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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魔回想當清虛道人拿出此燈之際,或許他的心中所想著最適合逃出的人也是自己,可若是當時讓池謹餘逃出,他內心也不會反對。

    三位一體,不分彼此,即便形成了各自意誌,但他們之間的聯係卻依舊是最為特殊的。

    所以真到了此時,為了共同的利益,兩位混天大修可以為了在修行界內聲名狼藉的天魔劍主而坦然付出性命。

    天魔劍主怔怔的看著空中漂浮青銅古燈,久久未曾回過神來。

    清平道宮上方。

    顧元清忽然抬頭看向周天星鬥大陣虛影之中的封魔劍和蕩魔劍,隻感覺這兩劍氣息有些變化,似乎突然之間少了些許靈性和生機。

    忽然,道宮之門無聲無息打開一道縫隙。

    一抹幽光自宮內而出,與之同時,周天星鬥大陣之中三道劍影同時垂落。

    “想逃嗎?”

    顧元清身影一閃,擋在了道宮大門前方。

    屈指一彈,飛出的那一道光芒便被無相劫指湮滅,隱隱之間有血霧彌漫。

    同時抬手一揮,化除一隻巨大的掌印抬手就向三把寶劍拿去。

    這些三把寶劍力量雖不弱,但脫離了周天星鬥大陣陣眼,便隻算是頂尖道器。而道器的強弱還要看催使之人。

    顧元清立馬就感覺到封魔劍和蕩魔劍看似爆發,實則外強中幹,仿佛隻是機械的催動兩個各自力量,隻是略一交錯,顧元清便可將之鎮壓。

    天魔劍雖弱上一些,但變化莫測,最後天魔劍陡然之間消失無影。

    顧元清洞虛天瞳張開來,輕笑:“天魔劍道變化萬千,詭秘莫測,今日一見確實不凡,不過,想如此在我麵前離開,未免也太不將我放在眼中了!”

    話語聲落,伏魔劍域籠罩而下,萬千伏魔劍陣將這道宮之上的空間盡數籠罩。

    天魔劍主顯現出身影來,他手托青銅古燈,一層稀薄的白金色火光將其籠罩,消失的天魔劍直接出現在他的眉心處,化為一個張開劍眼。

    他凝視顧元清,隨後冷聲道:“顧山主,你贏了,道宮傳承我不搶了,但得饒人處且饒人,若真要拚個魚死網破,對大家都不是什好事!”

    顧元清目光落在青銅古燈之中,說道:“我道怎會有兩股氣息忽然消失,原來是落入了這座古燈之中,若是你真正催動此燈,隻怕他二人立馬就要魂飛魄散,徹底道消人亡吧?”

    天魔劍主冷笑道:“既是前來奪取機緣,那便生死各安天命,他們技不如我,遭此一劫也是怨不得他人。”

    “是嗎?”

    顧元清輕笑一聲,又道:“要不你試一試,憑借此燈,能否在我手中逃得性命?”

    天魔劍主卻並未動手,說道:“顧山主,你要如何才肯放過我?”

    顧元清平靜的說道:“其實不用我說,你也該明白我想要的東西到底是什。”

    天魔劍主道:“天道經?”

    顧元清道:“還有你眉心之中的天魔劍。四劍齊聚,才算傳承完整,可以省卻我不少功夫。”天魔劍主冷笑道:“看來你根本不願給我一條活路啊,失去了天魔劍,那我算什?”

    顧元清道:“至少還可以活上五十年,已是凡人之一生,尋一地,舍棄過往,娶妻生子,回歸世俗,或許對你來講便是最好的歸屬。”

    “娶妻生子?”天魔劍主忽然大笑,仿佛顧元清的話觸及了他心中最不願意觸碰的地方,不知為何,當他觸碰到顧元清的目光之時,仿佛感覺自己被其完全看透了一般,仿佛自己在其麵前就是一個透明的人,那話中也似別有意味,這樣的感覺從未有過。

    顧元清淡淡說:“怎,我這建議不夠好嗎?”

    天魔劍主道:“是很好,不過,不是我想要要的。”

    顧元清歎道:“可惜,我本好意,你卻不願接受!你敢走出道宮,說明此燈不凡,以兩尊混天大修所有性命為祭品,也不可小覷,不過,你能否活著離開,就看你自己的命數了!”

    “是嗎?那我便試試看!”天魔劍主冷笑一聲,忽然將手中之燈拋出,那之間,火光漫天,似要將整個道宮聖山都包裹起來。

    顧元清卻神情平靜的說道:“你可知為何伏魔劍為四劍之首?那是因為其他三劍都在伏魔劍道的藩籬之內,包括你所修行的天魔劍道!”

    心劍如鏡,諸般變化皆在心中,甚至無需動用洞虛天瞳,便可洞察天魔劍主的一舉一動。

    在清平道宮之中一路行來,顧元清對劍道理解早已今非昔比,特別是在天劍老人身上得到全部傳承之後,對劍道感悟更非尋常。

    即便說此時的他尚且未曾將所有的一切融會貫通,可在某些方麵,已遠非天魔劍主能比。

    再加上修為實力的差距,天魔劍主施展的幻術根本不能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眼前一切看似聲勢浩蕩,但在顧元清麵前如同是鏡花水月,根本不為所動。

    即便虛實變幻,化為攻擊,可連顧元清周圍遍布的護身界域都難以突破。

    天魔劍主感覺到顧元清的目光一跟隨自己的身形,他心中一沉,難道真必須要到這一步嗎?“不對,他既然能找到我,為何不動手?難道是為戲耍我,還是說,另有顧忌?”

    天魔劍主目光忽然落在周天星鬥大陣之上,像是明白了過來。

    “你不敢出手,是因為知道此燈力量太大,若是在這道宮之前完全爆發,足以引動周天星鬥大陣變故,或許畫中人的力量便可傳出,之前便是如此,你是在怕他!”天魔劍主眼前無法藏住行跡,幹脆就顯露了出來。

    顧元清未曾否認,微微一笑:“他和你們說過什?”

    天魔劍主冷笑說道:“想知道?那你便自己去問他。”

    天魔劍主謹慎防備顧元清,身化流光向著下山道路而去,果然見到顧元清未曾動手。

    片刻之間,便沿著下山小道,來到山腳。

    他的心神開始變得緊張,離開道宮越遠,對方動手的可能性便越大,即便說他手中法寶威力龐大,但麵對顧元清依舊沒有太大的把握。

    而且,若非萬不得已,他並不願真正催動此燈。

    天魔劍主一路提心吊膽,直奔天魔劍域而去,隻要到得接引台,便可借天魔劍喚出初入大門,從而脫離此界。

    眼見距離天魔劍域越來越近,他心中大喜。

    “這姓顧的太過托大了,是了,我之前便感應他有分身落入天魔劍域,或許他是想以此分身攔我,也可借我之手磨煉天魔劍道!這姓顧的還真當我是陰陽修士不成?”

    天魔劍主一聲冷笑,到得這個位置,顧元清就算再動手,憑借手中之燈,他逃脫的幾率便是大增,別說分身,就算其本尊也未必攔得住自己。

    隻可惜……

    天魔劍主瞧了一眼手中燈,第一眼未曾在意,可看第二眼時恍惚之間似有瞧見清虛道人和池謹餘的影子隱隱浮現,可看第三眼時,似乎又覺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覺。

    隻是不知為何,越往前走,他的心氣便是越低,即將逃脫的喜悅早已消失不見,明明前麵已是天魔劍域的位置,他忽然一聲慘笑,停住了步伐,仿佛萬念俱灰,手中之燈也變得明暗不定。

    顧元清的身影忽然顯現其身旁,輕笑道:“怎不走了?”

    天魔劍主裘衛風眼見顧元清出現,卻未做出防備之動手之態,而是失魂落魄的看著手中燈,說道:“就算走了出去又能如何?無非苟延殘喘罷了。”

    話語聲中,顧元清忽然發現,天魔劍主的頭發忽然變得花白起來,人也變得蒼老起來。

    修行者外貌隨心相而動,當天魔劍主呈現此相,便說明他心已經老了。

    顧元清又道:“你若不走,豈非白白浪費了他二人之好意?”

    天魔劍主驚愕道:“你知道?”

    顧元清淡然說道:“就算不知道,也可以猜得到。”

    天魔劍主凝視顧元清道:“不,你肯定知道一些什!你到底是誰?”

    “這重要嗎?”顧元清道。

    天魔劍主沉默,目光落在燈上,許久之後,才道:“是啊,這並不重要。以我之修為,不可能從你手中奪走天道經,也奪不走清平道宮,所以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話到這,他又轉頭看向顧元清,說道:“所以,你是要故意放我離開,你猜到天道經下卷我未曾帶來,想借我之身前去尋找,若是我死了,你便無處可尋。”

    顧元清淡然一笑:“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就算我不放你離開,我也一樣可以得到我想要的東西。”“是嗎?”天魔劍主也未辯解,因為這對他來講同樣不重要。

    “那你現在準備怎辦?除魔衛道殺了我?不過,若要殺我,可否等我一等?”天魔劍主低頭看了一眼,落身在下方連接浮島之間的長廊之上,將手中燈放在了一遊廊的石柱上。

    忽然捏了一個印決,青銅古燈閃爍微光。

    一道縹緲身影從中走出,卻正是那池謹餘,他怒罵道:“天魔,你個蠢貨,明明已是逃到了這?為何不繼續走?你簡直就是懦夫,我真後悔將希望交托給了你!”

    天魔劍主輕語道:“我隻是忽然發現,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累了?一句累了就足以讓你放棄一切,我等為了這個機會,舍棄一切,不惜身死魂消,便是讓你有機會逃走,可現在明明機會已在眼前,你卻如半途而廢,告訴我一句累了,你對得其我們嗎?”池謹餘十分激動,現在也些不能容忍天魔劍主此舉。

    天魔劍主雙手撐在欄杆之上,神情平靜,仿佛是解脫一般,他說道:“你想罵那就罵吧,而且就算我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再說了,逃出去了又能怎樣?你們都走了,我再一次獨自一人背負所有,還是說,再自斬一次,忘卻所有,遠走他鄉?最後成為你們這般,哪又有什意義?”

    池謹餘還要再說,清虛道人也從走中走出,他的身軀閃爍晶光,所顯現的也隻是殘魂。

    “算了,罵有什用,何況,真要說來,我等三人,要說逃避,真正逃避的是你和我,承受一切的是他,所以你我二人才會將最後活下來的機會給了他,可誰想他忽然生了這般念頭!”清虛道人語氣平和,顯現出來的身影站在天魔劍主的左側。

    天魔劍主轉頭看了一眼清虛道人,最後又將目光落向遠處,輕聲道:“這多年來,所想的便是進入著清平道宮,雖說最終的目的未曾達成。可能見到這其中風景,也算對自己這萬餘年來的努力有個交代了。”池謹餘冷哼一聲,站在了天魔劍主的右側,雖然他心中還是有些不甘,但也毫無辦法,當天魔劍主捏訣揭開古燈封印放出他們神魂之時,就算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三人站成一排,模樣相似,就仿佛是一人不同年齡不同的打扮一般。

    顧元清也落身在一旁,看著遠方風景。

    清虛道人轉過來,問道:“道友似乎對剛才聽到的一切都絲毫不覺得奇怪?”

    顧眼前淡然道:“為何要奇怪?修行界中本就無奇不有,再說了,你們之事,與我何幹?“清虛道人又道:“那顧道友準備如此處置我們?”

    顧元清負手而立,看向遠方,平靜說道:“古燈留下,天魔劍留下,三十年內,你帶著天道經到乾元島來,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

    “機會?什機會?”池謹餘道。

    顧元清說道:“你們不是想觀天道經上卷嗎?”

    聽聞此話,三人心中一震。

    “憑什信你?”天魔劍主轉過身來,沉聲道。

    “信不信隨你,你可以來,也可以不來,或許你來了,便可得償所願;也或許你來了,便是自投羅網。再或者天道經上卷其實現在就在你手中,你也可以拿出來試著賭上一把,人生不就是有這多不確定才有意思嗎?”顧元清輕笑著。

    天魔劍主目光與清虛道人和池謹餘目光交錯,最後沉聲道:“好,無需三十年,十年之內,我到乾元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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