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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蘇當先而行,尹惕緊隨一側,回答林小蘇的第一個問題:事發之時,是何種場景?

    他們漸行漸遠,場中之人,各自分立。

    刑部尚書宋立夫目光閃爍……

    耳畔傳來一個極輕的聲音:“宋大人,李承年他……他是否犯了一個忌諱?”

    是七皇子的聲音。

    宋立夫道:“殿下指的是,他站將出來為文華閣說話,似有收買人心之嫌?”

    “正是,這乃是官場大忌,咱們這位小兄弟,似乎還是嫩了些,你這位老前輩,可得多提點提點他。”宋立夫笑了:“殿下已待他如兄弟了!”

    “本王曾是軍旅之人,軍旅之人總是簡單些,憑他所做的事情,足以成為我兄弟,隻是身在皇家,不便於表露而已。”七皇子道。

    宋立夫道:“殿下本不擅官場之事,都能看出此為忌諱,陛下自然也看得出來,那請問殿下,陛下為何還成全他這次人心之收買?”

    七皇子愣住了。

    是啊,自己這個官場楞頭青都看出來這位兄弟有收買人心之嫌,父皇掌控天下四十餘載,怎可能看不出來?

    為什父皇對他沒有半分反感,反而極力成全於他,將文華閣的感激之情,親手送到他的頭上?“大人,這是為何?”七皇子直接問。

    宋立夫解釋道:“此即為各取所需也!李大人雖然年輕,卻深諳官場之道,他需要朝堂大佬的支持,而陛下也需要朝堂大佬對他的認同。”

    解釋雖然簡單,但道理卻是一點就明。

    七皇子不是蠢材,他也隱約懂了一些。

    父皇提拔這位天才,非常突兀。

    朝中會有異聲,甚至民間也會有異動,大家會說,這位陛下火速提拔一名巡察使,唯一的目的就是拿下太子。

    這不是父皇想要的聽到的解釋。

    父皇希望聽到的聲音是:提拔這位巡察使是正當提拔,隻不過湊巧這位巡察使發現了太子的罪證,太子被拿下,不是他處心積慮,而是人犯了錯,必有報應的實際演繹。

    所以,父皇在強化一個事實,那就是李承年其人,值得提拔。

    官場中用人,是有輿論氛圍的。

    而文華閣,掌管的是皇朝資料,此外,還有一重職能,那就是管理天下讀書人的言論。

    在這個時代,幾乎等同於國家檔案館與宣傳部的合體。

    如果林小蘇得到他們的認同,民間也就會少很多雜音。

    這些,七皇子殿下在宋立夫提醒下,頭腦中轉了半天,終於想明白。

    宋立夫最後一句話飄然而來,極輕極輕:“殿下現在也該開始學一學官場心術了。”

    七皇子心頭猛然大跳。

    官場心術!

    史上沒有這個說法!

    隻會說官場之道,而不是官場心術。

    官場之中,心術,有一個專用的前綴,帝王!帝王心術!

    堂堂刑部尚書,真正官場大佬級別的人,會說錯話嗎?

    不可能!

    他隱晦地告訴七皇子的就是這個意思………

    你,現在要準備爭儲了!!

    以前有洪鼎在,皇子避爭儲唯恐不及。

    因為他的太子位幾乎是鐵打的。

    敢於對這個位置發起衝擊,那是自尋死路。

    哪個皇子敢這頭鐵?

    即便他真的頭鐵,也一定會有不那頭鐵的長輩,嚴厲警告不可越雷池半步。

    而如今,局勢大改。

    洪鼎完了。

    東宮出現了真空。

    陛下有八個兒子,洪鼎已經出局,儲君之位將在七人中產生。

    七子奪嫡的格局已經形成。

    “宋大人!”七皇子長長一歎:“本王懂你的意思,但是……說句心話,本王其實很不喜歡那座殿堂。”

    那座殿堂。

    東宮!

    他明白表明心跡,不喜歡爭儲。

    宋立夫道:“殿下喜歡什?”

    “本王沙場征戰十年零七個月,世人多言這是我這位王爺的低穀,但是宋大人你可相信?我策馬揚鞭於折雲台上,俯視西北茫茫山川,飲一袋西北烈酒,在北風之中拔劍而歌,其實才是我最大的舒暢。”宋立夫一聲長歎:“俯馬流川河,對酒月當歌,誠然男兒豪邁,但是殿下,血龍將軍當日也是跟著你的,他為何險遭族滅人亡?命運不能自主,世間何處放歌?你需要明白,唯有你當最終那個執棋人,你才有資格過上你想要的那種生活。”

    七皇子遙視西北,良久良久:“宋大人,你呢?你又有何種打算?”

    “老夫有何種打算,取決於殿下有何種打算,若殿下打算角逐一回,老夫也打算角逐一回,若殿下打算醉酒青樓,放馬邊疆,老夫其實在江南有一別院,若是致仕返鄉,或許會比殿下更加瀟灑輕盈。”他的意思,也已經明示。

    如果七皇子殿下打算全力爭儲,那他宋立夫,也會爭一爭。

    怎爭?

    他的路也有一條,那就是空缺出來的宰相位。

    他爭宰相,不是為自己而爭,是為了占住這個官場至高點,從而為七皇子鋪路。

    這兩位曾經在太子手下,朝不保夕之人,因天牢換囚案,步入一個命運共同體,從現在開始,有跡象顯示,他們將成為爭儲路上的同路人。

    兩人這一番討論,多少有點偏離了今天的主旨。

    今天是文華閣突發危機事件。

    視線轉到林小蘇身上。

    他在文華閣主尹惕的陪同下,走完了案發全場。

    時空回溯在這方世界首次啟用。

    他在另一方世界吃飯的飯碗,首次在這方世界擺上了桌麵。

    時空回溯,其實在這方世界不是唯一的。

    有時空道之存在,也是有人可以時空回溯的,但是,如果將時空道上的頂級高人全都拉過來,讓他們追溯這起案子,所有人也都得抓瞎。

    因為他們縱然可以回溯時空,看到當時的場景,他們還是不可能追到凶徒。

    為何?

    因為凶徒不是人,是元神。

    元神不可見!

    元神隻能憑元神現場感應,隻要元神一離去,就沒有任何感應的餘地。

    而林小蘇與時空道上高人的區別之處就在於,他還有一雙天道慧眼。

    天道慧眼,可觀元神,可觀鬼魂,可觀陣紋。

    是故,在文華閣中這一圈行走,他親眼看到了這元神所有的操作流程。

    非常詭異的操作。

    元神破入,無人發覺,元神輕輕一震,無形的波濤以元神為中心散發而出,這股子無形的波濤覆蓋全屋,書冊的字就此清除。

    這是規則之力。

    是什規則呢?

    光之規則!

    光規則,初聽似乎沒有什殺傷力,似乎還是很正能量的規則,但是,它的恐怖之處,就在於可以消除所有陰影,筆墨落於紙麵,於紙麵而言,也是陰影。

    這就是消除字跡的理論依據。

    當然,理論隻是理論,真正達到這種以無形規則之力,清除有形“陰影”的境界,是法則的高層境界,此人光規則之力,最少也是道花!

    大道規則之花,綻放於執道之前的那個階段。

    若是結出規則道果,那就破入了執道。

    林小蘇正是因為看出了這一層,才斷定這個凶徒,最低境界就是悟規境巔峰。

    極有可能破入執道。

    這樣的人作案,真正是神不知鬼不覺,縱然時空道上的高手前來也是滿眼懵B,然而,他流年不利,撞上了這一行當真正的天花板級別人物林小蘇。

    林小蘇一步踏定,他的眼中閃過那個世界跟他辦案之人都激動的光芒。

    這種眼神,代表著三個字:有所得!

    尹惕不是那個世界的人,從來沒有跟人在一起辦過案,但他是朝堂老油條,眼神是開過光的,一眼看到林小蘇的眼神,立時有了激動:“李大人,有所得?”

    “尹大人,所有作案鏈條下官已然了然於胸!”

    所有人全都大震,眼看就是一場人間吹捧大戲的開幕。

    霍剛一步踏出:“能否追上?”

    “大統領,請隨我來!”林小蘇一步踏出,直上蒼穹。

    霍剛身形一動,也隨之而上。

    下方之人全都激動,看這架勢,是真的找到了凶徒逃跑的路線啊,這可能嗎?

    元神作案,無影無形,要是能追上,那簡直顛覆了這個世界的元神論斷。

    沒有人發現,林小蘇身上的另一件奇事。

    那就是他能破空飛行。

    破空飛行,乃是悟境專屬。

    林小蘇偽裝的這個李承年,雖然也是修行人,但修為隻是窺天,理論上是根本不可能飛行的。但是,林小蘇剛剛拿到的一重身份,改變了這一鐵則。

    那就是他已是五品官。

    五品官剛好可以依靠官印之力飛行。

    大家很自然地將這飛行,當成了官印禦空。

    當然,也有幾人是有些許懷疑的,比如說刑部尚書宋立夫,他是搞刑事的,搞刑事的人,觀察力總是格外敏銳,他敏銳地發現,這位李大人破空而去的身形格外靈動,不太象一個初入官場的人。初入官場之人,禦空飛行是有一個適應期的,能夠飛起來,身子不搖晃就已經不容易了,哪能這樣如魚入水?

    但是,這個,跟他匪夷所思的偵查之術比起來,似乎也顯得微不足道。

    再說林小蘇。

    他順著元神逃逸的方向一路追去。

    出城!

    前麵是西山!

    元神潛入西山之中,穿入草叢,還在心閣停留了一會兒,似乎在判斷後麵有無追蹤。

    確認沒有追蹤之後,元神一飛而起,進了……

    吞雲寺!

    林小蘇身形一起,直上吞雲寺!

    寺中佛音聲聲,香爐青煙嫋嫋。

    霍剛心頭大跳,一縷聲音鑽入林小蘇的耳中:“李大人,凶徒入了吞雲寺?”

    “是!”林小蘇回答了一個字。

    短短一個字,霍剛心頭翻起了萬丈波。

    太子當年策劃吞雲祈福,有一個關鍵人就在吞雲寺,那就是方丈玄空禪師。

    原本拿下太子之後,下一步就該拿下這個關鍵人,然而,這個關鍵人卻在同一個時間點圓寂。隱龍衛首領對此給出了解答,此為因果反噬!

    林小蘇其實也給七皇子給出了同樣的回答。

    這個回答,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因為這是天道至理,亂因果盤,天道罰之,此為鐵則。

    吞雲寺關鍵人圓寂。

    此人留給世人的,還是一幅得道高僧形象。

    他的圓寂,無數信徒上山。

    吞雲寺連做四十九天佛事,送別這位高僧。

    這種情況下,陛下實在不便於對吞雲寺下手。

    也就拖到了今天。

    然而,皇家沒有對吞雲下手,吞雲寺反過來向皇家下手?

    直接毀滅掉了至關重要的心閣資料,為心閣清除罪證?

    吞雲寺,你也太猖狂了!

    一時之間,這位修神魔術已到匪夷所思境界的禁軍大統領,激發了全身的神魔血氣。

    “吞雲寺情況有些特殊,大統領需要當機立斷!”林小蘇道。

    “追凶之途,豈容苟且?天子腳下,神魔辟易!”大統領道。

    “好!下!”

    兩人空中落下,直接落在一座佛堂之前。

    佛堂之中,高僧遍地,神聖莊嚴,木魚聲聲,經號連綿。

    這些高僧,可不止是吞雲寺的,還有跨海而來的,都是得聞玄空大師圓寂,不遠萬而來送別的。這種情況下,就連雄糾糾,氣昂昂的大統領霍剛,也有點麻頭。

    凶徒隱於佛堂之中?

    如果是,用何種方式拉將出來?

    直接闖人家的佛門靈堂,委實有點驚世駭俗……

    更要命的是,這麵還不僅僅隻有大荒國的高僧,還有諸多國度的,等同於外賓…

    皇家,也終歸是要個顏麵的,有損皇家顏麵,那陛下也是會怒的。

    然而,林小蘇抬腿直入。

    “施主!”一名老僧一個旋身而起:“目前做的是佛門法事,並非拜別時間,不便於此時拜別禪師,還請施主出殿!”

    這段時間,有很多人前來拜別玄空。

    寺中是有管製的。

    分幾個時間段,允許俗人拜別,多數時間段,俗人需要在殿外等候。

    林小蘇淡淡道:“幸好本官也並非前來拜別禪師,而是追查一下禪師之死,是真是假!”

    此言一出,全場誦經之聲戛然而止。

    木魚之聲也突然停止。

    所有人霍然抬頭,盯著林小蘇。

    本官?

    他是官員?

    追查禪師之死,是真是假?

    身份驚人,來因驚人,發言更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即便是身後的霍剛,臉色也猛然改變。

    玄空,這位十年前借“吞雲祈福”施展陰毒“因果錯”的罪魁禍首,竟然有可能未死?

    這如果是真的,那今日就絕對不是追查資料被毀這簡單的事。

    那是整個吞雲祈福最關鍵的結案部分!

    “阿彌陀佛!”一名紅衣高僧緩緩站起:“這位大人好生無禮,玄空師兄已然圓寂,法身尚在佛缸之中,你竟然口出如此輕薄之言?”

    “法身尚在?那正好看看!”林小蘇一步踏向前方。

    前方是一口大缸,尚未封口。

    四周佛香嫋嫋,這些青煙,也似乎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吸向缸的方向,在缸的上方,盛開一朵巨大的煙蓮將這口缸,映襯得分外神聖。

    “阿彌陀佛!施主不可驚擾佛靈!”三名老僧同時抬步,擋在他的麵前。

    “看不得?”林小蘇道:“玄空大師十年前妄動因果,遭天誅之罰,法身上留下了天誅印記,所以看不得?”

    此一言,眾僧齊怒!

    紅衣老僧臉色陡然一沉,白須顫抖:“施主,玄空方丈剛剛圓寂,法身尚在,你還潑他髒水,豈是“莫要急著指責,是與不是,本官一看便知!”

    轟!

    一聲輕響,三名攔路老僧同時震飛,霍剛一步踏入佛堂,整座佛堂轟然大震。

    他的身影本就高大,從門口而入,陽光披在他的肩頭,從陰暗的佛堂看過去,宛若上古魔神一般。霍剛手抬起,是一把帶有龍形的短刀,這把短刀,就是他的身份憑據,類似於官員的官印。短刀一翻,一聲龍吟!

    威嚴無匹!

    “現在各位知道本帥的身份了?”霍剛目光掃過全場:“李大人所查之案,關乎大荒皇朝,吞雲寺無論何人,敢阻半分,本帥就啟動禁軍,蕩平吞雲寺!有沒有聽清?”

    這聲沉喝,滿寺皆聞。

    高懸於寺頂的巨大禪鍾,也隨這聲波而響。

    紅衣老僧雙掌合十:“阿彌陀佛!法不辯不明,佛不敬不真,兩位施主欲瞻師兄法身,請吧!”聲音一落,前麵大缸之中,一尊坐佛盤腿而起,直上缸口。

    這是一名老僧,雖然雙眼緊閉,氣息全無,但是,皮膚肉相,還宛若如生,他赤身裸體,卻不給人以淫穢之感,他身體雖老,但內有紅光,隱隱有梵唱之聲。

    霍剛牢牢鎖定這具法身。

    他是禁軍大統領,他的一雙神魔眼,看破世間虛妄。

    他一眼就看出,此人就是玄空。

    而且,玄空也已經圓寂,絕對沒有假。

    而且他的靈台已然幹枯,元神也已不再。

    “阿彌陀佛!”一名域外老僧吟了一聲佛號:“這位施主適才真是妄言也!玄空大師周身佛道之光彌漫,沒有半分天誅之像,何曾亂過因果盤?”

    “正是!”另一名老僧道:“紅塵之中,可隨意說話,但在佛門之中,還請莫要妄語。”

    霍剛心頭微微一震。

    他剛才關注的是,這缸的人,到底是不是玄空,還有,玄空到底有沒有死。

    而這些佛門高僧,關注點卻不一樣,他們關注的是林小蘇剛才那句話,他說玄空動了因果盤,遭了天誅。

    若真是如此,這具法身上,必然留下天罰的痕跡。

    象他們這樣的高僧,是可以看得出來的。

    然而,玄空身上,並沒有這些痕跡。

    霍剛是有見識的人,他內心也隱隱有了一絲疑惑。

    難道說,林小蘇當日的因果錯之斷,是錯的?

    否則,玄空大師之圓寂,為何沒有天誅的痕跡?

    這小子,前麵的路每一步都走得如此精準,但今日是不是給自己挖了一個深坑?主動帶著自己來到吞雲寺,卻從吞雲寺找到了一條勒在自己脖子上的繩索死扣?

    “高明!實是高明!”林小蘇長長吐口氣。

    霍剛目光猛地落在他的臉上。

    林小蘇道:“啟動因果盤,原本隻有兩重解法,一曰佛道補天法,二曰魔道欺天法,而這位玄空大師,不愧是研究因果法則的前輩高人,競然給出了第三種解法,大統領可知這第三種解法,是何法?”霍剛緩緩搖頭。

    “第三種解法曰:斬三屍!”

    “斬三屍?”霍剛眉毛猛然一收。

    全場之人臉色齊變。

    這種變法,也不盡相同,有幾位域外僧人臉色之變,是純粹的驚訝。

    而吞雲寺內的高僧,則是驚慌。

    林小蘇目光牢牢鎖定那位紅衣僧:“這具佛屍,他斬了,留在佛堂綻放佛性光輝以正其名。那具魔屍,天誅了,消掉了他因果棋局。那,留下的那具屍,又是何屍?我稱之為陰屍如何?”

    聲音一落,林小蘇陡然拔劍!

    一劍下,身後的佛堂,斬開一個大洞!

    大洞之中,又有一座佛堂。

    這佛堂也是幽暗,看起來跟外麵的佛堂一模一樣,但是,給人的感覺絕對是兩重天。

    外麵的佛堂,處處彰顯佛道光輝。

    而這麵的佛堂,陰森如地獄。

    佛堂之中,一個老僧坐於一朵黑色的蓮花之上,他的目光猛然睜開,雙眼之中,兩顆黑色的菩提。他的麵容一落入霍剛眼中,霍剛心頭大震:“玄空!”

    在場高僧無數,也有很多人練就了佛門天眼通,一個來自於大楚國的高僧雙目一凝,完成了玄空身份的解讀,他的眼中,滿是震驚。

    轟!

    玄空身下的黑色蓮花陡然一翻,他所在的區域,突然變成了無邊地獄,無數陰流翻滾,拖著他直下無底深淵。

    “想逃?”霍剛一步踏出,陰流四分五裂,黑色蓮台被他一腳定在虛空。

    他的腳下,金光萬道,驅散無間地獄。

    如果說玄空是地獄惡僧,那,此刻的霍剛,就是天神!

    玄空突然全身一震,身體憑空炸開,一具元神在一片混亂之中,如同遊魚,滑下深淵。

    這是他最後的脫困之法,舍棄肉身,而保元神。

    以他這種已入執道境界的修為,自爆肉身之威力,簡單堪比核彈,硬生生在大統領的神魔域中炸出了一股亂流,而元神趁此良機逃遁,真的有望逃生。

    然而,就在此時,林小蘇手指猛地一抬。

    那元神前進的方位,憑空出現了一道空間裂縫。

    空間裂縫一出,元神大吃一驚,全身白光一閃,空間裂縫直接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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