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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婉正準備去處置一些違反法度的人,缺少一個強力的執行者。

    正好見到了無求,琢磨著讓這一位去用佛門中氣息給那些人妖鬼怪洗滌一下靈魂,順帶改變一下思想。佛門的某些手段,有時候用起來還是挺實用。

    無求得知青婉的想法,想了想倒也沒有拒絕。

    這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難事,最近行走在北域的這段時間,他已經習慣用佛法對付一些妖鬼,而且還能準確控製一個度,不會下手沒個輕重。

    “對了,聽說你最近一直在北域,都幹了什?”

    青婉轉而好奇詢問出聲。

    無求聞言回道:“傳法,度化一些妖鬼。另外小僧聽聞前朝佛門不興之際,在這北域深處曾隱藏有佛門正宗,也去找尋了一番………”

    青婉眉頭一挑,“找到了沒?”

    無求輕聲道:“並無所獲,或許隻是傳言罷了。”

    這樣的傳聞早已有之,也不隻無求一個人去尋找,但都沒聽說誰找到過。

    有人甚至推測那所謂的佛門正宗隱藏於洞天秘境,傳承已經消亡不可得。

    青婉背著手,悠悠道:“佛門正宗啊。說起來,你們魏國現在哪派可謂正統?”

    無求搖了搖頭,說道:“難以定論。”

    如今魏國佛門正統的位置,幾大派別爭論了數百年,甚至連魏國朝廷都曾下場想要確立正統,但一直沒有個定數,誰都不服誰。

    哪怕在白馬寺,其中佛門僧人都分有好幾派。

    無求所修行的言宗佛法,都算不上門內最盛行的一派。

    他之所以選擇言宗佛法,主要還是因為自己擅長此道。

    無求轉而言道:“聽說最近魏國出了半篇無上佛經,青婉姑娘可有聽聞?”

    “哦,那個啊,知道一些,不過我不鑽研佛法……”

    青婉應了一句,她何止聽聞,以前都看過完整的經文,但這種事情不足為外人道。

    如今有半篇佛經顯世,肯定是陸正做下的布置,她隻要等著看戲就成,無需太在意什經文內容。見青婉對佛經沒什興趣的模樣,無求倒也沒有多聊,詢問青婉最近是如何修行,進步如此神速。青婉笑嘿嘿道:“這個簡單,自己平時學習刻苦一些,再多被天地洗禮幾次就行。”

    無求聞言默然,什叫多被天地洗禮幾次就行?

    天地洗禮這種事情,是那好得到的嗎?

    很多修行中人修煉的一輩子,都得不到這樣的機緣。

    就拿他而言,真算起來也隻有一次。

    那是在魏國一場無遮大會之後,祭祀天地之時,他因表現突出得到了一次天地洗禮的機緣。還幾次……無求琢磨他與青婉也就兩三年不見,這中間對方還能遇到好幾次大機緣?

    無求不免想到了陸正,感覺此事肯定和陸正有關。

    忽地,無求微微抬頭,見到天上有一道光芒閃爍。

    隻是幾息時間,陸正的身影出現在兩人的麵前。

    無求見到陸正,一雙眼眸泛起金光,眼前之人給他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他好像已經看不透陸正的真實修為了。

    這說明陸正如今的道行,恐怕不在他之下,甚至強了很多。

    一直古井無波的無求,心中頓時有陣陣漣漪。

    陸正看到這位故人,不免臉上帶起笑容,打招呼道:“原來是無求兄台,好久不見啊!”

    無求不禁道:“陸施主,好久不見。”

    無求頓了頓,又道:“敢問陸施主如今是何境界?”

    陸正微微一笑,說道:“我修諸子之法,如今最厲害的一門,已入通玄之境。”

    果然……無求內心一震,他就知曉陸正今非昔比,已經到了他都要仰望的地步。

    就是不知道陸正到底是哪方麵入了通玄。

    不過見陸正這樣的回答,顯然也不會透露更多,他便不好繼續追根問底。

    “早前聽聞陸施主誅殺了不下十數的通玄強者,解救千萬百姓,小僧最初還以為是另有其人……”無求一時生出感慨,又表示自己一路走來看過不少光景,願意過來幫忙一二。

    無求想要留在這,也是有著在這學習之意。

    他不是某些死板的佛門中人,會選擇固步自封。

    他覺得陸正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能耐,肯定有值得自己學習的地方。

    陸正得知無求的來意,高興道:“你既有此意,我們當然是樂意歡迎。”

    無求出自魏國白馬寺,在大魏有著一定的名氣。

    對方願意來這做事,自然會來到好的影響,沒有拒絕對方的道理。

    陸正又道:“不過我們這的規矩多,就怕無求兄會不太適應……”

    有些話得說在前麵,不然之後鬧出來什矛盾,影響到雙方之間的關係。

    不求以後大家能做到交心交底的生死關係,但也不能交惡不是。

    無求聞言道:“小僧在門內修行的時候,各種戒律也是不少的。”

    “聽說北域來了一個年輕人,攪得南邊人心惶惶,說還要在這建立什太平盛世?”

    “,年輕人有些誌向是好事,但若不知天高地厚,恐怕是活不長久的……”

    “據說那個年輕人有些本事和背景,連通玄強者都能誅殺。”

    “北域這片地方什時候安寧過?死幾個上不了台麵的老朽通玄境而已。”

    “聖人弟子?這天底下,聖人的子嗣都有不少,一個弟子又怎樣?說得誰還沒有點後台似的,我們北域還有妖族大孚…………”

    “再怎鬧騰,也鬧不到我們這種地方。”

    北域深處,朝鳳妖國王庭之內,幾位妖國高層的大人物聚在一起把酒言歡,談論著最近的一些消息。離這片地方不算遠的一處宮殿。

    一位衣著華貴的嬌美女子剛剛出關,從殿內出來散心。

    一眾侍女跟隨侍奉在女子左右。

    鳳萱悠悠道:“最近可有什趣事?”

    有侍女聞言連忙輕聲開口。

    當聽說到陸正的事情,鳳萱猛然側頭,“陸正,哪個陸正,什樣子?”

    侍女聞言連忙將自己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還把一張紙遞到鳳萱麵前。

    “這是城外張貼的號召書……”

    鳳萱秀眉微動,拿過來一看,發現上麵的字跡確實是印製的陸正筆跡,不過書法比之前的手筆更好了些其中內容大意是陸正欲行聖賢之言,在北域地方開辟出一片淨土,一個百族共和大同之地,誠邀有誌之士前去加入,共創一片新天地。

    這號召書在朝鳳國都傳開了,很多人都知曉此事,但幾乎都是當笑話看待,不以為意。

    有的人甚至認為是人族儒修跑來北域這邊刷聲望名氣來了……

    畢競類似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

    過去某佛門一派就特別喜歡來這片地方度化人,最近這些年才沉寂下去。

    更有人認為這是偽作之物,是有誰故意宣揚此事,好讓其他人去針對陸正。

    如此種種緣由,這一份號召書基本上被當作笑談趣聞。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當這是玩笑話。

    鳳萱看著號召內容,忍不住喃喃讀出聲。

    “吾等後輩,當效聖賢前人之行,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鳳萱美眸閃爍異色,心中一時無法平靜,他們是來真的啊,還選擇北域之地……

    回憶往事,當年在雲夢宗見到陸正和青婉兩人,鳳萱便起了交好之意。

    畢竟能入雲夢宗學習交流者,無有等閑之輩。

    當時,她總能見到兩人跟雲夢宗那些長老或弟子闡述一些觀念,什救世濟民啊,創造盛世啊……當時她還覺得跟著陸正的青婉小丫頭天真可愛,是在陸正身邊待久了,受到了儒家思想的影響,才有那樣不切實際的想法。

    結果如今再聽到兩人的消息,著實讓她震驚了一下。

    原來這兩人不是說說那簡單,不是那些追求功名利祿、隻會空談的儒道文人,而是在玩真的。而且兩人還選擇在混亂的北域開辟什淨土。

    她清楚以陸正的能力,在安國肯定可以混得風生水起,卻是選擇了這,讓她有些想不明白。“這真是……”

    鳳萱一時不知該如何評價兩人了。

    “去準備一下,我要去南方……”

    鳳萱開口說道,不管怎說,既然兩位故人來了北域,她怎也要去看看。

    看看陸正兩人到底在那邊折騰成了什樣子。

    齊國,稷下學宮。

    某間宿舍之中,張牧正在伏案苦讀聖賢書。

    作為被蒙蔭入學的特殊學子,他的才學天賦比學宮的同輩人差了一截。

    如果再無大的進展,他恐怕沒多久就得被勸退了。

    “吱呀………”

    房門打開,一道修長的身影走了進來。

    張牧抬頭一看,是他的好友程立,這一位可是學宮內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出身大家,天賦比孔孟世家的弟子都不遑多讓。

    “程兄。”

    張牧打了個招呼。

    程立笑眯眯道:“張兄還在刻苦學習啊,休息一下吧,精神不足怎能學得進去。”

    張牧苦心一下,“我的天賦不如你們,自然得多花些時間彌補不足……不說這些,看你挺高興的樣子,這是遇到了什喜事?”

    程立聞言笑嘿嘿道:“學宮給我批了長假,我準備去一趟北域。”

    張牧驚詫道:“北域?去那遠的地方做什?”

    程立一抬手,將一張紙拍著桌子上。

    張牧看著紙上的內容,一時表情變幻不定,“這……真的假的?不會是什人開的玩笑吧?”程立道:“我們家有人在魏國那邊做生意,傳回來一些消息作為印證,確實有這一回事,不過具體的情況尚不清晰。”

    “這個陸正,早前就聽說有這一號人物,安國的年輕儒生,是個人才……所以我想去看看,若是消息虛假,就當遊山玩水了。”

    遊山玩水……張牧心想北域可不是什遊山玩水的好去處。

    張牧喃喃道:“天下大同、盛世太平……你相信他能在北域幹出一番事來?”

    程立笑眯眯道:“其實吧,我也不怎信,但這號召書上的一些話打動了我。正如他所言,盛世要我們去動手創造,一直待在屋子讀聖賢書可不行……”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單憑這樣的話,我都要去看看他這個人。”

    程立眼眸閃爍光彩,他心有大誌,不甘於在學宮中鑽研學問。

    當第一眼看到號召書的時候,程立心中便有了一絲共鳴。

    張牧又看了看內容,不禁下定了決心,“程兄,我與你一道去吧!”

    程立皺了皺眉,開口道:“這,你的學業怎辦?不說其它,這一來一回可得耽誤不少事……”他能在學宮夫子那請到長假,是因為他成績優異,不怕耽誤一些時間。

    而且家族那邊也準許他出去遊曆,還貼心給他配了一些隨從,以確保他的安全。

    張牧無奈一笑道:“我這水平,怕是也過不了下一次考核了,不若索性隨程兄出去見識一番,說不得還能有什長進。”

    說來,他打小對儒學的興趣就不大,奈何自己的學習天賦在族中算是上佳,加之齊國學儒風氣盛行。他是帶著家族的期望入了稷下學宮,身上的擔子實在不輕。

    見此,程立不禁道:“你可得考慮清楚了,此事不小,你家族那邊能同意?”

    張牧聞言神色變幻,心一橫道:“大不了偷偷過去。男兒誌在四方,豈能……”

    程立忍不住拍了拍張牧,語重心長道:“還是跟家中長輩說一下吧,就說與我同行出去換換心情,他們應該不會太為難你。”

    張牧不禁感動道:“好兄弟…………”

    張牧頓了頓,轉而又道:“話說,那邊真如說得那樣,程兄你不會選擇留在那吧?”

    程立微微一笑,輕聲道:“如果真是我期望的樣子,留在那又有何不可?”

    前去北域,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要真合他心意,稷下學宮這邊的學業停一停也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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