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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4章 舊勢力的不甘與反撲

      林恩與海拉都有些低估了赫爾曼的意誌。

      即便北境局勢出現劇變,也絲毫不影響他抵抗到底的決心。

      身為堂堂穀地公爵,他不可能容許自己向一個叛徒低頭,這實在有損家族威望。

      哪怕他的長女海拉現在就要與林恩結婚,他也不會拋下城堡去參加婚禮。

      這事就沒得妥協。

      赫爾曼之所以暴怒,一大原因是女兒海拉竟在信中勸他放棄白鷹堡,也去尋求林恩的政治庇護。

      連最寵愛的女兒都不理解他,這令他紅溫破防了。

      等使者退下後,赫爾曼忍不住在大廳破口大罵:

      “不可饒恕,這林恩簡直不可饒恕,一定是他慫恿海拉寫了這封信,我的女兒去了白河領還不到一個月就被這臭小子給教壞了!”

      可他除了無能狂怒外並無辦法。

      沒有他這當爹的許可,海拉與海蒂這兩姐妹哪能去白河領避難?

      歸根到底,都要怪他當初心軟,同意了海拉的請求。

      現在的赫爾曼,就像是愛女被拐走的無能老登。

      一想起這事,他就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巴掌。

      比起情緒爆炸的赫爾曼,鏡鐵伯爵的情緒則要穩定得多。

      次日,當瓦薩得知赫爾曼無意開門投降後,他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並非我不顧及白河伯爵的麵子,而是赫爾曼不珍惜難得的機會,使者先生,請你務必要將白鷹堡的情況如實轉告白河伯爵。”

      瓦薩是真不想強攻白鷹堡,若是赫爾曼願意開門投降,那他當然願意放這位‘前’公爵一條生路。

      當然,還有一個前提,就是赫爾曼主動宣布放棄領地的宣稱權,並公開承認將公爵頭銜轉贈給瓦薩。

      以常理而言,北境隻有國王有資格頒發或者沒收公爵頭銜,哪怕公爵本人都不能將自己的頭銜隨意轉贈他人。

      可現在北境的正牌國王莫斯已經流亡南境,奧托三世又完全是個侵略者,誰還會在乎所謂國王的權威呢?

      眼下這兩項前提都沒達成,瓦薩隻能繼續包圍白鷹堡了。

      “伯爵閣下,這是我應盡的責任。”此次出使的主要任務並未完成,使者年輕的臉龐上多少有些慌張。

      他心明白,這座不肯投降的白鷹堡會牽扯鏡鐵伯爵大量的兵力,進而影響自家領主的全盤計劃。

      隨後瓦薩給了使者一封親筆信,請他代為轉交給林恩,同時囑咐道:“你不必感到憂愁,我已在信中為你辯解,這並非你的責任,以白河伯爵的廣闊胸襟,他肯定會理解你的困難。”

      使者大為感動,當即躬身道:“感謝您的諒解與協助!”

      瓦薩伸手扶著頜下濃密的絡腮胡,微笑道:“還有一件事也需要你轉告白河伯爵,就說我依然會遵守去年秋季簽訂的條約,對於靜河以北我絕不會施加任何幹涉。”

      按照林恩與瓦薩在去年秋季簽訂的條約,兩人劃定了將來的勢力範圍,並約定以靜河為界限。

      眼下瓦薩已幾乎占領了穀地領全境,隻差一座白鷹堡。

      而林恩則隻占據了兩個郡的地盤,以金鹿堡為核心的富庶地區依然掌握在洛泰爾的長子手中。

      但瓦薩很清楚,這金鹿堡林恩是勢在必得,若是他貪心不足想要幹涉靜河以北,那純粹就是給東邊的奧托機會。

      眼下他要做的,就是與林恩以及草地公爵聯合抗擊南境。

      等擊退了南境來的侵略者,他就可以全力東進去爭奪王冠領地的地盤,那地方才真叫一個富庶,比遍地山脈溝壑的穀地領要強太多。

      到那時,他才會騰出手來去和林恩爭雄。

      不過草地公爵的格局明顯沒有瓦薩這大。

      當林恩的使者抵達蒼狼堡,並奉上外交公文後,草地公爵塞繆爾卻是皺著眉疑惑道:“我不理解,白河伯爵為什對金鹿堡如此執著?”

      擔任使者的萊夫昂著頭回道:“公爵閣下,白河伯爵隻是想集中更多的力量對抗奧托,為此他需要金鹿堡的財富與人口。”

      萊夫出身於穀地公爵領,曾在白鷹堡擔任卡列博的副手。

      等卡列博投靠林恩就任外交部長後,就將這位副手也招到了新組建的外交部。

      萊夫曾多次跟隨卡列博出使北境的各大勢力,外交業務相當嫻熟。

      蒼狼堡他也不是第一次來了,不過對這座位於大草原上的城堡他並沒什好感。

      一方麵是因為這城堡周圍的市鎮都比較落魄,找不到什樂子,就連酒館售賣的酒水都相當差勁,簡直難以下咽。

      另一方麵,則是因為草地領貴族們的小手都不太幹淨,經常會欺負乃至劫掠往來的使團與貴族,簡直就是馬匪,甚至連馬匪都不如!

      正因為環境如此惡劣,這草地領才始終發展不起來,無論經濟實力還是軍事實力都處於三大公爵領的吊車尾,也就靠賣賣戰馬勉強過活。

      萊夫話音剛落,坐在狼皮墊上的公爵塞繆爾就迫不及待說道:

      “如果白河伯爵需要更多的兵力對抗奧托,那好辦,他根本就沒有費心去攻打金鹿堡,我願意做中間人,調停他與金鹿堡方麵的衝突,並勸說拉斯洛出兵抵抗奧托,為表誠意,我會親自帶領軍隊去白河領,拉斯洛也會與我同行。”

      在遍地‘馬匪’的草地領,公爵塞繆爾算個例外,他總是會將頭發與胡須打理得一絲不苟,說起話來也是條理清晰,身上沒一點匪氣。

      可真要動起手來,他卻比誰都瘋狂。

      就在去年秋季,他帶著兩千兵馬掃蕩了沼地領的西部地區,掠走了大批人口與糧食,沿途村莊被他麾下軍隊盡數燒毀,一切值錢貨物被盡數掃蕩。

      但塞繆爾自認為自己是個講道理的人。

      草地領的占地麵積在三大公爵領中最為寬廣,真論起來,靜河以西的土地都是屬於草地領的,總麵積甚至要超過另外兩大公爵領外加王領之和。

      可這大的土地卻產生不了多少效益,越往西走氣候越幹旱,領地上到處都是貧瘠草原與荒漠黃沙。

      正因為領地窮苦,塞繆爾認為自己打劫其他領地完全就是合法行為。

      當初三大公爵分領地,自家分到塊最窮的,那另外兩家理所當然要給予合理的補償。

      而且塞繆爾隻搶劫,從不占領土地,搶完就走,非常‘守規矩’。

      

      因此,他對於所謂的‘規矩’有著近乎狂熱的追求。

      誰要敢破壞北境的‘祖宗章程’,也就是初代北境之王劃定的勢力範圍,那他就要幹誰。

      沼地公爵洛泰爾篡逆,他就幹洛泰爾,連著幾年都大舉入侵沼地領。

      南境的奧托三世入侵北境,那他也願意在明年集結軍隊幹奧托。

      而林恩同樣也是個破壞規矩的人,他當然不希望林恩進一步征服金鹿堡。

      歸根到底,塞繆爾討厭的是‘改變’,正因為草地領實力太弱,無法左右北境的大勢,他才會追求穩定且不變的權力格局。

      林恩崛起的速度快到令他恐懼乃至眩暈,他害怕這位北境新貴在占領金鹿堡後繼續向西擴張。

      而且林恩在領地上所推行的政策完全就是對傳統貴族製度的否定,在塞繆爾眼是純粹的‘大逆不道’。

      不過他現在還需要依靠林恩來抵禦奧托,因此願意與林恩進行有限度的合作。

      出兵對抗奧托,塞繆爾是誠心的,不過他手頭兵力有限,頂多就出兩千人,還得林恩來負擔糧草。

      他本以為自己飽含誠心的提議會得到使者的認可。

      哪知道萊夫卻是義正言辭地回絕道:“公爵閣下,我並非代表白河伯爵來與您進行談判,他也不會允許兩位公爵的軍隊進入他的領地,這件事沒有任何的可能性。”

      在出使蒼狼堡之前,萊夫曾得到過林恩的召見,因而清楚自家領主的核心訴求。

      林恩壓根就不想與草地公爵這樣落後的舊勢力合作,草地領的貴族比馬匪都更像馬匪,到了富庶的白河領肯定會控製不住那雙不聽話的小手。

      到時候林恩不僅要防著外敵,還得盯著盟友,這仗還怎打?

      可這話就像是按下了塞繆爾體內的某個開關,隻見他猛然從狼皮墊上站了起來,怒視萊夫,大聲吼道:

      “所以白河伯爵真打算一個人對抗奧托?還是說他已經做好了向奧托投降的準備?他執著於金鹿堡,不就是為取代沼地公爵,而後以此為條件向奧托談判?”

      最近這一兩個月,塞繆爾與沼地公爵的長子拉斯洛進行了頻繁聯絡。

      或許是搶劫搶出感情來了,塞繆爾與拉斯洛還挺聊得來。

      經過分析,他們一致認為林恩有背叛北境的可能性。

      在他們的理解,林恩不去打王冠領地,反而對著沼地公爵領窮追猛打,就是為了避免與奧托正麵衝突,並獲得足夠的談判籌碼。

      對鏡鐵伯爵瓦薩,他們也是同樣的看法。

      總而言之,在北境的兩大老牌勢力眼,這些趁亂崛起的新勢力都不完全可信。

      麵對塞繆爾的厲聲指控,萊夫怡然不懼,他依舊高昂著腦袋,直麵公爵想要殺人的銳利目光,抑揚頓挫道:

      “公爵閣下,白河伯爵抵抗奧托的決心不容置疑,時間會證明一切,我來蒼狼堡,隻是代他向您傳達通知,如果您執意要與金鹿堡站在一邊,那等待您的隻有戰爭與毀滅。

      而若是您願意在蒼狼堡旁觀,等到一切結束,白河伯爵會贈予您一份豐厚的禮物。”

      說是通知,其實更像是威脅。

      抵抗隻會挨板子,順從就有糖果吃。

      萊夫之所以敢於威脅一名公爵,自然是因為他身後有白河伯爵林恩的支持,有白河領的強大軍隊做後盾。

      若是草地公爵一怒之下拿他泄氣,那林恩也會為他複仇,並好生照顧他的妻兒子女。

      因此萊夫無所畏懼。

      今天也是他十年外交生涯中最揚眉吐氣的一天。

      此前他跟著卡列博為穀地公爵辦事,不僅要低聲下氣做人,還到處受盡了白眼,活得那叫一個窩囊。

      可自從跟了白河伯爵,這腰杆挺直了,聲音也更洪亮了,簡直令萊夫如獲新生。

      “你在威脅我?”草地公爵塞繆爾死死盯著萊夫,狹長的眼眸散發出凶狼般的危險氣息。

      他身後的兩名粗壯護衛也將右手按在了劍柄上,隻等一個命令,就將這不怕死的使者細細剁成臊子。

      萊夫咧嘴一笑:“不錯,就是威脅!”

      萊夫最終還是成功回到了白河領,塞繆爾再生氣,也不敢拿他怎樣。

      而在他之前,出使白鷹堡的使者也已平安回到了西郊行宮。

      西郊縣南端,林恩正帶著一批官員視察縣域內的幾座修道院莊園。

      教會下轄的修道院雖然被取締了,可留下的莊園與建築卻依然存在。

      林恩計劃對這些莊園進行整修,使之成為領地防禦體係的一部分。

      這些莊園的整體質量還是相當不錯的,都是磚石建築,防禦性能並不弱於男爵領的城堡。

      隻需在這些莊園內派遣少量精銳部隊,當麵臨外敵入侵時,這些莊園就可保護大量領民,並拖住敵軍進攻的步伐。

      當林恩收到消息時,他笑著對身邊的維克多說道:“這北境的幾個舊勢力倒也頑強。”

      維克多正色道:“大人,這是頑固,時代已經變了,他們卻不想做出改變。”

      “不錯,就是頑固,不過那塞繆爾終究還是做出了讓步,他明顯不敢與我為敵,願意旁觀我們與金鹿堡的戰爭。”

      對於這一結果,林恩早有預料。

      草地領實在是太弱了,即便下場,也不會影響戰爭的走向。

      兩人在莊園的雪地上走了一會,看著莊園坍塌的圍牆,維克多忽地問道:“大人,比起西邊,東邊的敵人更為致命,真的有必要將戰場放在三河城附近嗎?您完全可以將軍隊部署到更東邊的一些位置。”

      維克多的意思,是想勸林恩拿下白河領東邊的幾塊領地,依靠這幾塊領地上的城堡來抵抗奧托的南境大軍。

      林恩微微一笑,抬頭望向東方的茫茫白色雪景:“這件事我已經命令卡列博在做了,近期應該就會有消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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