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哧——
黏稠的血漿淌過塵土,在劉聰明暴斃的一瞬間,倒黴詭還沒來得及出聲,就在半空中消散而去……
檀香詭有些索然無味的放下手。
“僅一隻倒黴詭,靠那小份可笑的運氣,就值得燒一柱檀香?不解,實乃不解。”
它搖搖頭,後方的旗袍詭女上來,見著劉聰明的屍體,細眉皺起。
沒能親手殺了劉聰明,她這一身怨氣,都無從消散了……
確定了劉聰明身上那點生機流失殆盡,檀香詭的目光越過前者,落在門外。
最後劉聰明手臂甩動的,是那根“煙杆子”。
看著順著台階滾到凶宅外,它一雙漆黑眼洞,微微閃動。
後方,南宮奉趕了上來,見著了劉聰明的屍體,麵色沒有第一時間露出驚喜,而是凝神。
“死了?”
“死了。”
檀香詭瞥了眼南宮奉:“一柱檀香,不值得。”
說完,它張開嘴就要吸食南宮奉手中的檀香。
南宮奉卻別到一邊,阻止對方行為,指著那凶宅外的煙杆子:“那個東西,能否撿回來?”
不摸清那東西,他心底還是不踏實。
“辦不到。”
“邁出凶宅……本就是大忌。”
“【詭道】窺視一清二楚,”
“再者,這是十二點後,出去即刻遭受湮滅製裁!”
檀香詭說完,繼續湊近那柱檀香,張開嘴吸食。
南宮奉還是有些不舍得,但在察覺到檀香詭身上那愈發不善的詭氣後,還是任由對方了。
被吸食的檀香,瞬間燃燒殆盡,南宮奉那叫一個心疼,有種你花了幾百塊開個鎖,結果人家兩秒就解決了。
非常不值!
他視劉聰明為大敵,幾次交手後,出於嚴重忌憚,才點燃這根檀香。
結果就這草率死了……
“隻是靠運氣的一個廢物嗎?”
南宮奉蹲下身,反複檢查劉聰明的屍體,眉頭越皺越緊。
這時候,一處地板如墨水融化開來,貪錢詭從下麵鑽出來。
它的狀態顯得很差,又顯得很抓狂。
“銅錢沒找回來,對吧。”南宮奉看著它的狀態,就有了答案。
“那隻燈芯詭,跑了!!”
“錢……我需要錢……我真的不行了……哪怕讓我摸摸,嗅嗅銅錢臭味也好……求求你了!”
貪錢詭痛苦的身體都在打顫。
南宮奉沒理會對方,他盯著門檻外的煙杆子,眉頭皺緊。
一是他想知道劉聰明打的什主意。
二是他也想不錯失這一件隱藏道具。
他調動了幾次遊戲麵板,嚐試跨過門檻,但都沒有辦法,隻得放棄……
“這下子,這個【劉氏凶宅】算是被我踏實拿下了吧?”南宮奉喃喃,轉身準備離去。
但走了兩步,又停住腳步。
南宮奉察覺到什,耳朵動了動,聽到了某種縈繞的聲音。
夜風蕭瑟——
空中隱隱傳來嗩的聲響,悠長飄渺,忽遠忽近,聽起來像是白事的嗩……
南宮奉立即意識到這是“流動彩蛋”。
“這快嗎?”
“不是說按照順序來,怎這快輪到我這?”
南宮奉皺起眉頭,但沒有多少慌亂,“流動彩蛋”,玩家是有自由選擇的權利,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絕。
隻是副本秩序提倡玩家積極參與,但也沒有強迫的意思……
大門外的迷霧,逐漸變得厚重。
一支披麻戴孝的喪服,隨著白霧彌漫,若隱若現,在夜風中飄散著一遝遝散亂的白色紙錢。
“真是白事。”
不同的“流動彩蛋”,有著不同的“接受”和“拒絕”選擇。
他打開遊戲麵板,查看了這個白事的“流動彩蛋”。
“流動彩蛋——【送葬】:一支在夜間出殯送喪的詭異,是為“棺”中之人報喪,也是替棺中人申冤。”
“玩家可自主選擇:入宅或不入宅。”
“接納送葬白事入宅,可進行深度互動,引出不同的主線信息,以及隨機獎勵,但外宅詭異具備不穩定性,需謹記。”
“接納入宅,隻需宅門門檻上,擺放一碗石灰水。”
“拒絕入宅,則需在宅門門檻上,擺放一碗細沙水。”
“拒絕還是……?”
南宮奉短暫遲疑,還是選擇拒絕。
現在剛吞並兩座凶宅,自己地盤雖然大,但戰力十分稀薄,擔心其它玩家入侵同時,還讓這些不穩定的詭進來,隻怕更加危險。
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
流動彩蛋每晚都有,後麵再說吧。
南宮奉將一碗水擺放門口,抓起一把細沙放入碗中。
那虛幻不定的嗩聲逐漸清晰,那隊報喪申冤的送喪詭異,經過了【南宮凶宅】門口。
它們看不見身體,隻能看到一個個懸浮的喪服……
完成了“拒絕入宅”操作,南宮奉沒有再理會,轉身回去。
當——
但很快,一個清脆的聲響傳來。
南宮奉突然後背發寒,全身激起一陣雞皮疙瘩。
他猛地扭頭,隻見那支送喪隊伍,不僅停下,還進入了【南宮凶宅】,不僅進了,還打翻了那碗細沙水!
“搞什?”
“我不是拒絕了嗎?”
南宮奉麵色僵住,打開遊戲麵板,再次確認一遍。
自己的操作並沒錯!
難不成,這支送喪隊伍……在違背副本的規則?
為首的喪服詭揮動喪棒,後方嗩鑼鼓升天,漫天白色紙錢,隨夜風灌入凶宅內。
南宮奉正懵著,看見了那領頭的喪服詭,一手拿著喪棒,一手拎著煙杆子。
“特殊道具……可那姓劉的不是明明!”
南宮奉嘴角抽搐。
玩家一旦下線,解鎖的凶宅詭異也會消亡,特殊道具、詭物等也不例外。
看著煙杆子被拎著,南宮奉已經確定:“那家夥,還是沒有死!!”
“又是貪錢詭……又是檀香詭……結果他媽的,全是廢物!!沒有一隻殺的死一個窮途末路的人類!!”
“還9階,去你媽的9階!”
南宮奉破口大罵。
他懶得去查看那邊的屍體,取出一件“怨念詭物”,鼻腔噴出一灘鮮血,忍著狀態損耗,再次發動【強加於人】。
手中的“怨念詭物”消失,南宮奉立即抬頭看在周圍。
依靠那份怨念的感應,南宮奉不斷縮小範圍,遊動的目光,最後停留,鎖定在最角落旗袍詭女身上……
南宮奉愣一下,
下一秒,麵目猙獰:“原來是你!!”
“我算是明白了,難怪那姓劉的,這種絕境還死不掉,敢情你跟他應外合。”
“在我麵前,扮的跟那姓劉的深仇大恨,是為了博取我的信任,一人一詭,真是演的一出好戲啊!!”
聲音幾乎是咬牙切齒。
“??”
旗袍詭女還在懵,就被南宮奉一頓口頭輸出。
聽完,她更加懵了。
剛想說什,突然感覺到強烈的不適。
下一秒,旗袍詭女瞳孔微顫,看到了某個無法置信,極度獵奇的一幕:
在目光注視下,她的腹部肉眼可見地快速隆起……
她,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