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考中
日子就在孟長青的等待中度過。
人要是一旦等起什東西來,時間的流逝就會變得非常緩慢,京城的信件還沒等到,北山縣放出去的探子就傳來消息,說花如金走了。
「走了?」孟長青起身的同時,音調都變了,「走了是什意思?」她問麵前趕回來報信的周星。
「告老還鄉了啊。」周星說。
孟長青呼出一口氣,半顆心放了回去,不是她想的那個走了。
可是,花老大人告老還鄉這樣的大事,她事先怎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確定是告老還鄉?」孟長青不放心的多問了一句。
「確定,宏甲縣百姓們一路相送,還有給人老大人送匾額。」周星問,「大人,您要不要也去送送,這會兒人應該還沒出涼州境。」
孟長青撩開下擺就要往外走,可才走了兩步就停住。
周星見狀問道:「咋了?」
「其他幾位大人去送了嗎?」孟長青問。
「消息傳回來的時候沒見著,不確定。」
孟長青又走回書桌後麵,一屁股坐了下去,「消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您不去送了?」周星問。
「不送,解釋不了消息來源,忙你的去吧。」
說是這樣說,可他們這些人,誰手沒點探聽消息的渠道,大家心知肚明。
孟長青不去,是去了也不知道要說什。花老大人見了她,隻怕要不高興,別的不說,單說為茅春芳翻案這事,眼看著茅夫人求到眼前都沒幫忙,還給甩到宏甲縣去,孟長青想起來都覺得這事辦的不地道。
還是別去了,少見麵,少礙眼吧。
想自己來涼州四年不到,身邊的官員幾乎換了個遍,隻有巍山縣的曹洪幸、碧山縣的羅茂還是老麵孔,其餘人死的死,散的散,剩下一個衛叔父勉強算得上升遷。
腦子過這些事時,心還略有些傷感。
當然,也傷感不了多一會兒,畢竟都是別人的事。
九月初十,孟長青總算是等到了京城的來信,信封拆開,麵是三個人的筆跡。
原是代叔、來財、八方三個人的回信迭在了一起。
孟長青先看代叔的,內容簡潔明了,八方來財榜上有名。
看到這個消息,孟長青才算是徹底放下心來,這才有心思接著往後看。
信中內容又說,八方來財想回北山縣,暫且被他攔下,請示孟長青的意思,是讓他倆留在京城備考,還是回北山縣待一段時間。
接著看來財所寫內容,隻表示自己想回北山縣,請他給代叔回信,讓代叔放人。
輪到八方,那就囉嗦了,密密麻麻寫了好幾頁的紙,先是炫耀他院試考中,又是抱怨代叔阻止他們離京,讓孟長青快快回信給代叔,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回北山縣了。
說完自己的事,開始說陳興奇來看過他們,還送了點心,問在離京前,要不要去拜訪陳興奇。
又說到太子大婚,師家十紅妝送女出嫁,他跟來財也去街上看了熱鬧。
末了又說,他在街上看到了東城孟家的人,他原想給對方一個教訓,卻被來財拉了回去。
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孟長青看完都覺得腦子嗡嗡響。
八方要說的事情可太多了,要不是代叔攔著,不讓他經常往北山縣寄送信件,估計孟長青每天都能收到八方的信。
孟長青提筆回信,隻回一個要點,讓來財八方留在京城安心備考,不要來回北山縣浪費時間,要是書本上有什不明白的地方,帶上禮品回原先的書院請教先生,實在碰到難題,也可以去宗府問問。
這會兒過了院試,宗府那邊也有臉麵去走動了。
孟長青一邊為八方來財高興,一邊又遺憾她自己無緣科舉。
八方的水平都能通過院試,那換她上場,多半也能通過。
這樣的假想,隻能在自己肚子轉兩圈,說出去人家還以為她腦子有問題,現成能做官還不好,非得一層層考上去?
當然,孟長青羨慕的也不是科考的辛苦,她是遺憾少了個證明自身的平台。
孟長青讓人送出回信,自己則拿著京城來信去給文氏和梁啾啾看。
後院,滿倉劉寶兒同坐石桌旁,一人練字,一人做衣。
「都忙著呢。」孟長青打了聲招呼。
劉寶兒放下手的活計起身,「少爺,有什吩咐?」
「沒什事,忙你們的吧。」孟長青進了文氏的房間,文氏正給梁啾啾參謀花樣。
「長青?」文氏看到她手上的東西,猜到:「八方他們來信了?」
「母親所料不錯。」孟長青把拆開的信,連帶信封一起給了文氏。
梁啾啾也湊過去看,知道八方來財都考中,心替他們高興,「這樣的好事,隻有代管家在他們身邊,不知道有沒有給他們做些好吃的。」梁啾啾說,「等他們回來,我可得給他們做些愛吃的,夫人,算一算日子,到時候咱們提早殺隻羊。」
「娘,別操這個心了。」孟長青說:「還是讓他們留京備考吧,距離明年秋闈,滿打滿算也就一年時間了。」
一時見不到八方來財,梁啾啾雖失望,卻也知道孟長青的安排合理。
若真往北山縣來,路上來去就要費不少時間,在這縣衙麵住著,總是有各色各樣的事情,難免會打攪他們。
文氏說:「且先讓他們安心備考,等到後年,他們考中進士再相見不遲。」
「中了進士,更要抓緊時間選官,就更沒空閑了。」孟長青說。
這一分別,若是順利,注定要多少年不得見。
但這樣的分別,也沒什好傷感的,最好大家都一路往上走,最終在高處碰麵。
「你是沒空閑,但我跟你娘有空,等八方來財考中進士,我們得回京一趟。」文氏早有打算,「他們倆孩子,在京城能有多少人脈關係?就算你寫信讓人打點,那也要看人家上不上心,不如我直接回去,跟從前相熟的夫人們聯絡聯絡,各處有什空缺也就知道了。」
「還是母親想的周道。」孟長青雖然這樣說,但內心卻擔憂路途勞累,兩位長輩是否經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