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一塊石頭從船上落入水中,有人高喊:“不好了,我的槍掉進水了!”
貝兒伯克心中鬱悶,打賭輸了。
船不久後在皮亞斯特王國的一個港口靠岸,馬匹和馬車吊上碼頭,腓特烈揮手和船上眾人道別。這有家酒館結構挺有意思,樓上曾“回”形,走廊可以通過天井看到一樓喝酒的人,頂上卻有巨大的屋頂將整個建築物蓋著。
腓特烈研究一下簡單的房間,狹小的窗戶和不大的門口,心想它可能應該有軍事用途。
貝兒伯克坐在床上,仔細研究腓特烈剛買回來的槍。
“它就像是一捆臘腸。”
貝兒伯克好不容易找到一樣東西來形容這把槍。
這把槍有十九個左輪手槍用的噴氣罐,每個噴氣罐配一根很長的槍管,而且還是折疊式,整體折下後可以裝子彈。
槍的缺點很明顯,重量大,裝填極為複雜。
但它也有優點,能夠在極端的時間射出很多子彈,瞬間火力極為可觀。
“會不會是障眼法?”貝兒伯克說,“為了讓外人預判,所以才輕易賣給你。”
她一開始不相信腓特烈能買來皮亞斯特軍隊的製式裝備,但腓特烈在啤酒館泡了兩個晚上,居然真買到。
為此她還和腓特烈打了個賭,如果輸了,會不得不做那些奇奇怪怪的事。
腓特烈微笑著說:“這種武器是對加工工藝的妥協,他們或許有更好的設計,但無法批量生產,隻能不斷妥協成這個樣子。”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一直不出口高性能的機床,其實我原本還不想出口遊標卡尺呢。”
貝兒伯克把槍放下,嘟著嘴說:“皮亞斯特人怎這沒用啊。”
她很鬱悶,看來自己又要被腓特烈要求穿上各種衣服玩遊戲了。
腓特烈拿起槍後繼續研究一番,又說:“從戰術上看,它在進攻中是一次性用品,但在防禦戰中會有不錯的表現。”
“如果我是指揮官,會采用防守反擊戰術,以密集的彈雨來消耗敵人的有生力量,然後看準時機發動反擊。”
“你別看它看起來裝填麻煩,但如果是讓我來設計,可以設計出一次給十九根槍管上子彈的辦法。”“別人都不是笨蛋,肯定也會有辦法。”
貝兒伯克好奇地問:“你打算用什辦法來一次給十九根槍管裝上子彈?”
他們隻買到一些零散的子彈,一粒一粒裝槍膛需要不少時間。
“這很簡單。”腓特烈說,“十九根槍管是以3+4+5+4+3布置,實際上是一個六邊形。”“你看裝子彈的地方比槍管大一些,隻需要用膠板之類的東西來固定住子彈尾部,就能一次把一板子彈裝好。”
“還別說,膠板可以提供一定的氣密性,對射程和威力有不小的提高。”
“最重要的一點,你仔細看看,子彈位置和膛線末端有一點點膠,我估計是子彈發射時摩擦發熱熔化膠後留下的。”
貝兒伯克思索著說:“像把十個銅板的藥買到一枚銀幣的那種一板一板的膠囊那種樣子嗎,好像還真可以。”
這種槍用的是6毫米口徑的氣槍子彈,隻有彈頭,體積不算很大,確實可以做成一大板膠囊的樣子。如果這個猜測成立,那這槍做成這個樣子也不是不可以。
腓特烈對槍的結構有思想鋼印,但別人沒有啊,“俺尋思”著就做出來,不太好用總比沒有得用好。貝兒伯克問他:“那你打算接下來怎做,要繼續打探子彈的消息嗎?”
腓特烈思考起來。
他一直在宣傳一個道理:敵人的一件新武器不能決定戰爭勝負,但能增加自己獲勝的代價。事實也是如此,槍炮在戰場上的生態位等同於魔法師,韋森軍的裝備優勢相當於幾乎全員魔法師,整體力量上碾壓對方。
因此槍炮不是萬能的,但輕視敵人的槍炮是萬萬不能的。
針對一件武器的方法有很多,有技術克製,戰術克製,還有針對其生產進行克製。
“要搞清楚他們具體是怎做的。”腓特烈說道,“如果真的是如我所想,用史萊姆硬膠做彈托,那就提高這種材料的出口關稅。”
貝兒伯克又問:“那他們采用別的配方呢?”
腓特烈思索著說:“戰場環境是很複雜的,卡西米爾肯定很清楚這一點。”
“他肯定親自抓新式武器的生產,進而必然會對武器提出相應的要求。”
“條件越苛刻,合適的材料就越少。”
“隻要我們把材料性能放寬一點,就能掐住他們的脖子。”
貝兒伯克覺得有道理,不過又問:“那他們自己研究出新材料怎辦?”
腓特烈笑了笑說:“你知道巴斯夫在研究史萊姆膠上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嗎?”
貝兒伯克搖了搖頭。
腓特烈說:“這說吧,你的建築公司從開業到現在累計賺的錢,差不多夠他現在一年的研究費用。”“這還隻是明麵上的費用,還沒算這多年來韋森堡大學史萊姆學院的投入,各地史萊姆汙水處理廠的投入,以及生產設備和原材料那邊的投入。”
“不然你以為巴斯夫為什願意和我利潤對半分?”
“這筆錢是專款專用,不進我的賬,全部花在配套研究和設施的建設上。”
貝兒伯克對煉金工業的細節不是很熟悉,不過參考自己接觸最多的土木相關行業,腓特烈確實往基礎設施和學科研究上投入很多錢。
腓特烈最後說:“十幾年來,我們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建起一道技術壁壘,這就是我掐別人脖子的底氣所在。”
“現在是這道壁壘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貝兒伯克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以為自己已經很了解你,看來實際上對你一點都不了解。”腓特烈把她抱到懷說:“沒關係,人是不可能完全了解對方的。”
貝兒伯克突然說:“如果按你說的那樣,他們會不會重複利用材料,如果重複用,那能不能讓它不能再利用?”
腓特烈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說道:“這個想法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