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待的時間對王昭凝和沈慈他們來說每一刻都十分的難熬,但是誰也沒有說話,隻是一直守在那望著法院莊嚴的大門。
一直到中午十二點鍾,秦律師再次從法院走了出來。
王昭凝激動的起身上前:“秦律師怎樣?有結果了嗎?”
“中途休庭。”秦律師看著幾人說道:“你們不用太擔心,情況還是很樂觀的,公訴方所掌握的證據都在我們的射程之內,也就是說喜子哥對我交代的和對警方交代的是一致的,也是毫無保留的。”“所以警方那邊查不出更多的東西,我又有充分的時間對所掌握的罪項進行排解,目前來看,喜子哥麵臨的最重幾項指控分別是故意傷害、強迫交易和非法拘禁。”
“這多啊?”閆母一驚,滿臉擔憂的問:“這多是不是要判好多年啊?”
“媽你別急,聽秦律師說。”王昭凝道。
老太太點了點頭:“秦老師您說。”
秦律師微微一笑,解釋道:“數罪並罰是會加重刑期的,但是故意傷害和強迫交易兩項指控,喜子哥保留了和對方的和解記錄以及賠償金轉賬記錄,所以在很大程度上稀釋了量刑上限。”
“目前最難的一條是非法拘禁,受害人三年前因為絕症去世,警方在調查過程中掌握了直接證據,根據刑法條例,非法拘禁根據不同程度量刑會被判3到10年,致人死亡可判10年以上,這也是喜子哥數項指控量刑上限最高的,所以我們必須把「非法拘禁」打成「限製人身自由」才能最大程度的降低這項指控的量刑。”
“秦律師,這兩項有什區別嗎?聽起來都一樣啊!”老太太又忍不住追問。
秦律師耐著性子解釋:“是「剝奪」和「妨礙」的區別,非法拘禁是剝奪,限製人身自由是妨礙,兩者有很大的區別。”
說著,秦律師看了一眼時間:“時間還早,你們去吃點東西吧,下午兩點會繼續開庭。”
“秦律師。”王昭凝聲音顫抖的問:“今天能判嗎?”
“不確定,如果公訴方沒有新的證據要提交且不申請延長調查時間,大概率當庭就會判,畢竟這個案子已經遞交半年了,各項資料都非常的齊全,檢察官有充分的依據進行量刑評估。”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有變故,這個案子還會延長。
王昭凝點了點頭:“謝謝,拜托了。”
待秦律師離開,幾人的氣氛稍稍好了一些,因為秦律師泰然自若的氣場給了他們一些腳踏實地的信心。不管怎樣,哥哥確實做了很多違法的事情,他們不求別的,隻希望在秦律師最大的能力範圍內將他的刑期盡可能的縮短。
下午的等待更是漫長,直到法院門口陸續有媒體記者出現蹲守,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閆文喜這個名字,在瓏城有著響當當的份量,即便媒體不能進場,也不會放過在法院外捕捉哪怕一個鏡頭的機會。
時間來到下午五點鍾,終於有了動靜。
先是數輛押解犯人的車緩緩駛入,並列整齊的停在法院石階前的空地上,而後十餘名持槍警察麵無表情的在車前列隊。
“是不是要出來了?”閆母激動的伸著脖子看。
王昭凝有些堅持不住的微微顫抖,攥著沈慈胳膊的手都泛白了也不自知。
沈慈自己亦是開始心髒亂跳,直到法院有犯人被押解出來,眾人一窩蜂的往前湧去,卻被治安警察強行攔截在外。
先出來的是閆文喜團夥的核心人物,他們低著頭一個接一個被押上了車,直到在隊伍的最後才看見從麵走出來的閆文喜。
他低著頭,頭發被推到頭皮,略顯消瘦的身板穿著橘黃色的囚服,雙手背在身後銬著手銬。“喜子!喜子啊!我的兒啊!”
閆母第一個控製不住,見到兒子的那一刻便淚如雨下的嚎了起來。
閆文喜聽見聲音抬起頭來,瞬間就鎖定了這一撮人,他微微瞪眼,下一秒墓地揚唇笑了。
母親、老婆、弟弟、阿慈、楊老板、端端……
王昭凝舉著手機,屏幕是可愛的曦曦,她哭花了妝大喊:“是女兒,是女兒!”
閆文喜聽見了,他衝著王昭凝點了點頭。
隻是還沒來得及再多看一眼,便被押解的武警按頭塞進了車。
車門關上,車子在院子繞了一圈,從另一個門開走了。
閆文喜坐在車,透過鐵欄杆縫隙後的車窗戀戀不舍的看著人群的幾人,臉上卻掛著欣慰輕鬆的笑。直到車子消失,閆母哭的身子癱軟坐到了地上,閆文濤連忙伸手去扶:“媽,別哭了,我哥看著狀態還行,就是瘦了一點。”
“嫂子,還好吧?”沈慈擦了擦眼淚,扶住王昭凝的肩膀關心道。
王昭凝堅強的點了點頭,隻是剛擦幹眼淚,大批鏡頭就懟了上來:“請問你是閆文喜的妻子嗎?”“我是瓏城晚報的記者,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楊老板和端端見狀連忙身子一橫將王昭凝擋在了後麵,楊老板凝眉厲聲道:“我們不接受采訪。”“嫂子,先上車。”
沈慈扶著王昭凝往後退,很快便上了路邊的車,不多時老太太也被閆文濤塞了進來:“嫂子,媽說什也不跟我回去,非要去照顧你,那就讓她跟你回去吧。”
王昭凝沒搭理他,閆文濤也不惱,笑了笑徑自關了車門。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端端來到車前敲了敲窗戶:“慈姐,秦律師出來了。”
秦律師站在車窗旁,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框,王昭凝看著他,卻是什都不敢問,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他。
“秦律師,判決結果怎樣?”沈慈開口問,一顆心也緊跟著懸了起來。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隻等秦律師說一個結果。
“五年零八個月,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我們沒有上訴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