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卿晉爵平陽伯,即將回京。
錦官城中登門祝賀者絡繹不絕。
而跟裴少卿關係最好的王縣令卻是次日才登門,因為猜到宣旨的第一天上門者肯定眾多,裴少卿必然會疲於應對,他就不去給對方添麻煩了。
“裴兄,恭喜恭喜啊,你這加官進爵的速度,那可真是不知羨煞多少旁人。”王縣令故作吃味的說道“旁人說這話我信,但卻知王兄是個淡泊名利的。”裴少卿哈哈一笑起身相迎,指著椅子邀請道:“坐。”
王縣令點點頭落座,隨手端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放下後慢條斯理的說道:“不過這一來,我的婚禮裴兄可就要缺席了啊,真是憾事。”
“那倒也不會。”裴少卿哈哈一笑說道:“既然答應了王兄,就是天上下刀子,你的婚禮我也得去,我托宣旨的陳公公替我向陛下告罪了,等王兄婚事結束之後,我再啟程回京。”
王縣令頓時一愣,不可思議的看著裴少卿,心動容不已,良久才回過神來勸說道:“萬萬不可,裴兄怎能因我的私事而違抗聖令?若是陛下怪罪下來,讓在下怎能過意得去?”
他還真以為裴少卿是為了參加他的婚禮,所以才不尊聖旨,殊不知裴少卿主要原因是擔心謝清梧的身體。
“如果是旁人便罷,但以王兄你的為人,娶妻納妾這種事一生估計也就這一次,我既然答應了,又怎能錯過?”裴少卿風輕雲淡的答道。
他說的輕描淡寫,可王縣令心中卻一陣翻江倒海,這說明哪怕是聖旨和皇帝在裴少卿眼也比不上自己。
做兄弟,在心中!
王縣令深吸一口氣,“裴兄的情誼我銘記於心,等弟妹生產,孩子百日之際,相隔再遠我也登門祝賀。“咳,那也不必,地方主官無詔而私自擅離轄地進京,被彈劾的話是會遭處置的。”裴少卿一聽這話知道自己玩大了,連忙扶住勸老王冷靜。
王縣令聞言豁然起身,有些急眼的瞪著裴少卿激動的說道:“裴兄這是什話?你能為了遵守對我的承諾而不尊聖旨,我為了你就是丟官棄職又如何?莫非是看不起我王某嗎?”
“王兄冷靜、冷靜。”裴少卿連忙起身抬起手往下壓示意別激動,吐出口氣說道:“丟官棄職無所謂,我主要是怕王兄耽誤了你聖教的大業。”
王縣令臉上表情一僵,他沒想到這茬,這個官他不止是為自己當的也是為聖教當的,又焉能如此任性呢?
“想明白了吧?這就對了。”裴少卿攤攤手,露出個善解人意的笑容。
王縣令卻感覺顏麵無光,愧對裴少卿真摯的感情,尷尬而自責的歎了口氣,拱手道:“裴兄,先走一步說完就迅速轉身匆匆離去。
“跟我認識那久都沒學到我的優點,臉皮還是那薄。”裴少卿看著王縣令似落荒而逃的背影聳聳肩而王縣令出了裴府大門後,一拳打在了門框上,內心很看不起自己。
雖然裴兄好色、貪財、無恥、殺人如麻,但對自己的一番情誼真是沒話說,自己在這點上卻不如他,真是想一想都汗顏,為自己而感到羞恥。
“王縣令,您沒事吧?”一個裴府的家丁看見他砸門框,上前關切道。
王縣令麵無表情,“手癢蹭蹭。”
話音落下,在家丁不解和震驚的眼神中昂首挺胸、頭也不回的離去。
王縣令走後不久陳卓就來辭行。
四天後回到了京城向皇帝複命。
“奴婢小桌子,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陳卓滑跪磕頭。
景泰帝隨手丟下手的奏折,淡然問道:“小裴愛卿大概何日啟程?”
“回陛下,平陽伯有不得已的苦衷要在蜀州多逗留些時日,囑咐奴婢代他向陛下請罪。”陳卓恭敬答道景泰帝抬起頭來,“苦衷?他有什苦衷比朕叫他回京還重要的?”
“平陽伯稱夫人產期將至,不宜奔波,望陛下體諒,此外他還答應了要參加摯友錦官城縣令的婚禮,稱君子一諾,不能失約。”陳卓抬頭瞄了景泰帝一眼,小心翼翼說道:“奴婢還代陛下訓斥平陽伯,質問他怎敢不尊聖旨?但平陽伯卻說陛下向來心胸開闊、海納百川,定然能理解他。”
“大膽!”劉海斥一聲,上前一步掐著蘭花指罵道:“放肆,你算個什東西也敢代陛下訓斥平陽伯?”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陳卓連連磕頭,輕輕給了自己幾個嘴巴子。
“好了。”景泰帝打斷他,語氣平靜的說道:“謝家女臨盆在即確實不便遠行,為此不尊聖旨是情;且君子一諾重若千鈞,小裴愛卿為踐行對友人的承諾不尊聖旨是義;托你回來向朕告罪是忠,如此有情有義、忠心不二的臣子,朕又豈會不包容理解?”
陳卓暗自感慨一聲平陽伯是真受寵啊,要是換個人,估計皇帝隻能看見對方不尊聖旨這點是死罪,又哪還能主動幫他搞出三條理由進行辯解。
“恰如平陽伯所料,陛下果真心胸開闊、海納百川,正是因為有陛下這樣的明君,所以才有平陽伯這樣的忠臣啊!”劉海笑著拍了一記馬屁。
景泰帝無聲的笑了笑,接著看向劉海問道:“這個王縣令何許人也?”
“回陛下,王縣令是景泰二十七年的進士,在翰林院任職半年,後來外放到通州當縣令,幹了兩年,數月前蜀州知府許廉將他調到了錦官城繼續任縣令。”劉海脫口而出的答道。
所以皇帝身邊的大太監不是那好當的,皇帝突然問某人某事,得做到張口就答,否則這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估計最終怎死的也不知道。
“原通州縣令,朕好像有那點印象了。”景泰帝點點頭,又繼續說了一句,“能被許廉看重,又能與平陽伯為友,想來此人是個精幹的。”
“陛下說得沒錯,王縣令連續兩年考評都是甲上,在通州深得當地百姓擁護,且忠君愛國,配合平陽伯立下不少功勞。”劉海聽出景泰帝有重用王縣令的意思,話盡撿好聽的說。
“也是個能臣、忠臣。”景泰帝一笑,隨口說道:“這種能臣沒道理一直在下麵蹉跎,剛好平陽伯與之交情甚篤,那就看看京中還有沒有合適的位置,官升一級調回來吧。”
劉海沒提這王縣令的家世,就說明沒什背景,沒什背景能考上進士就充分證明了能力,同時能那快被外放,還是放到窮鄉僻壤,多半是因為在翰林院任職時得罪了什人。
自己親自過問把他升回京城,今後定然對自己感恩戴德、忠心不二
這種有能力沒背景的青年臣子正好留給新君用,於國家將大有益處。
“陛下英明!”劉海恭維道。
夜色如墨,星河燦爛。
裴少卿今夜不知怎地睡不著。
獨自一人來到花園賞月,讓下人加了個班溫了壺酒、備了幾個小菜。
坐在院中的石桌旁自酌自飲。
“叮鈴鈴~叮鈴鈴~”
突然聽見一陣清脆的鈴鐺聲。
循聲望去。
一道白色的身影似踏月而來,衣帶飄飄、容貌秀美,真像仙子下凡。
正是搖光聖女。
她落在院子後對著裴少卿嫵媚一笑,沒有見禮,而直接原地起舞。
黑發和裙擺齊飛,纖細靈活的腰肢宛如水蛇,腳步騰挪輕點,胸脯顫顫巍巍,既清冷出塵、又嫵媚動人。
裴少卿頓時感覺杯中的酒喝起來更有滋味了,美酒果真就得配美人。
搖光聖女轉著圈,好似翩翩蝴蝶飛到裴少卿身旁,香風彌漫,長袖從他臉上掃過,一扭腰,人順勢倒在了他懷,“主人對奴舞姿可還滿意?”
“美不勝收。”裴少卿一手攬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握著酒杯給她喂酒。
搖光聖女紅唇微漲,含住杯沿喉頭湧動,些許酒水沿著嘴角滑落,等裴少卿拿開酒杯,她伸出粉舌在嘴邊舔了一圈,主打就是一滴都不浪費。
裴少卿將帶有粉紅色唇印的酒杯放下問道:“來給天權和天璣複仇?”
“一切恰如主人所料。”搖光聖女微微坐直身體,翹起二郎腿,裙擺飛揚露出黑絲包裹的美腿,臉上掛著個輕蔑的笑容說道:“那群過慣了富貴日子的老爺可不敢殺了主人,隻想能重傷、或者廢了主人向外界展現我聖教的態度,以及安底層弟子的心。”
“,那我就先提前恭喜你廢了我的丹田立下大功,離玄教教主之位又進一步。”裴少卿的手沿著裙擺鑽進去在她豐腴的大腿上肆意遊走。
一切都在他計劃之中,配合搖光聖女演一出戲,讓其假廢了自己的丹田回聖殿交差,既能讓她立下一功。
也能避免玄黃教高層被底層弟子和輿論綁架繼續報複自己,還能給外界造成一種自己武功已廢的假象,如此一來這身武功就成了他一張底牌。
搖光聖女笑顏如花,大腿並攏夾住裴少卿的手輕輕擠壓,吐氣如蘭的說道:“一切全都是靠主人您關照“明日我假裝出城釣魚,不會帶護衛隨行,屆時你直接在城門口眾目睽睽之下向我出手。”裴少卿說道。
搖光聖女點點頭,“奴謹記。”
“還有件事,幫我到你們聖庫中找一本古籍,上麵記載著十分久遠的曆史,諸如多年前普通人也能借外力上天入海等等之事。”裴少卿說話的同時手往下滑,握住了她一隻玉足。
搖光聖女有些驚訝的看著裴少卿說道:“主人何處得知此事的?這類古籍在曆朝曆代都是被列為私藏者誅族的禁書,按理說這多年過去除了我聖教,外界已無相關古籍流傳,如今哪怕聖教內部也沒多少人知道。”
“哦?”裴少卿來了興趣,鬆開了她的腳,問道:“你跟我展開說說。”
搖光聖女這個姿勢有些難受,換了個坐姿,變成跨坐在裴少卿懷跟他麵對麵,柔聲說道:“我聖教有一本流傳上千年的古籍,因傳承久遠而有些不全,根據上麵的記載,很多年前九州並非叫九州,而是叫地球。”
她第一句話落下,對裴少卿來說就宛如驚雷炸響,腦海中一片空白。
由於他看過大周的地圖,對許多地方和地名感到熟悉,隻有山川河流走向有些許不同,所以曾懷疑過九州可能是某個跟地球相似的平行世界。
畢競前世網文中很多小說主角就是穿越到這樣的世界,見怪不怪了。
但卻從沒想過九州就是地球!
難道他不是穿越到了平行世界。
而是穿越到了未來世界?
但未來不應該是科幻世界嗎?
他媽的怎變成玄幻世界了?
“主人,主人?”搖光聖女見裴少卿突然目光呆滯,下意識呼喚幾聲。
裴少卿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下激蕩的心情,“我沒事,你繼續說吧。”
“古籍上說九州曾叫地球,那個時候凡人亦可借外物千傳音、日行千、上天入海,居於雲層之上,每個人都能吃飽穿暖,無憂無慮,熱愛和平,沒有廝殺與爭鬥,每個人地位都平等,沒有皇帝也沒有貴族……
裴少卿表情又發生了些變化,這聽著好像也不是他熟悉的那個地球。
他熟悉的地球雖然比九州好。
但肯定沒搖光聖女說的那好。
忍不住打斷了搖光,“真的嗎?”
“反正我們聖教流傳下來的古籍上是這記載的。”搖光聖女的回答有些遲疑,明顯她也是不怎相信。
裴少卿說道:“繼續說吧。”
“沒了。”搖光聖女眨眨眼。
裴少卿一怔,“沒了?”
“主人您都不信,雖然奴沒有您聰明,但也不會信這種明顯編造出來騙傻子的世界啊!”搖光聖女輕聲細語的說道:“奴當初看完這段,覺得就是我聖教先賢為了傳教所編造出來哄騙信徒的,就像佛教的極樂世界。
所以懶得繼續往下看了,現在我聖教內部都沒人信這個,加上曆代朝廷對此類我聖教散布的禁書禁絕打壓得厲害,所以也不再拿這本書上的內容傳教宣揚,底層弟子都不知道。”
說完後她想到什,又補充了一句道:“柳東君倒是很信這個,我師父說他是被這種我們拿來騙別人的東西把自己腦子也給變傻了,好好的富貴日子不過,非得要跟朝廷作對。”
“把這本古籍找出來帶給我,我很感興趣。”裴少卿深吸一口氣道。
搖光聖女驚道:“主人您也信?”
“我不信,但我好奇你們聖教先賢編造了些什偽史。”裴少卿言不由衷,其實他還是有點信的,但怕承認後搖光聖女會覺得他是傻逼,從而直接打破對他這個主人的崇拜濾鏡。
“是,主人。”搖光聖女點點頭說了一句,“說到偽史,教中記載幾百年前就有朝廷說我們聖教編造偽史蠱惑百姓作亂,所以才要打擊我們。”
“細數曆朝曆代,周廷對你們聖教的打擊應該是最輕的吧。”裴少卿想到玄黃教的現狀,好奇的問了句搖光聖女沉吟片刻答道:“好像真是這樣,主要是跟我聖教內部的轉變有關,上千年來,聖教積累了太多財富和底蘊,凡是跟著聖教一起傳承下來的家族,家家都已經富可敵國。
所以我師父他們這輩人隻想躺在這些積累上逍遙度日,沒真想繼續搞造反那套,周廷也就是偶爾動手遏製一下我們的發展,沒真不死不休。”
聖教這個組織顯然已經變質了。
就像搖光,身為聖女,如今給裴少卿當狗,如果初代聖女的話,估計已經摘下裴少卿的狗頭拿去當球踢。
“去吧,明天見。”裴少卿輕輕拍了拍下搖光聖女的臀瓣,彈性十足。
“是,主人”搖光聖女俯身在他額頭上輕輕舔了一下,嫵媚一笑,起身從他身上離開,腳尖點地飛身而去。
裴少的擦了擦額頭的口水,罵罵咧咧道:“惡心,一點衛生都不講。”
第二天一大早。
裴少卿就曠工出城釣魚。
臨走前特意囑咐了讓雷猛暗中跟著他,但沒得到信號不能貿然出手。
帶上雷猛不是他不信搖光聖女。
而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哪怕是自己的狗,也得防著。
他獨自一人騎著馬晃晃悠悠的往城門口走,沿途麵對打招呼的百姓都熱情回應,生怕沒人知道自己出城早上進出城門的人最多。
所以城門口略顯擁堵。
但堵車這種事跟裴少卿無關。
“起開!退一下!把路讓出來!”
城門口的守軍看見裴少卿後就開始粗暴的斥人群,給他清出條路。
等把路清出來後。
裴少卿也剛好到了城門口。
“伯爺,您先請。”
領頭的軍官殷勤的上前說道。
“日後不得對百姓如此粗魯,萬不能為了本官一人的方便而造成諸多百姓的不便。”馬背上的裴少卿居高臨下不鹹不淡的斥責著軍官的行為。
軍官連忙認錯,“小的知罪,伯爺說的是,小的一定會謹記教誨。”
“下不為例。”裴少卿握著馬鞭指了指他,回頭對眾百姓拱手,“今日不好意思了諸位,我且先走一步“應該的應該的,伯爺您先請。”
“大人本就該走在我們前頭。”
“裴大人真是愛民如子,沒有一點架子,隻可惜這種好官很快就要回京城了,唉,真是舍不得他走啊。裴少卿剛剛一言一行都被周圍百姓看在眼、聽在耳中,感動不已。
“頭兒,伯爺不領情啊,險些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吧。”等裴少卿出了城後,一名跟軍官關係好的下屬湊到他身邊,幸災樂禍的笑著說道。
“你懂個屁。”軍官哼一聲,悠悠說道:“伯爺明明就是對我很滿意。”
“啊?”守軍目露不解。
“這你就不懂了吧?”軍官洋洋得意的說道:“我讓你們驅趕百姓時伯爺明明離得不遠,他真要阻止的話拍馬即到,但卻等我清理出一條路後他才恰巧到了,別看他嘴上說著對老子不滿意,但心指定誇我有眼力。”
“原來如此,頭兒,高!高啊!”
“要不說您是頭兒,我們是兵。”
幾名下屬聽完後紛紛表示欽佩。
“你們幾個啊,要跟我學的地方還多呢。”軍官被捧得有些飄飄然。
“狗賊!納命來!”
一聲清喝,突然如同驚雷落下。
“裴大人遇刺了!”
“有刺客襲擊裴伯爺!”
城門口的守軍循聲望去,果然看見一赤足女子跟裴少卿正大打出手。
“頭兒,怎辦?”下屬問道。
軍官一咬牙,“機會來了。”
說完,拔出刀就要往上衝。
“頭兒冷靜,伯爺身邊可一個護衛都沒有,咱要是上去就是直麵刺客的命。”一個下屬連忙拉住他勸道“伯爺要是帶了護衛,那還輪得到我們嗎?想富貴除了得有眼力勁還得要不怕死!”軍官說完,一把甩開下屬的手,“伯爺勿慌,我來救駕!”
裴少卿匆匆一瞥,心一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真富貴險中求是吧。
他當即給搖光聖女使了個眼色。
搖光聖女領會,手中絲帶飛出去直接將軍官打得口吐鮮血倒飛而出。
“有什衝我來!不要傷及無辜之人!”裴少卿大吼一聲衝了上去。
然後就被搖光聖女一掌打在丹田之上,身體飛出去重重的砸在地麵。
“你殺我聖教四位聖子,今日該你償命!記住殺你的是聖教搖光!”
搖光聖女大一聲要乘勝追擊。
“賤人放肆!休傷伯爺!”
雷猛踏空而來,聲若雷震。
搖光聖女正向裴少卿急掠而去的身形頓時在空中停下,不甘的看了倒在地上爬不起來的裴少卿一眼,隨後頭也不回的飛身離去,“裴少卿,算你運氣好,但你丹田已廢,就算是活下去,也是一個武功盡失的廢人!”
“伯爺!伯爺你怎樣!”雷猛按照劇本衝到裴少卿身旁將其抱起來。
裴少卿張了張嘴想說什,但一口鮮血噴出,腦袋一歪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