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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下午的陽光,溫暖和煦。

    微冷的春風揚起了少女額頭垂下一縷長發,也揚起了她素白衣袂。

    持刀而立的少女,站姿挺拔、柔和、恬靜、優雅,恍如一副仕女春遊的畫卷。

    隻看少女周圍盡是大片血跡屍體,翻開的草皮,坍塌房屋,充滿了破滅死亡。

    一塵不染的白衣少女站在這,卻又和周圍環境顯得非常融治、自然。

    高武覺得有些詭異,天野草是怎把這些複雜又矛盾的感覺統一起來的?

    他第一次遇到如此特殊的同齡人,他完全看不透對方想什。所以,他並不相信天野草說的那些話。但是,剛才天野草的確沒出全力。

    高武本來要以北野杏、田中俊為誘餌,引誘天野草過來圍攻。他留著青龍神悉咒和朱雀神光咒不發,就是準備用來對付天野草。

    天野草卻很隨意砍了兩刀,表現的頗為敷衍。

    精神力量和敏捷都提升了七倍多,兩種屬性疊加起來比高武以前全力爆發都要更強。沒有了天野草幹擾,要殺北野杏和田中俊真的不難。

    高武想不通索性不想,不管天野草是誠於武道的武癡,還是另有計算,他隻要殺掉天野草就行了。其他都不重要。

    他雙劍一分:“請。”

    天野草卻不急著動手,她柔聲說道:“高君連殺兩位五級,要不要休息一下調整狀態。”

    高武心更是嘀咕,這周到貼心,咋地,看上他了?

    好在有麵甲遮蔽,他精神力量又強更有劍意護持,倒不怕天野草窺探到他的情緒變化。

    “謝謝,不需要。”

    天野草正色道:“高君磊落丈夫豪氣幹雲,我很是佩服。”

    她頓了下說道:“不如我們打個賭,我若輸了,任憑高君處置。高君若是輸了,隻需要信奉吾主就可以了。”

    高武搖頭:“邪神、沒興趣。”

    聽到神主被侮辱,天野草也並不生氣,她態度反而愈發溫柔:“高君可知道吾主?”

    看到對方一副想傳教的樣子,高武也需要調整回氣。另外,白虎神相凝結八重神咒都催發出去,需要的一點時間重新加持。

    他隨口說道:“天蠍王,略有所知。”

    “天蠍王,不過是吾主為了展示神威顯化的一種外相,主要還是為了便於凡人理解。

    “從生命層次而言,吾主勝過人類千萬倍。”

    天野草明眸看著高武:“這一點高君應該沒有異議吧?”

    高武沉默,從他了解的情況來看,邪神的確是有著不可思議的能力。

    所有高階強者對此都有著共同認識。正因為如此,才有很多高階強者願意信奉邪神。

    他們的理由也很簡單,就是弱者服從強者,這本就是自然界最簡單的道理。

    高武對此並不認同,邪神對人類有害無益,生命層次越高,危害越大!

    隻是他對邪神並沒什研究,反對邪神也是基於最質樸簡單的理由。

    天野草明顯專心研究過神學理論,她那一套不管對錯,必定是能自圓其說。

    唯有神學上形成了自己理論,這才能組成穩定教會組織,才能吸引更多信徒。

    他有自知之明,真要從理論層麵辯論他肯定說不過天野草。反正任憑天野草口吐蓮花,他也不信,隨便對方說去吧。

    天野草當然明白高武的想法,她見過太多這樣執拗人類。不同的是,高武真的非常有天賦,她願意為高武耐心傳道。

    “小孩子用開水灌澆螞蟻窩,是為了殺死螞蟻?不是,小孩子主要是為了取樂。”

    天野草慢悠悠說道:“小孩子有錯?自然是沒錯的,好玩不過是天性,小孩子又哪會區分什對錯善惡。再說,從人類角度來看燙死螞蟻也算不上壞。甚至根本不值得在意。

    “從螞蟻的角度來看,小孩子肯定是毀滅世界的魔鬼。而且,它們的毀滅毫無道理毫無預兆。”高武不喜歡這個比喻,他有些不耐問道:“你到底想說什?”

    天野草聽出高武的不耐,她微微低頭表示歉意:“抱歉,是我講的不清楚。

    “我的意思是不同的角度,不同的生命層次,對於同一件事有著不同看法。

    “簡單來說,吾主並不需要我們,是我們需要吾主。”

    “所以你們就殺人來取悅邪神?”高武冷冷譏諷。

    天野草搖頭:“血祭是我們人類的儀式。自從人類聚集在一起組成龐大組織,就有了血祭。“我們有一句古話,國之大事,在祀在戎。祭祀天地、祖先、眾神,是我們自古以來的生存方式。也正是通過祭祀,才逐漸形成了完善的規則、禮儀,我們的文明才得以發展…”

    高武正色說道:“正因為文明進步了,我們才不能用這種方式去表達信仰。”

    “高君,我說過了,是我們需要吾主,吾主並不需要血祭。吾主甚至不需要我們的信仰。”天野草認真說道:“我們竭盡辦法取悅吾主,隻是為了族群的生存延續。”

    高武知道這套說法不對勁,但他不知該怎有理有據的駁斥天野草。

    “道不同不相為謀。”

    高武舉起雙劍:“不必多言,劍下一決高下。”

    不等天野草說話,高武催發飛龍劍直取天野草。

    飛龍劍最快,配合天命劍雙劍急攻如千萬電光激射。天野草橫刀連斬,刀化新月不斷生滅。天野草的水月刀既有新月當空的明淨,又有江水橫流的綿長。

    月照水,水映月,虛實間變幻莫測,又有種夢幻一般破滅虛無刀意,契合天蠍王的破滅神力。高武手握四門神咒卻沒有輕易催發,他對敵的時候往往照麵就催發神咒強殺,那是他看透對方虛實,有著極大把握。

    對上天野草他卻不敢隨意催發神咒,神咒威能雖強,持續時間最多也就十秒。

    一旦催發神咒解決不了天野草,他想跑都難了。

    天野草雖然被動應對,卻應對的非常從容。不論是速度、變化還是源力層次,天野草都能跟上。高武催發力量越強,天野草也隨之提升到對等層次。

    不論他劍招如何變化,天野草始終都是以水月之變從容應對。

    這種感覺讓高武非常別扭,就好像是天野草在讓著他一樣。實際上應該不可能,天野草能贏早贏了。就算天野草想傳道,勝利者的話會特別有力量。比起空口傳道可強大太多了。

    “所以,天野草是神力承載者,但她並不能催發全部神力,外界壓力越強,神力釋放的就越多?”高武通過連續進攻,大概判斷出天野草的狀態。但他對此也不確定。

    因為陰神也無法準確判斷天野草真實情況。

    問題是天野草是真正武道大師,她後勁悠長源力雄渾,直到現在也沒真正催發過神術。

    這磨下去他就是有青龍神悉咒,隻怕也耗不過天野草。

    高武一狠心同時催發了四門神咒,麒麟神相、白虎神相、朱雀神相、青龍神相在他精神世界同時浮現出來。

    四神相同時釋放神咒,麒麟神相把根器提升到24點,白虎神相把敏捷提升到24點。

    十重青龍神熙咒則激發源力穴竅共鳴,讓他源力瞬間暴增三倍。朱雀神光咒催發離火神光含而不發。這種狀態下,高武眼中的世界變得緩慢而清晰,再看對麵的天野草,他也能看清楚對方的刀法變化和源力波動。

    24點根器提升了高武武道天賦,最直接表現就是提升了他的悟性,提升了他分析理解學習能力。原本的水月刀就像蒙著一層薄紗,飄渺虛幻讓他看不清楚,現在那層薄紗卻被扯掉。

    敏捷的提升,則讓他能看透天野草所有動作變化。精神力量雖然沒有提升,朱雀神光咒卻讓陰神進入更強大狀態。加上青龍神悉咒對於源力激發,讓他暫時進入更高層次。

    高武也是第一次同時催發四門神咒之力,這讓他瞬間看透天野草,也讓他信心倍增。

    神兵咒和離火神光同時加持在天命雙劍上,明銳雙劍都變得一片赤紅,其中又隱隱有白金鋒芒閃耀。天野草也感應到不對,她用隱秘神力加持的保護似乎被看透了,她的洞察之眼也受到了阻礙,看不透高武源力變化。

    她毫不猶豫催發了焚神術,最為直接的痛苦讓她激發了破滅、終結兩種神力變化,又轉化成源力加持在水月刀上。

    赤紅天命雙劍連斬,化作一片熾烈又鋒銳無匹神光,就如滔滔長河般淹沒了天野草。

    一輪新月從熾烈燃燒長河中升起,如夢如幻高邈不可觸及。一輪新月倒影又印在燃燒長河深處。那是水月刀破滅終結刀意深深印入劍光,也印在高武精神世界,甚至穿透赤炎飛龍甲和源力場的防護,直接印在高武的心口。

    與此同時,陰神駕馭一柄天命劍飛天而起,赤紅劍虹過處新月無聲斷裂崩潰,露出了持刀的天野草真身。

    天野草眉心有一道焦黑深深劍痕,陰神禦劍一擊把她眉心貫穿,也斬滅了她所有生機。

    天野草看著下方的高武,她輕輕歎口氣:“高君神通高妙難測,我輸了。”

    她說著輕輕一拂手,身上白衣就化作一條白色匹練落在高武麵前:“這件七律神衣就送給高君,小小禮物,還請高君笑納。”

    高武隨手接過白色匹練,他看向天野草說道:“你人還怪好的,謝謝。”

    “下次再見,還請高君溫柔一些。”天野草柔聲說道。

    高武隨口說道:“你下輩子還不知變成什,隻怕是沒有再見那一天了。”

    “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

    天野草對著高武微微一笑:“高君可能不知道我名字的來曆。古詩有雲,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終結之後才有新生,就如燃燒的野草會成為養分滋養大地,孕育出無盡的野草……”

    她眉心有深深劍痕,擴張的瞳孔一片灰蒙蒙死氣,卻在那嫣然微笑,笑的高武頭皮都有點發麻……這家夥不會真的還能活過來吧?

    微微鞠躬示意的天野草掉落下來,身體上再沒有一點生機氣息………

    (抱歉,有點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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