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卻道:“這是人家的主場,我們在這上麵跟他掰扯,沒有贏麵。”
呂不虧一籌莫展:“那怎辦?”
“他打他的,我打我的。”
林逸轉頭對甘念念道:“咱們再辦一場試吃大會怎樣?”
甘念念欣然點頭:“我沒問題。”
以她這種做法,隻要算好了風水,就算做大鍋飯也能做出大道美食,這玩意對她來說真是沒多少壓力。呂不虧卻是有些撓頭:“這樣有用嗎?”
天郡底層民眾是個什德行,他可太清楚了。
就算辦再多的試吃,照樣不妨礙人家吃完之後,轉頭罵你低端不上台麵。
事實上,試吃辦得越多,他們這個刻板偏見反而越是牢固。
林逸語帶玩味道:“借著這次試吃大會,再放一個大道美食菜單出去。”
“就說本來這些也要拿出來給大家試吃的,但因為食神相關的記憶被程致鬱給吃掉了,所以隻能作罷,請大家見諒。”
呂不虧一時不明所以。
林逸幽幽道:“相比起到手的東西,人們其實更在意失去的東西,哪怕這個東西並沒有真正到他們手過。”
第二次試吃大會如期展開。
食聖一脈對此早有準備,早早就安排好各路水軍,做好了對衝舉措。
嚴加戒不出意外再一次扮演起了理中客。
核心目的就一個,讓民眾越吃越嫌棄天家茶肆,反而更加向往所謂高端的一品閣。
一切都很完美。
直至一份大道美食菜單私下流出。
林逸方麵,對此並沒有任何官方評價,隻是讓人私下放風。
前後不過一天的工夫,對於食聖一脈而言,原本盡在掌控的輿論直接徹底崩盤。
所有人都在瘋狂咒罵食聖一脈,尤其是程致鬱這個罪魁禍首。
說白了,他們確實得隴望蜀,吃著碗的還看著鍋的。
但明知道一品閣不可能跟著免費試吃的情況下,突然把他們碗的大道美食也給撤走,任誰都得罵娘!民意崩盤。
食聖一脈立馬感受到了壓力。
身為食聖首徒,蔣虛言此刻一腦門子的包。
就在剛剛,食聖給他下了死命令,無論如何,必須盡快將程致鬱贖回!
要知道,這波輿論反噬的壓力,基本都集中在程致鬱的頭上。
萬一更進一步轉化成天道反噬,哪怕是食聖本人,也絕對護不住他。
無奈之下,蔣虛言隻能親自登門。
“贖人?”
林逸聞言淡淡挑眉:“贖人沒問題啊,我們也不要你多,拿出跟這份大道美食菜單同級別的補償就行。蔣虛言接過菜單掃了一眼,頓時眼前一黑。
這份正是之前流傳出去的菜單。
上麵零零總總,羅列了足足九十九道大道美食。
“不可能!你們這是獅子大開口!”
蔣虛言黑著臉怒斥。
他們一品閣全部加在一起,都沒有這多大道美食,何況任何一份菜譜都是絕不外傳的核心機密。九十九份大道美食菜譜,就算搶劫也不是這搶的。
林逸倒是風輕雲淡:“既然你覺得不行,那就不用談了,請回吧。”
蔣虛言糾結再三,隻能悻悻而去。
食聖確實給他下了不惜代價的指示,但他真要照著林逸的要求賠償,回去非得被食聖廢掉不可。隻能設法從輿論層麵發力。
很快,民意領袖嚴加戒便站出來公開呼籲。
“得饒人處且饒人,任何事情都要有個限度,食聖一脈既已大度退讓,你終結大帝再這咄咄逼人,未免就太過了。”
水軍發動,輿論施壓。
林逸這一回的應對倒是十分簡單。
他讓呂不虧扔出去一堆黑料,一堆關於嚴加戒本人的黑料。
這幾日一直沒有針對嚴加戒的動作,並不是他懶得搭理對方,而是在讓人私下收集證據。
對付這種活躍在輿論場上的人物,最忌諱的就是來回拉扯。
畢競那是人家的專長。
一旦給他機會,黑的也能洗成白的。
既然選擇對其出手,那就必須一棒子打死。
整個天郡瞬間炸鍋。
“臥槽!我就說這個嚴加戒怎來回騎牆呢,原來是食聖一脈養的一條狗!”
“我覺得還是先觀望一下再說,萬一是汙蔑呢?”
“你特不會也是狗吧?”
“對啊,人家底料都扔出來了,認證物證俱全,還擱這兒不信呢?”
各方民眾集體大罵。
無他,作為公認的民意領袖,嚴加戒的影響實在太大。
隻是影響越大,如今反噬也就越大。
輿論反噬直接化為天道反噬。
前後不過半日,確認消息傳出,嚴加戒在其家中暴斃,七竅流血,死狀完全符合天道反噬的症狀。如此一來,原本還在為其搖旗喊,試圖替其洗白的水軍立馬沒了動作。
天道反噬,這就是最鐵錚錚的鐵證,誰也不可能洗白。
總不能是天道錯了吧?
最重要的是,他們這些水軍也是人,即便隻是一些小卡拉米,依然擔心步上嚴加戒的後塵。嚴加戒一死,壓力直接給到了食聖身上。
對他來說,這已不僅僅是幼子程致鬱的問題,來自輿論的反噬同樣會落到他的頭上。
之前輿論給林逸的壓力有多大,他這邊隻會翻上數倍,甚至數十倍!
反觀林逸這邊,要做的事情則是簡單多了。
靜觀其變。
順便繼續在程致鬱身上下點工夫,看看能不能挖出更多食聖一脈的機密。
好歹也是五聖傳承。
以林逸如今的層次,雖不見得一定看得上,但隻是拿來借鑒一二,總歸還是可以的。
第一次,蔣虛言在自家師尊的臉上,看到了遮掩不住的焦慮。
“師尊,終結會手段下作,但據我觀察下來,目前應該還不至於對小師弟下真正的毒手,他們畢竟也在忌憚師尊您。”
蔣虛言嚐試著安慰道。
結果,換來食聖一波怒斥:“毒手?鬱兒都已經被虐待成那樣了,你還想他遭怎樣的毒手?”蔣虛言連忙跪地:“師尊息怒,徒兒不是那個意思。”
好在,食聖總算沒有因此發泄到他的身上,沉默片刻,最終幽幽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