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宣摟著自家寶貝閨女老登就氣不打一處來,光天化日之下成何體統?都摟懷去了,小扶搖麵若桃花,不消說,隻一眼就知道那小子指定沒幹好事兒啊。
作為過來人,他深知年輕人膩歪在一起耳鬢廝磨很容易出事兒的,還沒拜堂呢,要是傳出點醜聞皇室顏麵還要不要了?
本來呢,這種事情作為長輩應該避諱才對,可要是不給那小子點教訓,以後自家閨女還不知道會被欺負成什樣子。
莫說他老人家是皇帝,單論年齡早已經百無禁忌了,總之先揍了再說,要不然這口氣順不下去。
所以他老人家剛來到門口,就怒火中燒掄著棍子衝了過去。
跟著隨身伺候他的汪公公識趣留步門外,抬頭看著斜陽,心說又來了,這春日的陽光可真暖和啊,也就麵對姑爺的時候,皇爺才是普通小老頭,隨意鬧騰,而不是那個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帝王,可這樣的經曆還能有幾次呢?
或許是陽光有些刺眼吧,不知不覺汪公公眼角有些濕潤,但瞬間就被真氣蒸發了。
看向殺氣騰騰的老登,陳宣暗道就說背後涼颼颼的,感情和小媳婦膩歪又撞他老人家槍口上了啊。
尷尬一笑,陳宣趕緊摟著小公主起身招呼道:「嶽父大人什時候來的,怎也不讓人通知一聲,小婿也好前去迎接」
讓人通知一聲老夫還有藉口揍你?老人家就當沒聽見,衝過來吹胡子瞪眼道:「還不放開,臭小子看我不打斷你的狗爪子!」
說著他手中那根盤得光滑的棍子就朝著陳宣手臂掄了過去,好歹修為不俗呢,年輕時候還上過戰場,哪怕沒動用修為,但角度刁鑽力道十足,不會誤傷小扶搖之餘也要讓臭小子吃痛得到深刻教訓。
「誒誒誒,剛一見麵,我又沒惹你老人家生氣,咋還動手呢」,陳宣撒丫子就跑,雖然不疼,但哪兒能讓老登輕易得手,配合一下他,就當哄小老頭難得活動筋骨了。
見此老登運轉內功就追,冷笑道:「小子別跑,周圍已經被老夫布下天羅地網了,你今天插翅難飛,不打得你滿麵桃花沒完!」
嚇唬誰呢,周圍除了一些護衛壓根沒有埋伏好吧,陳宣邊跑邊嚷嚷道:「站那兒給你揍,當我是豬啊」
「好吃懶做,你不是豬誰是豬?」老登越說越來氣,都敢拱老夫養的小白菜了,不行,今天必須得狠狠揍一頓才解氣。
輕鬆躲避的陳宣振振有詞道:「嶽父大人一把年紀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但這可是我家,你別亂來啊」
「笑話,臭小子你出門打聽一下,老夫在的地方,你敢說是你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當和你說著玩兒呢,別跑,看打」,老人家棍子都掄出殘影了,就是打不著。
陳宣聞言縮了縮脖子,貌似還真這樣,弱弱道:「拋開事實不談,難道你這不是私闖民宅上門行凶嗎?還有王法還有法律嗎?」
「老夫就是王法,了不起事後補一張搜捕令,不是,什叫拋開事實不談,你小子哪兒來的邪說,更該揍了」,老登反應過來越發火大,這小子讀過書啊,滿嘴胡言亂語,更該揍了。
他跑他追,雖不至於雞飛狗跳,可小花園內一時之間到處都是他倆騰挪的身影,卻愣是沒有破壞一草一木,才裝飾好呢,大婚還得見客,都悠著的。
看著他倆打鬧,小公主已經習慣了,好整以暇的坐下手托香腮看得津津有味,誰也不偏袒,鬧夠了自己就會消停下來,偶爾掩嘴一笑,看著狼狽的陳宣,心說叫你欺負我,現在知道怕了吧。
以後的事情她沒去想那多,至少當下開開心心的不是嗎,就如宣哥哥偶爾所說的那樣,時間是抓不住的,更應該在當下多留下些美好的回憶。
一番鬧騰下來,見老登麵色紅潤活動開了,過猶不及,適可而止的陳宣配合老登不輕不重的挨了幾棍子,他反而下不去手了,無趣的怒摔棍子沒好氣道:「就連你小子也嫌我老了是嗎?」
「哪兒能呢,嶽父大人你正是闖的年紀,我這小年輕哪是你的對手哦」,陳宣給他撿回棍子遞過去舔著臉道。
一句話給他老人家逗樂了,哪怕明知小輩在哄自己開心,可就是心理舒坦,所謂愛屋及烏,別人要是敢這樣說絕對適得其反。
他撇撇嘴接過棍子,邁步走向涼亭,冷不丁給陳宣腦袋來了一下,發出綁的一聲脆響,這次眉開眼笑道:「一聽就是好頭」
哎呀,總算是滿足啦,臭小子哄我開心故意被我打,和我自己的手那能一樣嗎,總之成就感滿滿。
陳宣揉著腦門頓時無語,哭笑不得道:「嶽父大人不待這樣的,你這是不講武德的偷襲,我大意了沒有閃」
「所以年輕人還是嫩了點,這是教你個乖,時時刻刻切莫放鬆警惕,虧得是老夫,換個人若是拿刀的話,你自己想想後果」,老人家得意道,不忘時時鞭策。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陳宣真躲不開嗎,但還是認真點頭道:「嶽父大人言之有理,小婿受教了」
「臭小子你就學吧,別仗著有點本事就小瞧天下人」,老人家哼哼道,明白他真聽進去了,也清楚他依舊是在哄自己開心,可這種默契在其他兒女身上就是體會不到。
「父皇,宣哥哥,你們累了吧,快來坐下喝杯茶」,小公主這才起身道,攙扶老人家坐下。
老登頓時換了副嘴臉眉開眼笑道:「還是咱家小扶搖心疼為父」,說著轉眼變臉看著陳宣嫌棄道:「不像有些臭小子,就知道氣老夫」
是你一直看我不順眼,我又沒招你惹你好不好,陳宣簡直撞天屈,你還沒法和他講道理。
結果老登一句話說得他尷尬不已,真心沒法反駁,縮了縮脖子不敢吱聲。
就聽老人家撇嘴指著他沒好氣道:「臭小子你還別不服氣,眼看都要大婚了,你想想自己都幹了啥?有任何準備嗎,哦,讓你不管你還真就什都不管了啊,到處蹓躂連影子都看不得一個」
那手指頭都快戳陳宣腦門了,本就有錯在先,陳宣隻得尷尬道:「小婿錯了,嶽父大人你消消氣,接下來一段時間我絕對哪兒都不去,全力配合籌備婚禮」
「態度還可以,但你可別添亂了,配合就是,讓你幹嘛就幹嘛,別找不到人就成」,老人家沒好氣道,臭小子真就當甩手掌櫃他就是不爽。
實際上婚期將近,真不需要陳宣做什,但皇帝嫁女兒,流程你的熟悉吧,各種禮節繁瑣得很,還有喜服之類的不得提前試試合不合身?
說到這些小公主便不吱聲了,羞澀又期待,要不然說什,積極討論?急不可耐想嫁過來父皇會傷心的。
陳宣再三保證道:「嶽父大人放心,我接下來絕對不亂跑了」
「腿長你身上,我還能給你捆起來不成?不過別的不說,要是大婚那天見不到你人,哼哼,臭小子,後果你自己掂量吧」,老登警告道。
他老人家也是操碎了心,若不提前囑咐,臭小子恐怕還真幹得出來大婚那天見不到人的事情,若真那樣,笑話可就鬧大了。
當然,他也清楚陳宣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可萬一到時候臨時有其他事情耽擱了呢,這種事情誰說得清楚,總之還是提前打好招呼的好,事到臨頭真有什意外也得盡早處理亦或者拖到婚後。
沒必要說得那明白,心照不宣有數即可。
陳宣點點頭表示明白,轉移話題道:「時間不早,用膳的時候了,嶽父大人你還沒吃飯吧,正好小婿弄了點海鮮,還是活的,最新鮮不過,專門帶來孝敬你的」
「臭小子你說時間不早,我還以為你要趕老夫走呢」,老登斜眼看他道。
不是,能好好說話嗎,你從哪兒看出我有這個意思的?陳宣表示心累,無語道:「嶽父大人誤會了,小婿這就安排現做上菜?然後喝點?」
「這是你家你問我?」老人家老神自在道,從最開始見麵到現在,兩人相處就沒正常說過幾句話。
現在知道這是我家了?之前揍我的時候你咋不說,陳宣乾脆看向門口道:「娟姐,柔甲,開始吧,路上已經說過如何處理這些食材了,今天咱們也來一頓海鮮大咖」
「好的老爺,陛下和殿下你們稍等,很快就好」,小丫頭應了一聲便開始忙活起來,杜鵑還有些拘謹忐忑,她可沒有想小丫頭那樣和老登烤豆子吃得滿嘴黑的經曆。
的虧是小丫頭,見識少,因為陳宣的緣故,老登也沒把她當外人,否則單憑稍等兩個字,追究起來可大可小,全天下幾個人敢讓老登稍等的?
沒在意這些,老人家反而審視陳宣道:「好小子,總能蹦出新鮮詞兒,讓老夫吃一頓全海鮮,不會是因為我揍了你記仇吧,吃出個好歹來你擔待得起嗎?」
換做其他人的話,就憑這句話,直接就得跪了自刎謝罪,然而陳宣則撇嘴道:「嶽父大人你想搞我就直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小婿還能害你不成,區區一頓海鮮,莫說有小婿在,當那些禦醫禦廚是吃素的啊」
「臭小子真不經逗,還當真了,等會兒,老夫還沒找你算帳呢」,老人家樂了一下緊接著又怒氣衝衝的看著陳宣。
撓撓頭,陳宣納悶道:「小婿哪兒又惹到你了?」
還少嗎,老登咬牙切齒道:「你上次從皇宮出來,是不是又順了老夫兩條龍魚?」
好像還真有這回事,隻是早就進五髒廟了,然而陳宣打死不承認搖頭說:「沒有的事兒,指定是嶽父大人記錯了,皇宮貓貓狗狗那多,還有各種珍禽異獸,被它們叼走你總不能賴我頭上吧?」
「是,那就當喂狗了吧」,老人家翻白眼道,也懶得計較了,沒幾天好活,給臭小子禍禍了開心一下也好。
總感覺他在罵自己,隻是陳宣沒證據,別說,提起這個,他還真懷念龍魚的味道,池子還有一群呢,養得跟小潛艇似的,抽空再去偷額……拿點,四舍五入自家的,不必客氣。
陳宣帶來的海鮮不少,而且個頭個頂個的大,杜鵑她們有過烹飪經驗,很快處理好陸續送來了。
龍蝦大螃蟹清蒸就是美味,來點料汁那味道絕了,海參蔥燒,金槍魚切成生魚片蘸芥末吃,鮑魚爆炒紅燒,乾貨海產煲湯……,沒一會兒桌子就擺得滿滿當當,汪公公還抽空讓人從皇宮送來了一壇美酒,養身的那種,聽取禦醫禦廚建議能消除進食海鮮隱患。
當然了,食材太多,他們也吃不完,隻取最好的一部分,多餘的分發下去就當發福利了,放久了也浪費。
老登一看就是平時各種忌口被人管著,這會兒直接吃嗨了,吃相都不顧,和陳宣你來我往的搶著吃,就跟幹仗似的,那叫一個香。
小公主就要優雅多了,胃口小,更多的是給兩人夾菜,見他們爭搶也覺得有趣。
吃喝中陳宣和老登倒是消停了不少,都顧不上針鋒相對言語對掐了。
沒一會兒桌子上就一片狼藉,老登不顧形象的癱在椅子上拍著肚子說:「你小子給我留點,待我休息一下還能繼續吃」
「那不行,從新做都可以,但眼下多吃一口都是賺的」,陳宣筷子都快成殘影了,吃得腮幫子跟蛤蟆似得,說話都含糊。
老人家吃得有點撐,一臉嫌棄道:「豬都沒你能吃」
「啊對對對」,陳宣脖子梗了一下,壓根不在意,繼續狼吞虎咽,故意的,看得老登胃口大開還想再來點,可真吃不下去了。
若是普通小老頭的話,這樣吃指定吃出個好歹來,可老人家本就修為不俗,還有調理的養身酒,禦醫隨時待命,更有陳宣在邊上呢,那都不是事兒。
眼不見心不煩,老人家索性喝了口茶隨意道:「聽說前段時間你當地老鼠去了?」
他知道自己的行蹤陳宣一點都不奇怪,聞言動作一頓,咽下嘴食物點點頭道:「什地老鼠,我那是去找材料去了,好吧,就是地老鼠」
「所以你對那地方怎看?」老人家隨意道,原本這種事情應該認真嚴肅討論的,可他和陳宣說起,就跟在問吃了沒有一樣。
知道他老人家說的是什,陳宣笑了笑聳聳肩說:「小婿還能怎看,坐著看唄」
「老夫就不該問你」,老登嫌棄的搖頭。
想了想,陳宣隨意道:「如果小婿說,那個地方就應該封印起來永世隔絕,誰又會聽我的?」
「是啊」,老人家點了點頭,明顯也有些無奈。
地下洞天的出現,消息傳開,已經不是個人能左右的了,縱使老人家是皇帝都不行,牽扯太大。
陳宣也不主動去糾結這個話題,繼續埋頭開炫。
見他沒心沒肺的樣子,老登心頭有些羨慕,這才是真正活通透了的,希望能永遠無憂無慮下去吧。
緊接著就氣呼呼起身道:「看著你小子就來氣,走了」
嘴含著筷子,陳宣茫然的看著小公主問:「我哪兒又惹到他老人家啦?」
不待小公主回答,老人家手中棍子重重的墩在地上回頭吹胡子瞪眼道:「小扶搖你還杵在這兒做什,跟我一起回去」
嶽父大人你回去就回去,把我媳婦帶走是幾個意思?然而這話陳宣可不敢說,隻得起身道:「還早啊,嶽父大人急什」
「看到你老夫就忍不住手癢,確定要挽留?」老人家似笑非笑道。
縮了縮脖子,陳宣道:「那我送送你們吧」
小公主給他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乖乖來到老人家身邊攙扶。
把他們送到府外,直到離去陳宣才收回目光,心說看來老人家壓力也很大,要不然也不會主動和自己提這事兒,甚至都沒空在自己這多待,要不然哪兒會急著走,至於帶走小公主,純粹是棒打鴛鴦。
地下洞天景國想獨占那是不可能的,莫非其他國家發力施壓了?
腦袋麵閃過這些念頭,陳宣並未糾結那多,老人家應該隻是因為這事兒煩了,到自己這來放鬆一下心情,而不是真需要自己作什,否則豈會客氣?
然後小媳婦上次就給自己說的驚喜到底是什呢。
嘖,他們走了,自己還不如待在陽縣家呢。
一動不如一靜,接下來沒有要緊事情盡量待在京城吧,老人家一把年紀了,若有人為難他,關鍵時刻多少估計能幫上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