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妖眼睛猛地睜大：“她……她沒讓你失望？”

    “有些事情，也許是潛龍高層刻意為之，但是，我不希望你也不知！”林小蘇道：“師姐，還記得“木馬計劃’嗎？”

    “木馬計劃？”藍妖眼中異彩紛呈：“你說她……她是有意打入敵人內部？”

    “是！”

    “這……這真的不是你自己的心理安慰？”

    “不是心理安慰，而是鐵一般的事實！”林小蘇道：“蘇醒之初，她作出了反抗，麵對前方入侵者，她施展毒術，殺了至少百人，直到悟境登場，她才無能為力地住手。”

    “006號，死於悟境之手，她不是聽之任之，而是根本無力阻擋？”藍妖道。

    “是！”

    “新月雖然是她親手捏碎頸骨的，但或許也恰恰是她，用心良苦救了新月的性命？”藍妖道。林小蘇盯著她的眼睛，緩緩道：“至少有一條判斷不容質疑，如果針對新月出手的不是她，而是悟境，新月斷然不可能活下來。以此為基點反推，由她親手殺新月，才是最理想的方案。”

    藍妖仰麵朝天，沉吟良久：“潛龍公布了長夜反叛的結論，並公布半截錄像，隻為形成這個誤導，避免對方發現她的身份。是嗎？”

    “但願是這樣！”林小蘇道。

    “不管有沒有理由，反正……我信了！”藍妖道。

    “你本來就得相信！”

    藍妖一聲長歎：“我就是因為長夜叛了，擔心你受不住這重打擊，所以才想著把我自己頂上去，給你一些安慰……現在結果出來了，她竟然沒叛，那我是不是虧大了？”

    林小蘇橫她一眼，無言以對。

    你要不要看看你昨晚的表現？這是頂缸的表現嗎？那份急切，我都懶得說你。

    藍妖道：“沒辦法了，反正該做的也做了，退也退不回來，後麵三年，我罰我自己堅決不跟男人亂搞……

    “這種處罰，我甚是喜歡！”林小蘇嘴唇一落，落在她的唇上：“師姐，回吧！”

    “回哪？”藍妖媚眼如絲：“是不是回你家老屋，在你那破床上改變下我三年之期的起點？”三年之期，從今天早上開始計算。

    但是，看她的架勢，很像是要將這個起點作個小更改，比如說，在兩個小時之後再算……

    “你回總部，我回家！”

    藍妖橫他一眼：“你回家我不得送你啊？”

    “這個真不用！”林小蘇道：“師姐你大概還不知道，你家便宜老公，現在會飛！”

    身形一起，直上蒼穹！

    藍妖嘴兒猛地張大……

    “拜拜！”林小蘇身形空中一折，破入蒼穹。

    藍妖拚命揉眼睛，等她揉得差不多了，林小蘇早就不見了。

    “我的天啊，飛了！他的修行路連上了，而且入了悟境，這可能……”

    長風吹過，大海生波，沒有人能回答她的疑問。

    藍妖腳下翼刃一展，速度一加，片刻時間飛越萬水千山，下一刻，她出現在孔雀穀，孔雀穀，一座山洞。

    山洞入口極小，但是，麵空間巨大。

    藍妖身形如電，衝進了最麵的一個半露天洞府。

    這座洞府，內有一人，妙音天王。

    妙音天王坐在半露天的平台上，正在調試著膝上的一具古琴，一個多月的生死戰，她的手指斷了一根，她的琴，也百孔千瘡，無複舊日風貌。

    突然抬頭，就看到春風滿麵的藍妖。

    “嗨，姐們！”藍妖一聲輕呼，輕鬆灑脫。

    妙音天王一雙妙目落在她臉上：“昨天去見他了？”

    “少在那亂猜，少在那言語試探，少跟我玩這些小心思，我藍妖，敢做敢當，我直接說！”藍妖道：“我……跟他了！”

    妙音天王眼睛睜大了：“我……我玩過小心思嗎？”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內心就在揣摩著花邊心思，不用費神費力地揣摩了，我就直接說，怕啥？”妙音天王眨巴眼睛：“為什我覺得你……根本是嗨瑟？激情難以抑製，所以拉我來分享？”“分享？”藍妖笑了，笑得前仰後合：“要說分享，我昨天還真的分享了一次特別新鮮的，我變成了你的模樣，跟他愛愛了三回，我真切地感受到，他興致格外高昂。”

    妙音天王嘴兒半張：“我的天啊，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

    “我答應過你的，給你製造機會，我做到了啊，用你的身份跟他好……”

    妙音天王一巴掌按在自己額頭：“變成我的模樣，用你自己的身體？你個臭不要臉的，我怎會遇到你這樣的妖孽？造孽啊……

    她的內心翻江倒海。

    她眼前似乎呈現出那幅奇妙的場景……

    他在她身上起伏，而真正的受眾，卻不是她，而是藍妖。

    藍妖，你這妖，還真是人如其名啊，你簡直是唯恐天下不亂……不是，你是見不得我心靜。林小蘇一飛兩千公開外。

    從早晨直到午後。

    唰地一聲，他落在黨家山。

    也許此刻大戰剛剛落幕，眾人尚在家中不敢外出。

    也許是這段時間見多了空中飛人。

    反正沒有人關注到他。

    林小蘇站在山坡涼亭上，看了一眼鳳城。

    鳳城，也遭劫了。

    西北角，十座樓化為廢墟。

    這，不是戰場，戰場是在空中，空中悟境大戰，餘波那輕輕一掃，十座高樓就此轟然而塌。這就是現代社會的脆弱。

    這就是劫難留給鳳城人的創傷。

    他輕輕一歎，一步淩空，下一刻，他出現在偵探所門口。

    多少次外出，隻要看到偵探所這塊招牌，他總有一種回家的感覺。

    但今天，這份感覺有了些許不一樣的滋味。

    因為從現在開始，他會有一個漫長的“出差”，相當漫長，時間跨度上的漫長，空間的漫長，還有……生死無常的漫長。

    偵探所，三女同在！

    苗若蘭，周溪，還有周媚。

    林小蘇的笑臉在門邊浮現，三女同時跳起。

    周溪猛撲過來，看這架勢是要一頭紮入他的懷抱，但是，在離他還有一尺距離的時候，她停下了，胸口輕輕起伏：“林哥，我看到了你在天空中投影，我聽到了你吹的衝鋒號，好帥好師……”

    林小蘇笑了：“是吧？下次我出差，給你帶隻號子回來？”

    氣氛全活了。

    周媚深吸氣：“現在情況怎樣？”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高度關注。

    苗若蘭水倒倒一半，開水瓶的流速都減慢了。

    敵人退了，鳳城的天空是晴了，但是，此番劫難到底到了哪一步，至少她們是不知道的。

    民間各種傳說都有。

    有的說是天神下凡。

    有的說是潛龍出手。

    有的說戰鬥已經結束了。

    有的卻說，沒有，目前全世界都已經被占了，我們還是會走向末路……

    周媚是警察，她因為古武修行人的身份，也漸漸成了鳳城普通百姓的主心骨，一天要麵對無數次追問，她心中完全沒底。

    而林小蘇，就是最權威的知情人。

    林小蘇笑道：“看我的表情就該知道，戰爭暫時結束了！”

    “結束了？”周媚眼中光芒大盛：“聽說……我也是聽說，聽說這次闖入大夏的修行高手，以百萬為單位。”

    “不管百萬還是千萬，目前已經全部清零！”林小蘇道。

    “啊！”周溪一頭撞過去，這次成功地將自己擠進了林小蘇的懷抱，抱著他的腰兒跳腳……她可以自我保證，這是激動，這不是有意揩油。

    但周媚嘴兒動動的，眼波橫橫的，對她的行為……不作評判。

    周溪跳了好一回，似乎終於意識到不對了，趕緊逃開。

    將位置讓給苗若蘭。

    苗若蘭依然溫柔斯文，一杯茶遞過去，淺淺一笑。

    林小蘇跟她們簡單寒暄幾句，上了樓，進了自己的房間。

    窗外的夕陽一點點變淡。

    房門輕輕推開。

    苗若蘭進來了：“她們出去散步去了。”

    窗邊的林小蘇手兒輕輕一招：“過來。”

    苗若蘭來到他身邊，林小蘇手兒輕輕一圈，抱在她的腰間，兩人並肩站在窗前，靜靜地看著鳳城夕陽西下。

    “你說的，戰爭已經結束，是真的還是安慰她們的？”苗若蘭輕聲道。

    “三年之內，這說法是對的，不管世上風急浪高，大夏這邊，歲月靜好！還可以這樣看一看夕陽西下，看一看義水微波。”林小蘇臉貼上了她的臉。

    “三年之內？”苗若蘭輕聲道。

    “嗯！”林小蘇道：“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國外嗎？”苗若蘭的聲音微微顫抖。

    “不是國外，而是……域外！”

    “域外？”她的身子也顫了。

    林小蘇手輕輕一合，將她完整了抱入懷中：“若蘭，你性格最是沉穩，你也是我在這方世界的一方港灣，所以，我隻告訴你實情，明天，我就會離開這方天地，利用這難得的三年窗口期，嚐試著真正終結這場潑天大禍。”

    苗若蘭全身顫抖，她的淚水奔流。

    “別哭……”林小蘇輕輕地擦掉她的淚，然而，湧出的更多。

    “想我別哭，你答應我……你答應我你會回來！”苗若蘭哽咽道。

    “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回來！縱然天地傾覆，縱然舟行億萬，這，還是我的港灣！”

    苗若蘭慢慢抬頭：“今天的淚，我流到這！從明天起，我不再流淚，我聚集我全部的笑，等著你回來”

    午夜時分，林小蘇離開了偵探所，身形一起，掠過老塔山，下一刻，出現在林家小院。

    這次，是跟父母的告別。

    母親哭了。

    父親沒哭，他緊緊地抱著林小蘇：“自從你的身影出現在天空的時候起，我就知道，我的兒子是這方天地偉大的英雄！男兒誌在四方，你放心去！不管走到哪，你都是我的驕傲！”

    這是父親這些年來，對他說的最長的一段話。

    這也是身為農民的父親，說得最激昂的一番話。

    媽媽擦掉淚水：“小夜怎辦？”

    樓梯口，小夜出來了，她淺淺地笑：“我沒事，我還在這住，跟以前一樣的。”

    她臉上的笑，明淨無比。

    她的聲音，甜美無波瀾。

    父母親心頭齊歎，這樣的兒媳，真是福分啊。

    兒子遠走高飛，從此音訊不通，她竟然都不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