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夏聽到陸浩這說,馬上皺起了眉黛,意識到了不對勁,追問道:“陸縣長,難道這麵還有什內幕?”
“洪縣長還沒告訴你情況?”陸浩見白初夏這說,多少愣了下。
這時,洪海峰開口道:“我最近有點忙,一直沒來得及跟白總說,這三戶村民可不是普通的釘子戶……”
洪海峰緊跟著把之前了解到的情況,都告訴了白初夏,包括前一段方水鄉政府想約談他們,他們根本不露麵,直接就在電話說在外地,回不去,嫌棄拆遷補償太少,想讓政府再加三分之一的錢。
要知道一套房子多加幾十萬,兩個村子除了他們買走的八套房子,還有他們自己的房子,要是答應補償,加起來得好幾百萬。
關鍵是絕對不能開這個口子,否則其他老百姓肯定不滿,反而容易讓拆遷工作徹底陷入被動。
現在方水鄉政府也不再聯係他們了,這件事暫時已經僵住了,他們已經打定主意要當釘子戶了。
白初夏之前是不知道這些事,所以才會想著快刀斬亂麻搞強拆,因為如果老百姓沒有背景,隻是單純想向政府多要錢,強拆以後大不了賠錢也就解決了,以前丁鶴年就是采用了這種手段。
可現在聽洪海峰說完,白初夏俏臉凝重道:“照這說,還真不能強拆,否則他們肯定還有後手。”
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陸浩剛才會反對,原來這後麵有方靜的影子。
其實不止方靜,能在拆遷上想到這種辦法來惡心人,一定是了解拆遷流程的,白初夏腦子突然就閃過了兆輝煌的影子。
“這個老東西,肯定是他故意在給我們添堵。”白初夏氣得牙癢癢。
“白總,你說誰啊?”洪海峰疑惑道。
陸浩在旁邊補充道:“洪縣長,她說的是兆輝煌,我還沒來得及跟你們說,前幾天輝煌集團的項目經理黃衛華,給我打過一個電話。”
“人家表示聽說安興縣拆遷過程中,遇到了釘子戶,還說他們公司拆遷經驗豐富,最擅長解決釘子戶,可以幫我們順利完成拆遷,但想買下方水鄉拆遷後的兩塊地,用來投資,希望約時間跟咱們縣政府談談……”
陸浩緊跟著把事情說了出來,黃衛華不打電話也就罷了,一打電話,陸浩就什都明白了。
這不是來談生意的,這是純純來給安興縣下戰書的!
黃衛華嘴上不說,可實際上卻在無形中威脅了陸浩,如果輝煌集團拿不到地皮,那幾套房子政府就別想拆,拆不掉的話,地皮拍賣的價格也上不去,虧的還是安興縣。
洪海峰聽後,直接憤怒的拍著茶桌道:“這群人太囂張了,仗著跟上頭領導有關係,竟然讓政府為他們服務,簡直不把我們基層放在眼。”
“就衝他們玩的這種肮髒手段,安興縣的地皮就不能交給他們投資,否則招商來的企業不是來振興經濟的,而是跑來吸老百姓血的資本家。”
洪海峰要不是聽陸浩說,根本不知道這背後是輝煌集團搞的鬼,他本來對兆輝煌印象就不好,現在更差了。
“其實以前丁鶴年幹的事,就挺沒良心的,沒想到兆輝煌更是刷新了下限,簡直不知廉恥,這種手段都能玩的出來。”白初夏也再次重新認識了兆輝煌這個人。
她上次在魏世平那吹過耳旁風,本以為有魏世平的麵子,兆輝煌即便心有不甘,也不會再插手拆遷的事,結果這隻老狐狸是一點都不知道收斂,還在背後給他們添亂。
方水鄉要是因為那幾套房子拖住了拆遷進度,他們江臨集團第二筆10%的進度款就拿不到,那可是八千多萬。
白初夏想到這,一陣惡心,她不怕兆輝煌正麵來,就擔心對方在後麵搗亂,這種小人行徑,在兆輝煌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陸縣長,難道就任由他們這搞嗎?”項目經理鄧天佑不甘心道。
陸浩喝著茶,淡定的笑道:“你們不要心急,首先不能強拆,這是個圈套,拆了事情就鬧大了,他們不僅會起訴政府並鬧事,很可能還會通過媒體報道放大影響,甚至上訪,總之這是個圈套,不能往麵跳。”
“其次,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能拆的房子都推平,然後拆遷隊撤場,把他們那幾套房子單獨圍起來,晾在一邊不管。”
“最後洪縣長這邊準備開始招商引資,競拍土地,一切工作照常推進,不要被釘子戶影響到。”
“我們主動去跟他們談,反而會處在弱勢的一方,他們架子隻會更大,這對政府很不利,所以要反而道而行,不鳥他們,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先忍不住……”
陸浩早就思考過這件事,他不可能答應輝煌集團任何無理的條件,可要解決釘子戶,他暫時又做不到,強拆又不行,索性就沉住氣,等著兆輝煌出招。
現在的兆輝煌就像一頭急躁的獅子,迫不及待想給他點顏色瞧瞧,隻要他不接茬,兆輝煌肯定不甘心,還會再搞蛾子給他添麻煩。
兆輝煌做的事情越多,越容易出現破綻,陸浩隻要踩住兆輝煌的小辮子,這件事就能迎刃而解。
白初夏聽後,恍然大悟道:“陸縣長,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這老狐狸唱的肯定是連環計,一旦我們不陪他唱戲,他就會憋不住,必然還會再出手逼你妥協,我們就等著他犯錯,再見招拆招,化被動為主動,就能解決釘子戶的麻煩。”
“我就是這想的。”陸浩笑了笑。
這時,洪海峰在旁邊說道:“聽你們兩個這一說,我突然就放心了,時間不早了,我先去把剛才的工作都安排下去。”
“白總,你再陪陸縣長聊會吧,把你們公司回遷房的建設安排也都說一說,讓陸縣長了解下實施情況。”
洪海峰說話間已經站了起來,他還有工作要處理,不可能一直待在陸浩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