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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古凶獸,饕餮。6+1^看/書·網! +最·新?章_節!更-新^快_”芙妮喃喃重複著這兩個詞,臉頰因激動而浮上兩團明顯的紅暈。

    “凶獸嗎?”隨即,她的興奮又被巨大的遺憾所覆蓋,眉頭緊鎖,陷入了自我懷疑。

    “為什我們在遺跡探索了這久,卻從未發現過任何與這類神獸相關的蹤跡?哪怕是最簡單的圖紋、最模糊的刻痕都沒有留下。難道……”她喃喃自語,聲音充滿了困惑,“難道我們的搜查方向從一開始就錯了?還是說,它們存在於更古老、更深層、我們至今尚未能觸及的地層或遺跡之中?”

    “誰知道呢?”蘇寧瓏聳肩,平靜而務實地將話題拉回眼前,“你該告訴我的是,有沒有看見過,任何相關的物件。”

    “沒有。”芙妮對天發誓,“發現占卜板的地方都沒有神獸的蹤跡,連圖紋都沒有。”

    芙妮的兩位助理不知何時已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正側著身子,豎起耳朵悄悄聽著這邊的對話。

    蘇寧瓏立刻停止了追問。

    知道姿月外公藏起的東西是占卜板,蘇寧瓏自然查過他的身份信息。

    姿月的外公,這位老人曾是星聯盟創建時期的元老之一。

    隻可惜,他早已作古。

    若非如此,星聯盟學校榮譽牆上,那奠基者閃耀的名單上,該有他一個位置。

    蘇寧瓏知道,一旦話題提及這位老人身上,必然會像投入水中的石子,激起一連串的漣漪與猜想,最終不可避免地會觸及那個敏感的核心。

    那件被從銀行取走的、至關重要的物品。

    芙妮沒見過,要她不想說,要不能說,或許真如她所說,不知道。

    “好了,”蘇寧瓏果斷結束了關於往事的思緒,轉向芙妮,“你要我還原哪件物品的外貌?東西在哪?”

    芙妮聞言,立刻從旁側一個古樸的木櫃上小心翼翼地捧下一個盒子,輕輕放在兩人之間的工作台上。

    盒蓋打開,映入眼簾的是滿滿一盒形態各異的碎片,大小不一,邊緣參差,像被打碎的星辰散落其中。“就是它,”

    她指著盒內,語氣帶著一絲無奈解釋道,“因為它本身具有自我修複的功能,我們本來抱著很大的希望,以為隻要把能找到的碎片盡量收集、放在一起,它們就能在本身修複力量牽引下自行聚合,至少修複出一部分完整的形態。\x~x`s-c~ms/.?c·om?現實給了我們當頭一棒,這修複的速度簡直慢得令人絕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蘇寧瓏探身向盒內望去。隻一眼,她眼神已死,靠回椅背,仰頭望著天花板,那姿態與其說是在休息,不如說是在思考人生的意義。

    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在思考自己為什要接下這個任務。

    太碎了。

    眼前的碎片不僅數量驚人,而且碎裂得極其徹底,許多部分細小得如同砂礫。

    神識一掃,便察覺到碎片混了許多並非聖器本身的雜質碎片。

    不能就這樣強行進行回溯複原,如果摻雜了其他聖器碎片,回溯必然會失敗的。

    “它為什會變成這樣?”聖器頂多年久失修,有些坑窪,表麵覆蓋一層物質後,能量沉寂。

    顯然沒辦法自我變成碎末。

    芙妮臉上閃過尷尬,解釋道:“我們是在一處極其凶險的古代墓群宮殿群發現它的,那盤踞著數量驚人的靈屍。這件聖器,不知為何,竟與其中一具強大的靈屍核心融合在了一起,難分彼此。當時情況萬分危急,獵人們為了徹底清除威脅,不得已……”她似乎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措辭,“隻好連同靈屍一起,將它‘物理超度’了。結果,就成了你現在看到的模樣。”

    想象一下當時場景……

    呃,能從那種混亂和破壞中搶救出這些碎片,確實已經堪稱奇跡了

    她將盒子穩穩放在桌麵中央,收斂心神。

    指尖悄然覆蓋上一層靈力,輕柔地拂過盒內每一塊形態各異,邊緣鋒利的碎片。

    蘇寧瓏仔細辨認著那些殘片上殘留的的紋路,哪怕是最細微的圖紋痕跡也沒放過。

    “讓麒瑞幫我拿回溯板過來。”檢查的時候,蘇寧瓏發了道信息給星淵。

    回溯板能省下不少靈力和材料,還能在別人眼皮下,掩飾其中的奧秘。

    這六年,蘇寧瓏雖然多次幫芙妮回溯物品外貌,但像今天這樣在她助手麵前直接施展法術,還是頭一遭。

    “喵嗚~”不一會,空間泛起一陣微弱的漣漪。

    麒瑞的身影重新凝聚,穩穩地落在地上。

    那塊比它身體小不了多少的回溯板,被一根結實的布條巧妙地固定在了它的背上。

    毛茸茸的大貓慵懶地抖了抖耳朵,原地轉圈,展示背上馱著的東西。′k!a-n!s`h′u^c_hi,./c+o\m

    “誰幫你綁在身上的?”蘇寧瓏看著它這滑稽又實用的造型,不禁莞爾。

    麒瑞得意地歪了歪毛茸茸的大腦袋,抬起一隻前爪,煞有介事地比劃著,先是指了指自己頭頂,然後爪子在空中向下劃拉,模擬著長發的樣子。

    “青崖嗎?”

    貓貓立刻頷首,確認了她的猜測。

    雷青崖居然回來了。

    她以為雷青崖要跟隨內院的人執行長期任務呢。

    這個消息讓她有些意外,但現在顯然不是細究的時候。

    芙妮讚歎:“麒瑞對空間穿梭越來越熟練了。”

    “有奧利做指導,它進步是必然的。”領航犬的智商堪比人類,除了不會開口說話,手指沒有人類靈活,其他都不差。

    收斂心神,蘇寧瓏迅速進入狀態。

    她從盒子挑出最大的三塊聖器碎片,這是目前能找到的,保存相對最完整的部分。

    她將它們極其謹慎地放置在回溯板預設的凹槽內。

    接著,又從隨身攜帶的工具包中,將早已準備好的幾樣特殊材料,按照特定的方位和順序,一絲不苟地擺放在回溯板周圍,構成一個微型的能量引導陣列。

    芙妮見狀,立刻行動起來。

    她迅速調整好旁邊一台精密記錄儀的角度和焦距,確保能完整捕捉回溯過程。

    出於研究者的嚴謹和備份的考慮,她自己也在旁邊拿起一個高倍速的相機,屏息凝神地對準了回溯板方向。

    蘇寧瓏深吸一口氣,雙眸微闔,隨即緩緩睜開,眼神變得無比專注而深邃。

    她的嘴唇輕輕掀動,一串古老、晦澀、帶著奇異韻律的咒文以極低的音量流淌而出:

    【溯靈歸真,乾坤為爐,造化鑄魂,玄黃未散,陰陽重分,無形凝光聚靈韻,萬載塵封現本真。】

    她的聲音很細微,即便站在近前的芙妮也完全無法聽清具體的音節,隻能感受到一種沉凝而玄奧的力量在空氣中悄然彌漫。

    隨著咒文的進行,回溯板上那三塊最大的聖器碎片表麵,開始發生奇異的變化。

    一層微弱的、仿佛來自時光深處的光暈籠罩了它們,碎片邊緣似乎變得模糊不清,像是要溶解在光芒。

    緊接著,令人驚歎的景象出現了。

    它們如同被無形的巧手操控,開始一層層地解構,剝離掉歲月的塵埃和破壞的痕跡,又在某種神秘法則的牽引下,重新構築、組合。

    光芒漸盛,又在某一刻驟然內斂。

    回溯板中央,那三塊碎片的位置,赫然出現了一個結構清晰連貫的物品輪廓,那正是這件聖器在未被摧毀前的樣貌。

    每一次目睹這神奇的回溯過程,芙妮都由衷地感到一種震撼。

    這不僅僅是法術的精妙,更是蘇寧瓏所傳承的那份深邃知識的偉大體現,仿佛直接觸及了造物與時間的某種底層規則。

    芙妮如癡如醉的時候,蘇寧瓏思維也在發散。

    她的修真之路,至今隻有雷青崖一人真正成功踏上,並且有所成就。

    其中的關鍵,蘇寧瓏也早就明白。

    雷青崖之所以能成為那唯一的“例外”,根源在於那道特殊的烙印,一份靈魂契約。

    這道烙印如同一個無形的引力場,讓雷青崖的靈魂頻率在不知不覺中向蘇寧瓏靠近、共振,最終水到渠成地引動了修真的契機,走上這條超凡之路。

    蘇寧瓏的目光變得幽深。

    她無法說服自己,將同樣的烙印施加在星淵和鄒淑薏身上。

    那是她視若至親的家人,這種近乎“強製同化”的方式,對她而言太過大逆不道,是對親情本身的褻瀆。

    況且,修真之路,於星淵和鄒淑薏而言,未必是福。

    這條逆天而行的道路,充滿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凶險與異化。

    以凡人的心態強行踏入修真,並非延壽,反而會加速他們在這個熟悉世界中的消亡。

    為了徹底確認,蘇寧瓏曾鄭重地詢問過他們,是否渴望千載壽元,擁有超越凡俗的力量與時間?得到的回答是清晰而堅定的,他們不願意。

    他們當然向往長壽安康,但這長壽必須是自然的饋贈,是生命在時光長河中順流而下的安然延伸。

    他們抗拒的,正是那種“逆天而行”所必然伴隨的扭曲與代價。

    就像那些強大的超智體,它們的壽命確實悠長得令人咋舌,但這不朽的背後,是沉重的代價,情感的異化、存在的孤寂、與生命原初形態的背離。

    修真一途,正如星淵和鄒淑薏所擔憂的那樣,的確伴隨著難以忽視的代價。

    隨著修為加深,修真者的情感會日漸趨於淡漠,曾經熾熱的愛恨情仇如同被冰雪覆蓋,內核與身體都在不斷蛻變,朝著非人的“神性”靠攏,這個過程一旦開始,便不可逆轉。

    最令人悵惘的,是時間感知的徹底改變。

    一旦需要長時間的閉關悟道,於修真者而言,或許隻是閉目凝神、參悟玄機的一次入定。

    可當她再次睜開雙眼時,洞府外的世界可能已是滄海桑田,幾十年光陰悄然流逝。

    曾經親密無間的至親,在漫長的時光阻隔下,容顏老去,記憶褪色,最終可能淪為相見不相識的陌路人。

    而舊日的摯友,更可能早已化為塵土,消失在曆史的煙塵之中。

    由時間本身帶來無法挽回的疏離與失去,是長生路上最刻骨的孤獨。

    回溯結束,光芒斂去,那聖器殘骸的虛影也隨之消散。

    蘇寧瓏輕輕呼出一口氣,將飄遠的神思重新拉回現實。

    芙妮快速檢查了一遍記錄儀和高倍相機,確認完美捕捉到了回溯的全過程,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太感謝你了,寧瓏!這次幫了大忙。時間也不早了,要留下來一起用晚餐嗎?我知道附近新開了一家不錯的餐廳。”

    “不了,”蘇寧瓏搖搖頭,動作利落地開始收拾回溯板和剩餘材料,麒瑞也乖巧地湊到她腳邊,“雷青崖既然回來了,我更想回去問問她這次出差的具體情況。”

    芙妮理解地點點頭,不再挽留:“也好。我送你出去吧。”

    她陪著蘇寧瓏走到實驗室門口,目送著一人一貓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才轉身返回

    實驗室內,周助理已經在操作台前,認真回放著剛剛錄製的影像,同時進行著數據備份。

    孫助理也走了過去,拿起自己的設備,對著屏幕中定格的回溯板畫麵拍了幾張照片。

    沉默在空氣中彌漫了片刻,等芙妮重新回到工作室,孫助理終於忍不住,試探開口:“老師,關於‘預言之匙’的研究,您真的不打算發表任何階段性成果嗎?哪怕隻是一小部分?”

    芙妮正低頭整理著裝有聖器碎片的盒子,聞言動作沒有絲毫

    停頓,理所當然道:“它現在還是殘缺狀態,我們連它的核心功能和完整形態都沒完全掌握,發表出去有什意義?隻會引起不必要的猜測和誤導。”

    “您還是這樣……”孫助理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壓抑不住的委屈和一絲哽咽,眼圈瞬間紅了,“我們對它投入了快十年,整整十年的心血。耗費了那多資源、那多精力,您就不想想……這意義究竟在哪?”

    芙妮猛的抬起頭,目光平靜卻異常堅定:“真相本身,以及探尋真相的過程,就是最大的意義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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