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聖朝你少在那裝模作樣!你是在陪他演戲吧?”
王暴權怒吼聲傳來。
眾人麵麵相覷。
如果沒有一開始那一幕,他們還真會覺得許聖朝是在故意放水,但總不能你王暴權自己也在放水吧?罵歸罵,王暴權手底下動作卻是絲毫不慢,再度加入戰局,同許聖朝頗有些配合無間的意思。兩人雖不對付,但同為頂級戰力,默契還是不缺的。
一邊許聖朝,一邊王暴權。
二人聯手之下,局勢立馬跟剛才大為不同。
至少在場麵上,他們與林逸已能夠打成均勢,有來有回。
“大哥快上啊!”
王暴權忍不住催促。
他雖是骨子對林逸不服氣,但也很清楚,眼下這種隻是假均勢,畢竟林逸連大道法相都還沒動用。他們這邊唯一的勝算,就是趁著林逸輕敵的機會,直接一擊必殺!
溫若虛身軀一震。
下一秒,他終於化身十丈法相,作為在場最後一個頂級戰力加入戰團。
三對一!
其餘眾人心潮澎湃。
以他們的實力,根本不夠資格正麵摻合這等層次的頂尖對決,稍微一點餘波都能讓他們當場暴斃。他們最大的作用,是在一旁稍作牽製,等到林逸落敗之後,一擁而上痛打落水狗。
此刻,隨著溫若虛的入局,勝負天平終於漸漸傾斜。
“給我死!”
王暴權抓住破綻,當即毫不猶豫痛下殺手。
三人之中就屬他殺性最大,攻擊力最強,若說誰能真正重創林逸,非他莫屬。
關鍵時刻,林逸突然祭出十丈法相。
溫若虛三人齊齊一驚。
上次見麵都還是四十丈法相呢,怎這就十丈法相了?
溫若虛隨即反應過來,恨得咬牙。
不用想也知道,林逸進境如此之快,必然是靠著賭石大會贏走的那些本源結晶。
那些本來可都是他溫若虛的戰利品啊!
如果這些本源結晶在他手,那將是一副什美妙景象?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十丈法相祭出,其餘眾人驚詫歸驚詫,但並沒有覺得有多可怕。
畢競場麵上,他們這邊有三個十丈法相。
然後下一秒,林逸法相直接一手摁在王暴權的臉上,緊接著狠狠砸地。
整個槃城當即為之震顫。
砰!
王暴權十丈法相當場爆碎。
全場一片死寂。
“十丈法相跟十丈法相是不一樣的。”
林逸隨手將王暴權跟死狗一樣扔出,原本三對一,這下直接變成了二對一。
沒有半點意外,溫若虛二人士氣大跌,剛剛好不容易維係的勝負天平,立馬開始呈現一邊倒的姿態。絕境之下,許聖朝激發血氣,愈戰愈勇。
不過反觀溫若虛,這個最該站出來一錘定音的主將,反倒真的被嚇破了膽一般,一招一式都變得唯唯諾諾起來。
眾人看得直搖頭。
照這個架勢發展下去,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會是什結果了。
一些人悄悄退到外圍。
見狀不妙,隨時準備逃跑。
事已至此,他們這些留下來的人,真正對溫若虛死心塌地的少之又少,絕大數人都隻是最後搖擺。畢竟此前溫若虛也落過幾次絕境,但每次都逆風翻盤,誰敢說他就一定沒辦法翻身?
但是現在,眾人已經確定,他是真的沒辦法翻身了。
許聖朝已是超常發揮,可頂多也就能撐十個回合。
十個回合之後,林逸要殺溫若虛,誰都擋不住!
就這還隻是林逸一個人。
別忘了城外還有尚天涯那一堆頂級高手,此刻還在那虎視眈眈呢。
怎打?
眾人能夠拖到這一刻,都還沒有直接樹倒猢猻散,就已經算他們有素養了。
轟!
十五回合後,許聖朝法相崩潰,當場被一戟轟飛,生死不明。
關鍵林逸所用的,還是此前從溫若虛手搶來的大道龍戟!
場中隻剩下孤零零一個溫若虛。
大勢已去。
眾人開始四散而逃。
溫若虛渾身止不住的戰栗,他感受到了死亡在逼近。
這種感覺不是第一次有。
從草莽一路走來,九死一生的處境他經曆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但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令他發自骨子感到絕望。
此時此刻,他甚至連反殺的念頭都冒不出來。
我能反殺。
很多時候隻是一種自欺欺人的錯覺,可走到眼下這一步,連錯覺都成了一種奢望。
這才是最令人絕望的悲哀。
林逸緩緩逼近,溫若虛忽然停手,竟直接放棄了掙紮!
眾人遠遠看著這一幕,不禁生出一股同樣的悸動。
一個時代結束了。
不管怎說,溫若虛也曾是統攝南郡的一方梟雄,連天郡袁家都在其手底下吃癟,至少在整個南郡的曆史上,他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隻不過這一筆,終結在了林逸的手。
“我以為你會掙紮一下。”
林逸多少有些唏噓。
自他踏足神域十三郡以來,溫若虛絕對是他所遭遇過最有份量的對手,沒有之一。
若是按照正常展開,雙方至少要經過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才能決出最後的贏家,正式登頂南郡。沒想到卻是這一個場麵。
略顯無趣。
溫若虛自嘲一笑:“沒能讓你盡興,真是抱歉了。”
事已至此,隻有他自己知道,林逸與他之間的差距已經大到了什程度,絕望才是正常。
“倒也不必。”
林逸手中大道龍戟緩緩蓄勢,準備給出最後一擊。
這時,始終沒有開口的步憐秋,忽然擋在了溫若虛身前。
“我願與君同寂,共赴黃泉。”
此話一出,剛剛各自逃命的眾人不禁麵麵相覷,臉上露出幾分赧然。
步憐秋對溫若虛,雖是出了名的癡情,做出這個決定倒也並不出奇。
隻是相比之下,他們這些人未免就顯得太過小人了。
身為天道大佬,尤其身為南郡第一城的城主,步憐秋的實力絕對不算差,隻是要看跟誰比。她在林逸麵前,絕對接不住哪怕一戟。
這個時候站出來,真就是陪著溫若虛一起送死。
溫若虛幽幽歎息:“你這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