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擘給王仙芝的命令很簡單。
大魏皇族要殺他,他葉擘從來不是任人宰割、坐以待斃之人,既然對方已經亮出屠刀,那他便必須給出雷霆反擊!
故而,他對著虛空之中的一道意念,沉聲吩咐王仙芝,讓他去踏平大魏旗下一城。
北玄城!
這城池不算大魏頂尖重城,卻地處交通要道,城中駐紮著不少皇族親信,滅了此城,既是報複,也是震懾。
很快,葉擘便收到了來自王仙芝的神魂回應。
沒有任何多餘的言語,王仙芝……答應了!
幹脆利落,沒有半點猶豫!
“答應得倒挺快。”葉擘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指尖輕輕一彈。
“嗡!”
掌心之中,一片銀白法則如匹練垂落,邊緣泛著凜冽寒光,絞殺時發出尖銳的破空聲,如同無形的絞肉機肆虐。那隻先前還在嘰嘰亂叫、試圖窺探他秘密的金毛鼠,連慘叫都沒能發出完整一聲,便頃刻間灰飛煙滅,連一根毛發都沒剩下。
解決掉這隻煩人的小東西,葉擘身形一晃,如同融入陰影的鬼魅,悄然消失在原地,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嘶……”
“皇甫蒼生,那可是大魏成名已久的仙王級大羅啊,真的死了?”
“王仙芝……十吸斬仙王!這等戰績,古往今來能有幾人?”
“天啊,這還是年輕一代修士嗎?我等活了幾百年,在他麵前簡直如同螻蟻!”
“今日大魏皇族明明是要斬葉天神,結果來的卻是他,他是在代葉天神出戰?他和葉天神到底是什關係?”
“對啊,他為何要心甘情願替葉天神出頭?難道是葉天神的追隨者?可這等實力,又怎會甘心屈居人下?”
“……”
良久之後,當王仙芝離去,那片被打崩的虛空漸漸平複,天地間響起一道又一道驚濤駭浪般的驚歎。
無數修士駭然佇立,臉上寫滿了震悚,看向王仙芝消失的方向,眼神中滿是敬畏。也有一些心思活絡之人,忍不住疑惑葉擘和王仙芝之間的牽絆。
不過,相比王仙芝十吸斬仙王帶來的悚然與震撼,二者之間到底是什關係,對於大多數人而言,並沒有那重要。
無他!
這一戰,太誇張了!
實在是刷新了太多太多人的認知!
仙王級大羅啊!
這個級別的存在,哪一個不是曆經數百年、上千年苦修,熬死了一代又一代修士的老輩人物?他們的道途之上,白骨累累,每一步都浸透著心血與汗水。
且,這些老輩人物在他們年輕時期,無一例外都是驚才絕豔的天驕,是同輩之中的佼佼者,才能一步步走到仙王之位。
結果,
今日這王仙芝,卻直接展露出仙王級實力,雖然他遮蔽了根骨,但通過混沌古國之路開啟的時間推算,誰都清楚,他的年齡不會超過兩百歲!
最多也就兩百出頭一些!
如此年輕,如此實力……
太尼瑪誇張了!
這就是真正的年輕一代天驕,是那種天資無雙、足以橫壓一個時代的存在嗎?
毫無疑問,這一戰之後,王仙芝之名,必將響徹整個昆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與此同時,另外幾位自上古時期複蘇的年輕一代強者,也被眾人再度提起。
餘家樂、古天銘、燕回北……
餘家樂不必多說,曾敗在葉天神手中,雖名氣稍減,但其實力依舊深不可測。而後兩者,卻和王仙芝一般,平日鮮有出手,極為低調。
但,每一次出手,皆是迅速製敵,從無敗績!
一樣的神秘莫測,一樣的來自那個天驕輩出的古時期。
他們,會不會和王仙芝一樣強?
一時間,外界議論紛紛,
曾經,所有人都以為葉天神、大魏三太子皇甫奇等人,已經是年輕一代最巔峰的那批人。
然而,王仙芝這一戰,徹底顛覆了所有人的認知,重新定義了什叫巔峰,什叫無敵!
……
接下來的兩天,葉擘哪也沒去,就待在碧落城一間密室。
外界因為王仙芝那一戰掀起了滔天巨浪,各種傳言滿天飛,他卻充耳不聞,將所有心神都撲在了祖神經的修複與推演之上。
這門功法是他修行的根本,但現有的一部分隻能支撐他修煉到大羅巔峰。
想要衝擊聖人之境,後續的功法篇章不可或缺。
與其將所有希望寄托於虛無縹緲的尋找,不如自己動手,做好兩手準備。
他以自身修煉的極道天功為根基,輔以鴻蒙紫氣的玄妙,開始推演祖神經的聖人篇章!
要想開創一門聖人法,耗費的心神堪稱恐怖。
葉擘整個人的心神都沉浸在識海之中,識海內,億萬道金色符文如星點密布,碰撞時迸發出璀璨卻刺眼的光,每一次生滅都牽扯著他的神魂,陣陣刺痛如鋼針穿刺。
鴻蒙紫氣在識海中央沸騰不止,化作一條紫色長河,滋養著那些符文,也試圖引導著它們演化出一條通往更高境界的道路。
這種推演極為凶險,稍有不慎,便可能導致神魂俱裂、道基受損,甚至萬劫不複。但同樣,一旦成功,回報也是巨大的。
推演的過程中,他不僅在完善功法,自身的道途也在被反複錘煉。每一次符文碰撞,每一次法則重組,都讓他對大道的理解更深一層,體內的靈力也變得愈發凝練厚重,道基夯實得無以複加。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距離大羅之境的那層窗戶紙,已經隻剩下輕輕一捅的距離,隻需一個契機,便能順勢突破。
直到第三日清晨,密室之中的靈氣波動漸漸平息,葉擘才緩緩睜開雙眼,眸中閃過一抹精芒,隨即吐出一口渾濁的濁氣,結束了這次閉關。
他沒有立刻衝擊大羅境,而是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徑直去往與皇甫月靈約定的茶樓,準備動身去見那位大魏皇後,林煙塵。
“你可算來了!”
葉擘剛一踏入茶樓二樓的雅間,皇甫月靈便帶著一陣清甜的香風快步湊來,玉指幾乎要戳到他鼻尖,一雙漂亮的眸子死死盯著他,像是要從他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葉擘,你真是個瘋子!”
她身著一襲淡紫長裙,裙擺繡著細碎的銀紋,行走間流光溢彩,襯得肌膚勝雪,身段玲瓏起伏,裙擺下那雙玉腿若隱若現,一顰一笑都帶著皇室天女獨有的高貴與嬌俏。
隻是此刻,這份嬌俏之中,更多的是掩飾不住的急切與嗔怒。
葉擘毫不在意她的怒氣,自顧自地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不緊不慢地品了一口,茶香醇厚,沁人心脾:“怎,幾天不見,就這想我?”
“想你?我是想掐死你!”
皇甫月靈氣得牙癢癢,櫻唇緊抿,瓊鼻微蹙,壓低了聲音,幾乎是從牙縫擠出幾個字:“北玄城!王仙芝奉你的命令,一夜之間,將整座城的大魏強者屠戮一空,連一個活口都沒留!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麵已經翻天了?大魏皇族震怒,接連下了十七道追殺令,懸賞你的腦袋,賞金都已經堆到了十億極品靈石!”
“哦?效率還挺高。”葉擘眉梢一挑,放下茶杯,眼中沒有絲毫懼色,反而帶著一絲滿意。
看到他這副雲淡風輕、事不關己的模樣,皇甫月靈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胸口劇烈起伏著,指著他道:“你……你到底是什人?王仙芝那樣的存在,堪稱年輕一代的無敵者,竟然甘願為你做事!”
“我是什人?”
葉擘放下茶杯,目光在她精致的臉蛋和起伏的曲線上不著痕跡地掃了一圈,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當然是男人。”
“你!”
皇甫月靈被他這無賴的樣子氣得俏臉微紅,跺了跺腳,索性不再追問這個問題,話鋒一轉:“行了,不說這個。你該不會就打算這樣去見我母親吧?”
“不然呢?難道還要沐浴更衣,焚香禱告,再備上一份厚禮不成?”葉擘反問,語氣帶著幾分調侃。
“誰跟你說這個!”皇甫月靈白了他一眼,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今天是我外公安南王一千歲的壽誕,府中賓客雲集,去的都是昆侖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我大魏皇族的核心重臣也回來了不少。你這張臉,現在比通緝令傳得還廣,就這大搖大擺地過去,是生怕別人認不出你,不想活了?”
“原來是怕我太俊,搶了壽星的風頭。”葉擘故作恍然大悟,一本正經地說道。
“……”皇甫月靈感覺自己快被他氣出內傷了,深吸一口氣才壓下翻湧的氣血,懶得再跟他鬥嘴。
葉擘見她真的有些急了,也不再逗她,灑然一笑。
下一刻,他體內傳來一陣細密的骨骼錯位聲,劈啪作響,整個人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揉捏改造。
他的身形略微縮短了一些,原本英武逼人的輪廓變得柔和,棱角分明的臉龐迅速褪去鋒芒,變得平平無奇,屬於那種丟進人堆就再也找不出來的普通長相。
就連他體表那股太乙巔峰的磅氣息,也瞬間收斂,如同潮水般退去,盡數消散,隻餘下一層微弱的混元境波動,與尋常修士別無二致。
前後不過兩息時間,那個威震昆侖、讓無數勢力聞風喪膽的葉天神,就變成了一個毫不起眼的普通修士。
“這樣,總行了吧?”葉擘攤了攤手,語氣輕鬆。
皇甫月靈一雙美眸瞪得溜圓,繞著葉擘走了一圈,左看看,右瞧瞧,臉上滿是驚奇與難以置信。若不是親眼所見,她絕難相信,眼前這個看上去毫無出彩之處的青年,就是那個殺伐果斷、手段狠辣的葉天神。
“難怪那多勢力追殺你,還能讓你安然無恙。”她嘖嘖稱奇,“你這改頭換麵的本事,簡直是天下一絕,要不是本公主親眼目睹,就算你站在我麵前,我也絕認不出你是葉天神。”
“行了,閑話少說,帶我去見你母親。”葉擘收起笑容,語氣恢複了幾分凝重,他今天來這是為了辦正事,可沒心思一直和她閑聊。
皇甫月靈也知道事情輕重,不再多言。
她玉手一揮,一張古樸的卷軸在掌心浮現,卷軸材質似獸皮非獸皮,泛著淡淡的青色光暈。隨著她靈力注入,卷軸徐徐展開,上麵光華流轉,一道道繁複的法則紋路如活物般遊走,迅速勾勒出一座小型傳送陣。
二人一前一後踏入傳送陣中,光芒一閃,身影便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