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相之王」呂清兒!(番外篇)!
神玄星學府的晨暉總是帶著三分暖意,透過雕花窗欞灑進授課殿堂時,恰好落在呂清兒攤開的講稿上。稿紙上的字跡清雋如冰刻,一筆一劃都透著極致的克製,可執筆的指尖卻微微泛白 —— 指腹下,那枚被體溫焐熱的冰色蓮子紋樣,是百年前李洛將她從虛無中喚醒時,留在她掌心的印記,如今已隨著她的血脈流轉,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
殿堂內,數十名來自神州各地的頂尖天驕正襟危坐。他們敬畏地望著台前的女子,冰藍色的長發如萬千冰晶編織而成,垂落肩頭時,發梢偶爾碰撞,會發出細碎如鈴的聲響。那是與生俱來的寒冰位格所致,可隻有呂清兒自己知道,這冰寒之下,藏著怎樣一團滾燙到快要將她焚毀的念想。
“修行一道,功德為基,惡念為戒……” 她的聲音清悅如冰泉淌過玉石,平靜得聽不出絲毫波瀾,可目光掃過台下那些年輕而桀驁的麵龐時,卻不由自主地恍惚。有那一瞬間,她仿佛看到了當年南風學府的課堂,靠窗的位置上,那個穿著青衫的少年正托著腮,眼神明亮地望著講台,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 那是李洛,是她藏在心底三百年,念了千萬遍的名字。
指尖無意識地蜷縮,將講稿攥出一道淺淺的褶皺。她連忙收回心神,聲音微微提了提,試圖用授課的專注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可越是克製,那些被強行封存的記憶就越是洶湧:靈相洞天,他踩著積雪為她尋來冰神蓮,霜花落在他發間,他卻笑著說 “清兒,這花配你”;天運十年的試煉場上,他擋在她身前,麵對強敵時語氣堅定 “有我在,沒人能傷你”;歸一之戰的天穹下,她化作冰鸞衝向寂滅黑光,最後望他的那一眼,藏著多少來不及說的牽掛與不舍……
“呂師?” 台下有天驕小心翼翼地舉手,“您說功德可消弭惡念,那若惡念源於心頭最深的牽掛,該如何化解?”
這話像一根細針,精準地刺破了呂清兒強築的冰牆。她渾身一僵,冰藍色的眸子掠過一絲慌亂,快得讓人無法捕捉。最深的牽掛…… 她的牽掛,是李洛啊。那是比她的寒冰位格更頑固,比原始種的力量更磅的存在,怎消弭?又怎舍得消弭?
“牽掛本身並非惡念。” 她定了定神,聲音卻還是摻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音,“若牽掛是向善的,是願對方安好的,那便是功德之基,而非惡念之根。”
說這話時,她的目光再次越過窗欞,望向了學府深處那座直插雲霄的星塔。塔頂上,兩道身影並肩而立,男子白衣勝雪,女子金裙曳地,正是這世間最尊貴的存在 —— 世界共主李洛,與他的道侶薑青娥。
距離她被複活,已經過去了整整一百年。這一百年,她無數次這樣遠遠地望著他。看他主持神州大典,看他為新生的天驕講道,看他與薑青娥並肩俯瞰萬河山,看他用世界意誌撫平神州大地最後的傷痕。每一次望見,她的心都會像被寒冰裹住的火焰,又冷又燙 —— 冷的是咫尺天涯的距離,燙的是深入骨髓的念想。
她知道自己不該有這樣的情緒。李洛已是世界共主,身邊有薑青娥那樣風華絕代的女子相伴,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共同守護著這來之不易的盛世。而她,不過是他從虛無中拉回的一縷殘魂,能重活一世,能繼續看著他安好,本該是天大的幸事。可人心終究不是冰,那些被她冰封了百年的情感,還是會在每一個望見他的瞬間,掙脫束縛,洶湧而來。
下課的鍾聲終於敲響,沉悶的聲響像一柄鈍錘,一下下砸在呂清兒的心上。天驕們恭敬地行禮退去,腳步聲漸漸遠去,殿堂隻剩下她一人。她沒有動,依舊站在窗前,目光死死鎖在星塔頂端的那道身影上,仿佛要將他的模樣,再一次刻進靈魂深處。
發梢的冰晶碰撞聲越來越急,像她此刻慌亂的心跳。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道身影動了 —— 李洛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正朝著她的方向望來。
心髒猛地一縮,呂清兒下意識地想躲開,可雙腳卻像被釘在了原地。她看著他從星塔上緩緩降下,白衣在晨風中獵獵作響,周身縈繞的世界意誌溫和而磅,卻沒有半分壓迫感,就像當年那個在南風學府,會笑著幫她拂去肩頭雪花的少年。
腳步聲由遠及近,帶著熟悉的氣息 —— 那是混雜著天蓮寒氣與功德之力的味道,是她刻在骨髓的氣息。呂清兒的指尖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耳尖悄悄泛起一層薄紅,與她冰藍色的長發形成了刺眼的對比。
“呂師。”
溫和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像一汪溫水,瞬間漫過了她心頭所有的冰棱。僅僅兩個字,就讓她積攢了百年的克製,出現了一道裂痕。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開始發緊,喉嚨像被什堵住了,連一個簡單的回應都難以說出口。
她緩緩轉過身,動作慢得像生鏽的機械。冰藍色的眸子撞進李洛深邃的眼底時,她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 那個麵色蒼白、眼神慌亂,連長發都在微微顫抖的女子,哪還有半分平日清冷出塵的呂師模樣?
“共主。” 她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卻幹澀得厲害,像被寒冰凍住的溪流,勉強才能流淌出聲。她下意識地垂下眼睫,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怕自己會在那雙盛滿溫柔的眸子,徹底潰不成軍。
李洛走近了幾步,身上的暖意驅散了周遭的寒氣。他的目光落在她泛白的指尖上,又移到她發梢顫抖的冰晶上,眼底的溫和漸漸染上了一層心疼。“下課了?” 他的聲音放得極輕,像怕驚擾了一件易碎的珍寶。
“嗯。” 呂清兒輕輕點頭,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一片淺淺的陰影,“剛…… 剛結束。”
空氣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隻有冰晶碰撞的細碎聲響在回蕩。呂清兒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像擂鼓一樣,震得她胸口發悶。她有太多的話想對他說,想告訴他,百年前燃燒原始種的那一刻,她最遺憾的不是死亡,而是沒能好好喊他一聲 “李洛”;想告訴他,複活後的這一百年,她每天都會在學府的角落,遠遠地看他一眼,隻為確認他安好;想告訴他,她真的好舍不得他,舍不得到有時候會痛恨自己的複活 —— 若一直沉淪在虛無,或許這份牽掛就不會如此撕心裂肺。
可這些話,她一句也說不出口。她是呂清兒,是神玄星學府的導師,是曾經冰封情感的修行者,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如此失態,更不允許她成為他的負擔。
“暗世界再過三月,便能徹底融入神州了。” 李洛打破了沉默,他望著窗外的天際,語氣輕鬆得像在和老友閑聊,“到時候,世間再無異類滋生,生靈安康,天地氣運鼎盛,這是我們當年在南風學府時,就一起期盼過的日子。”
“我們”。
這兩個字像一把鑰匙,猛地插進了呂清兒的心鎖,瞬間將那道克製的裂痕撬得支離破碎。當年在南風學府的日子,是她生命最溫暖的時光。那時的他們,還沒有那多的責任與牽掛,還能一起在藏書閣看書,一起在演武場上練相,一起在月下談論未來的神州…… 可那樣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一股滾燙的熱流猛地衝上眼眶,她死死咬著下唇,才勉強沒讓淚水落下。可眼眶卻越來越熱,視線也漸漸變得模糊 —— 她太久沒有哭過了,久到以為自己的淚腺早已被寒冰凍結,卻沒想到,僅僅是他一句不經意的話,就能讓她潰不成軍。
“是…… 是期盼過的。” 她的聲音開始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擠出來的,帶著難以言喻的哽咽,“可我…… 我以為,我等不到這一天了。”
李洛的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當看到她泛紅的眼眶和緊咬的下唇時,他眼底的心疼幾乎要溢出來。他見過她冰封情感時的冷漠,見過她晉升後天原始種時的堅定,見過她燃燒原始種時的決絕,卻從未見過她這般脆弱的模樣 —— 像一朵被狂風暴雨摧殘過的冰蓮,蒼白而無助,讓人心頭發緊。
“清兒……” 他輕輕喚她,不再是客套疏離的 “呂師”,而是那個在靈相洞天,在天運試煉中,喊了無數遍的名字。
這一聲 “清兒”,像一道驚雷,瞬間炸碎了呂清兒所有的克製。她再也忍不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順著清麗的臉頰滑落,砸在手背上,帶著冰的涼,又帶著心的燙。那冰涼的觸感讓她猛地一顫,卻也徹底點燃了她壓抑了三百年的情感。
“李洛……” 她哽咽著喊出他的名字,聲音充滿了委屈與絕望,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我好怕…… 好怕那次之後,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她抬起淚眼,冰藍色的眸子盛滿了淚水,卻依舊死死地望著他,像是要把他的模樣,把他此刻的眼神,都刻進自己的靈魂深處,再也不會忘記。“我燃燒原始種的時候,一點都不怕死。” 她的聲音顫抖著,卻異常清晰,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與淚的重量,“我隻怕…… 我死了,就沒人能護著你了;隻怕…… 你會被黯宗主的寂滅相徹底抹殺,連一絲複活的機會都沒有;隻怕…… 我到死,都沒機會告訴你,我從來都沒有真正冰封過對你的情感;隻怕…… 我連一句‘舍不得’,都沒機會對你說……”
百年前的那一幕,再次清晰地浮現在眼前。歸一之戰的天穹是鉛灰色的,寂滅黑光像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朝著李洛墜落的頭顱俯衝而去。那時的她,剛剛晉升後天原始種,力量還未完全穩固,可她沒有絲毫猶豫 —— 她化作冰鸞,燃燒著原始種的力量,迎著那道足以抹殺一切的黑光衝了過去。
風在耳邊呼嘯,原始種燃燒的劇痛席卷全身,可她的目光卻始終鎖在李洛身上。她想喊他,想對他笑一笑,想像當年那樣,告訴他 “有我在”,可她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她隻能用盡最後一絲意識,將所有的力量匯聚在撞擊上 —— 隻要能為他擋下這一擊,隻要能讓他活下去,哪怕粉身碎骨,哪怕魂飛魄散,也值得。
最後那一刻,她看到他眼中的血絲,看到他絕望的怒吼,心竟掠過一絲欣慰 —— 他活著,就好。可隨之而來的,是深入骨髓的遺憾。她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她喜歡他,從南風學府的第一眼起就喜歡;她還沒來得及告訴他,他送的那株冰神蓮,她一直好好收著;她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她真的好舍不得他……
這些遺憾,像一根根冰刺,在她沉淪虛無的百年,日夜紮著她的靈魂;在她被複活的百年,日夜啃噬著她的心髒。
“複活之後,我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 她的淚水越流越急,肩膀劇烈地顫抖著,雙手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可我錯了…… 看到你和青娥姐並肩而立,看到你成為世界共主,看到這盛世太平,我既開心,又難過……”
“我開心你終於實現了當年的抱負,開心神州終於迎來了安寧,開心你身邊有那樣好的女子陪著你……”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濃濃的失落,“可我難過…… 難過陪在你身邊的人不是我,難過我隻能這樣遠遠地看著你,難過我連靠近你一步都覺得是奢望……”
“這一百年,我每天都會來這殿堂授課,因為從這,能清楚地看到星塔。” 她的目光穿過淚水,望向遠處那座高塔,眼神充滿了無盡的眷戀,“我會看著你從塔出來,看著你去給天驕們講道,看著你和青娥姐一起看日出日落…… 每一次看到你,我都會告訴自己,這樣就很好了,隻要能看到你安好,就足夠了。”
“可我控製不住…… 我控製不住地想你,控製不住地念你,控製不住地舍不得你……” 她猛地上前一步,雙手緊緊抓住了李洛的衣袖,力道大得驚人,仿佛一鬆手,他就會再次從她的世界消失,“李洛,我真的好舍不得你…… 舍不得到有時候,我會痛恨自己為什要被複活,若一直死著,或許就不會這痛苦了……”
她的哭聲壓抑而絕望,像冰蓮在泣血,每一聲都揪著李洛的心。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抓著自己衣袖的手指冰涼而顫抖,那顫抖藏著三百年的牽掛,三百年的隱忍,三百年的絕望。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拂去她臉頰上的淚水。指尖觸碰到她皮膚的那一刻,呂清兒渾身一震,淚水卻流得更急了 —— 那指尖的溫度,和百年前一模一樣,溫暖得讓她想哭,溫暖得讓她舍不得放開。
“我知道,清兒,我都知道。” 李洛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帶著濃濃的心疼,“我知道你燃燒原始種時的決絕,知道你藏在冰山下的牽掛,知道你這三百年的隱忍與痛苦……”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氣帶著一絲愧疚:“當年在靈相洞天,我就該告訴你我的心意;當年在天運試煉,我就該護你周全,不讓你獨自麵對危險;當年歸一之戰,我就該早一點變得強大,不讓你為我燃盡自己…… 是我,讓你受了這多苦。”
呂清兒愣住了,淚水怔怔地掛在臉頰上,忘了滑落。她抬起眼,望著李洛的眼睛,那雙深邃的眸子,盛滿了心疼與愧疚,還有一絲她不敢奢望的溫柔。
“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你。” 李洛的目光緊緊鎖著她,語氣無比認真,“在虛無中尋找你的念想時,我每一天都在想,若能把你找回來,我一定要告訴你,你不是一個人;在將你喚醒的那一刻,我看著你蒼白的臉,心就隻有一個念頭,再也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這百年,我看著你在學府授課,看著你遠遠地望著星塔,我知道你在想什,可我卻不敢靠近 —— 我怕驚擾了你的平靜,怕我的出現,會讓你再次陷入痛苦。”
他輕輕握住她冰涼的手,掌心的溫度一點點傳遞過去:“清兒,對不起,讓你等了這久,讓你忍了這久。”
感受到掌心傳來的溫度,呂清兒的淚水再次洶湧而出。這一次,卻不再是絕望的哭泣,而是委屈的宣泄,是壓抑三百年的情感終於有了歸宿的釋然。她沒有說話,隻是死死抓著他的手,仿佛那是她生命唯一的浮木。
風從窗外吹進來,帶著神州盛世的暖意,吹動了她冰藍色的長發。發梢的冰晶碰撞聲變得清脆而溫柔,像在訴說著三百年的牽掛終於有了回應。
不知過了多久,呂清兒的哭聲漸漸小了下去,隻剩下斷斷續續的哽咽。她抬起淚眼,望著李洛,目光依舊帶著濃濃的不舍,卻多了一絲釋然。
“我…… 我知道,你和青娥姐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還有些沙啞,“我…… 我不會打擾你們的,我隻是…… 隻是想把這些話告訴你,想讓你知道,我心的念想……”
李洛望著她,眼底的溫柔愈發濃鬱。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氣認真:“清兒,你從來都不是我的負擔,你的念想,是我三百年最珍貴的寶藏。”
“我知道,我們之間錯過了很多年,很多事也無法重來。” 他的聲音平靜而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但我希望你知道,從今往後,你不必再獨自隱忍,不必再遠遠觀望。你可以像從前一樣,隨時來找我,我們可以像當年在南風學府那樣,一起談修行,一起看神州,一起…… 守著這盛世太平。”
呂清兒的眼眶再次泛紅,淚水卻不再是苦澀的,而是帶著一絲暖意。她望著李洛,輕輕點了點頭,聲音沙啞卻堅定:“好。”
僅僅一個字,卻像卸下了她三百年的重擔。她知道,他們之間或許不會有像他和薑青娥那樣的結局,可這樣就很好了 —— 能在他身邊,能看著他,能偶爾和他說說話,能讓他知道自己的念想,就已經足夠了。
她緩緩鬆開了抓著他衣袖的手,指尖卻在離開的那一刻,下意識地停頓了一下 —— 還是舍不得。舍不得放開他的手,舍不得離開他身邊,舍不得這份來之不易的溫暖。
李洛察覺到了她的猶豫,眼底泛起一絲笑意。他輕輕抬手,將她垂落在臉頰旁的一縷冰藍色長發別到耳後,指尖不經意間劃過她的耳尖,帶來一陣細微的顫栗。
“好好授課,好好修行。” 他的聲音溫柔如昔,“三月後,暗世界徹底融入神州的大典,我希望你能來。”
呂清兒的耳尖瞬間泛起一層薄紅,她輕輕點了點頭,聲音細若蚊蚋:“我會去的。”
李洛望著她,笑了笑,那笑容依舊是當年那個少年的模樣,幹淨而溫暖。他沒有再多說什,隻是轉身,緩緩朝著星塔的方向走去。
呂清兒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淚水再次滑落,卻笑著抬手拭去。這一次,淚水沒有了痛苦,沒有了絕望,隻有濃濃的、化不開的不舍 —— 那是跨越了三百年生死,穿越了三百年時光,依舊鮮活如初的念想。
她知道,這份舍不得,會像她心頭的冰蓮一樣,永遠盛開,永遠鮮活。它不會成為阻礙,不會成為負擔,隻會成為她修行路上最溫暖的力量,支撐著她,陪著她,一起守著這盛世,一起看著那個她念了三百年的人,安好如初。
風再次吹過,帶著星塔方向傳來的功德暖意,發梢的冰晶碰撞出清脆的聲響,像一首溫柔的歌謠,訴說著一個關於冰蓮、關於牽掛、關於三百年舍不得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