽聽什的,鍾繇要是因為這種事情會來長安才是見了鬼了。
從當年前往河之後,鍾繇就像是水鬼沉底了一樣,連一次都沒在長安冒頭過,什心理,陳曦能不明白。
實際上看正史就知道,鍾繇這個人的能力無需懷疑,但他並不怎喜歡窩在中央,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早先年輕的時候在中央呆的時間太長,對於這種撇塊磚都能砸到個千石官的地方,實在不感冒。
換了陳曦主政之後,情況雖說好了很多,但鍾繇其實不太喜歡和陳曦待一塊,因為鍾繇年紀大,輩分小,最起碼比對陳曦是如此,好吧,這是開玩笑的話,但大體上,鍾繇並不喜歡和陳曦接觸。
雖說會幫陳曦解決很多問題,甚至解決一些很困難的問題,就像是正史官渡大戰的時候,鍾繇從長安給曹操整了點糧草,整了兩千匹戰馬,然後還成功送到地方了,直接讓鍾繇坐實了自己的地位。
自此之後,鍾繇哪怕地位不如荀彧,可隻要有好處肯定落不下他,畢竟那可是官渡的時候,幫了曹操大忙,此後常年又不在曹操麵前,偶爾出現刷刷臉,當然是評價奇高,能讓曹操記一輩子!
唯一的問題就是鍾繇這人的老毛病實在是有些離譜,追星族這種逆天設定實在是讓人無話可說,陳曦嚴重懷疑鍾繇在搞字帖上花費的精力,比搞正事上花費的精力還多,讓人極為無奈。
「咋了,你和他有什矛盾?」孫乾有些驚訝的詢問道。
「你可能感覺鍾元常此來是有什大事進行匯報,以及來參與這個非常重要的大朝會什的,但在我看來啊,鍾元常大概率是聽說京兆韋氏的家主好像去世了,前來奔喪。」陳曦帶著幾分無語說道。
孫乾一頭的霧水,整個人都有些傻愣愣的,這是什話,鍾家和京兆韋氏的關係這好嗎?是什直係親眷嗎?沒聽說過啊。
「沒什關係,鍾元常隻是和韋氏家主的長子關係不錯。」陳曦帶著幾分回憶說道,「嗯,確實不錯。」
不錯到韋誕不給借書帖,鍾繇氣到吐血,然後努力鍛煉身體,保證比韋誕死得晚,等韋誕去世了之後,派人去將韋誕的墳給掘了,將書帖挖了出來,雖說這個玩意兒有些像是段子,但當時很多人都信這玩意兒,也足可見鍾繇這人在這一方麵有多的神經病。
這一世陳曦記得三傻收繳蔡邕字帖的時候應該將韋誕的家掏空了,畢竟陳曦也不太想讓鍾繇鬧出來那種掘人墳塋的事情,所以後續也幫著鍾繇集齊了字帖。
理論上講韋誕手上應該是沒有了,可就像段子麵講的韋誕能在自己死的時候將書帖帶到墳麵一起下葬,也足可見這人對於蔡邕書帖的喜愛,所以哪怕是經過三傻,以及後麵的陳曦,在鍾繇去了河之後,韋誕手上就不知道從什地方又搞到了一本字帖。
陳曦對於這事的看法隻能說是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有一說一,陳曦覺得自己確實是在幫韋誕了,結果在天下間蔡邕書帖都被收完的情況下,韋誕還能搞到極為稀有的玩意兒,合著這玩意兒直接就是你當年藏起來的對吧!
沒法說了,等鍾繇收拾你吧。
京兆韋氏有蔡邕字帖這個消息,經過了幾年,河的鍾繇終於收到了,然後在聽說韋家家主要死了之後,鍾繇就興衝衝的跑回來準備舔包。
至於說病危的是韋端,不是有書帖的韋誕,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收到這個消息,剛好最近沒啥事,先回一趟長安,我鍾繇有的是本事將蔡邕書帖搞到手,有的是本事!
總之這樂的就回來了,然後發現原本要死要死的韋端,居然扛過了三九天,鍾繇震怒,這是不打算死了是吧,看來得想個別的法子。
這也是為什鍾繇從河回來,到現在也沒到滿寵和李優那邊進行述職,雖說這倆人真要說麵對鍾繇的述職最多進行點評,並不能卡鍾繇的評價,但到現在鍾繇都沒去述職已經足夠說明很多的問題了。
滿寵記不記仇陳曦不太確定,但李優是肯定會記仇的。
「哦,這樣啊。」孫乾沒有聽出來陳曦調侃的意思,就那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還真以為鍾繇是去奔喪了。
「不過回頭我發一份審計規整給他,讓他來我這邊進行審查吧,這樣有些事情一對一詢問,也能得出來更為準確的答案。」陳曦想了想說道,「畢竟就像你說的,他終歸是在河,有些事情比我們了解的更為準確和透徹一些。」
「唔……」孫乾沉吟了一會兒,然後左右看了看,發現滿寵沒在,「子川,你如果審查鍾元常的話,到時候帶著伯寧一起,因為有些事情確實需要伯寧和你一起掌掌眼,這麵的度確實是個問題。」
「是鍾元常幹了什嗎?」陳曦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不,不是鍾元常幹了什,是兗州刺史伊機伯做了一些可能有些出格,但在我看來屬於尚在度內的事情。」孫乾思慮了一下之後,將自己的態度和盤托出。
孫乾也算是意識到,玩政治鬥爭這種事情,他實在不是政院那些神仙的對手,但他也有他的優勢,那就是他真的沒搞事,就是在埋頭苦幹,所以隊友們對於他的某些出格的言行可以達成完全的諒解。
畢竟一個真正在幹活的人,哪怕說錯話了,幹錯事了,也是值得原諒的,尤其是這個幹活人在發現可能有錯的時候,還特意詢問了,那隻要這個幹活人還有足夠的價值,那其他人自然願意為其講解。
「兗州這個地方是有毒嗎?」陳曦聞言多少有些無語,早先趙昱在兗州翻船了,農糧案堪稱元鳳貪腐第一大案,雖說最後錢追回來了,但整個案子之中死的那些人,一個比一個的憋屈。
現在伊籍作為兗州刺史,才幹了不到五年,都鬧到要讓滿寵去查的程度了,滿寵可是廷尉,廷尉帶隊查,那是什級別的事情?那是要由長安下調查人員去實地確定情況的。
「倒也不是有毒啊,兗州農糧你也是知道的。」孫乾帶著幾分尷尬說道,那可是中原最大的食品與副食品加工中心,陳曦為了產業化,可是在那邊進行了大規模的整合,說句過分的話,以前的靈帝朝,就財力,打不過現在的兗州農糧,就是這的逆天。
靠著兗州農糧吃飯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到現在兗州除了是最大的糧食產地,也同樣是最大的糧食消耗地,各種副食品都是從這出來的,到現在都完全成規模了。
「好,到時候我去了解一下。」陳曦點了點頭,實際上就算是孫乾不說,以伊籍這種級別的高官,陳曦到時候都會看看卷宗,並且去見一下對方,「而且我也比較好奇,你所謂的度不好把握是什。」
說這話的時候,陳曦隱約也有一些推測,但想了想,最後也隻是接了孫乾的話茬,沒有繼續在這件事上糾纏。
「說起來,你給你手下趙長史安排的棋聖隊,好像入了前十五了。」陳曦看著下麵的戰鬥,隨口說道。
「也算是讓君卿開心一下,他也不容易,一年跟著我在山區麵吃灰,而且要不停的計算各種各樣的東西,太不容易了,好不容易緩下來,給他找點樂子。」孫乾看了看一旁和徐嶽在進行交流的趙爽,「說起來徐嶽是不是能做那種用來進行計算的秘法鏡。」
「還不穩定。」陳曦看了看徐嶽說道,「我這邊也有在督促,他的時間也排的滿滿的,挺不容易的。」
在陳曦和孫乾交流自家手下大型計算機現狀的時候,兩台計算機正在交流如何用數學來下圍棋。
「有些頭疼,我感覺我的圍棋技術已經很可以了,怎和你交流之後,發現我真下手其實和你還差著段位?」徐嶽一邊盯著小世界之中正在肆意吞噬的魔神邪龍,一邊帶著幾分奇怪詢問道。
「你和認真起來的郭勝之下幾場就知道了,就會發現自己的棋力有巨大的進步。」趙爽帶著幾分唏噓開口說道。
「啊,你和他還下過嗎?」徐嶽有些難以置信的詢問道。
「你覺得我會那傻嗎?」趙爽嘻嘻一笑,一副我贏了一次,就是贏了一輩子,反正我是不可能和郭凱下第二場的。
「那你是怎做到的?」徐嶽有些奇怪的詢問道。
「郭勝之會和其他人下棋,而且有時候難免需要坐在山頭和天地與時光對弈,那種布局出來的玩意兒,我也會拿到手,然後我閑來無事的時候,就拿著那些條件算最優解就是了。」趙爽隨口說道,直接暴露了自己工作其實並不飽滿的事實,不過也對,摸魚是人之本性。
再說數學佬這種生物,計算力這種東西,基本都屬於隨著開發會有所進步的玩意兒,趙爽現在的情況,說的明顯一些就是因為進步,有了新的計算力餘量,可以多開個線程進行處理。
「怎,算不過?」徐嶽饒有興趣的說道。
「確實算不過,那家夥對點線分析能力太強,我這邊確實追不上,我懷疑他這種分析能力有特殊的算法,否則光是計算力的話,我的優勢可比他大多了,但追不上,真的追不上。」趙爽將自己的推測告知給徐嶽。
漢室就三台超算,趙爽是純粹的計算力,徐嶽是數學邏輯,也就是算法,所以徐嶽總是能靠陰陽爻的二進位編製出來一些特殊的秘法鏡,而郭凱其實不是超算,他就是一個特化的點線分析能力的軟體,但架不住搞物流真的需要這種能力,所以大多數時候將郭凱也當超算用。
畢竟下棋牛有什用,來為國家建設奉獻屬於你的力量才是真牛啊!
「你的意思是讓我搞一種針對於點線的運算公式?」徐嶽摸著下巴,他完全聽懂了趙爽的意思,然後帶著幾分疑惑詢問道,「你要砸郭勝之的飯碗嗎?你倆有這大的仇嗎?」
「你在說啥呢?」趙爽很是無語的說道,「什叫砸郭勝之的飯碗,隻是讓你幫我優化一下現有的計算邏輯,我當前隻能硬解,甚至有些時候還得用窮舉法,太過浪費我的計算力了,我尋思著你搞數學邏輯的,能不能給開點新的數學工具,讓我用起來省點事。」
「先把你這幾年搞出來的給我看看。」徐嶽很不客氣的說道,趙爽既然說他能有多餘的計算量,那肯定是創造了新的數學工具,簡化了計算流程,否則想摸魚?
溜了,溜了,居然真的攢下來了一批存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