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傳奇機製與極致的數值
溪木領，議事廳。
壁爐燃燒著鬆木，發出劈啪輕響，溫暖的氣息驅散了荒野清晨的寒意。
黑貓形態的伽羅斯慵懶地蜷在高背椅的軟墊上，半眯著豎瞳，尾巴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著。
“得益於您定下的諸多規矩與律法的頒布與嚴格執行，溪木領目前整體運轉平穩有序。”
對麵，夏爾匯報著領地的總體情況：“往來此地的冒險者與大型商團絡繹不絕，選擇在此定居或長期棲息的智慧生物數量也在穩步增長。”
“不同種族之間雖然依然存在著根深蒂固的彼此歧視、偏見，以及不可避免的些許摩擦衝突，但所有矛盾目前都在可控範圍內，整體局勢平穩。”
說完這些概括性的情況之後。
夏爾稍作停頓，組織更具體的語言，然後繼續道：“不過，在平穩之下，也確實發生了一些值得注意的異常事件。”
“比如，溪木領南部的沼澤。”
“那片區域曆來是濕地生物的天堂，生態自有其平衡。”
“數年之前，沼澤內的生物行為突然變得極其反常且劇烈。”
“大量生物開始成群結隊，恐慌地逃離沼澤區域，向外圍擴散，甚至一度形成了小規模的獸潮，衝擊了溪木鎮的南部防線。”
“在成功擊退並化解了幾次獸潮衝擊後，我親自帶領一隊精銳進入沼澤深處進行調查，最終發現，是一群信奉邪神的沼澤蛙人正在用活物進行血腥祭祀，舉行了一個邪惡的儀式，並成功召喚出了一位來自下層位麵的邪魔。”
夏爾的語氣帶上了一絲凝重。
“我與邪魔爆發了激戰，初期確實有些難以招架，但所幸，我在戰鬥中途僥幸臨陣突破，實力有所精進，最終才得以將其斬殺，隨行的精銳們也趁機清理並全數殲滅了那群墮落蛙人。”
邪魔，這是一個籠統而危險的稱謂。
它可以是來自下層界的惡魔，或是來自九獄的魔鬼，甚至是某些墮落神靈的化身或子嗣。
聽完夏爾的敘述之後，伽羅斯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臨陣突破……這種仿佛隻存在於吟遊詩人傳唱的英雄史詩、或是廉價騎士的橋段，真真切切地發生在了他這位鮮花領主的身上，足以證明他的潛能深不可測。
而對於作為長生種的龍類來說，完全沒有臨陣突破這種概念。
龍類的力量增長更依賴於時間的積累、沉睡的進化。
不過，伽羅斯對此也並不羨慕。
千錘百煉的艱苦磨礪，日複一日的積累沉澱，這才是他真正的強大之源。
倘若某天他遭遇強敵，在戰鬥中實現了突破，那絕不會是單純的運氣，而是長久努力後水到渠成的必然結果，是他累積的量終於到達了引發質變的臨界點。
“繼續。”
伽羅斯下意識地抬起一隻前爪，伸出帶著倒刺的粉嫩舌頭，慢條斯理地梳理起上麵的毛發。
他發現在使用變形術之後，總會不自覺地想要做出一些符合當前種族習性的行為。
夏爾本身是個喜愛小動物的人。
他忍不住瞥了一眼身旁這隻肌肉虯結、畫風清奇的黑貓，艱難地忍住了某些可能帶有大不敬意味的想法，將微微抬起的手臂又悄悄放了下去。
“大約兩年前，溪木領東部一處正在開采的礦坑中，接連發生礦工莫名失蹤的事件。”
“隨著時間的推移，失蹤者不僅沒有減少，反而逐漸增多，甚至連一些負責采礦的魔像也遭到了破壞。”
“我親自深入礦坑底部探查，發現是一頭因未知原因而發生異變，極其強大的土巨怪，它將整個礦坑通道係統視為了自己的新領地，極度排外且完全無法溝通。”
夏爾繼續說道。
“於是，在經過一番不算輕鬆的戰鬥後，我最終將其殺死，徹底解決了這個隱患。”
聽完關於礦坑的敘述，伽羅斯若有所思。
礦坑那個據傳藏有傳奇級道具，在廢棄礦坑之下的地下廢墟，以他現在的實力層次，或許已經有資格去探索一番了。
“但是，能導致一座城市覆滅……如果傳言為真，那件傳奇道具恐怕極其危險。”
“穩妥起見，還是先派遣足夠強大的眷屬下去進行探索。”
伽羅斯在心中默默規劃著。
緊接著，夏爾繼續著他的匯報。
他洋洋灑灑又列舉了七八件他近年來處理的異常事件，基本都已被他妥善解決。
但根據這些事件發生的時間線來看，其頻率顯然在逐漸增加，這無疑印證了塞爾荒野正在變得越來越混亂和危險的趨勢。
另外，盡管夏爾的語氣一直保持著平靜和客觀，但伽羅斯還是捕捉到了他話語底下潛藏的意味。
這位鮮花領主，似乎是在強調自己為領地所立下的汗馬功勞。
“你做得很好。”
伽羅斯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夏爾持續的陳述。
黑貓形態的他抬起頭，豎瞳直視著夏爾，仿佛能穿透表象看透人心。
“作為領主，你盡職盡責，功績顯著。”
伽羅斯說道：“那，說說看，你有什想要的賞賜？”
意識到自己的那點小心思似乎被看穿了，這位鮮花領主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有點不好意思的笑容。
他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在溪木領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真愛。”
“但是，她並非人類，而是一位美麗智慧的蛇女，貝芙麗。”
這件事情，伽羅斯早已從鐵龍索羅格和蛇人劍聖那知曉，他微微點了點巨大的貓頭，示意對方繼續，不要繞圈子。
得到了領主的默許，夏爾鬆了口氣，嘴角露出甜蜜笑容。
“成為伴侶之後，我們之間的關係一直非常和睦融洽，靈魂相契。”
“最重要的是，我們對彼此的愛慕之情，並未隨著時光流逝而消減，反而如同窖藏的美酒，愈發醇厚熾烈。”
“她喜歡在月光下的花園，用她那柔韌的身軀……”
“停！”伽羅斯再次打斷了他：“說重點，我對你們愛情故事的細節不感興趣。”
“抱歉，抱歉。”夏爾連忙收住話頭。
他說：“我總是忍不住想向其他人分享這段跨越種族的浪漫愛情.言歸正傳，我和貝芙麗之間目前唯一的困擾是，我們始終無法擁有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孩子。”
“您知道的，無論是人類還是蛇人，在生殖方麵，都沒有如巨龍般幾乎不限種族的強大繁衍優勢。”
“我們極度渴望能有一位流淌著雙方血脈的親生子嗣。”
“但根據所有已知的記載和案例，這種跨種族結合成功誕下後代的概率，微乎其微。”
說到這，略微停頓了幾秒後，夏爾壓低了聲音。
“我偶然打聽到了一種古老而稀有的煉金配方，其主要原料之一是龍血。”
“據說以此配方釀造的烈酒，不僅能夠極大幅度地增強那方麵的……效果，還有微小的機會，能夠幫助跨越頑固的生殖隔離，讓不同種族的生物結合後，有機會誕下健康的子嗣。”
伽羅斯側過碩大的貓頭，目光聚焦在夏爾臉上。
“所以，你是想要我的血？”
他的聲音依舊平靜，但蹲坐的姿態微微調整，周身那誇張的肌肉線條似乎更加繃緊了一些。
“可以，但你要用你手中的利劍，親自來取。”
宛如肌肉霸王的大黑貓微微齜牙，目光變得危險起來。
“不！您完全誤會了！”
夏爾趕忙解釋：“並非是要您的血不可，任何真龍的血液都可以作為原料！我隻是想首先征求您的允許，允許我嚐試去收集一些龍血，無論來自哪位成員。”
伽羅斯的姿態稍稍放鬆，微微點頭。
“既然如此，你可以拿出足夠的金幣、寶石或者其他等價物，去和龍群的其他成員交換一些龍血，我想，他們會很樂意做成這筆交易。”
在弱小或貧窮的時期，巨龍們出賣一些褪下的鱗片、少量血液甚至幾顆舊牙來快速積累財富，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這對龍類來說並非恥辱，更像是一種資源的合理利用，是快速積累財富的方式。
得到了伽羅斯的首肯後，夏爾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太感謝您的理解和許可了。”
解決了這件私事，夏爾的神情迅速恢複了領主的沉穩。
緊接著，他臉上的輕鬆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嚴肅。
“除了那些我已經處理完畢的事情之外，剛才在匯報主要事件時，還有一件事情，我還沒來得及向您稟報。”
“就在大約一年前，您還在沉睡的時候，溪木領來了一位不同尋常的女傳教士。”
“她自稱名為阿莉婭（Alya），稱號是【好運使者】，宣稱自己侍奉執掌世間好運與機遇的神靈——幸運女神。”
“那位阿莉婭女士舉止優雅，談吐溫和，在溪木鎮的廣場和酒館公開宣揚好運教廷的教義，宣揚順應命運的指引、抓住好運的祝福。”
“同時，她也並非空口傳教，她無償地為過往的冒險者與商團提供一些能快速恢複體能的藥水，以及施加一些據說能帶來短期好運的微弱祝福，以此吸引人們的注意和好感，意圖在溪木領發展信徒。”
“當我在得知情況後，第一時間找到她，明確告知她此地禁止任何形式的非官方傳教活動，之後，她也沒有過多糾纏，很快就離開並消失了。
隨著領地日益繁榮，吸引到宗教組織的目光並試圖在此傳教，這是難以完全避免的事情。
這看起來似乎隻是一件相當平常的小插曲。
但是，當說到這的時候，夏爾的表情變得更加凝重。
“關鍵的問題在於，當我親自直麵那位傳教士時，卻完全無法看清她的深淺。”
“不僅僅無法感知其生命等級，我甚至在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一絲一毫的特殊能量波動或非凡特質，她站在那，就仿佛一個最純粹的、沒有任何力量的普通凡人。”
“這意味著，要，她真的隻是一位毫無力量的凡人；要……她的實力層次，遠遠超出了我的感知極限。”
“而考慮到她離開時，我曾出於謹慎暗中追蹤了一段距離，最後卻莫名其妙地徹底跟丟了所有痕跡，第二種可能性無疑要大得多。”
聽到夏爾的這番描述，伽羅斯的目光微微眯起，豎瞳化為了兩道冰冷的細線。
他原本略顯散漫的姿態瞬間消失，整個身體雖然依舊保持著貓的形態，卻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凝重強大的氣勢威嚴。
能讓夏爾這樣一位身經百戰、等級高達19級、感知敏銳的人類強者完全看不清深淺。
這極有可能意味著，對方是一位踏入了傳奇領域的強者！疑似主教級別的人物。
這也難怪夏爾會如此慎重對待。
傳奇之下，皆為凡物！
凡物與傳奇生命之間，存在著一條近乎無法跨越的鴻溝天塹，那是生命本質的升華與蛻變。
舉個最直觀的例子：
若同為傳奇，傳奇巨龍憑借種族天賦和強大肉體，麵對傳奇人類，依然能占據巨大的優勢。
但若是一頭處於20級巔峰、距離傳奇僅一步之遙的巨龍，麵對一位已經真正踏入21級的傳奇人類強者。
兩者戰鬥起來，巨龍獲勝的概率將變得極其渺茫，幾近於無。
即便是高傲如巨龍，其古老的傳承知識中也明確記載著一句充滿警示意味的話。
【凡物的尖牙與利爪難以觸及傳奇之軀，能對付傳奇的唯有另一位傳奇】
傳奇的強大，不僅僅在於力量、速度、反應等基礎屬性的飛躍式提升。
其真正可怕之處，在於那源於對世界規則深刻理解後所塑造出的獨有能力——領域！
當一位存在晉階傳奇。
他將根據自己的核心認知、獨特的意誌、畢生積累的經驗與道路，塑造出一個隻屬於他自己的、能夠局部改寫現實規則的【領域】。
在這個領域範圍之內，某些基本的物質規則會遭到大幅度改變。
例如：令空間方位顛倒錯亂，左變為右，上化為下；讓一塊尋常的石頭變得比精金還堅硬；讓一把鏽蝕的鐵劍在領域內擁有斬斷一切的鋒銳概念；甚至可以讓火焰變得冰冷，讓寒冰灼熱燃燒
而其中最常見的、幾乎成為傳奇標配的領域賦予概念是——絕對防禦。
除非遭受其他傳奇領域或力量的反製，或者攻擊的強度超出了該傳奇領域所能承載的概念極限，亦或是傳奇強者本身的能量徹底耗盡。
否則，在這領域之內，傳奇便是真正的堅不可摧！麵對任何傳奇以下的攻擊，都幾乎立於不敗之地！
簡而言之，凡物化為傳奇後，都將掌握一種強大的機製。
除非某些數值逆天到了能打破機製的程度，要不然凡物麵對傳奇不會有任何勝算。
當然，傳奇領域有範圍限製，持續展開也會消耗巨大的能量。
因此傳奇並非完全意義上的無敵。
但即便如此，在麵對傳奇之下的存在時，無論對方是什種族，傳奇依然能稱得上幾乎無敵。
“不必過於緊張。”
“對方作為一位神靈的使徒，也有可能掌握著某種能夠完全抵禦外界探查的高階神術，或持有相關的強大奇物。”
伽羅斯的瞳孔緩緩舒張開來，分析著另一種可能性。
“既然這位【好運使者】已經主動離開了溪木領，在沒有進一步動向之前，我們暫且不要主動深究，如果她下次再來，或者你有任何新的發現，必須在第一時間通知我。”
他的表情恢複了平靜，但內心卻已然提起了更高的警惕。
現如今的塞爾荒野，當真如同一口即將沸騰的大鍋，什隱藏的牛鬼蛇神似乎都開始冒出頭來了。
“我變得比沉睡之前更強大了……但隨之接觸到的層麵與潛在的對手，也在不斷提升，依然不能有絲毫放鬆，必須時刻保持謹慎。”
伽羅斯在心中默默地告誡自己。
就在這時，夏爾似乎察覺到了什，動作迅速地從懷中取出了一枚正微微震動、散發著魔法光暈的傳訊石。
他將其貼近耳邊，麵立刻傳出了一名哨兵隊長因緊張而異常緊繃的聲音。
“領主大人！緊急軍情！”
“東部第三崗哨發現大量亡靈生物正在聚集！數量極其龐大！而且其中觀測到了至少三種以上的高級亡靈存在，它們的方向，似乎是溪木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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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