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長老此刻已是強弩之來,先被動力源石近距離重創,又遭飛船墜地的二次衝擊。
方才強撐著衝出火海,卻又硬接顧輕寒全力一劍,冰火兩重天下,身體再也支撐不住。
她全身赤裸,焦黑的皮肉皮開肉綻,周身繚繞著黑煙與焦糊氣,形同一具焚屍,恐怖異常。
此刻看著瓢然逼近的兩人,穀長老僅存的眼球死死盯著林落塵兩人,目眥盡裂。
“賈方,顧輕寒,你們居然敢對聖庭長老下殺手,是想與整個聖庭為敵嗎?”
林落塵嘲諷道:“我沒看到什聖庭長老,隻看到了一個形容惡鬼的老妖婆!”1
他甩出一道道陣旗精準落在四周,隱藏此地的波動,也隔絕外界窺探。
顧輕寒更是一言不發,眸光冷冽,手中水寒劍一振,化作一道流光直取穀長老。
眼看那淩冽的劍氣攜裹著徹骨寒氣直衝而來,穀長老怒極反笑。
“好!好得很!今日我便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
她厲嘯一聲,強行展開殘破的領域,地麵無數藤蔓瘋狂升起,纏向兩人。
但此刻穀長老的領域光芒暗淡,搖搖欲墜,卻是遭受了重創。
林落塵這次的陷阱下了血本,她如果不是靠著法相和領域,早就灰飛煙滅了。
代價是她的法相徹底破碎,根本沒辦法再施展,領域也已經到了極限。
但哪怕是殘破的領域也仍舊威力不俗,顧輕寒如陷泥沼,阻力大增。
就在她打算強行破開眼前阻礙的時候,林落塵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的領域已是強弩之末,你聽我的,不要強闖,往巽字位闖,先破她領域!”
顧輕寒將信將疑,但還是下意識依言而行,往左前方闖去,手中長劍揮舞。1
這個方位果然阻力小上不少,她按照林落塵所說,一劍向著某個方向斬出。
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來,那本就殘破的領域裂紋迅速葛延,搖搖欲墜。
“你敢!”
穀長老怒極,手握彎刀向著顧輕寒殺來,身邊還跟著另一把彎刀。
她本是用雙刀的,但如今隻剩下一隻手,隻能淩空祭起其中一把。
“不要硬接,從她左手邊突圍,用你的寒氣掩護,先拆了這領域再跟她打!”1
林落塵的聲音響起,顧輕寒聞言身形一扭,險而又險地躲過了雙刀的攻擊。
她釋放出滾滾的寒霧,聽從林落塵的指揮,隱於霧中跟穀長老遊鬥。
林落塵激活逆命碑,隱匿兩人的行蹤,不斷傳音指導顧輕寒拆掉領域。
與此同時,他祭起羅扇全力催動,一個個妖嬈的羅女從中飛出。
這些羅女有逆命碑和寒氣的掩護,不斷幹擾穀長老,讓她難辨虛實。
林落塵甚至將所有羅女都幻化成顧輕寒的模樣,對著穀長老冷嘲熱諷。
“老妖婆,你本來就容貌平平,現在更是人憎鬼厭,注定孤寡一生咯!”
“真是可憐又可悲啊,你這樣活著有什意義呢?沒人疼,沒人愛!”1
穀長老本就嫉恨顧輕寒,這字字句句如同毒針,紮在穀長老最痛處。
“閉嘴!賤人!給我閉嘴!
她徹底瘋狂,兩把彎刀在霧氣之中神出鬼沒,巨大的藤葛觸手胡亂橫掃。
“長得好看有什用,不就是個好看的花瓶嗎?”
“我跟你不一樣!我全靠真本事,一步一個腳印爬上來的!”
“憑什,憑什你就能不費吹灰之力獲得我想要的東西,我不服!!”1
聽著穀長老充滿妒恨的咆哮,顧輕寒心中不由泛起一絲無奈。
世人皆羨他人的風光,但個中辛酸唯人自知。
這傾城的容顏確實給她帶來無盡便利,可何嚐不是引來無數禍端的根源?
想到這,顧輕寒複雜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林落塵,心中暗歎一聲。
罷了,也許這就是命吧!!2
她不再多想,專注於眼前的戰鬥,手中水寒劍不斷斬在領域的薄弱之處。
顧輕寒跟林落塵雖然不算知根知底,但也是許久的戰友,對他算是言聽計從。
林落塵讓她怎樣,她就下意識照做,讓林落塵宛若臂使。
穀長老越打越是心驚,顧輕寒的攻勢比起之前淩厲了何止一籌?
每一次攻擊都精準落在她最難防禦之處,讓她難受得幾欲吐血。
此刻穀長老實力大減,根本抓不到顧輕寒,很快領域便徹底破碎化作靈光消散。
顧輕寒抓住機會,一劍輕鬆斬破了所有藤墓,轟擊在穀長老倉促升起的護盾上。
穀長老整個人被砸飛出去,本就七成熟又被淬火的軀體再次掉下不少燒焦的肉塊。1
顧輕寒得勢不饒人,用寒霧籠罩四周,帶著林落塵在寒氣中神出鬼沒。
穀長老左支右絀,獨眼獨臂的她顧此失彼,身上被不斷削下一塊塊血肉。
此刻她仿佛在遭受人間酷刑,冰火兩重天後,又是千刀萬剮。
意識到再纏鬥下去必死無疑,穀長老厲嘯一聲,猛地向外突圍。
“想走?哪有這容易!”1
顧輕寒手中水寒劍揮舞,一座座厚重的冰牆拔地而起,瞬間將周圍化作冰雪迷宮。
穀長老在冰牆內左衝右突,卻仿佛陷入無邊冰獄,難以脫身。
“顧輕寒!你真要不死不休嗎?現在停手,我可以既往不咎!”
此刻她真的慌了,她費盡心血才爬到今日地位,怎能隕落於此?
顧輕寒充耳不聞,無數寒冰劍氣如同暴雨傾盆,將戰場徹底化為冰天雪地。
穀長老慘叫連連,防護寸寸破碎,身上再添無數深可見骨的傷口。
“顧輕寒,隻要你放了我!我發誓絕不透露半句!”
“殺了我,聖庭絕不會放過你!周宮主追責,你擔當得起嗎?”
“而且我……我跟羅宮主也關係匪淺!你殺我,不會有好下場的!”
威逼利誘,種種話語說盡,但顧輕寒始終不為所動,鐵了心跟她玩命。
穀長老終於服軟,連聲哀求:“顧輕寒,我知道錯了!”
“我願十倍償還拿走的所有靈石,立下心魔大誓,永世不與你為敵。”1
“以後,玉女宗的事就是我的事,隻求你高抬貴手,放我一碼!”
顧輕寒聞言,手中動作微微一滯,似乎有一絲心動的樣子。
林落塵連忙道:“不要信她的鬼話,小心!”
就在這那,穀長老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瞬間發動燃血秘術。
她將所有力量灌注於手中彎刀,一刀斬向側後方一道略顯薄弱的冰牆!
“轟!”
冰牆應聲炸裂,穀長老化作一道血光,穿透層層冰山,逃出生天。
“顧輕寒!你這賤人!待我回歸聖庭,必讓你和玉女宗,身敗名裂,萬劫不複!”
她得意狂笑,眼中滿是劫後餘生的喜悅,但一道冰寒徹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是嗎?
穀長老回頭看去,隻見一隻巨大的冰凰展翅翱翔,帶著滾滾寒氣追來。
冰凰張口,一道極致寒氣噴吐而出,席卷穀長老,讓她動作肉眼可見地遲緩下來。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騙我嗎?我隻是怕你狗急跳牆罷了!霜天雪舞!"
顧輕寒的聲音從冰凰身上傳出,那雙巨大的羽翼展開,無盡的寒霜劍氣轟擊而下。
穀長老被這漫天的劍氣打在身上,身外的木盾徹底破碎,全身支離破碎。
她想靠近顧輕寒,但這無數寒霜劍氣炸開,她整個人都被凍住,動彈不得。
"“你.…!"”
穀長老的元嬰被困在破損的肉身軀殼,根本沒辦法脫離凍僵的軀體。
她難以置信看著顧輕寒,隨即臉上露出極致的怨毒與瘋狂。
“賤人!我死也不會讓你好過!一起死吧!”
她元嬰驟然亮起不祥的紅光,肉身裂紋密布,恐怖的能量急劇壓縮,而後膨脹!
顧輕寒早有預料,羽翼一展,迅速拉高,一麵又一麵的冰盾擋在身前。
“轟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再次響徹整個夜空,洞虛修士同時自爆元嬰和肉身的威力遠超想象。
恐怖的能量席卷而來,冰凰毫不猶豫合攏雙翼,將背上的林落塵嚴嚴實實護住。
顧輕寒本就是強行施展受損的法相,否則也不用最後時刻才用出來。
此刻狂暴的能量瞬間撕裂了冰盾,冰凰的冰翼也寸寸碎裂,化作漫天光點。1
冰凰,法相徹底崩毀,顧輕寒如遭重擊,卻用自己的身體擋在林落塵麵前。3
“天運碑!”
林落塵飛快祭出天運碑擋在她身前,展開血翼護在她麵前。1
雖然顧輕寒機關算盡,但兩人還是如同斷線的風箏般被炸飛出去。
顧輕寒吐出一口鮮血,氣息瞬間萎靡到極點,嘴角卻揚起一抹笑容。
成……成了!“
她對穀長老很了解,這女人最是貪生怕死,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跟她玩命。
她最後假意上當,跟穀長老拉開距離再出手,避開了最為致命的自爆範圍。
林落塵雖被顧輕寒舍身護住,也還是被衝擊波震得氣血翻湧,七竅流血。
“顧輕寒,你沒事吧?
顧輕寒麵如白紙,虛弱看著他道:“後麵就交給你了!”2
她本就沒恢複多少,此刻心神放鬆下來,靠在林落塵懷中昏死過去。
林落塵發現顧輕寒傷得極重,連忙給她喂下幾顆九轉金丹。
他抱著顧輕寒,展開血翼在爆炸中心找了一圈,確定穀長老真的死得不能再死了。
林落塵伸手一抓,兩把彎曲變形的彎刀落入手中,又在場中找到兩枚儲物戒。4
他迅速處理掉所有顧輕寒出手的痕跡,而後回到飛船墜落現場,巡視一圈。
確認再無活口後,林落塵動作利落地搜刮走殘留的儲物戒,抱著昏迷不醒的顧輕寒,迅速離開。
一個時辰後,一群戴著鬼麵麵具的黑衣修士來到場中。
看著一片狼藉的戰場,他們目瞪口呆,麵麵相覷。
“該死,我們的人全死幹淨了,這是怎回事?”
“不是還有一個洞虛境的鬼麵嗎?人呢?”1
“看情況,好像也死了,事關重大,趕緊上報上去!”
這些鬼麵人慌慌張張檢查了現場,卻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痕跡。
林落塵太有經驗了,戰場被打掃得幹幹淨淨,沒留一點線索。1
他們想從穀長老方麵入手,想知道是誰下的毒手。
但穀長老雖然在找顧輕寒和林落塵,卻隻是描述,沒有透露顧輕寒的身份。
至於林落塵這個所謂的賈方,就更是查無此人,他們也隻能無奈上報。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