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一!”
鎮海巨鯤“墟”的悲鳴震碎萬波濤,其山巒般的脊骨被一道貫空而下的寂滅星矛精準洞穿,金鱗如暴雨剝落,藍血染透天海!
垂死的巨鯤猛然昂首,以殘存歸墟之力卷起最大的鎖鏈碎片,如彗星般撞向裂隙!
鎖鏈尖端如毒龍噬心,死死纏住衝在最前的玄月星君腳踝!
血海老祖與蝕骨魔尊驚怒回抓,卻被巨鯤燃盡神魂引爆的歸墟黑洞卷入。
“以吾骸為塞,以汝魂為栓!”敖擎的咆哮響徹畫麵,他燃燒精血將青銅斬浪刀釘入鎖鏈斷裂處,身軀與刀瞬息汽化,化作最後一道封印符印!
裂隙在黑洞與鎖鏈糾纏中扭曲閉合,三道魔影在咆哮中被甩入無盡亂流……
敖擎殘影愈發稀薄,裂痕中的趙洲龍紋錨印卻亮如赤陽。
““墟’將殘軀與魔頭本源一同拖墜此隅,趙洲“伏波龍舸’耗盡國運鑄就此碑,欲封存魔念……然吾等血脈已絕……
他抬手指向張遠緊握的鎮海衛令牌,一道微光沒入令牌裂縫:
“持此令,尋東海盡頭的“葬星海峽’,那有鎮海衛最後的“歸墟燈塔’…坐標……”
話音未落,碑上龍紋轟然炸裂!
噬魂的鎖鏈虛影如毒蛇撲向張遠。
“哼!”
張遠眼底星焰暴漲,身後寂滅星神真身一掌碾下,將鎖鏈虛影連同殘碑一起攥入掌心!
仙器殘片在他手中發出尖銳錚鳴,一絲血海汙穢之氣順著掌心筋絡逆衝而上!!
“侯爺!”裴烈劍罡已至,卻被張遠抬手阻住。
隻見他掌心鎮海令牌幽光大盛,鯨落元熙混同歸墟之力灌入經脈,硬生生將汙穢逼出體外,化作一滴蠕動的黑血墜入泥潭,“嗤啦”一聲蝕穿百米骸骨!
“葬星海峽……歸墟燈塔……”張遠指腹摩挲著令牌上新亮的星圖刻痕,目光如淬火寒鋒掃過深淵。“陸天樞,以鎮妖塔禁錮仙鏈殘片,分三十六道禁製封印!”
玄袍在死寂渦流中獵獵狂舞,寂滅星神的虛影在他身後撐開吞天星淵。
“陰九幽,抽盡此地屍毒,將碑文拓印萬份送往工部!”
“傳訊皇城,稟告陛下,本侯欲重建“鎮海衛’!”
屍骸深淵死寂無聲,唯仙鏈殘片在封印中震鳴,似遙遠星空中傳來共鳴。
巨鯤屍骸的深淵底部。
鯨落養靈陣的瑩綠光輝與鎮海靈燈交織,為臨時開辟的煉器穹廬蒙上了一層奇異的光暈。
工部大匠李虞立於核心,身前浮沉的,正是那截得自鯤腹泥潭、暗金流轉的仙鏈碎片,以及張遠脫下的赤龍索本體。
兩者一靜一動,一寂滅一熾烈,無形氣機碰撞競在虛空擦出點點星火嘶鳴。
“侯爺,此鏈殘骸,非人間之火可融!”李虞額角滲出細密汗珠,雙手引導著數位大匠合力催動的“地心赤蓮爐”。
爐內並非尋常火焰,而是以巨鯤骸骨中提煉的“萬年鯨腦玉脂”為引,混合此地獨特活化的“鯨沉元悉”催生的本源靈焰,色澤青白,溫度足以熔化神金。
然而暗金鎖鏈懸於焰心,日月星辰蝕刻紋路幽光流轉,寂滅意誌如凝固的寒冰,任憑烈焰舔舐,巋然不動,隻表層滲出細密的幽藍符印頑強抵抗。
就在這時,張遠肩上那純白凰鳥被仙鏈的寂滅氣息所激,雙翅猛然一振,化為流光飛至爐前。它周身升騰起熾白火焰,涅槃真火從口中噴吐而出,直射鎖鏈!
焰光炸裂,幽藍符印劇烈閃爍,仿佛萬千星點被點燃,刺目異常。
涅槃之火!
這可是神獸妖禽的本命火焰!
然而,那寂滅意誌如亙古不化的冰川,真火僅在其表層留下一道赤金流痕,便迅速消退。
凰鳥哀鳴一聲,翎羽間的火元驟黯,它倉皇飛回密室角落,溫順軀體顫抖如初,更深恐懼在瞳孔中凝聚。
它已盡力,卻無法撼動分毫。
自臣服張遠之後,這橫行海上的妖禽,覺得自己越發沒用。
“連涅槃火焰都無法熔煉此鏈嗎……”
李虞身側,穿著灰袍的大匠低語。
煉器堂另一位首席大匠趙崇山須發皆張,沉聲低喝:“結“九轉星辰鍛靈陣’!強行共鳴!”工部煉器堂,那是大秦煉器之道的魁首之地。
一根破碎鎖鏈他們都對付不了,那得有多丟臉?
聽到趙崇山的話,九位大匠腳踏玄奧步伐,手中符文玉盤瞬間結陣。
陣紋如星圖展開,層層疊加的震蕩波紋試圖鎖定仙鏈碎片內的道則軌跡。
可波紋觸及碎片邊緣便劇烈扭曲、反彈,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
趙崇山身體劇震,臉色一白,“噗”地噴出一口鮮血,虎口崩裂,踉蹌後退:“不行!這殘存意誌太霸道,陣法反噬如同星辰傾軋!”
他的目中閃過頹唐與不甘。
整個煉器場域氣壓驟降,眾人目光不由自主望向旁觀的張遠。
張遠玄袍微動,一步踏入煉器核心。
爐火倏然為之一滯,如臣子俯首。
他沒有動用任何法器,隻是平平伸出右手,五指微張,徑直探向那暗金鎖鏈殘片!
“侯爺不可!”李虞失聲驚呼。
那可是連靈陣都撼不動的仙器碎片,反噬之力足以絞碎玄鐵!
眾人心髒驟然縮緊。
然而張遠的指尖觸碰到仙鏈邊緣的瞬間,預想中的驚天碰撞並未發生。
那仿佛重逾星辰的碎片竟如輕巧的木片,被他捏入指間,輕輕拈起!
這不是蠻力撼動,而是某種對力量掌控至毫巔的境界,仙鏈蘊含的磅寂滅之力在他掌心如陷入無盡歸墟的砂礫,掙紮無效,碾壓無聲。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張遠左手如閃電劃空,一把攝過旁邊浮沉的低鳴赤龍索。
“嗡!”
張遠周身氣息陡然一變。
左臂赤龍索上騰起熾烈火龍虛影,右掌仙鏈則彌漫出冰寒死寂的星屑凍氣,一紅一藍,一生一寂,在他手中猛烈衝突,瘋狂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