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重大,就算是天宮大佬也得避嫌。
這回再被抓回去,他的下場可就真沒那美妙了。
畢揚當即也生出逃跑的念頭。
不過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前方上空忽然浮雲崩散,一根通天巨柱攜無上之勢轟然壓下。
其鎖定的位置,正是倉皇逃竄的孔宣。
孔宣身形陡然定住。
不隻是他,此刻連帶林逸幾人,也都被那股莫名偉力定住,動彈不得。
林逸眼皮狂跳。
前方落下的哪是什柱子,分明是一根手指頭!
當著所有人的麵,強勢了一整場,給人感覺足以在天郡橫著走的孔宣,竟被這一根手指頭生生摁扁。不過孔宣並沒有就此暴斃。
貪天之功大道實體不知何時擋在他的頭頂,替他扛住了這一劫。
可惜隻扛住了短短一瞬。
大道實體轟然崩碎,孔宣頭上徹底沒了防護,滿麵驚恐。
這是林逸頭一次在其臉上看到如此不受控製的驚慌。
甚至還有哀求。
那跟通天手指並沒有就此停下,繼續下壓,將孔宣連同他的絕望一起摁扁的同時,還分明做了一個撚轉的動作。
如同碾死一隻臭蟲。
孔宣氣息徹底消散,隻剩下一灘扁扁的殘渣,已然死得不能再死。
全場頓時死一般的寂靜。
林逸暗暗倒吸一口冷氣。
說實話,練成極意神瞳,他多少是有些誌得意滿的,畢竟連孔宣這種級別的高手都能單方麵碾壓。結果看到這一幕。
同樣是單方麵碾壓,兩者完全天壤之別。
如果對方鎖定的不是孔宣而是自己,自己的結局會有多大區別,一想到那種可能性,林逸毛骨悚然。除非逃進新世界,否則下場很難說比孔宣更好。
這一盆冰水澆下來,林逸立時無比清醒。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孔宣死了,危機卻沒有就此解除,林逸依舊被那股莫名偉力定住,以他中級神體的肉身力量,居然無法掙脫。
好在那根通天手指重新抬起之後,緩緩消失在九天雲層之上,並沒有再度落下。
至少目前看來,對方並沒有摁死自己的意思。
隻是林逸依舊動不了。
這時呂不虧臉色一變,沒有半點征兆,整個人直接憑空消失。
反觀另一邊的畢揚,滿臉驚恐的左右看了一眼,再也顧不上林逸,鬼鬼祟祟消失在遠處角落。林逸心中一動,不禁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那家夥能動,自己卻不能動?
這分明是被針對了啊!
結合剛才種種,林逸自然能夠猜到那根手指的主人是誰,呂不虧此刻被帶走必然是要質問內情。林逸不清楚呂不虧能扛多久。
準確的說,他不知道呂不虧能保住多少秘密。
萬一呂不虧被自己招安的事情暴露,那位接下來會作何反應,可就真的不好說了。
一個不好,說不定真會步上孔宣後塵。
林逸默默用世界意誌裹住周身,接下來一旦有半點不妙,必須第一時間躲進新世界。
雖說這樣一來代價慘重,不僅無法繼續從賽道撈取獎勵,極有可能連古神修煉者的身份都會被人察覺,但真到了那一步,他也沒有別的選擇。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每一秒都無比漫長,林逸這一波也總算是難得體會到了度秒如年的感覺。
終於,壓在身上的那股莫名偉力悄然消散。
林逸重新活動著手腳,正默默揣測之時,呂不虧突然憑空出現。
“公子。”
呂不虧一頭冷汗,顯然也是嚇得不輕。
林逸沒有接話,抬頭看了一眼上空。
呂不虧搖頭道:“沒事了,我把剛才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都跟我師父稟報了一遍,師父決定到此為止話雖如此,林逸還是悄然用世界意誌掃了一遍,確定沒有意念窺測,這才終於放下心來。
呂不虧忽然噗通跪地,滿麵愧疚道:“我對不住公子,師父麵前我不敢隱瞞,把我投靠公子的事情也交代了,請公子責罰。”
林逸對此雖有所預料,不過真到了這一步,著實也是有些無語。
好消息是,就算自己真實身份暴露,充其量也不過是讓人知道他林逸就是那位賽道神秘人。對於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多少有些影響,但要說能有多大影響,那倒也說不上。
畢競這一層身份曝光是遲早的事情。
林逸看了一眼呂不虧的忠誠度。
九十。
相比之前非但沒有降低,反而變高了。
換句話說,這次坦白身份的舉動,在呂不虧內心看來反而是一種表達忠誠的表現。
他更清楚自家師父是一個什樣的存在,相比起冒著天大的風險去做不切實際的隱瞞,直接坦白才是更加明智的選擇。
林逸擺了擺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不怪你。”
“多謝公子體諒。”
呂不虧頓時鬆一口氣,這次事情說大可大說小可小,林逸真要認定他這做就是背叛,他也沒有半點辯駁餘地。
林逸隨即道:“你是怎說的,原原本本給我背一遍。”
呂不虧連連點頭,當即將他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一字不差全部給林逸複述了一遍。
林逸聽完,心中石頭終於落了地。
從呂不虧所說的內容來看,自己身份固然是藏不住了,但終究沒有涉及到真正敏感的東西。事實上,呂不虧知道的東西也確實很有限,除了知道他是林逸之外,其他並沒有什實質性幹貨。林逸隨即又問:“你師父聽完之後是什反應?”
“那個……”
呂不虧小心翼翼道:“師父讓我把悠老人家的名號告訴公子。”
林逸微微一愣:“什名號?”
呂不虧正色點頭:“極意大帝。”
林逸聞言心頭一震,當即便感覺冥冥之中有一道至尊意念,朝自己投來意味深長的一瞥。
雖說隻是極其短暫的一瞥,帶給林逸的感覺,卻如一眼萬年般無比刻骨銘心。
“極意大帝……”
林逸默默揣測對方這背後的深意。
在此之前,他已經料到對方深不可測,刻意讓呂不虧連對方名號都不要提起,偶爾提起也以那位代稱,怕的就是引來對方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