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長風見慣風浪,依然神情鎮定地坐在屋子,檢事封禮哆哆嗦嗦地給他倒上一杯酒。
苗長風接過酒杯,杯內的酒液,看不出一點波動。
他的手非常穩定。
根據時間推算,再過兩刻鍾時間,太子殿下的大正禁軍就該趕過來救援,而自己身邊的高手,還沒到拚命的時候。
時間很充足,苗長風很放心。
“封禮,看到木川了嗎?”
封禮搖搖頭,眼神迷茫。
麵對如此凶悍的海寇,他哪有心情去關注一個護衛副隊長。
“去問一下苗勇,還能堅持多久。”
“是,丞相大人。”
封禮拖著發軟的雙腿,走出了屋子。
苗勇和陳東平一人擋一麵,已經親自下了場,手中鋼刀揮舞,將一個個撲上來的海寇,砍下去。
他們倆是真心護衛丞相的安全,拚死不退一步。
封禮根本不敢出內層的圈子,隻站在院子,翹首往外看。
眼見一個個護衛隊員被海寇劈開身體,鮮血飛濺,覺得末日就要到來。
麵對如此慘烈的戰局,那些假扮家丁的高手,卻麵無表情地站在角落,一動不動。
他們在等待海寇攻進來,隻要突破第一層防線,才是他們動手的時候。
周圍的海寇越聚越多,舞動的直刀,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寒芒。
苗長風的護衛隊,減員很快,還能跟海寇拚命的,已經不足三百。
外圍的防衛圈子,在一點點往縮。
苗勇揮刀劈翻一個海寇,舔了舔嘴唇,一股腥甜,直衝腦門。
“兄弟們,就是死也不能讓他們衝過去,殺一個海寇,丞相獎勵紋銀百兩,晉一級…“”
他竭力喊著,企圖鼓動護衛隊員們,最後的餘勇,拚死保住防護圈。
隻是重獎之下也沒啥作用,圈子眼見萎縮著,護衛隊被海寇逼得節節後退,已經有了崩潰的跡象。
苗長風終於從屋子走了出來,站在庭院中,觀察著四周的戰況,再扭頭看向東方,心默默計算著時間。歎了口氣,擺手道。
“你們去幫一把,再拖半刻鍾。”
四周的家丁高手立刻轉身,抽出鋼刀,翻身跳出院牆。
生力軍一到,海寇被砍得一陣騷動,稍微穩住了防護圈,又給護衛隊注入一針雞血。
封禮哆嗦著湊近苗長風。
“丞相大人…咱們得想辦法…突國.…“
苗長風瞥了他一眼。
“慌什,太子殿下的軍隊就快到了。”
封禮精神一振:“大人,您收到消息了?”
苗長風一擺手:“去取本相的寶刀過來。”
封禮遲疑著轉身往屋走去。
苗長風也按捺不住,按說這個時間,太子殿下的軍隊就算沒到,也該有點動靜了。
苗長風也是功夫在身的人,早年闖蕩江湖,不隻憑借仗義疏財,還有行俠仗義,劫富濟貧的能耐。
不然,哪來的財寶讓他仗義?
封禮既是朝廷的丞相檢事,又是苗長風的私人助手,武的不行,可文才方麵,確實有兩把刷子。
這也是苗長風將他一直帶在身邊的原因。
封禮快步將苗長風的寶刀取了出來,雙手捧到丞相麵前。
苗長風略一審視,伸手抓住刀柄,將寶刀抽出鞘來。
立刻響起一陣龍吟般的嘯聲。
苗長風得意地審視著手的寶刀,這是一把狹長的唐刀,近一指寬的刀背,鋒刃卻十分鋒利,通體閃著寒光,給人以很大的壓迫感。
“本相有多久沒有動刀了?“
他自問一句。
封禮心卻慌得一批,丞相都動了刀,形勢實在惡劣到了極致。
四周慘烈的喊殺聲和刀槍入肉的動靜,讓人聽得心驚肉跳。
戰局更加殘酷激烈,且有漸漸逼近中心院落的趨勢。
苗長風將自己身上的大氅一甩,露出麵結紮利索的短打扮,手中寶刀在空中舞出一個炫麗的刀花。
“且隨本相殺敵立功,娶妻置業,富貴榮華。”
聽到苗長風的大喝,莫名讓一眾護衛精神一振,手中武器揮動得更加急促。
不知是因為眾護衛振奮精神的原因,還是丞相親自下場揮刀的原因,總之,激烈的戰場上忽然傳來一陣呼哨聲。
正在猛衝猛打的海寇,聽到呼哨聲後,攻勢頓時一緩,然後開始緩慢後撤,且戰且退。
最後變成四散奔逃,如退潮般往四處胡同湧出去。
不過片刻間,剛才還慘烈無比的戰場,隻有持刀發傻的丞相護衛隊員。
沒有得到追擊的命令,他們也隻能看著退去的海寇發呆。
苗勇的身上已經掛了彩,渾身浴血,手中舉刀。
“兄弟們,看好自己的位置,小心海寇有詐。”
苗長風則捋須微笑,他心已經有了答案,肯定是太子殿下的援軍到了,迫使海寇臨陣撤軍。
果然,縣城東南方向,數千大正禁軍正疾奔過來,城外警戒的海寇,發出了急促的呼哨聲。
所有海寇都從城內竄了出來,往延同河邊飛奔。
大小海船上立刻擠滿了海寇,大聲吆喝著開船。
數十條海船緩緩駛離河岸碼頭,順流往下遊逃去。
塘沽縣城內的景象十分淒慘,遍地的屍體,硝煙四起,無數百姓伏在自己親人的屍體前,痛哭失聲。
苗勇和陳東平也在清點護衛隊的戰損。
本來進城時還有四百多人,現在隻有一百七八十,幾乎人人帶了傷。
檢事封禮在城內四處奔走,組織剩餘人員,收集殘存的馬車,收拾四散的物資,以最快的速度,在禁軍的護衛下,離開塘沽縣城,往洛西府城奔去。
苗勇和陳東平跟隨在丞相的馬車旁,策馬湊到一起。
“隊長,可曾見木川那小子?”
陳東平疑惑地看了看身後的車隊。
苗勇搖搖頭:“沒有,統計到戰損,估計是被海寇殺了。”
“不會吧,那小子看到海寇就躲,以他的能耐不該就這樣死了。”
苗勇摁了摁有些疼痛的肚子,那有一道傷口,被海寇的直刀劃得挺深。
“沒啥不可能,能耐再大,離開護衛隊,麵對如此眾多的海寇,也很難幸免。”
他此時,仍然心有餘悸。
腦子全是黑壓壓一片海寇的影子,還有那如雜草般亂晃的直刀。
陳東平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臉,後槽牙還有些活動。
那是被木川一刀鞘拍的後果。
“段家那娘們也不見了,說不定木川帶她一起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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