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彩鳳沒有在程家,林小敏上樓的時候本能的看向隔壁。
以前還是無所謂,現在不知道為什,她特別不想看到她,等看到她家的房門,心都咯一下。幸好隔壁沒有動靜,人也沒在自己家,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林小敏又罵自己窩囊廢沒出息。看著程母在廚房忙碌的身影,林小敏將手的東西放下,先去了自己和程文的房間。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一步一步的朝著床走去。
哪怕心知道曲彩鳳是在膈應她,可是這時候她也覺得每走一步都好像有刀紮在她的心尖。並且還有一種難言的恐懼,讓她很想掉頭就跑。
可她還是走到窗前,她的床單是藍色和白色格子的。
想起陸喬歌的話,林小敏莫名的鼓起了勇氣,低頭朝著床單看過去,果然在床單上看到了十多根頭發。這頭發不是她的,也不是程文的。
看長短也不是婆婆的。
競然真的是曲彩鳳的?
曲彩鳳競然真的進了她的房間?
也許她不是第一次進她的房間。
畢竟他們兩個上班,有的時候中午不回來。
曲彩鳳這將近三年的時間和婆婆越走越近。
如果沒聽到陸喬歌那番話,此時的林小敏肯定心痛如絞,但她想起陸喬歌剛才說的,忍著惡心將那些頭發都一一撿起來,然後拿去廚房打開爐膛,直接扔了進去。
隨後又回來房間,這次不去看床上了,她看的是和曲彩鳳家相隔的牆壁,也是挨著床的牆壁。因為一直貼著牆紙的原因,還真不知道後麵有裂隙。
一想到這個,她感覺後背都出了一層冷汗。
真的是太恐怖,太嚇人,太惡心了。
但是這裂隙在哪呢?
林小敏用手一點點的摸過去,在挨著牆角的地方,還真的就被她給摸到了,於是她將那些紙撕掉一塊,一共有三層,很輕易的就被她一點點扯下來,果然看到了裂痕。
裂痕並不大,她將耳朵貼在那條裂隙上,似乎有聲音可並不清楚,畢竟現在程母在廚房做飯,聲音比較大,但她還是隱隱約約聽到鏟子碰擊鐵鍋的聲音。
她和丈夫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她跟自己說的什被抓的抓痕,就是在這聽到的?
林小敏暫時不知道該怎辦,但這個裂縫是一定要讓丈夫知道的。
堵上,一定要嚴嚴的堵上。
簡直無恥到一定程度了。
林小敏做不到和往日一樣,但她也沒有和程母陰沉著臉色。
隻是沉默的來到廚房,開始幫她燒火。
程母沒放在心上,隻是看了她一眼,心歎了口氣,但還是問道:“街道辦那邊的畫怎樣了?”一邊往填木材,林小敏一邊回答程母的話:“胡主任說,一切都由我安排,我下午就去畫。”“那要幾天時間呢?”
“差不多三天吧。”
“哦……”程母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以前兩人關係還是很不錯的,可經過那件事之後,彼此之間就有了隔閡。
已經不像從前那樣聊天說話了。
想讓林小敏做到若無其事,她也做不到。
但程母也不想和林小敏解釋。
她也不過是轉達了一下曲彩鳳的想法,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拉倒。
難道這個兒媳婦還能去廠告她不成?再說了,這事她怎解釋本身就理虧的,隻能裝糊塗。想起了什,林小敏還是努力讓自己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給拋棄掉。她也假裝那件事沒有發生,像往常一樣,和程母說:“剛才在街道辦,我看到了陸喬歌,她剛跟黃副主任他們去下鄉慰問回來,你說這小功能就是厲害,膽子也大,真是太敢想了。”
說到這,她就不再往下說了。
果然,程母被挑起了興趣,將鍋蓋蓋上,好奇的問道:“她膽子怎大了,敢想什?”
陸喬歌在軍工廠家屬院,要說不知道她的也有,但是基本都知道這個人。
厲害了不得年紀輕輕就前途無量。
反正隻要提起她,明麵上都是誇讚的詞語。
那天接觸一次,這小姑娘的確與她同齡的那些姑娘不一樣。
尤其是往那一站的氣場,和其他人一下子就分出高低來。
林小敏嘴角帶著一絲笑意,聲音溫柔的說:“是啊,她膽子可大了,我不是送她一本我自己畫的連環畫嗎?誰知道她非要給我郵到北都出版社,說是要出版,還能得稿費,如果賣的多的話,我還能跟著分錢,你說這丫頭是不是異想天開?真的是太敢想了,我不讓她郵,她偏不,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姑娘,我想這肯定是和她見過大世麵有關係吧。”
程母聽到這,早就愣住了,其他的話沒放在心上,而是抓住重點:“啥?陸喬歌說,你畫的連環畫能出版?”
“是啊,她就這說的,我說不行她非要郵過去試試。”
程母想起自己臥室也有一本兒媳婦給她畫的,連忙進房間拿出來:“你說的就是這個嗎?”這個是應程母的要求,為了討她歡心,給她畫的孟母三遷,不過也是在家看。
林小敏神情複雜,不過還是很快整理好情緒,點點頭說:“是啊,就是這樣的。”
“她說要是出版了,還能一直給你分錢?”
“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這個意思,不過我覺得不可能出版,我又不是畫家,人家專門幹這個都不一定呢,我這咋可能呢?”
程母畢競年齡大,想的就遠想的也多。
她首先想到的是陸喬歌這個人。
據她所知,這個陸喬歌可不是滿嘴跑火車,說完就拉倒,不負責任的那種。
這丫頭說話向來是說到做到。
她想幫助的人從來就沒有虎頭蛇尾過,她做的工作也是如此,別人對她評價也是。
更別說秦之就是北都人,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北都人。
陸喬歌說這個能出版,那就有八九成的可能了。
掙錢是肯定的,雖然生活條件好,但誰會嫌錢多呢?
重要的是名譽呀。
程母試探著問道:“那……假如真出版了,你是不是就是大畫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