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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關將近,風花國朝堂上的朝臣們算是暫時放寬了心,對於大霽吞並大齊一事,女帝既然那擔憂,他們就隻好跟著擔憂,過去這小半年時間,除去那些關乎著國計民生的朝政之外,說得最多的,就是大霽了。

    朝臣們理解女帝的憂慮,就隻好陪著一次又一次的複盤,好在終於在前幾日,那座浮遊山的山主來了一趟京師,不知道和女帝說了些什,這才徹底打消了女帝的擔憂。

    這幾日,女帝招呼著內廷司給這些朝臣送出年禮,朝堂上才終於有了些過年的氣象。

    朝臣們想著即將來到的年休,心情都好了不少。

    皇宮,浮遊山主尚未離開,正在禦花園的涼亭下跟女帝閑聊,不遠處,如今深受浮遊山主器重的內門大弟子謝淮仰起頭打量著一樹臘梅。

    涼亭下,隻有三人而已。

    小爐溫酒,女帝和浮遊山主對坐而立,另外一邊,皇城供奉,也是女帝的貼身護衛,名字拗口的符覆水坐在一側。

    三人都算是劍修,不過要論劍道修為,如今一座風花國,第一宗師隻能是浮遊山主了。

    這位劍道宗師,早就踏足歸真,這幾年又有所感,境界提升,成功來到歸真中境,讓本來有些頹敗之感的浮遊山再次穩坐了風花國第一宗門的位子。

    更何況當年風花國和白茶國一戰,浮遊山出力頗多,在女帝心中的分量,自然不低。

    女帝先是問了些劍道上的疑難問題,浮遊山主倒是沒有藏著掖著,開口說起劍道上麵的事情,算是知無不言。

    這倒是讓符覆水這個局外人都有些意外,要知道,在修行這種事情上,大多數人都會敝帚自珍,很難敞開心懷,對外人傾囊相授。

    但在浮遊山主這,反倒是顯得有些過分大方,但符覆水要是知道,當年某位年輕劍修上過浮遊山,並且在山中隨意翻看那些劍經的時候,就隻怕不會太覺得奇怪了。

    問完了劍道疑難,女帝這才開口說道:“大霽吞了大齊,赤洲的局勢已變,依著山主來看,風花國是否再也做不成一統赤洲之事了?”

    大家都知道女帝無小女兒姿態,但卻沒有多少能夠想到女帝有如此大的野心,要知道,雖說風花國之前吞了白茶國,在周遭算是大國了,但和那吞了大齊的大霽相比,依舊還隻是螻蟻而已。

    浮遊山主說道:“若說實話,真是登天之難。”

    女帝也沒動怒,隻是點點頭,“其實朕也知道,讓大霽緩過勁來,他們一統赤洲幾乎是板上釘釘,隻是一想到祖宗基業就要這拱手讓人,仍舊不甘。”

    都說十年之內大霽不會如何對赤洲有什動作,但十年之後呢?到底是一國之君,眼界應該開闊一些才是。

    浮遊山主歎了口氣,“世上有許多事情非人力可以成就,到了最後,也無非隻是盡人事聽天命就是了。”

    倒不是說風花國一點機會都沒有,隻是風花國想要真正的做成些什事情,難度太大。

    女帝也隻是點頭,很快展顏一笑,“不知山主可否知曉那位周道友的消息,那位周道友這些日子可否向浮遊山來信?”

    浮遊山主倒也不覺得意外,雖說外人不知,但他們這有數幾人倒是一直知道,女帝對於那個萍水相逢的年輕劍修,早已經芳心暗許。

    至於符覆水,早就見怪不怪了,女帝的寢宮,那張畫像,早就不知道被這位陛下看多次了。

    浮遊山主搖搖頭,“不曾。”

    女帝有些遺憾,隻是眨了眨眼,輕聲喃喃,“不見他,真是度日如年啊。”

    聽著這話,符覆水咳嗽一聲,趕緊轉移話題,“不知山主還要在京師逗留多久?”

    浮遊山主也很是識趣,笑著說道:“有一件小事要辦,辦完大概半月,應該能趕在年前返山,在山上過年。”

    這趟浮遊山主來到風花國京城,本來就不是主要衝著女帝而來的,而是早些時候山中劍修在這邊京師發現了一個學劍的好苗子,隻是當那位劍修自報家門,說要帶著對方上山練劍的時候,那孩子一家人反而有些不願意,那劍修好說歹說都沒法子,最後隻好回稟山中,讓山人拿主意。

    知道消息的浮遊山主正好無事,於是這才有親自下山一趟的故事。

    不過這趟下山,再帶著謝淮來到風花國京城,對謝淮其實也是一種另外的考驗。

    浮遊山主看向不遠處的謝淮,眼神複雜。

    “可否需要朕做些什?”

    女帝很快回過神來,看著浮遊山主。

    浮遊山主搖搖頭,笑道:“既然是小事,哪用得著驚動陛下大駕?”

    女帝對此也隻是微微一笑。

    之後送走浮遊山主,返回涼亭這邊的女帝兩人重新坐下,女帝從爐子上取下酒水,給自己倒酒一杯。

    這是大霽那邊販賣過來的酒水,名曰郫草,新酒。

    也是這幾年才漸漸興起的酒水。

    “真是難啊,別的不說,就說這酒,大霽那邊販賣出來,每年不知道有多少的梨花錢會源源流入大霽,大霽焉能不強?什時候我們風花國才能有這樣一件貨物呢?”

    看起來女帝說的是貨物,實際上她說的東西,又怎能是貨物?

    符覆水看著麵前的酒水,一時間沒有說話。

    “好了,符先生,要說什就說吧,朕隻是有些擔心未來的事情,但人也總不能隻看著以後。”

    女帝收斂心神,看著符覆水。

    符覆水輕聲道:“這些日子,京城出現了一撥修士,我們查了查,是天泉府的。”

    “天泉府?”

    女帝看了一眼符覆水,“朕要是記得不錯的話,不是咱們風花境內的宗門。”

    符覆水點點頭,“在隔壁的野渡國,這座天泉府是國宗,府主是一位歸真中境的符修,手段頗為厲害,在那邊有符無敵的稱號。”

    女帝點了點頭,野渡國的國力不弱,尤其是這幾年,吞並了相鄰陳國的幾座州郡,那位陳國國君曾遣使來風花,讓他們幫著出兵對抗野渡國那邊,但女帝當時忙著消化白茶國那邊的麻煩,所以也就沒有點頭。

    隻是野渡國跟風花國沒有交情也沒有仇怨,那邊的修士雖說會偶爾前往風花遊曆,但應該隻是這樣的事情,符覆水也不會刻意提及。

    果不其然,在等女帝說完之後,符覆水就已經繼續說道:“人數不少,大概有七八人,境界最高的是個萬初境,應該是天泉府的內門弟子,他們頻繁出沒雲華街,似乎盯著的是那座呂宅。”

    “呂宅?”

    女帝微微蹙眉,雲華街那邊她倒是清楚,那是京城達官貴人聚集之處,隻是呂宅,她腦子想了想,並未想到什。

    朝堂上的六部重臣,似乎沒有姓呂的。

    符覆水既然開口,那就是有備而來,這會兒提及一個呂宅,自然也知道呂家的淵源,很快就說起呂家祖上跟現在的現狀。

    “就剩下了一個孩子,他們盯著做什?”

    女帝微微蹙眉,“難不成那孩子有些修行天賦,被天泉府這邊看中了?”

    符覆水說道:“興許是打他祖上留下的一本拳譜的主意。”

    “想起來了,那位呂大將軍當年有萬人敵的稱號,是個境界不低的武夫,隻是在戰場上受了些傷,最後沒能善終。”

    女帝有些怒意,“那天泉府來京城打一個孩子的主意,也太過分了,符先生,你出麵一趟,將他們趕走。”

    符覆水本來想問的就是要不要出麵管一管,可沒想到女帝已經給出了答案,她便隻好提醒道:“天泉府是野渡國的國宗,陛下,他們來這邊,不見得隻是為了一本拳譜,等著咱們介入,產生了衝突,是不是給了野渡國一個借口,他們如今……隻怕對咱們也虎視眈眈。”

    聽著這話的女帝不說話,風花國打下了白茶國原本的疆域,其實也該緩緩消化,這會兒要是野渡國跟他們開戰,對風花國來說,不算好事。

    隻是野渡國真有這個心思?要知道他們同樣先拿下了陳國的部分疆域。

    女帝思索片刻,搖了搖頭,“不管如何,護住那個呂家的孩子,他要是出事了,會讓百姓心寒的。”

    符覆水點點頭,女帝這開口,其實意思就很明顯了。

    拳譜可以讓那天泉府的修士帶走,但人不能出事。

    這就她的底線。

    隻是在符覆水離開之後,這位風花國的女帝沒有立即返回寢宮,反倒是就留在了涼亭下,握住酒杯,直到酒水涼透,也不曾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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