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沒說話。

    這先天神祗話語中的信息量太大，大到他沉默了許久，依舊有些難以消化，難以理解。

    嚴格來說。

    眼前的這個先天神祗，隻是和蒼茫時代以前的那些生靈有一些聯係而已。

    可這並非重點。

    重點是一那個沾染了生命氣息的碎片，到底是什，又到底是在哪被發現的？

    “別看我。”

    見顧寒盯著自己，那先天神祗搖頭低歎：“我雖是基於那塊特殊的碎片而生，卻並不知道其真正作用。”“我隻知道。”

    頓了頓，他又是補充道：“那碎片，是從這流傳到現世之中的。”

    這？

    放逐之地？

    那枚特殊的碎片，競然來自放逐之地？而且，和那些蒼茫時代以前的生靈有關係？

    他不解釋還好。

    一解釋，顧寒心中的疑惑更多了。

    “,..”

    “你是不是想問，那碎片是在哪被發現的？“

    那先天神祗似知道他要問什，搖頭道：“我並不清楚，因為在我被成功創造出來的那一瞬間，便被那指引者察覺到了異常，尚未出世，我的父親們…….還有天蠻時代，便徹底落幕了。”

    說到這。

    他聲音隱隱帶著一絲傷感緬懷之意。

    他乃是先天神祗之身，對他而言，那些創造他的人，自然也算是他名義上的父母了。

    顧寒歎了口氣。

    雖然沒弄清楚核心問題，可這先天神祗的經曆，他卻弄清楚了。

    天蠻落幕。

    可那顆孕育有先天神祗的火種，卻被天蠻時代的那些人偷偷藏了起來。

    直到數個時代之後！

    因為他的舉動，因為太初道人的不講究……對方才因緣際會，攢足了力量出世。

    “所以，你是怎來到這的？”

    放逐之地。

    雖然帶著放逐二字，可也不是誰都有資格進來的。

    顧寒看得出來。

    這先天神祗雖然名頭很大，論實力……充其量也就是個普通造物境的水平。

    他想想也能理解。

    天蠻時代最強的，也就是幾個造物境，自然造不出來比他們更強的存在！

    “我不知道。”

    相比顧寒。

    那先天神祗似乎更加疑惑這個問題。

    “原本。”

    “我從那個地方出來之後，便潛入虛無，想著慢慢積攢實力，也不想不被人發現，可那些虛無裂縫出現之後，我便感受到了一絲召喚之.……

    說到這。

    他語氣一頓，又是糾正道：“或者說，那召喚之力針對的不是我，而是那枚碎片！”

    “然後呢？”

    顧寒神情一振，覺得對方終於說了點有用的信息了，忙問道：“你就進來了？”

    “不知怎，就進來了。”

    那先天神祗歎了口氣：“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它腹中了。”

    顧寒有些失望。

    對方這幾句話有點用，卻並不多……恩？

    剛想到這。

    他麵色一僵，一臉驚悚的看著對方：“腹中？“

    “你不知道？

    “知道什？“

    “那你是怎進來這的？“

    “我被他們道..…”

    三言兩語間，顧寒便將自己的經曆說了個明白。

    哪曾想。

    那先天神祗的表情也變得驚悚了起來！

    被圍追堵截？

    然後一劍.….

    “你，一劍殺了十幾隻？”

    “確實是不多。”

    顧寒有點遺憾道：“不過就算拚命，殺個百十來隻的，也沒多大意義。”

    那先天神祗：….

    顧寒渾不在意自己的話給對方造成了多大的震撼，又是好奇道：“你好像知道那些東西是什？”

    “那是，虛。”

    虛？

    顧寒一怔，那是什玩意？

    “虛。”

    “是由這破碎的法則，錯亂的時空碎片，無序的光陰流……這些你能想到的一切東西，融合了一絲不祥之氣誕生的特殊生命體。”

    “嚴格來說。”

    “它們的來曆特殊，沒有尋常意義上的生死之分，也沒有固定的形態。”

    “可”

    “也正是因為它們的特殊來曆，導致它們隻有本能，而且極其喜歡吞噬一切有序之物，尤其是偏愛強大而又獨特的道。”

    原來如此！

    顧寒恍然大悟，終於明白為什會有那多虛圍堵自己了。

    他的人之極。

    自然是過去未來，絕對的唯一，對於這些虛而言，自是最美味的食物！

    “這些東西，確實強得不尋常！”

    他感慨了一句。

    “事實上。”

    那先天神祗感歎道：“按照我來到這以後，多出來的那些記憶來看，這些虛，其實就是最基礎，數量最多的清道夫而已……當然了。”

    頓了頓。

    他又是強調道：“對於現世而言，它們能發揮出的威能，堪比初入造物之人，破壞力極大。”

    語氣一頓。

    他猶豫了半瞬，又是沒忍住，問道：“你殺了十幾隻，那……追你的虛，到底有多少？”

    “按照你的說法，這遍地都是的話，也不太多。”

    顧寒回想了一下，隨口道：“也就千八百隻的。”

    那先天神祗抵：“？”

    他神情一時間有些恍惚。

    他初見顧寒時，還是在玉霄古域，彼時的顧寒，不過就是個微塵境的修為。

    如今再見

    已然是比當初強了千萬倍！

    最關鍵的！

    這中間才隔了多久？

    “怎了？”

    見他有些出神，顧寒問了一句。

    "“設.….”

    那先天神祗不好說我被你嚇到了，隻能隨口敷衍道：“我…其實也是被追進來的。”

    顧寒看了他幾眼。

    發現他身上的神輪很是紮眼，雖然無法與他的人之極相提並論，可對於那些虛而言，也是難得一見的美食了。“難得。”

    顧寒由衷感歎道：“這玩意卻是難纏，你能從包圍圈中突圍出來，實力的確不俗。”

    那先天神祗沉默了好一會，才幽幽道：“追我的，隻有三隻。”

    顧寒：….”

    氣氛突然凝固，二人一時間都有些尷尬。

    半響之後。

    還是顧寒率先打破了僵局。

    “你剛剛說，我們在腹中？”

    他四下看了看，皺眉道：“誰的腹中？莫非是那些虛？

    “準確來說。”

    那先天神祗糾正道：“應該是，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