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坨坨……
元燾聽到青婉如此稱呼那些諸佛菩薩的金身像,眼神閃過一絲不自然。
也就眼前這幾位膽子大,敢說又敢做。
元燾不禁道:“那就勞煩你們了。”
青婉笑眯著眼,說道:“事情好談,一切交給我們吧,不過我們隻負責伽藍寺,魏國其它地方寺廟改建,得你們去弄了。”
元燾猶豫道:“這……即便這是佛祖的意思,他們恐怕也不敢妄動佛像。”
陸正開口道:“派你的人去做,還能監督各寺廟,避免私藏熔出來的金銀珠寶。你可以去告訴那些佛門高僧,佛祖以後還會有真經賜下,他們有沒有資格見真經,就看他們的表現了。”
旁邊的青婉聞言,很是配合地拿出一本光芒璀璨的佛經。
“這經與之前的心經不一樣,那部心經講大乘佛法的要義,而這部經主佛道具體修行之法,可助人修得正果。”
元燾定睛一看,已然感受其經書蘊含的不凡,確實又是一部存在佛祖道韻的真經。
很快,青婉手一收,把真經給收了起來。
元燾心中驚異,看來青婉姑娘還真成了佛門話事人……
“這是好事啊!”
元燾麵露喜色,又是一部真經現世,那些佛門高僧該怎選,想來隻要不傻,也定然會求知真經。
元燾小聲道:“除此之外,還有?”
陸正道:“可以有,也可以沒有。真經再好,如果念經人的心不正,便不如沒有,免得禍亂人世。”
元燾點頭道:“陸先生說得有理,那我暫且告訴他們還有一部經。伽藍寺的話……”
雙方在那又聊了一陣,確定了改建伽藍寺的相關事宜。
事不宜遲,元燾便回去派下屬把伽藍寺的人疏散出去,用大陣封閉起來準備改建。
青婉則去把公羊明和雲逍都喊了來幫忙。
雲逍得知陸正幾人要做的事情,頓時嚇了一跳。
“啥情況?你們要把伽藍寺拆了?”
青婉搖頭晃腦道:“是改建!又不是把寺廟給平了。”
雲逍嘀咕道:“那也得拆,才有建。這事幹嘛喊我,就算真是佛祖的意思,貧道一個外人……”
青婉不禁道:“道長怎還怕這怕那的,難不成見了諸佛菩薩顯聖被嚇著了?你不敢動手,幫忙看看風水布局啥的也好啊!這種事是積功德的,人家想求都求不來,到時候給你記一筆。”
雲逍連忙擺手道:“事可以幫,但別記上我!不然那些道門、佛門的人不知道會怎看我……”
雲逍心中泛起嘀咕,真是求都求不來的好事,那魏國自己怎不做?
青婉興衝衝道:“那走吧,這會兒就過去,早點弄好早收場。”
雲逍聞言道:“不選個良辰吉日?”
青婉挑眉道:“今天難道不是吉日嗎?諸佛菩薩都露麵了,還能是什壞日子?”
雲逍掐著手指頭,忍不住道:“但這會兒不是良辰……”
青婉不禁道:“有佛祖保佑呢,講究那多做什?把固定的風水和陣法看看就行了,好聚香火……在意什時候,難不成還要掐著點,幹會兒活到了凶時就停下來等?”
雲逍張了張嘴,隻好道:“算了,你們說了作數。”
於是乎,五人拆建小隊進入了伽藍寺。
雲逍瞧著原本熱鬧得人擠人的伽藍寺變空曠安靜,還有點不太適應。
他抬頭張望四周,問道:“這大座寺廟,你們打算從哪開始?”
青婉道:“先從佛殿開始吧,把那些金坨子熔了先,然後換石頭、陶瓷的……”
寺廟之中,元燾還留有一些配合做事的將士。
然後,部份人員就跟著陸正等人進入了主殿。
青依很是熟練地張口噴出一團熱氣。
熱氣席卷整座佛殿,那些高大的金身佛像和華麗神台皆是融化。
金銀化作水流,各種奇異珍寶也從佛像或其它建築上脫離,紛紛揚揚飛出佛殿,靜置於殿外的空地。
那些將士們雖然之前已經知曉了他們的任務安排,但親眼見到這一幕,都感覺頭皮發麻,心中不斷祈禱,生怕諸佛怪罪。
過了片刻,原本豪華的佛殿幾乎成了一座空殿。
除了主要的殿宇結構沒有被破壞,其餘值錢的物件都給拆了出來。
殿外的金銀財物堆積成了小山,一堆堆閃爍光彩。
“嘖嘖嘖,還隻是一座佛殿,就能出這多財物,拿去發給窮人、搞基礎建設和生產的話,不知道能造福多少人了……”
青婉搖頭晃腦,不禁一陣感慨。
陸正輕聲道:“天下廟宇的金銀珍寶,即便隻有一部分能用到實處,去福澤百姓,而非拿去擺給諸聖先賢看……想來聖賢們也是樂意如此。”
青婉點頭道:“是啊。佛祖心懷慈悲、仁愛眾生,拿這些東西塑金身佛像,不是在侮辱他老人家嘛!”
旁邊的道門真人、儒家大儒,還有那一眾魏國將士聽聞此言,皆是默然不語,神色情緒有些複雜。
青婉帶著青依風風火火去其它佛殿。
陸正和雲逍還有公羊明則在主殿設計新的布局。
“大的佛像用石雕吧,小的可以燒瓷,用能保存長久的材質和顏料……布置別那複雜,盡量簡單樸素些……”
陸正在那提著建議,公羊明拿出筆紙勾畫諸佛菩薩像。
雲逍手掐法訣,在佛殿之中來回走動,選定著佛像和神台的位置。
一隊將士則去準備需要用到的物資。
青婉和青依兩小隻在伽藍寺到處拆東西,各種財物堆得到處都是,忙得不亦樂乎。
在伽藍寺中,一些偏殿的金像之中其實存有香火念頭,如同楚國正神神像分神一般。
不過這些是一些菩薩羅漢的香火念,基本為魏國新供奉的存在。
早前這些念頭見識到了諸佛菩薩顯聖,一直在悄悄留意著伽藍寺的情況,都想著要是有佛祖降下意念在此,還能去拜見一番。
剛才伽藍寺驅散人員,主殿那邊鬧出來的動靜,廟中的諸多念頭都在關注。
如今得見兩小隻過來拆建,愣是沒敢出來反對什。的
還有念頭主動顯靈,表示願意配合工作,隻求之後依舊能供奉在伽藍寺中,與古佛菩薩為伴,別被剔除出去。
青婉有佛祖印記,屬於擁有佛道本源的力量,所以能感受到這些金像的念頭。
麵對那些示好的菩薩羅漢們,她並沒有立即答應下來,表示都會記錄下來,然後去審查一下背景好壞。
如果不是什善類,那不僅是要踢出伽藍寺,以後在整個魏國都不得享受佛門香火。
有金像中的念頭聽到青婉這樣的一番話,不禁顯露出來。
“我等受大魏香火供奉,你們不過是受命來拆建改造伽藍寺,有什資格把我們在魏國的香火都給剔除……”
這些念頭隻道陸正幾人是元燾喊來幫忙的,非佛門中人才敢來拆佛像,尚不清楚幾人的真實情況。
青婉聞言秀眉一挑,抬起右手。
有金光大盛,一枚金色佛印浮現,一縷恐怖的氣息瞬間彌漫整座佛殿。
氣息轉眼轟擊向那縷念頭,直接將念頭磨滅幹淨。
一時間,整座佛殿安靜無比。
青婉收回手,叉著小蠻腰,瞪眼看向這些菩薩羅漢像,神態不怒自威。
“佛門不敢拆的廟,我來拆,佛門不敢毀的像,我來毀!佛祖特許,先斬後奏!”
青婉掃視四周,語氣冷淡道,“還有誰反對,站出來!”
諸念頭沉默不語,剛才他們可是清晰感受到那一縷氣息。
你是佛祖派來的人早說啊!惹不起,惹不起……
他們還想享受香火存在長久一些,沒了香火供奉,早晚歸於佛道,不存一絲思想。
既生有念頭,哪怕不是活生生的人,也想活得長一點。
他們又不是想不開,要去得罪佛祖庇護的人。
“'怎不說話啦?”
青婉瞪向一尊羅漢像,“別以為我看不到你們啊!”
青婉拿出小本本和筆,唰唰寫了起來。
“剛才那個,我記下了!還有你們,都出來自報家門吧,等一下把你們的像熔了,你們自個兒找塊石頭先待一待……”
佛殿之中,一個個念頭連忙露麵,變得老實巴交,沒有顯露一絲威儀和高傲。
殊不知,這些念頭的原本人物,曾經也是一尊尊了不得的存在,名動世間的佛門強者。
青婉將這座佛殿的念頭信息記錄下來,青依則在那噴吐熱氣,搞著拆除工作。
不一會兒,這座佛殿也變得空蕩。
空曠的大殿之中,隱約能看到一些朦朧如霧的虛影,飄忽不定,若隱若現。
那些虛影又很快消失,各自隱於佛殿,或隱於燭台香爐,或藏於木石雕刻之內。
兩人小組又興衝衝去到下一座佛殿,殿中存在的念頭更是配合得很,早早顯露以笑臉相迎。
前車之鑒,後事之師。
拆除小組的工作順暢得很,沒花多久都拆遍了伽藍寺。
無數金銀銅熔煉成塊,加上各種蘊含靈氣的奇珍異寶,還有其它種類的珍貴財物……
這些財寶全被堆積到伽藍寺中最大的廣場,直接成了一座小山,價值難以估量。
一眾魏國將士看著光彩璀璨的寶山,眼睛都被晃花了,卻也震驚得挪不開眼。
這樣的一座寶山,別說一個普通人,就是道行高深的修行中人,恐怕也難以不生出貪婪。
元燾和元重抽空過來見識了一番,都驚訝得一時難以言喻。
元重摸了摸仰得酸痛的脖子,喃喃道:“本王這多年積累的家業,怕是都沒這十分之一啊……”
旁邊的眾人聞言側目,一個個心中暗道不愧是懷陽王,就是有大本事啊,這多年積累的家業居然能接近這座寶山的十分之一。
元重覺察到周圍人的眼神,也是很快反應過來。
他連忙幹咳一聲,“哎,你們什眼神,我的意思連這十分之一都遠不如……”
眾人隻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元重臉色劃過一絲尷尬,轉而摸著下巴道:“這多財物不好搬啊,太子準備交給誰,怎用?”
不遠處的青婉開口道:“東西先放這,等之後還有利用的價值!”
元燾不假思索道:“便聽青婉姑娘的,先放在這吧,反正也沒人能拿得走。”
元燾絲毫不擔心有人能把這座寶山給盜走。
這多財物,他還要花時間琢磨如何處理呢。
想想自己在北域的所見所聞,元燾覺得還是得去請教陸正他們。
不過這會兒大家在忙著改建寺廟,倒也不急於一時。
眾人又去到主殿查看情況。
此時,主殿已經完全變了樣子。
陸正三人按照之前諸佛菩薩顯聖的畫麵,直接等比例複刻出來。
一尊尊石像按照相應的位置擺放。
石頭是用的材質特殊,加以精細的刻畫,又用了各色顏料,所製造出來的石像栩栩如生,仿若真人無異。
比之之前那些高大金身佛像,少了富麗堂皇,顯得樸實無華,給人一種親和感。
元重不免虔誠拜了拜,小聲道:“感覺確實很不一樣啊,簡簡單單,方顯諸佛菩薩真相。說起來,之前諸佛菩薩像的麵容都是不對的……”
伽藍寺建造的時候,可沒人見過古佛菩薩們,塑造的金身像也是按照流傳下來的圖畫為基本,因此多多少少和古佛菩薩的本來麵目有些差異。
元重又看向陸正,好奇問道:“咱們什時候再請佛祖啊。”
“這個簡單。”
陸正徑直走到佛祖像前,微微一抬手。
一抹彩光憑空浮現,直接沒入佛祖像中。
頓時間,眾人都感受到一股特別的氣息波動,佛祖真意的氣息。
一眾人見狀愣了愣,不是?就怎簡單?是不是太簡單了?
他們還尋思著挑個良辰吉日,再來進行一番盛大的祭祀,然後把佛祖意請到殿長住。
由於速度太快,他們都沒反應過來陸正做了什,感覺陸正和佛祖提前通了氣一樣,隨手召來。
伽藍寺暗處,一眾隱匿的香火念頭皆覺恐怖如斯。
他們還以為那位姑娘已經了不得了,是佛祖留印記庇護的人。
結果還有高手!這位更是惹不起的樣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