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森苔守護者純粹的心意,莫蘭先是一怔,隨即無奈地搖了搖頭,唇角泛起一絲溫和的笑意。“你啊……”她看著那依舊托著銀色葉形鏡片、甚至帶著點討好意味輕輕晃動的粗壯根須:“到底是剛誕生了清晰的靈性,又沒見過什外人,即便已經活了這多年,心思也單純得像張白紙,半點心機也無。”
近距離看到這枚銀色葉形鏡片,莫蘭已經確定,它就是自己要找的空間核心了。
整個空間都依托在它身上,以它為載體,掌控了它,就能成為這個空間的主人,無疑是整個森苔密林最珍貴、最重要的東西。
若是換了任何一個稍有見識的智慧生物,哪怕隻是憑借本能,也絕不可能如此輕易地將它交出,至少也要權衡利弊、索要巨大的回報,甚至可能因此暴起攻擊。
可這森苔守護者,隻因一個樹友術帶來的撫慰與啟迪,感受到了她的善意和需求,便毫不猶豫地將自己守護了漫長歲月的寶物捧了出來,甚至還帶著一種生怕她不喜歡、不要的笨拙殷勤。
這份純粹,讓莫蘭在高興之餘,也不由得生出幾分感慨和責任感。
她可不能因它剛誕生靈性,心性單純,就占它便宜。
莫蘭暫時沒有接銀色葉形鏡片,而是將手掌輕輕貼在森苔守護者那濕潤的主根上。
這一次,她更加慷慨地持續輸出著魔力,維持著五階樹友術,將能啟迪靈性、滋養本源的自然能量,如同甘霖般源源不斷地饋贈給這位古老而單純的朋友。
“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莫蘭的意念溫柔地傳遞過去,“作為回禮,希望這些能量能幫助你更好地成長,讓你的靈性之光更加明亮。”
她能感受到森苔守護者傳遞回來的、更加歡欣鼓舞的情緒,那龐大的身軀都仿佛因為靈性的滋潤而微微顫抖,散發出更濃鬱的生機綠意。
做完這一切,莫蘭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從那舒展的根須之中,拈起了那枚銀色葉形鏡片。拿到這森苔密林鏡空間的核心時,莫蘭有種冥冥中的感覺,這東西她可以認主後在這個世界使用,可以給卡牌之書當素材,但卻沒法帶離這個世界。
這是世界意識的警示。
摯友邀請函隻能讓她降臨到這個世界,在這個世界生活。
想大肆掠奪這個世界的重要資源,是不可能的。
小型鏡空間也是構成三千鏡墟世界的重要組成部分,屬於其核心資源,除非為世界的發展做出了一定貢獻,否則不會允許異世界的探索者輕易帶走。
“自己認主使用倒是無如妨……”莫蘭若有所思,“隻要鏡空間本身仍留在這個世界,所有權暫時歸誰,世界意識似乎並不在意。”
而讓她略感意外的是,將其作為卡牌之書的素材,即便不製作一個一模一樣的留在這個世界,競然也被允許。
但稍一思索,她便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卡牌之書分析素材,是學習蘊含其中的知識、信息與規則。
它像一台最高效的分析儀,將素材解構、理解,最終轉化為可供她使用的製卡藍圖。
而被它分析過的素材,則會徹底消失。
但卡牌之書並未因此多獲得一份能量,可見其形成的能量並未被卡牌之書吸收,最大的可能就是歸還於天地了。
若非如此,世界意識也不會默許她把鏡空間核心當製卡素材的行為。
畢竟它失去的隻是一份物質的“載體”,構成森苔密林的空間規則知識被學走了,但未動搖其根本。想要真正製作出對應的卡牌,還需要莫蘭自行投入能量。
給卡牌之書做素材後,不用再還世界一個鏡空間,她也可以省點魔力了。
“隻不過這森苔密林鏡空間,注定是要成為卡牌之書的養料了。”
莫蘭很快做出了決定。她無意被三千鏡墟世界拉入黑名單,也沒興趣耗費心力去經營一個自己根本帶不走的鏡空間。
然而,新的問題隨之浮現。
即便卡牌之書成功分析了森苔密林鏡空間的核心,製作出了{鏡空間卡-森苔密林},但也注定是閹割版的卡牌之書無法以擁有靈魂的活體生物為製卡素材,也無法製作出擁有真正靈魂的活體生物。鏡獸,無論星級高低,性情溫和與否,它們都是擁有靈魂的生命體。
這意味著,即便她成功製作出{鏡空間卡-森苔密林},空間也不會再有輝光林鹿奔跑,不會有白露鳥飲露,不會有苔鼠鑽行……更不會有這個誕生了靈性、會用根須輕輕拉拽她衣角的森苔守護者。它們無法被轉化為卡牌信息,自然也不會在新生的卡牌空間中重現。
而且要想將這個空間核心給卡牌之書做製卡素材,就必須先“清空”這個空間內的所有鏡獸。莫蘭的目光掃過這片寧靜祥和的秘林,最終落在那依舊歡快地晃動著根須的森苔守護者身上,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那些隻有生存本能的低星鏡獸或許尚可處理,但森苔守護者不同。
它剛剛因她而啟靈,擁有了懵懂卻純粹的意識和情感,它信任她,並毫不猶豫將伴隨自己成長的珍貴寶物獻給了她。
莫蘭想了想,再次用樹友術,和森苔守護者交流了起來:
“你要不要成為我的夥伴?隨我一起離開這去外麵看看?”
森苔守護者本就有別於普通植物,它是具備移動能力的,可以脫離土壤存在,和瓦倫的活化植物差不多。
以她現在的召喚魔法水平,讓自己的植物型魔寵具備縮小版擬化形態跟在她身邊完全沒問題。“外麵的世界很大,很有趣,但也可能有點吵鬧。不過沒關係,我可以為你找一個安靜又安全的地方紮根。還能幫你變得更“聰明’!”
莫蘭很有信心的發出了誠摯的邀請。
持續性的靈性啟迪,絕對是任何植物生命都拒絕不了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