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毀滅征兆

    褚妍聞言目光微微變了一下，看向林現的目光有些驚奇。

    「沒想到你還是個浪漫主義者。」

    「你在我意識把什都看光了，難道不知道這一點嗎？」

    褚妍搖了搖頭：「看到記憶和了解性格是兩回事，更何況，末日之下，人的性格變化多端，比如你現在和前幾天不就是心態有了很大的改變嗎？」

    林現笑著道：「我隻是把自己脫離了那個執劍人」救世主」的標簽，加上有這夥伴一起，除了軌道的問題之外，不需要我完全做決策，我覺得這才是對的。」

    「為什？要知道你可是葉統帥任命的最高執行者。」褚妍不解的道。

    林現看向她，麵色波瀾不驚：「我是救火隊長，但不是救世主，說起來我隻是個本科都還沒畢業的大學生，莫名其妙就乘著列車一路逃亡，天知道這一路我都經曆了什，不過我自己心清楚我有幾斤幾兩，要是世界末日之下要靠我一個人來決定存亡，那這個世界被毀滅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為什這說？」褚妍問道。

    林現說道：「這個世界不是英雄主義，高塔人有菌絲網絡，集整個種群的智慧與一體，超過我們數百年上千年的科技或者文明等級，到現在我們連一張頭上的罩子也沒辦法打開，整個天啟日之後人類幾乎快死光了，剩下的人也隻是逃亡，就連曙光城一戰也不過是勉強獲得了逃亡的生機，根本算不上什勝利。」

    「這種情況下，這種文明的構架下，人類最強的力量不應該是一個人的智慧，而是所有人的，所以這樣一想，我即對人類抱有希望，同時也能讓我不去鑽牛角尖，這樣想就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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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妍詫異：「你是怎忽然想通了這些？」

    林現看向她：「因為你啊，我們不是互通了嗎？」

    褚妍聞言連忙別過目光，冷聲說道：「我也不是這種性格，怎會影響到你「」

    。

    「不是因為你的性格。」林現笑笑：「隻是在體驗到了兩個人的意識連接在一起去思考之後，我才意識到高塔人為什會發展得那快。」

    「文明預演球麵，他們的社會結構理論上就是比我們更強的，沒有隔閡，沒有種族，沒有階級，沒有交流障礙，甚至沒有欺騙，所有生物的意識全部統一，在這種基礎之下，文明的發展都會朝著一個方向去突破，那速度自然是極快的，呈指數級的，即便它們看起來還像是怪獸，但科技卻已經到了更高的維度。」

    褚妍聞言沉默了，良久，她看著前方不斷翻飛的雪層，和漫天飛舞的無人機蜂群，忽然開口說道」這樣的社會確實是高效的，但意識統一，就一定代表對嗎？」

    林現皺眉：「什意思？」

    褚妍搖了搖頭：「不知道，我隨便說的，我隻是覺得世界的發展本來就是無序的，100年前的人不知道100年後的世界會發展成這樣，不同的思想產生了不同的結果，影響了不同的文明發展路徑，或許正是這樣，世界才變成了現在的這樣。」

    「可如果，所有意識統一，按照一個方向發展，雖然夠快，但會不會，失去另外99種可能的方向？」褚妍緩緩說道：「因為前提是，我們並不知道哪一種方向是正確的，不對，不應該用正確這個詞，而是適合的————」

    「就像弓箭大師將弓箭研究到極致，卻敗給了火藥，木材有浮力，但水麵上的輪船都是金屬的一樣。」

    「就像我們現在所有列車都連在一起，朝著一條軌道往前進，路徑隻剩下一條，便對，如果這條鐵軌，通往的不是烏斯懷亞呢？」

    林現聞言神色緩緩凝滯，他看著前方整個人陷入了沉默。

    【雷達掃描到生物集群反應的密度正在提高。】

    薇奧拉此時發出聲音。

    「提高了多少？」褚妍開口問道。

    薇奧拉此時投射出一張全息圖，畫麵中，原本稀稀拉拉的生物點反應，比前幾天稍微多了一些。

    「應該是靠近城市了。」

    林現深吸了口氣：「這些東西大部分都動不了，不像之前在雪原的時候遇到雪妖，就算密集一些也不是在朝我們衝鋒。」

    【我需要提醒一下，除了雷達探測波的限製，當前我們的探測設備效能都在減弱，特別是磁場信號。】

    薇奧拉此時看向林現說道：【我推測可能是地區正在發生環境轉變，這並不是太好的預兆，經過檢測，我們當前的重力係數也在發生微小的變化。】

    林現和褚妍四目相對，褚妍當即說道：「看來被覆蓋的區域，已經在發生維度變化了。」

    林現聞言當即聯絡格蕾絲：「格蕾絲，北美地區的情況現在如何。」

    靜地軌道上，格蕾絲觀測著已經變成一個猩紅行星的藍星快速回應道：【目標區域出現了星際級風暴漩渦，並伴隨有超強的能量反應，能判斷其他洲際區域以及太陽輻射層的能量目前都在朝該方向匯聚。】

    「知道了。」

    林現皺了皺眉：「看樣子，天使融合開始了。」

    褚妍看向前方：「按照這個速度，不知道什時候才能達到。」

    林現也是有些詫異：「奇怪————」

    「怎了？」褚妍問道。

    「如果暗能都在朝北美匯聚，按理來說我們原來風暴中心，受到的影響應該越小才對，怎會怪物越來越多呢？」林現說道。

    「除非————」

    褚妍看向林現：「除非有S級生物！」

    林現當即按下全頻段通訊：「所有人注意，可能有S級詭異體出現，全體做好戰鬥準備！」

    話音一落，6號車廂正在火熱吃飯的眾人立刻安靜下來，不光是無限號，其他各大車隊的隊長也立刻反應過來。

    「戰鬥準備！」

    「做好防禦，人員撤離！」

    「火控係統全部打開！」

    鎮海艦上，指揮中心，駱將軍的指揮部也立刻忙碌起來：「艦隊進入一級戰備狀態，所有維護的戰艦全部入列！」

    嗚！

    天空上巨大如山的寂靜城上，1號城市的防護牆緩緩升起，將燈光遮蔽，望月真嗣站在中控室內，看著所有檢測的參數緩緩說道」引力指數都在發生變化，林，你們要不了多久怕是都要飛起來了。」

    「少說風涼話，你們掉下來也有可能！」林現在頻段內大喊：「小心天上，可能就是那隻天蓋，規模那大撞上了可就麻煩了，地麵的防空火力根本幫不上你們！」

    「他說的對，真嗣，我們要不要降低高度，現在已經過了山脈區了？」千宿旬在身後說道。

    真嗣搖了搖頭：「先別急，紮堆並不是個好主意，現在軌道部隊需要穩定，我們比他們更具有機動力。」

    千宿旬聞言立刻明白了，笑了笑道：「也對，我們遭遇總比他們遇上，要好應付得多。」

    此時所有人都開始嗅到了情況的變化，數百萬人再次緊張起來，各列車上高炮長槍各類武器全都掛上線，天空上濃霧之中的艦隊信號燈不斷閃爍，引擎的聲音在嘶鳴。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隨著時間不斷過去，雷達掃描中的光點確實越來越密集，襲擊列車的詭異體數量也在逐漸變多，但奇怪的是，並沒有遭遇大規模怪潮，也沒有S級生物出現的征兆。

    所有人都繃緊著神經。

    就在這時候，天空上天穹列車的主艦橋上，江雲看著前方的濃霧，眼神微變，在通訊器中說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雪變小了，霧氣也淡了一些。」

    「發現了，不知道是不是好兆頭。」史迪元率先回應。

    「我們的很多儀器都在出現電磁幹擾的情況。」回到銀星號上的簡旭薇此時接到工程師的匯報，也第一時間反應道。

    「空中艦隊的情況也差不多，自動姿態係統和地效陀螺儀現在都出了問題，飛行姿態要靠舵手介入了。」霹靂艦隊吳向群司令此時也說道。

    無限號駕駛艙內，前方的無人機蜂群不斷的擴散探索著，KIKI站在前方用念力蕩開大片雪層，以應對突發的狀況。

    「你們看！」

    KIKI忽然說道。

    林現和褚妍頭一看，發現空氣中的濃霧此時已經稀薄了許多，能見度從之前的不到十米，現在已經能看清數百米的範圍了。

    而這時候，他們發現，空中有大量的灰雪並沒有落地，而是呈現一種懸浮的狀態，時而上時而下，詭異至極。

    「這片地區的引力在快速下降！」

    「前方的雪也少了。」林現瞳仁微凝，機械之心驟然啟動：「我們也可以加速了。」

    看到這詭異的情況，他當即當機立斷讓整個聯合列車開始加速，不管即將要發生什，逃離風暴區越遠越好。

    咚咚咚，砰砰砰！

    隨著霧氣逐漸變得稀薄，能見度提升，後方防禦陣線上的火炮聲音開始逐漸清晰，並且震耳欲聾。

    隨著襲擊的詭異體的數量在增加，炮火聲也開始密集起來，甚至能看到天空上的艦隊也在不斷開火還擊，天空開始變得清澈起來。

    嗚！！

    列車引擎在咆哮，聯合列車的速度在軌道上開始不斷加速，鐵輪高速旋轉，碾碎冰淩，列車車頂上的積雪大量的滑落下來。

    這列鋼鐵長龍從緩緩的匍匐向前開始爆發出強烈的動能，在大地上轟鳴加速！

    當當！

    天空光線開始變量，在雲際上猩紅雲霧的折射下讓整片天空都顯現出一股極致昏黃的色調，讓人無比壓抑。

    林現集中精力，此時和KIKI配合隨時注意著前方的軌道問題，兩人幾乎將異能的效能提升到了極致。

    就在這時候，他的視線，前方的霧氣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輪廓，像是一個從地麵倒插入天空的鋒利山岩。

    但林現一看就知道那並不是山岩，因為那物體太規則了，光是看規模就超過上千米，僅是霧氣中的輪廓給人一種巨物壓迫感。

    「那是什？！」

    「肯定不是山。」

    「蕩靈值檢測？」

    「沒有檢測到蕩靈值反應！！」

    「什？」

    通訊頻道內，眾人驚訝的聲音頻頻響起，前方那詭異的巨大輪廓竟然沒有發出任何暗能波動，這奇怪的情況一時間讓眾人有些無所適從。

    「林現。「KIKI看向他：「我去看看？」

    林現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別急，江雲來了。」

    他目光死死的盯著前方，忽然，天空一道颶風衝擊而來，將整片大地的霧氣都蕩開。

    江雲身著動力甲高速而至，然而當狂風提前蕩開行進隊伍前方的天地雲霧之時，一個令人無比震驚的畫麵開始出現在眾人眼中。

    那黑色的輪廓，像是一個直徑三千米的漆黑圓盤斜插進冰原，撞擊坑邊緣的凍土如融化的黑蠟般翻卷，此刻斜插在地麵上，灰雪掩埋的地麵出現了一個如同湖泊般的巨大深坑。

    那巨大的飛盤，一半斜插在深坑內，一半在地表之上，在其圓盤的中心，赫然有著一個長滿無數牙的吸盤型深淵巨口，層層疊疊的螺旋獠牙已經完全被冰霜凍結，看起來無比駭人！

    「這是————」

    「天蓋？那隻S級生物？！」陳思璿驚呼道。

    死寂。

    絕對的死寂。

    「看樣子，像是死了？」江雲飛在最前麵，此時臉色凝重無比，視線中那扣在大地上的超大型詭異體帶來無比強烈的視覺衝擊，就像是某種地獄中的生物一般。

    「它從天上掉下來了？」駱老此時看著屏幕，眉頭深皺：「一隻S級是怎死的————」

    「怎辦，我們直接不管嗎，還是————」

    「趕緊撤離才是！」烏托邦的肖恩說道：「S級生物都活不了，那說明肯定還有更大的威脅。」

    鐺鐺鐺！

    大量的撞擊聲出現，林現看向地麵，發現地麵上的灰雪已經越來越少，但軌道地基上的碎石竟然有些漂浮起來，有的很低隻有幾公分，但也有一些已經高出地麵數米，開始撞擊在列車的裝甲板上。

    「說的對！」

    林現神情嚴肅，看著前方遮天蔽日的巨大黑盤，手一握，操縱無限號繼續加速。

    「比詭異體更可怕的，就是天災了，我們得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