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壓在肩膀上的人,突然轉了個麵向。
她隻覺得那抹溫熱的呼吸,一下子灑在自己的脖子上。
很癢。
忍不住伸手,想將他的頭推離開。
然後就聽見“與山”似抱怨又似撒嬌地嘟囔了一句,“我逃不掉,你也別想跑。”
沈昭意心想,這都主動送上門了,男色當前,誰跑誰傻。
她沉住氣,說:“我沒有要跑。”
“你最好是這樣。”秋嶼忽然握住了她垂在身側的手,強硬地插入,再與她十指緊扣,“但是保險起見,明天早上之前,咱倆還是先這樣吧。”
沈昭意這會兒是真的用力,把人給推開了。
她舉起兩人死死交纏在一起的手,眼神滿是詢問。
秋嶼非但沒鬆,反而握得更緊了些,理直氣壯地解釋:“省的早上醒來,你又準備登機了。”這說的是上回離開C市的那天吧?
但一碼歸一碼,這情況不同,不能相提並論啊!
沈昭意有點想喊冤。
但看著他這蠻不講理的樣子,又隻能忍下。
牽就牽吧,又不會少塊肉。
但這都快半夜了啊,她想睡覺!
“想睡就睡唄。”秋嶼的語氣很是大方,“今晚我守著你。”
“啊?”
“等明早你醒來,咱倆談完,我再回去。”
沈昭意聽著這個“回”字,心道,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吧?
接著,就看見“與山”主動拉著她,轉身進了別墅大門。
“果……”
見這情形,她哭笑不得地問,“你今晚要住我家?”
“不然呢?”秋嶼沒有回頭。
進屋,亮燈。
驟然的光線讓兩人都眯了眯眼。
等適應過後,沈昭意這才看見,秋嶼原本白皙的臉頰上,這會兒連帶著脖子根都是紅的。
得喝了多少啊?
難怪會這樣一反常態。
隻是不知道等這人酒醒後,還會不會記得今晚說的這些話。
但是無所謂。
沈昭意看著那緊緊攥著自己不放的手,心想,反正丟臉的也不會是自己。
“要喝點水嗎?”
她開口,腳步也在往廚房那邊走。
秋嶼沒有拒絕,跟在她身後,隻是扣在一起的手依舊沒有鬆開。
沈昭意由著他的動作。
晚上酒雖然沒喝多少,但烤肉吃多了,這會兒隻覺得購鹹。
接了杯直飲水,沈昭意自己先潤了潤嗓子,才把第二杯遞過去。
透過玻璃杯沿,她看著麵前的“與山”,似乎真有和自己死磕一晚上的打算,也不再糾結。隨他去吧,定數都在明早,就當收留醉鬼一晚。
杯中水見底,她轉身帶著人往樓上走。
“這些房間都沒人睡過,你隨便選一間吧。”
身後沒有回應,隻有交握的手心傳來溫熱的觸感。
沈昭意腳步一頓,懂了。
也罷,親都親過好幾次了,共處一室而已,沒必要裝矜持,更何況她也談不上吃虧,畢竟一早就對人家圖謀不軌。(現實麵不要學,會吃虧。)
隻是,心很是期待明早“與山”的反應。
轉身推開主臥房門,壁燈自動亮起。
走進去,秋嶼握著她的手終於鬆開。
然後,沈昭意就看見他在床邊的沙發上坐下,雙手乖乖放在膝蓋上。
這是真要守自己一晚上?
懶得再勸,她拿起睡衣往浴室走。
剛邁出兩步,那人又立馬站起身,問:“你要去哪兒?”
“洗澡,難不成你也要跟著?”
沈昭意駐足。
她倒是不介意發出共浴的邀請,但不見得這人能跟自己一樣大膽。
果然,在問出這話後,就見“與山”又坐了回去。
沈昭意竟莫名覺得有些失望?
甩甩頭,把這荒謬的念頭趕出腦海。
等衝完澡出來,發現“與山”還維持著原來的姿勢,隻是目光始終追隨著她。
沈昭意沒搭理,徑自爬上床,丟下句“你自便”後,就準備關燈睡覺。
但很顯然,覺,不是那容易就能睡著的。
黑暗中,感官被無限放大。
兩分鍾沒到,她就聽旁邊沙發上有細微的響動。
沈昭意睜開眼,發現“與山”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影立在床頭。
“你要幹嘛?”
“我也要洗澡。”
沈昭意狐疑地問,“你行嗎?要不還是等酒醒了再洗吧。”
這要是在麵磕了碰了,算誰的?
秋嶼打斷她的想法,語氣執拗,“我沒醉。”
“行,你沒醉,睡醒後再洗唄。”
“我今晚不睡。”
“行行行。”沈昭意認命擺手,“那你去吧,別用浴缸就行。”
她怕這人給自個兒溺死在麵。
得到同意後,秋嶼轉身離開。
沈昭意眼皮在打架,但又強撐著困意不敢睡死,迷迷糊糊間聽見浴室門響,神經剛要放鬆,然而,下一秒,在看清走回到床邊沙發上的人時。
睡意徹底沒了
借著隱約透進來的月光,她發現,秋嶼這貨,好像是光著出來的?
這個想法冒出,沈昭意立馬支起身子。
“你衣服呢?!”
“太臭了,沒法再穿。”
秋嶼的答案沒毛病,似乎還不理解為什她會這問。
沈昭意有些崩潰,“那你也不能就這樣走出來啊!”
她不是聖人,抵不住這個誘惑的!
當聽見“與山”說“又沒光著”的時候,她終於察覺出不對勁來,一把將燈給摁開。
然後就看見被自己放在髒衣簍的浴巾,這會兒正圍在男人的腰間。
這倒是不嫌髒了?
原本要興師問罪的話到嘴邊,就被向上看去的視線給打斷。
那還沒完全擦幹的水珠,順著胸肌線條滾落,薄薄的腹肌流暢分明,人魚線隱入浴巾邊緣,再往下是筆直修長的雙腿。
沈昭意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你別說,看著瘦高的人,身材倒是蠻有料的哈。
再反觀那張臉,依舊緋紅,雙眼微微眯著,眼尾上挑。
這副模樣,再配上這情況。
“你故意的吧?”
沈昭意覺得今晚這一切,都好像是麵前之人設計好的。
從在門口遇見,沒來由的質問,再到稀糊塗進屋。
以及這會兒的“坦誠相待”……
她腦子突然蹦出這一句話:高端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方式出現。
難不成自己看走了眼?
隻見秋嶼臉上的表情,倒是沒什變化,依舊不解地看著她。
“我故意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