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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廉目光呆滯的坐在大堂內。

    就像是被抽取了靈魂一樣。

    隻剩下了空洞麻木的軀體。

    “達噠噠噠……”

    突聞腳步聲,他抬頭看去,見是自己好大兒,眼中才多了幾分色彩。

    “你怎來了?”許廉嘶聲問道。

    許久沒有喝水,又加上剛剛太過憤怒,導致他的嗓子有些發幹沙啞。

    許鬆先行禮,才說道:“聽說縣衙被一鍋端了,兒受好友所托想來跟您打聽下情況,沒想到在門口正好碰到裴縣子,得知了事情緣由,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父親莫要自責。”

    看著親爹這副模樣。

    他心也狠狠揪了一下。

    如果父親知道自己也參與了其中的話,不知又該會受到多大的打擊。

    所以絕不能讓他知道!

    這逼養的還挺孝順。

    “身為上官,沒有識人之明、沒有用人之明,本就是失職。”許廉歎了口氣,滿臉愧疚之色,“我對不起蜀州百姓,有愧於陛下的信任啊!”

    “父親此言差矣,蜀州百姓對您無不是交口稱讚,陛下對您亦是多有褒揚,可見您並無失職,何必要將他人之過攬到自己頭上?”許鬆走上前去滿臉真摯的說道:“爹,亡羊補牢為時不晚,事已至此,當務之急是該進行補救,而非在此自怨自艾啊!”

    “補救?補救什?”許廉不解的看向好大兒,皺眉說道:“此事裴縣子已經處置妥當,我還有何可做?”

    “王推官、郭雲和縣丞主簿都是府衙下麵的官,他們犯事應該由府衙來處置啊!”許鬆斟酌著語氣說道。

    郭雲他們關在靖安衛大牢,裴少卿必定是派人嚴加防範,所以他無論是想接觸、還是想滅口都難如登天。

    但若是轉到府衙大牢,那無論是想交代什,還是滅口都會很方便。

    許廉眉頭皺成了川字,緩緩搖頭說道:“按規矩是這樣,但凡事不能隻按規矩,案子是裴縣子查清的,府衙現在介入豈不是有爭功之嫌嗎?”

    何況裴少卿剛剛還專門來給他打了招呼,他也已經同意了,轉頭又跑去要案子,讓他這張老臉往哪兒放?

    “爹,您糊塗啊!”許鬆條理清晰的說道:“府衙什都不做,那百姓們說不定還會誤解您也有問題呢“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許廉搖了搖頭,見許鬆還要開口,他直接抬手打斷,“不必再多言,爹知道你是為了爹好,但你也該了解爹為人。”

    許鬆頓時啞口無言,知道親爹一旦打定主意,那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現在隻能確定駱闖沒供出自己。

    但還有郭雲和王推官呢。

    裴少卿究竟知不知道他是幾人上線這點,對他接下來的選擇很重要。

    所以他必須要搞清楚這點。

    “爹,兒那子對靖安衛辦案很感興趣,可否去跟在裴大人身邊觀摩一二學習學習?”他退而求其次說道。

    許廉點了點頭,“你遲早也會入仕為官,當官就免不了斷案,現在有機會跟在裴縣子身邊學習也好,我書信一封,你直接拿著去找裴縣子。”

    “是。”許鬆恭恭敬敬的應道。

    他拿著信立刻就趕往千戶所。

    “許大兄,又見麵了。”

    裴少卿笑容和煦的對他說道。

    “打擾縣子了。”許鬆客客氣氣的將信呈上,翩翩有禮的說道:“早聞縣子神探之名,如今親眼見到破案神速佩服不已,遂厚顏請家父手書一封幫我討個方便,能在你左右觀摩。”

    “何須如此麻煩,哪怕是沒有許府君這封信,隻憑我與子文兄之間的交情,許大兄想跟在我身邊觀摩辦案也是可以的。”裴少卿把信還回去。

    許鬆見他答應得如此輕易,心更加放鬆,“那就叨擾裴縣子你了。”

    “正好本官要去看看郭雲幾人等審訊情況,許大兄一同去吧。”裴少卿說完也不待他回應就邁步往外走。

    許鬆立刻跟上,“自當同去。”

    “啊!”

    兩人剛進大牢就聽見陣陣慘叫。

    來到用刑的區域,就看見郭雲和王推官以及縣丞、主簿等人已經被扒了官袍固定在架子上承受種種刑罰。

    似乎是已經昏死了過去。

    個個披頭散發,身上血淋淋的。

    許鬆雖然幹著喪盡天良的壞事。

    但是作為一個文人、雅人、翩翩君子,還是頭一次見這種場麵,嘴角抽了抽,臉上故意繃住表情裝鎮定“參見千戶大人!”

    參與審訊的眾人齊齊行禮。

    “怎樣,他們對交代了嗎?”

    裴少卿看向負責審訊的常威。

    “縣丞與主簿已經撂了,但是郭雲和王推官骨頭挺硬。”常威說道。

    許鬆冷哼一聲,“你二人瞞著我父親犯下了如此罪孽,如今深陷牢獄都不肯如實交代,還要更待何時?郭雲和王推官猛地抬起頭來。

    雙眼直愣愣的盯著許鬆。

    “看什看?哼!虧得本公子昔日還多與你二人往來,呸。”許鬆吐了一口唾沫,又放緩語氣,“不為自己想,也為你們家人想想,你們死就死了,但總得為他們積一點德吧,所以該說什,就老老實實說出來。”

    郭雲和王推官瞳孔猛地一縮。

    “許大兄不用白費口舌了,這種人聽不懂人話,還是得用鞭子跟他們溝通才行。”裴少卿說著招了招手。

    立刻有人快步上前遞上皮鞭。

    裴少卿揮舞著皮鞭抬手就抽。

    鞭子沾水,爽到抖腿。

    “啪!”

    郭雲身上的白衣瞬間又多了一條血痕,皮開肉綻,痛得他牙咧嘴。

    “我認罪!我認罪!”他似乎是痛得受不了了,迫不及待的連聲說道。

    “我就說嘛。”裴少卿轉身衝許鬆笑了笑,又看向王推官,“那你呢?”

    “他都認了,我還死扛著有什用呢?”王推官無奈的苦笑一聲道。

    裴少卿卻心知肚明,這倆人是在受到了許鬆的威脅後才決定認罪的。

    他隨手將鞭子拋給常威,“駱闖說你們背後另有主謀,但是他不知道其真實的身份,你們兩人可知情?“大人,駱闖的官職比我們兩人要高,連他都不知道,我們又怎可能知道?”郭雲苦笑著回答了一句。

    王推官跟著附和道:“是啊,我們每次與他見麵都是隔著簾子,而且還隻有等他聯係我們,我們根本就聯係不上他,在這點上真幫你上您。”

    “既然主謀抓不到,那你就是主謀!”裴少卿指著王推官冷聲道。

    許鬆眼底閃過一絲嘲弄,裴少卿跟其他官也沒什區別嘛,照樣是玩頂罪結案報功這一套,當著自己的麵都毫不避諱,可見是早就習以為常。

    父親真是高估此人了。

    他裝作驚愕的樣子說道:“裴縣子你……你這做是不是不太妥?”

    “誒,許大兄這就不懂了,我並非是為了盡快結案,而是想讓那個主謀以為真的結案了,放鬆警惕,早晚會露出馬腳。”裴少卿煞有其事道。

    許鬆聽完一時間不知道這到底是他的借口,還是他真這想,不過很可惜啊,主謀已經知道你的算計了。

    他心突然有種淡淡的爽感,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來如此,裴大人不愧是神探,我要學的還很多。“隨大人的便,反正是不是主謀都難逃一死,隻求讓我少受點罪。”

    王推官慘然一笑絕望的說道。

    “你倒是看得開。”裴少卿陰陽怪氣的嗤笑一聲,轉身就走,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給他們兩人錄口供。”

    “是!”常威大人應道。

    許鬆看了王推官和郭雲一眼。

    微不可察的對兩人點了點頭。

    然後才匆匆跟上裴少卿,嘴麵恭維道:“不愧是裴大人,隻一時半刻就輕易撬開郭雲和王推官的嘴。”

    “這哪是我的功勞,分明是許大兄你的功勞啊,是你撬開了他二人的嘴才對。”裴少卿駐足回眸笑著道。

    許鬆頓時頭皮發麻,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竄天靈蓋,故作鎮定的問幹巴巴問了一句,“裴縣子何出此言?”

    “你用家人相勸,卻正好戳中他們的軟肋,所以兩人才招供,雖然是你無心之舉,但是確確實實的幫了我大忙啊。”裴少卿拍了拍他的肩膀。

    許鬆緊繃的身體頓時鬆了下去。

    咽了口唾沫強顏歡笑道:“原來是這樣,很榮幸我也能出一份力。”

    “不過這案子結得太快,許大兄在我身邊觀摩的時間也就短了,怕是什都沒學到。”裴少卿搖了搖頭。

    “案子結得快是好事。”許鬆連忙說道:“何況我也學到了大人麵對罪犯時的從容與霸道,這樣做能更好的震懾罪犯,瓦解他們的僥幸心理。”

    “你悟到了。”裴少卿哈哈一笑。

    回到家後許鬆把自己關進書房。

    奮筆疾書寫了一封信,然後叫來書童立即快馬加鞭的將其送入京城。

    他因為常年在外麵遊學,所以配了四個書童,主要是保護他的安全。

    而這四個書童皆是他左膀右臂。

    另一邊的裴少卿也在寫信,將真實的情況和自己的想法匯報給魏嶽。

    這個案子牽涉之廣,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查透的,所以表麵上就用王推官幾人結案,以免打草驚蛇,同時蜀州這邊與京城一起暗中進行調查。

    “來人。”寫完信後他高聲喊道。

    立刻有兩名靖安衛應聲而入。

    裴少卿報信扔過去,“你二人即刻出發,快馬入京將這封信送到北鎮撫司衙門,要換便裝,低調行事。“遵命!”二人異口同聲答道。

    裴少卿有些疲憊的撐了個懶腰。

    下一秒就感覺一雙大手落在自己肩上揉了起來,“大哥查案辛苦了。”

    “你想被我調查嗎?”裴少卿問。

    他懷疑葉寒霜偷稅漏稅。

    想查一下她避稅多不多。

    葉寒霜沒有聽懂:“嗯?”

    “我問霜妹你想不想被我狠狠調查一下?”裴少卿握住她的手問道。

    葉寒霜還是沒聽懂,但卻領會了他眼神的含義,俯身湊到裴少卿耳畔吐氣如蘭的說:“我想要被兄長查兩天後,千戶所張貼了告示宣布由王推官主導的綁架販賣良家女子一案查明真相正式結案,並定下三日後在城門口將所有涉案人員全部斬首。

    百姓感覺又驚又怒又大快人心。

    “喪盡天良!真是喪盡天良啊!”

    “郭雲可是父母官啊!哪有父母把自己女兒賣去青樓的,他該死!”

    “多虧了裴大人,要不是他來了錦官城,這事不知道要瞞多久。”

    “裴兄不愧是裴兄,剛到任就破了這一個大案,怪不得這郭雲敢對我下殺手,原來涉及此案。”初到府城的王縣令也站在人群中觀看告示。

    隨後他轉身離去,先前往府衙。

    “哎呀呀王縣令,本官可真是盼到你來了。”許廉在正廳親自相迎。

    王縣令在門口就行禮,“當不起府君如此牽掛,實在是讓我惶恐。”

    “城門口的告示你來時應該看見了吧?喪心病狂啊!若你是錦官城縣令定不會發生這種事。”許廉說道。

    “確實是駭人聽聞。”王縣令點了點頭,又說道:“前幾日下官遭到了刺殺,殺手被擒後自稱是被郭縣令派來的人,他之所以要殺我,估計就是怕被調走後顧不上這邊的生意吧。”

    “什?還有這種事?”許廉聽完怒不可遏,咬牙切齒說道:“這個郭雲簡直是死不足惜!死不足惜啊!”

    “大人息怒,莫要為了這種敗類氣壞自己身體,何況反正這賊人也死期將至。”王縣令看得很開的說道。

    許廉重重的哼了一聲,握著王縣令的手說道:“住的地方找好了嗎?”

    “尚未。”王縣令搖了搖頭。

    許廉說道:“那給你三天時間在府城安頓下來,然後直接上任,先暫代縣令,等吏部的正式公文下來。”

    “下官遵命,絕不會辜負大人您的重用與期望。”王縣令鄭重承諾。

    許廉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夫自然信你,若連你都看錯了的話,那老夫就自戳雙目,畢竟要著也沒用。”

    “大人言重了,下官必定努力保住您的眼睛。”王縣令還挺幽默的。

    許廉哈哈一笑,“那老夫就謝謝你了,去吧,先找個地方落腳,待今晚叫上裴縣子一同為你接風洗塵。“是,下官告退。”

    離開府衙王縣令又去了千戶所。

    “王兄!”裴少卿從桌案後起身。

    王縣令在門口駐足,“裴兄!”

    “王兄!!”裴少卿繞過桌案。

    王縣令邁過門檻,“裴兄!!”

    “王兄!!!”裴少卿加快腳步。

    王縣令加快腳步,“裴兄!!!”

    兩人在千戶公房的中間緊緊的握住對方雙手,就像是一對分別多年後再相逢的老友一樣,同時紅了眼眶這BYD的還挺能演X2。

    兩人同時在心吐槽了一句。

    “真是想煞我也,王兄,快快請上坐。”裴少卿扶著王縣令坐下,自己坐在他旁邊,“一路上可還順利?”

    “托裴兄的福,一路上沒遇到什山賊劫道。”王縣令笑著回答道。

    裴少卿覺得他是在暗諷自己。

    畢竟蜀州境內最大的一群山賊就是被他控製的,王縣令也知道這點。

    “那就好,那就好啊。”裴少卿哈哈一笑,歡喜的說道:“我在府城人生地不熟的,這回王兄一來,我心就有底了,今後得繼續精誠合作。”

    “這是自然。”王縣令點點頭,話鋒一轉說道:“本來有件事還想讓裴兄幫忙,沒想到裴兄已經幫完了。”

    “哦?”裴少卿露出疑惑之色。

    王縣令就遇刺的事又講了一遍。

    裴少卿勃然大怒,“這郭雲簡直是膽大包天,王兄放心,稍後我就讓人加班去牢打他一頓為你出氣。”

    “倒也不必,我還不至於跟個死人計較。”王縣令連連擺手阻止道。

    “王兄心胸還是那寬廣。”裴少卿稱讚了一聲,“可找好住的地方?”

    “尚未。”王縣令搖了搖頭。

    裴少卿立刻說道:“王兄且在此喝茶,我立刻就吩咐人去幫你找。”

    “這就不勞煩裴兄了。”王縣令怕他幫自己找的宅子全是自己不知道的地道和暗門,托詞道:“我剛剛已經命人去找了,應該很快就有消息。”

    “如此就好,那今晚我在芙蓉軒擺宴為王兄接風。”裴少卿又說道。

    王縣令回道:“我方才先去見了府君,他說今晚邀你一同飲宴呢。”

    “既然府君已經有所安排,那就聽他的吧。”裴少卿微微一笑說道。

    從千戶所告辭離開後。

    王縣令又去了玄黃教蜀州總舵。

    蜀州總舵設在飛鷹鏢局。

    總舵主孫輝公開身份是飛鷹鏢局的總鏢頭,靠一手鷹爪功名揚蜀地。

    孫輝坐在大廳內靜候,眼看著王縣令遠遠走來他依舊在安坐在原地。

    “屬下參見總舵主!”

    王縣令入內後跪下參拜。

    “請起,坐。”孫輝抬抬手示意王縣令坐下,和顏悅色說道:“你的信我是今早收到的,既然這次提拔推脫不得,那你就跟錦官城的陳武分舵主調換一下,他去通州、你來府城。”

    王縣令本來是想提議由馬副舵主接任自己的位置,但見孫輝已經做出安排,他一時也不好反駁,畢競反駁的話不僅得罪了孫輝還會得罪陳武。

    說到底他來府城是擠走了陳武。

    理虧在先。

    唉,隻能再委屈委屈老馬了。

    “我聽從總舵主安排。”他說道。

    孫輝滿意的點點頭,拿腔作勢的教育起了他,“府城不比通州,形勢更加複雜,有什決定和行動之前先跟我通個氣,切莫要擅自做主啊。”

    “是,屬下明白。”王縣令嘴上這回答,但是心卻並沒有當回事。

    孫輝說道:“來人,請陳舵主。”

    “是。”立刻有人應聲而去。

    不多時,一條方正臉、身材壯實的漢子就走了進來,“參見總舵主。”

    “陳舵主免禮。”孫輝話音落下指著王縣令,“這位就是通州王舵主。”

    “陳兄。”王縣令起身打招呼。

    陳武看著是個爽快人,直來直去沒什花花腸子,直接從懷掏出一個本子遞過去,“事情總舵主都已經給我說過了,我沒意見,這是錦官城分舵的花名冊,現在就歸你掌管。”

    他的直率讓王縣令猝不及防。

    “這……通州分舵的花名冊我沒帶在身上。”王縣令沒有伸手去接。

    陳武直接塞給了他,大大咧咧的說道:“沒事,改天有空給我就行。”

    “陳兄真是……不拘小節。”王縣令隻得收下花名冊,拱手行了一禮。

    從飛鷹鏢局離開後,王縣令在路上立刻就翻開花名冊迅速看了起來。

    找到了自己想找的編號和名字。

    李同,張強。

    去通州殺他那兩個殺手所持的就是錦官城分舵弟子的身份令牌,而上麵所刻著的正是李同和張強的編號按照玄黃教的規矩,每個正式登記在冊的弟子都有身份令牌,身份令牌上既刻名字也刻編號,編號的第一二個數字代表所屬總舵、第三四個數字代表所屬分舵、後麵是個人編號。

    每個人的編號都不相同。

    一旦對應的弟子死亡,或者令牌丟失,那這個編號就永久封存,代表著該弟子原本的身份令牌失效了,可以有效防止他人拿著令牌冒充行事。

    而現在花名冊上這兩個人的編號沒有變,也沒有畫叉,說明他們的身份令牌既沒有丟失,人也沒有死亡。

    而在本人沒死,令牌也沒有丟的情況下,他們的身份令牌卻被郭雲拿給了兩個殺手,其中顯然是有貓膩。

    “哼!兩個混賬!”

    王縣令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

    一旦當天他真的死了,而兩人的令牌也丟在了他的死亡現場,那可想而知必將引來朝廷對聖教的新一輪犁地似的打擊,不知道會死多少同門。

    王縣令恨不得現在就將這倆人腦袋擰下來,但是卻又深知不能妄動。

    畢競暫時無法確定這隻是兩人的個人行為、還是陳武知情、更或者孫輝也知情?畢竟孫輝當初可是幹出過虛報巨額公款,並中飽私囊的行為。

    所以隻能暫且裝作不知情。

    等在府城站穩腳跟後慢慢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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