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北境三月,全軍出擊
二月下旬,林恩下達了集結指令,有遠征任務的軍團務必在三月五日於西郊縣軍營集結完畢。!鴻-特?小說_網 ~更/新′最.全*
老二休戈麾下的騎兵軍團在出征前得到了難得的一周假期,大部分騎兵都回到家中與親屬告別。
騎兵中隊長萊謝克乃是淺灘縣人,為了方便見到家人,他早在去年秋季就舉家搬遷到了河沼縣。
兩縣的官吏為他安排了耕地置換,還給他安排了一棟漂亮寬敞的兩層小樓,因此他的家產並未出現多少損失。
家門口,妻子依偎在年輕騎兵隊長溫暖的懷抱中,淚水止不住地從臉龐滑落:“親愛的,我和孩子都在家等著你,答應我,一定要回來。”
萊謝克輕輕拍打著妻子的背部,安撫道:“放心吧,我哪一次沒有回來?下次回家我會給你帶一塊金鹿堡的牆磚,以及一枚嶄新的勳章。”
在為林恩效命前,萊謝克曾是隸屬於淺灘領男爵的封地騎士,十幾歲時就為領主上過戰場,繼承領地後更是經常在外執行各種任務,多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象他這種天生的戰士,戰場才是歸宿,家庭隻是偶爾停靠的港灣。
可對於年輕的妻子而言,丈夫就是一切。
聽了萊謝克的話,妻子的眼角反而湧出更多淚水:“我什都不想要,我隻想你安全回來”
“好啦,我可是中隊長,還得去催促其他士兵呢。”萊謝克又是好一番安撫,才終於將妻子從自己懷拉了出來。
對於目前這份騎兵隊長的差事,萊謝克認為與過去的封地騎士沒有太大區別。
都是給領主辦事,無非就是報酬從領地與人口換成了定期發放現金,能有多大區別?
從某些角度來說,現金反而比領地更具優勢。
對一部分騎士而言,這領地騎士更象是個負擔,是上層領主為了省事而甩給他們的。
拿了領地,那就得自行購置戰馬、甲胄與武器,還得自己出錢養侍從。
為了籌措這一大筆金盾,騎士們不得不分出精力來管理領地。
由於北境始終地廣人稀,不少騎士在農忙時節甚至還得親自下地幹活,用砍人的手去砍麥子。
當災年與戰爭同時到來時,很多騎士甚至會陷入破產的窘境。
因為領主索要的裝備與兵力是定的,並不會因為土地歉收而打折,若是這方麵打了折,那到戰場上就會被敵人給打骨折。
為了滿足領主的‘血稅’,一些騎兵隻能用領地去典當現金,若是不幸死在了戰場上,領地與妻兒可就都淪為他人的財物了。/3*8′看^書\網? `最?新_章?節/更?新*快/
現在林恩將收成不固定的領地換成了旱澇保收的工資,還提供了不收錢的戰馬與武器防具,這可為萊謝克省了不少事。
當然,領地也存在‘可繼承’這一顯著優勢。
放在過去,隻要萊謝克與妻子生下來的兒子能夠平安長大,那在他死後,他的兒子就能繼承這份家業與騎士頭銜。
但萊謝克並不希望兒子繼承他的身份與事業。
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活豈是那好幹的?
而且就一個小小的騎士領罷了,真繼承了又能怎樣?
騎士可是連貴族都算不上,頂了天也就是個武夫,還隨時都有可能死在戰場上。
過去那
是沒得選,要想出人頭地、發家致富隻能走上從軍的道路。
可現在的白河領明顯有更多選擇,萊謝克更希望兒子長大後去學校好好讀書,將來從事一份更安全、更體麵的工作。
拜別妻子後,萊謝克翻身上馬,去通知同中隊的騎兵們盡快歸隊。
騎兵軍團的士兵們大多都將家搬到了河沼縣,這地方離領主更近,縣目前還傳出風聲要開辦一所啟蒙學校。
在白河領各軍團中,騎兵的收入是最高的,他們完全可以承擔起後代的教育開支。
有不少騎兵的想法都和萊謝克一樣,希望能將兒子送進學校而非軍營。
當然,如果能多生幾個兒子的話,他們也不介意挑一個強壯的兒子繼承父業,這騎兵的待遇還是誘人的。
次日中午,萊謝克帶著回家探親的部下們抵達了西郊縣軍營,進行出征前的最後整理工作。
當天傍晚,老二休戈在軍營中間的空地上召集全體騎兵,他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麵孔,聲音很是激昂:
“伯爵大人給我們騎兵軍團的任務,是充當全軍先鋒,成為第一個攻入橡樹郡的軍團,我要求你們擊潰眼前的一切敵人,占領你們所看到的每一片土地,能否明白?”
萊謝克帶頭高喊:“明白!”
他已經拿到過一枚領主老爺頒發的青銅勳章,但他依然渴望更多的功勳。
每拿一枚勳章,不僅能獲得沉甸甸的榮譽,更能得到真金白銀的嘉獎。
萊謝克希望能在戰死或者幹不動之前,給兒子積攢更多的家產,這是他最樸素的願景。鴻特說 追罪鑫章節
一周之後,休戈帶著騎兵軍團率先向西進發。
三月初的北境,路況可以用一個詞來概括,那就是糟糕。
雖然老艾伯特在去年入冬前稍稍搶修了從西郊縣通往湍流郡的道路,但在積雪與氣溫的影響下,道路表麵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殼,行走起來很容易打滑摔倒。
才剛走了十來公,萊謝克中隊的一輛大篷馬車的車輪就出現了問題,被迫停在路邊進行修理。
萊謝克站在路邊,看著從麵前經過的友軍們,焦急得跺了跺腳:“這破玩意還要多久才能修好?”
車下傳出隨軍木匠喘著粗氣的聲音:“至少還要兩個小時。”
“那不都快天黑了嗎?幹脆在這過夜得了!”萊謝克急得喉嚨都快沙啞了,但他也沒辦法。
大篷馬車上裝載的可是他們這個中隊未來兩周的口糧,在抵達湍流郡之前,整個中隊可都仰仗著這輛車上的食物過活。
不過萊謝克很快就不急了,前方傳來消息,又有兩個中隊的馬車也出了問題,不得不停下來整修。
等到入夜,全軍一天總共也就行進了十五公不到,千人規模的騎兵軍團就停在路邊紮營過夜。
在冬春之交長途行軍,就是容易碰到各種各樣的問題。
不僅運輸物資的馬車會出問題,戰馬與士兵也都會出問題。
軍營,癱坐在地上揉著扭傷腳踝的士兵可絕非少數,一些士兵的愛馬也在路上摔了跟頭。
好在重裝騎兵們都配備有兩匹戰馬,一部分富裕的騎兵還會自掏腰包再購置一匹,上了戰場倒也不怕沒馬騎。
圍著火坑吃晚餐時,有好幾名士兵都向萊謝克抱怨道:“大人,這道路可太難走了,就不能晚兩周再出發?”
萊謝克對此都是統一回複:“
這是領主老爺的命令,誰敢不服從?就是速度慢一點而已,這路又不是不能走!”
就在騎兵軍團出發後的第二天,小索瓦德的兩千荒民弓手也踏上了征程,跟在他們後頭的,則是老四約瑟夫的兩千步兵。
這四千名士兵在路上當然也是狀況頻發,每天最多也就能走個二十公。
此時,林恩正在河沼縣碼頭監督軍糧的運輸工作。
收到前方軍情時,他的視線卻望向了正在裝載糧食物資的運輸船。
前路的確艱難,但時間更為寶貴。
士兵們在結冰的道路上寸步難行,這些運輸船也同樣要承擔撞上浮冰的危險。
為了贏得這場戰爭,林恩幾乎將一切都賭上去了。
若是不慎輸了,那後果連他也承擔不起。
就在這時,市長利昂小跑著來到林恩麵前匯報工作:“大人,先行出發的十條運輸船已經裝載完畢,隨時可以啟航。”
林恩隻是輕輕頷首:“恩,立刻出發。”
隨著他一聲令下,這十條運輸船依次駛離港口,隨行有二十餘條小型突擊船護航。
次日上午,後一批的十條運輸船駛入碼頭,等侯許久的民夫們開始往船上裝載糧食軍械,炮兵們則將那十幾門青銅臼炮小心翼翼地拉上甲板。
親眼看到這批運輸船駛離碼頭,林恩懸著的心終於稍稍放下。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對於長途征戰而言,糧草比士兵更為重要。
隻要這批糧草與軍械能夠順利運抵前線,這場戰爭就能拿下大半。
當天下午,他攜親衛隊與內核官員終於啟程,並以最快速度去追趕先行出發的大部隊。
就在林恩出發的同時,他此前派出的信使終於抵達了金鹿堡。
正如他此前所分析的那樣,金鹿堡所在的金鹿湖依然處於凍結狀態,冰麵上甚至還能走人,不少附近莊園的孩童結伴在冰麵上嬉戲,絲毫沒有感覺到戰爭的陰霾。
在看完林恩的信後,剛剛戴上公爵頭銜的拉斯洛勃然大怒,他從寶座上猛然站起,指著台下的使者道:“將這蠢貨脫光衣服,掛在城堡的大門上!”
話音剛落,立刻就有兩名強壯親衛出列,將這使者按倒在地。
“公爵大人,我隻是個信使,我什都不知道啊!”使者在恐懼之餘隻覺莫明其妙。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可是古今中外通行的準則。
這使者出身於河沼男爵領,是前任男爵的親戚,家族沒落後在城幹份普通工作謀生,突然就被林恩征召到了軍營,並被委派了送信的任務。
他怎也想不明白,自己怎就要被活活凍死了呢?莫非是神明認為他們家族的磨難尚未結束?
就在他試圖掙紮之際,一道宛如天籟的溫柔女聲從高台上載來:“放過他吧,他隻是個無知的使者,並不是有意要冒犯我們。”
“是,夫人。”那兩名親衛不等公爵拉斯洛發話,竟真的就鬆開了茫然的使者。
台上隨後又響起拉斯洛不滿的嗓音:“母親,他是受林恩的指使來羞辱我們的,根本就算不上外交使節,死了也就死了。”
救下使者的人,自然就是前公爵洛泰爾的妻子,現公爵拉斯洛的母親,以及前黑杉伯爵的妹妹,安娜。
雖然名字比較雅致,這位安娜女士卻是以武力而著稱,年輕時那會,她在黑杉領曾創下過連勝十場
決鬥的美名。
如今她的年紀確實是大了,可那副高大健壯的身形依舊在,往那一坐,甚至隻比拉斯洛要矮半頭。
不過若要以貌取人,認為安娜是個隻有肌肉的金發武鬥派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此前洛泰爾出征在外,一切領地事務可都是交由安娜管理。
而安娜也一直都將領地管理得井井有條,足可體現洛泰爾對妻子的信任,也可窺見她處理政務的水平。
不過安娜也不是沒栽過跟頭,那就是林恩的突然崛起。
當然這事不能全怪她,誰叫洛泰爾將主力部隊全帶走了呢?
麵對長子的疑問,安娜隻是平淡回道:“他是河沼男爵的親屬,若死在了金鹿堡,你讓其他貴族怎看我們?”
“您又不是沒看過這封信,那林恩竟然將您比做是”剩下的話拉斯洛不敢說出口。
主要因為林恩在信中罵得有些髒,不僅噴拉斯洛父子都是應該下地獄的叛徒,還將安娜比做是一頭隻會哼哼的母野豬。
但安娜卻是白了長子一眼:“這你就要生氣了?”
拉斯洛的臉更紅了,他爭辯道:“我為何不能生氣?我的父親明明是為了北境而死,從始至終他所追求的都是讓北境真正強大,他就不是叛徒!而您的”
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安娜大聲打斷道:“夠了!”
隨後安娜吩咐親衛道:“先將使者帶下去。”
待到使者離開後,拉斯洛卻依舊沒有坐下,他在寶座前不斷地踱步,口中則念叨著:“毫無疑問,林恩那個混蛋很快就會攻入橡樹郡,我要親自帶兵過去,將他的腦袋擰下來帶回金鹿堡!”
“他就是等著你出城堡去與他決戰。”安娜的聲音中透著濃濃無奈。
她見識過的風浪太多了,林恩的這點拙劣伎倆壓根就瞞不過她。
送這封信過來,無非就是要激怒拉斯洛,令這位年輕的公爵血氣上湧,主動放棄守城的優勢。
“那又如何,我是洛泰爾的兒子,我繼承了父親的勇武與您的聰慧,我為何不能擊敗他?他所擁有的領地無非就是白河領加湍流郡,他能有多少可用的兵力?”
拉斯洛的口吻中滿是自負與自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