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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木窗之外傳來劇烈的轟鳴聲。

    “執事,其他人也來了,”精瘦男人看著前方的休閑裝男人,聲音壓低,“他們會不會過來和咱們一起搶人質啊?”

    “你在想什?”休閑裝男人冷哼一聲,“他們跑過來,在這搞這大的動靜,難道異常協會和聯邦調查局看不到嗎?他們在外麵,正好給我們吸引火力,把所有人都吸引過來。”

    “到時候即便咱們找不到大人物,也可以從後麵溜走,正好趁著異常協會和聯邦調查局的人都被吸引在這,咱們完全可以想辦法偷渡出城,”精瘦男人一瞬間反應了過來,低聲笑道,“執事,高明啊!”“這是你說的,”休閑裝男人看了精瘦男人一眼,低聲道,“我們最好的計劃,還是找到那個大人物,讓他想辦法送我們出去。”

    “是,是。”休閑裝男人連忙點頭。

    而眼鏡男人則跟在兩人身後,沒有說話。

    三人快速沿著木製的走廊,緩緩的向內深入。

    一連走過了好幾個房間,精瘦男人終於忍不住說道,“執事,你說咱們會不會走錯了吧,除了外麵的槍聲,這麵一點聲音都沒有啊,別說那些大人物了,連個傭人都沒有看到啊。”

    “別著急,”休閑裝男人冷聲說道,“再往看看。”

    “有些老派的家族,不喜歡有太多的傭人,”跟在後麵的眼鏡男人緩聲說道,“他們不喜歡自己的財富被太多人窺見,這莊園外麵的守衛這嚴密,甚至有不少好手,住在這的,肯定是一個古老的家族,絕對的有權有勢。”

    精瘦男人看了眼鏡男人一眼,沒有再說話。

    “再往前走一點,這條走廊看上去像是通往主臥或者類似的重要房間的。”休閑裝男人沙啞的說道。三人沿著走廊繼續向前,打開沿途的每一扇門,都沒有看到任何的人影,隻有那走廊木製的牆壁和房門上,隱隱約約浮現了一道道若隱若現的紋路。

    “執事,你覺不覺得有點奇怪,”精瘦男人小心的看著牆壁上的紋路,聲音沙啞的開口,“這牆壁上的紋路,好像在變,我感覺有人好像在注視我們。”

    “可能是一些超凡的法陣,或者一些超凡物品,要不就是隱藏在角落的監控,”休閑裝男人有些無語的說道,“你也是D級超凡者,探索過不止一次異常了,有什好怕的?”

    精瘦男人話語一噎。

    “我們會不會進入某種危險異常了?”眼鏡男人低聲說道。

    “不像,”休閑裝男人拿起手環,看了一眼手環上的信號,“信號完全沒被幹擾,我們應該還在現實世界。”

    砰砰

    也就在這時,在他們身側的木門後麵,突然傳來了輕微的敲擊聲。

    三人微微一頓,休閑裝男人使了一個眼色,眼鏡男人立刻走了過去,緩緩拉開了木門。

    一雙懸掛在空中的腳出現在了三人的視野中。

    三人抬起頭去,看向這雙腳的主人。

    那是一個被鮮紅的繩索吊在門口的身影,他雙目圓睜看著下方,似乎死後也不願意安息,要注視著門外的來訪者。

    他的雙腳落在門框下,房間微微的風吹拂著他的身軀慢慢搖晃著,剛剛那輕微的聲響,似乎就是他的雙腳踹在門上的聲音。

    房間的細密的木紋似乎都在此刻蠕動著,向著房門處蔓延。

    “是東區那邊的格斯洛,”精瘦男人看著那吊在房梁上的身影,有些顫抖的說道,“我見過他,他現在應該在外麵給我們吸引火力才對!”

    “他也是聰明人,”休閑裝男人看了一眼這個門窗緊閉的房間,毫不猶豫的伸出手去,關閉了房門,“他看穿了我們的想法,甚至比我們更早一步潛入了這。”

    “這麵有殺人的東西?”精瘦男人看著麵無表情的休閑裝男人,有些顫抖的說道,“格斯洛的實力我知道,他和我差不多,他身上甚至沒有反抗的痕跡。”

    “現在走到這了,你還覺得有機會跑掉嗎?”休閑裝男人冷眼看了他一眼,他轉過視線去,看了一眼身後他們已經走過的幽深的走廊。

    然後他抬起目光,看向了前方不遠,那緊閉的,似乎是主臥或者主會客廳的豪華房門。

    那門上鐫刻著各種精致叫不出名字的野獸模樣的浮雕。

    此刻這些野獸似乎正匍匐在門上,注視著走廊中的訪客。

    休閑裝男人把手伸到腰間,摸出來一把短刀,“現在我們唯一的機會,就是找到這片莊園的主人,挾持住他,把這莊園那個詭異的殺人者逼出來。”

    眼鏡男人也從腰間摸出來一把短刀,轉身跟上了休閑裝男人。

    而精瘦男人看到這一幕,又看了一眼剛剛關閉的房門,咬咬牙,跟上了前方的身影。

    砰一砰一

    那剛剛關閉的房門後,又傳來了輕微的撞擊聲,似乎是風吹著屍體,在從後麵敲擊著房門。而在此刻,那精瘦男人突然想起來,剛剛那房間,似乎沒有一扇打開的窗戶,那,那風從哪來的?砰一砰一

    在他思緒泛起的瞬間,左右兩側,從前到後,這狹長的走廊,都傳來了輕微的碰撞聲。

    精瘦男人下意識的回頭看去,那原本他們走過來打開的,麵空空如也的房間門,不知何時已經完全被關閉,而每一扇小門後,都傳來了輕微的,若有若無的碰撞聲。

    這古老的走廊似乎在此刻封閉了起來,就如同一根狹窄逼仄的管道,等待著獵物一點點向著深處走去。空氣中似乎彌漫起了寂冷的氣息,在這看起來幾乎封閉的走廊,吹起了微風。

    外麵喧囂的戰鬥聲,似乎也在此刻被無形的力量抹去,壓在那輕微的風聲,聽不到動靜。走在前方的休閑裝男人緊緊的握住短刀,步伐緩緩靠近那緊閉的大門。

    他的整個動作依舊維持著平穩,隻有那被捏緊的刀鋒,微微顫動著鋒刃。

    但最終,他們抵達了那緊閉的房門前。

    休閑裝男人靠在房門側邊,做好了襲擊的姿勢,他的目光看向眼鏡男人。

    眼鏡男人緩緩向前,伸出手去,推開了房門。

    一個寬闊的的會客廳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會客廳的中心是一張巨大的,似乎是老虎的野獸的毛皮製成的地毯,地毯兩側放著長長短短五六個沙發,上麵都鋪著柔軟的毛毯。

    沙發的一側則是熊熊燃燒著火焰的壁爐,周圍則是實木漆器,漆器上則錯落的放著一些擺件,精美的瓷器,金器,還有大理石雕像。

    也有純金打造的寶石項鏈,隨手被放在沙發旁邊的小桌上。

    而在這些漆器的外圍,整個會客廳下半部分牆壁,都是由石塊累就,繪畫著精致的壁畫。

    “這些東西,每一樣都價值連城吧。”此刻連精瘦男人都失去了恐懼,目光帶著些許貪婪的注視著這房間的擺飾,“隻要我們能帶走一樣,就發達了。”

    “這麵也沒人?”而在前方的休閑裝男人,則低垂著目光,聲音有些嘶啞。

    他的目光向前,掃過那些牆壁上的壁畫。

    那壁畫似乎在講述著某種故事。

    入門處的第一幅壁畫繪畫著一片似乎是扭曲撕裂的大地,以及各種各樣不可名狀的怪物。

    第二幅壁畫出現了五道模糊的身影,穿過了怪物的群體。

    第三幅壁畫,天空畫著密密麻麻的斑點,似乎是代表著星辰,而五道身影則站在星辰的正下方,他們的周圍似乎彌漫著散亂的光輝,他們手伸向天空,似乎正在試圖借用這些光輝的力量。

    第四幅壁畫,五道身影隻剩下了一道,但是大地恢複了平靜,周圍的山川也起了溝壑。

    第五幅壁畫是所有壁畫中最新的一個,似乎才繪畫上去不久,上麵隻有密密麻麻的看不清模樣的線條,以及若有若無的仿佛眼睛一般的裂縫,那些裂縫隱隱約約繪就成了一個「門’的形狀。

    休閑裝男人目光呆滯的注視著這五幅壁畫,當他看完這些壁畫的一瞬間,他就隻感覺某種澎湃而扭曲的東西在他腦海中炸響,他的身軀似乎都要在此刻撕裂開來。

    他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鮮血從他的身軀溢出。

    也就在這時,前方的一個背對著三人的沙發微微顫動了一下,似乎是在這午睡的某個身影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擾驚醒。

    一支蔥白修長的手掌從沙發靠背後方伸了出來,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休閑裝男人原本即將崩潰的身軀,也被這輕微的聲音拉住,避免了崩潰。

    “哈哈哈哈,這果然有大人物!”精瘦男人看到這一幕,毫不猶豫的拔出了腰間的短刀,衝了上去,“小妞,別想跑了!”

    他的身形很快,迅速的衝到了沙發前,短刀比向沙發內的身影,似乎想快速挾持住沙發上的人。但是他並沒有看到沙發後嬌俏的美人,隻有一隻蔥白的手掌,和盤在沙發鮮紅的繩索。

    但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那鮮紅的繩索就如同毒蛇一般驟然向上,纏繞住了他的脖頸,將整個身軀吊住,向著屋頂飛去。

    而在那屋頂之上,此刻正密密麻麻的掛著一個個身影,他們都瞪大眼睛,憤怒而驚恐的看著前方。精瘦男人混在這些身影當中,劇烈的掙紮著,但很快,就徹底失去了聲息,雙手雙腳無力的懸垂著,瞪大眼睛,驚恐而憤怒的看著前方。

    一旁的眼鏡男人顫抖著看著那天花板上吊著的一個個身影,身軀下意識的後退。

    也就在這時,他身後傳來了些許沙啞的聲音,“我曾經覺得,崇拜怪物,就能避免被怪物捕殺。”他回過頭去,看到了渾身浴血的休閑裝男人,“老大?!”

    他下意識的顫抖著喊了一聲。

    但是休閑裝男人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把他用力往前麵一推,隨即轉身向著打開的房門跑去。眼鏡男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條鮮紅的繩索,就從屋頂上垂下,纏繞住了他的脖頸,將他吊了起來,掛在了房梁之上。

    他的雙手扒住繩索,臉色烏青,一邊奮力的掙紮著,一邊看著休閑裝男人瘋狂的跑向敞開的大門。很快,那休閑裝男人就跑出了大門。

    眼鏡男人瞪大眼睛的注視著這一切

    下一個瞬間,一條紅色的繩索就從屋頂上降下,越過了打開的大門,越過了狹長的走廊,纏住了已經跑出走廊一半的休閑裝男人的脖子。

    注視著這一幕,眼鏡男人的掙紮緩緩停歇,最終,他的雙手無力的垂下,失去了生機。

    而休閑裝男人也被繩索拖曳回來,掛在了眼鏡男人的身旁,雙手垂下,瞪大眼睛,驚恐的看著前方。世界似乎都在此刻安靜了下來,虛空中似乎吹起了淡淡的風,將所有被懸掛的身影都吹著微微蕩漾。房間外再次傳來了起伏的槍聲,一切回歸了尋常。

    砰

    伴隨著輕緩的腳步聲,一個身影緩緩從走廊中走出,越過了打開的房門,走入了這寬闊的會客廳。他身材勻稱,麵容剛硬,穿著整潔貼身的黑色禮服,帶著圓頂禮帽,肩上坐著一個精致的,毫無瑕疵的瓷娃娃。

    壁爐內的火焰熊熊燃燒著,明明沒有柴薪,卻發出柴火燃燒時劈啪啦的聲響。

    那身影看了一眼頭頂懸掛著的一個個身影,看了一眼牆壁上刻印的一幅幅繪畫。

    窗外的槍聲漸漸的停歇,這屋內的一切的扭曲似乎受到了某種觸動,迅速的收斂,隱沒,消散。掛在房梁上的身影如同風吹過的塵埃一般迅速隱沒消失。

    那壁爐溫暖的火光,也在此刻暗淡,最終化為灰燼。

    鮮豔的壁畫從牆壁上退卻,古老的木製門窗泛起了腐朽的味道,一切仿佛恢複了平常。

    地麵幹淨而整潔,房屋幽靜而明亮。

    在意外之客到來的時候,這房屋便在試圖將自己的一切,都迅速的遮掩下來了,恢複如常。那身影安靜的注視著這一切,注視著這房屋幾乎瞬息完成的“隱沒’和“回避’。

    他抬起手,脫下了自己的禮帽,微微鞠躬示意。

    就像是劇作家站在舞台之上,在戲劇落幕之後,對著自己的觀眾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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