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克羅看著眼前一臉困惑的小雌性,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血族要想迅速恢複傷勢,有一個最方便好用的辦法
那就是殺人,吸食他人鮮血。
尤其,以至親或摯愛之血為最佳!
從前,涅克羅對此向來肆無忌憚。可不知為何,這一次,他不想讓她知道,更不願讓她看見自己殘暴嗜血的一麵。
否則,這小雌性豈不是更要怕他了?
她膽子時大時小,有時候莽撞得驚人,有時卻又好像膽小的像隻兔子。
沈棠見涅克羅欲言又止,便識趣地不再追問,仿佛剛才隻是隨口一提,低頭繼續專注地為他處理裂開的傷囗。
包紮完畢,涅克羅起身活動了下筋骨,對她手藝還算滿意。
他似笑非笑,“我還以為,你會趁我虛弱動手殺我。”
.…”還真別說,沈棠確實差點沒忍住,但係統任務當前,涅克羅對她還有用處,現在殺了太可惜。見她低頭不說話,涅克羅笑容更深,“看來,你舍不得殺我。”
………”沈棠在心狠狠翻了個白眼,再抬眼時,漂亮的眸子蒙著一層水霧,又慌又惱地反駁,“我才沒有!我說了,我隻是看不慣別人受傷罷了……況且動手有用嗎?我又打不過你,何必自尋死路。”說著,她小聲憤憤嘟囔,帶著一點委屈,“這個卑鄙無恥的大壞蛋……最好別讓我逮到機會,不然一定殺了他……”
這極輕的抱怨常人或許聽不見,但涅克羅離得這近,又是高階獸人,聽得一清二楚。
他輕嗤一聲。
真是又莽撞又愚蠢的小雌性一當著他的麵罵他也就算了,還偷偷計劃殺他?
若換做別人,早不知死了多少回。
可奇怪的是,涅克羅一點也不生氣。
他看著眼前羞惱又無可奈何的小雌性,反倒覺得她嬌憨幼稚……傻得有點可愛,讓他心跳愈發燥熱。一一敢單槍匹馬闖入敵營救那些毫不相幹的俘虜,明明恨他卻還要嘴硬替他包紮,即便家國對立隔著血海深仇,她也終究下不了狠手,真是又善良又矛盾。
。
他活了這多年,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
真是與眾不同,一枝獨秀。
他喜歡。
要是沈棠能聽見他的心聲,一定又要吐槽,這狗係統出品的“一見鍾情噴霧”效果也太逆天了,簡直是情人眼出西施!
遠處隱約傳來炮火聲,涅克羅神色一凜,一把將沈棠拉進懷,語氣不容置疑,“這馬上要爆發大戰,你一個雌性不能再待下去,跟我走。”
沈棠也聽見外麵的動靜,睜大眼睛驚恐道,“你、你要帶我去哪?”
涅克羅,“自然是回宮!那才是反叛軍真正掌控的領地,不用擔心外敵威脅。”
沈棠心想我的大軍都快打過來了,誰要跟你跑去萬之外的反叛軍老巢啊!
她極力掙紮,低頭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放我下來!我不走,這才是我的家!”
雌性越是反抗,越是激起雄性的占有欲!涅克羅感受著肩上微微的刺痛,對他這樣常年征戰的獸人而言不算什,反倒像是一種別樣的……調情。
男人眼神愈發幽深,瞳孔泛起興奮的猩紅,語氣卻格外寵溺,“小翠花聽話,別耍性子,這太危險,我是為你好。”
沈棠被這詭異的溫柔稱呼激得渾身一抖,一時忘了掙紮。
涅克羅以為她是被炮火嚇到,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發,隨即帶她迅速離開軍營。
陸驍他們率軍攻入反叛軍駐紮地,活捉俘虜盤問後,終於找到涅克羅平日落腳之處。
然而帳篷早已人去樓空,不知去向。
經曆長時間惡戰,陸驍、雪隱舟和蕭燼也都傷痕累累,衣服上都掛了彩,但真正的痛不在身上,而在心。
他們幾乎將反叛軍駐地翻了個底朝天,卻始終找不到沈棠的身影。
她既不在帝國軍營,也不在敵營,那會去哪兒?
難道……是被抓走了?!
“棠棠肯定來過這兒,我能聞到有一絲她遺留的氣息……”蕭燼拚命在空氣中嗅聞,隨後不顧一切地在被炸成廢墟的營地翻找,爪尖都快磨破了。
終於,他在幾塊石頭和帳篷殘骸下,挖出了一隻四分五裂的玉鐲。
蕭燼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他化回人形,顫抖著手捧起那碎裂的鐲子。
他再清楚不過一一這是沈棠生日那天,他送她的禮物!
她非常喜歡這隻鐲子,平時一直戴在右手腕上,連睡覺都不曾摘下……
她真的被帶進敵營了。
現在看來,是被轉移去了別處。
也對,如果反叛軍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絕不會輕易殺她,極可能把她當作談判籌碼。她很可能被涅克羅直接帶走了……會不會已被帶去反叛軍老巢?
獸夫們幾乎瘋了,大開殺戒,帶領軍隊摧毀了反叛軍在地區的控製權。
清剿完殘餘叛軍後,他們立刻追了過去。
他們手中有反叛軍老巢的地圖一一叛軍盤踞在瓦爾西亞更北的區域,控製著大片領土,相當一個帝國的麵積,距此萬之遙,更有重兵設下重重關卡。想強行闖入,可謂九死一生。
而此時,反叛軍大本營內設有空間異能傳送陣。
涅克羅直接帶著沈棠回到了老巢。
沈棠震驚不已,空間傳送陣隻有擁有空間異能的獸人才能製作使用,難道涅克羅也有空間能力?反叛軍三大統領中,竟然有兩個具備空間異能,這也太逆天了吧?
係統開口,【宿主,有沒有一種可能,紮克西斯的空間異能,其實是涅克羅送給他的?】
“什意思?”
【嘿嘿,人家這些天無聊時可研究了不少血族資料,血族可以同化他人,紮克西斯極有可能是涅克羅培養出的血族,涅克羅將自己的一部分能力轉移給了他。】
沈棠恍然,“怪不得那隻死蜥蜴實力那強,身上總有一股陰鬱嗜血的氣息……現在想想,確實和涅克羅如出一轍。”
涅克羅將沈棠帶入宮中後,因傷勢惡化匆匆離去。
沈棠直覺他這次匆忙離開,恐怕與血族的秘密有關。
她想找機會跟去,但涅克羅態度堅決,不肯帶她。
即便在噴霧影響下,也無法動搖他這個決定。
沈棠怕暴露身份,不得不謹慎行事,隻好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她在宮翻找半天,也沒找到任何與血族秘密相關的線索。
深夜,她坐在高高的宮牆上,望著遠方出神:是跑,還是不跑?
她萬萬沒想到,竟然直接被帶回反叛軍老巢。
原本計劃殺了沈清梨就撤,誰知狗係統又發布特殊任務,獎勵太豐厚,就這走了實在可惜。這久過去,雪隱舟他們肯定發現她不見了,一定急瘋了。
要不要先報個平安?
可獸夫們若知道她在敵巢,怕是會徹底瘋狂,反而讓局勢更複雜。
反正涅克羅還沒回來,也不知道他何時出關……不如先回去一趟!
剛打定主意,她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腳步聲,
“你們看,牆上有個人影!”
“快過去,不會是奸細吧。”
“咦?是個漂亮小雌性妹妹,坐那兒幹嘛呢?該不會是下不來了吧?要不要哥哥接你?”“天黑夜冷,哥哥懷暖和得很,哪兒都熱要不要幫你暖暖,排解深夜寂寞呀?”
“這位哥哥懷又大又熱,包你滿意……”
“哈哈哈哈哈……
一隊夜間巡邏的守衛圍過來,一道道淫邪目光落在她身上,發出陣陣哄笑。
涅克羅剛帶沈棠回來就離開了,大部分反叛軍並不知她身份,隻當是宮中普通雌性。
而這些在宮中侍奉的雌性,多半是戰敗俘虜,地位極低,與雌奴無異,常成為這些叛軍雄性取樂的對象。
沈棠輕飄飄瞥了他們一眼,不緊不慢道,“我可是你們首領帶回來的,你們敢對我說這些下流話,不怕他知道後殺了你們?”
獸人們臉色微變。
隨後一個年長些獸人的不屑冷笑,“不過是個玩物罷了,真把自己當主子了?像你這樣的,沒兩天首領就膩了,早點跟我們,還能多活幾天!”
“首領最討厭不聽話的雌性,一個俘虜還敢逃?隻有死路一條!死前不如讓兄弟們爽爽!”守衛們猖狂大笑,比夜風更刺耳。
沈棠眼神愈發冰冷。
兩名獸人忍不住衝上來搶人,她抬手間,無形利刃閃過!
兩顆頭顱瞬間滾落在地,如球般咚咚作響。
“啊!殺人了!”
空氣死寂一瞬,隨後巡邏隊發出驚恐慘叫。
沈棠根本沒給他們逃跑或求饒的機會,三兩下便將他們全部解決。
這種禍害,活著也是浪費空氣,不如早點清理幹淨,省他們去害更多人。
她心情頗好地拍拍手,忽然餘光瞥見一道黑影。
臉色驟變,她下意識向後躲去,卻忘了自己正坐在高牆上,整個人直接翻落下去。
“啊!”
預期中的疼痛並未到來,她被閃身而至的男人穩穩接在懷。
涅克羅低頭看著懷這個試圖翻牆逃跑的雌性,眉頭緊皺,
“你怎這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