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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得那有淡墨筆畫而成的人影,依稀間便是顧元清的模樣。

    “吾等修為,竟是不知不覺被拉入畫中,陷入幻境而不自知。幻境之內更是渡過萬餘年之久,可現實之中卻似至多過去半日,這幅畫不簡單,似乎非是修行界內所有。”蕩魔劍主池謹餘目光凝聚畫上,神念探查,但此時看去,卻是什也感覺不到。

    “此畫供奉在這大殿之中,便是此殿之中最為重要的之物,這或許才是清平宮內最大的機緣所在。”天魔劍主道。

    “神物自晦,非得有緣方可觸碰,我等有緣進去,可惜最終未尋到這份源法,現在這份機緣怕是要被這姓顧的摘取到了。看這人右手,這一片空白,以前定有一物,你們覺得此物會不會就是天道經?”清虛道人道。

    “天道經高深無比,即便是我等修為,也難以真正將之徹底參悟,似乎也非人間之物,既是同出清平道宮,那確實很可能便是如此。”蕩魔劍主池謹餘道。

    清虛回頭忽然問道:“你另外半卷天道經可有帶來?”

    天魔劍主道:“未曾!”

    池謹餘眉頭一挑:“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明明知道要來這清平道宮之內,為何不曾帶來?現在這姓顧的留在畫中,說不定就是因為他帶著半卷天道經的緣故!”

    天魔劍主臉色一沉,冷冷說道:“姓池的,別以為你我同源,便可如此放肆,若你再敢口出不遜,休要怪我不客氣!”

    “不客氣?要殺我嗎?我還怕你不成,你我二人可不是本尊和分身的關係,就憑你這點修為,哼。”池謹餘眼神中盡是嘲諷和厭惡。

    清虛道人輕喝道:“好了,本是一體,何至於如此。”

    池謹餘冷漠說道:“我可不想和他扯上關係,那會讓我覺得惡心,若非是清平道宮傳承,最好大家都是老死不相往來。”

    天魔劍主嘲諷道:“怎?你以為自己真的就洗白了嗎?你與我又有何區別?你將自己斬出,斬去了過往記憶,難道就是獲得新生不成?你的手,不一樣沾滿了血嗎?而且……現在看來,記憶終究還是在你心中複蘇了,即便是天道妙法,但也難以完全洗去留在身上的烙印。”

    “好了,現在不是說這的時候,清平道宮的傳承才是最重要的,天道經上卷也在這姓顧的人手中,而隻有得到完整的天道經,才有機會打破桎梏,成就仙人。

    而唯有成為仙人,才敢真正踏入冥界!

    大家都應該清楚,我們所想要的到底是什,我們的時間也已經不多了,錯過這次,或許就再無機會!”清虛道人沉聲說道。

    池謹餘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當年,“他們”反殺上代天魔劍主,取代其位置。

    可一切解脫,仇恨盡去之後,留下隻有空虛,前程往事再上心頭。

    他曾自封記憶,但終究隻是掩耳盜鈴,難度混天之劫。

    後從天道經下卷之中悟出妙法,便將天魔劍道和記憶斬出。

    先有清虛道人離開,意圖與前程往事盡數斬斷,他也確實曾做到過,隻是當他成就混天之際,所有的一切因果再次加身。

    他為斷紅塵,遁入道門清修。

    可終究難以盡數放下。

    他從道門之中知曉冥界之秘,往生之法,尋到天魔劍主。

    商議之後,再次斬出池謹餘。

    三人各修一道,通過各種途徑尋找天劍老人真正傳承,同時也是尋找天道經。

    三人本是一體,但現在的天魔劍主,便是曾經他們最不願意看到的過往一麵,這才有了今日之場麵。天魔劍主也並未再反駁,壓下心中不爽快,道:“算了,懶得與他計較,眼下最重要的是掌控清平道宮,至於顧元清,即便他得到了仙緣,出來之後,也在這清平道宮之內,隻要將他拿下,那所有仙緣依舊是我們的。清虛,你精通陣道,修為也是最高,看一下要如何奪取此宮?”

    “我看一看!”清虛道人雙目之中有陰陽八卦之像輪轉,踏罡步鬥,掐動指訣,心中推演,隨後更是退出大殿之外,注視周天星鬥大陣。

    片刻之後,他又複進大殿之內,沉聲說道:“此方天地,周天星鬥大陣的中心是這清平宮,而此宮的陣心則是這副畫。隻是此畫本身太過玄妙,根本不敢擅動。”

    “那如何破解?”天魔劍主道。

    清虛道人掃視大殿周圍,說道:“倒也並非沒法,我等三人掌控三劍,這姓顧的雖掌眾劍之首,但其身在畫中,無法掌控伏魔劍,便是我等機會!”

    “那便動手,所謂事不宜遲,若是等其從畫中脫離,隻怕會生變故!”池謹餘折扇一收,沉聲道。顧元清身繼續前行,半山之處,一位老者坐於亭中。

    亭中擺有棋盤,老者笑道:“小友,時間尚早,不如我二人對弈一局,如何?”

    “善!”顧元清笑著應了一聲,落座棋盤之前。

    老者隨手一抓,手中自有乾坤變化,大道為材,凝為若幹白子。

    顧元清注視片刻,手指往棋盤之上輕輕一放,同樣以大道為材,凝為黑子一顆。

    老者輕笑:“那便小友先行吧。”

    手掌張開,也正好一顆。

    顧元清笑道:“多謝前輩承讓。”

    顧元清落子於星位,便有劍氣重霄,整個棋盤皆化為劍域。

    老者也落子對角星位,兩座劍域便相互抗衡,勢均力敵。

    一顆顆黑白棋子子落下,整座棋盤便化為劍道廝殺對抗之地,從原本單純的劍域對抗,慢慢化為劍陣拚殺。

    幻陣、謎陣、困陣、殺陣、絕陣等等,皆在二人手中變化,每一子落下皆是直指對方破綻。過去許久。

    老者沉思片刻,忽然放下棋子,笑道:“小友厲害,今日已是盡興,此棋便到此為止吧。”顧元清起身抱拳躬身:“多謝前輩指點。”

    老者大笑,身影隨風而散,留下話語:“上山去吧!”

    顧元清再向前行,忽然聽到一陣叮叮當當的打鐵之聲。

    再走幾步,天地變幻,置身於一座鐵匠鋪中。

    再看這火,是幾近凝成實質的紫金烈焰,目光觸及之時,似乎雙目都在生疼,仿佛看上一眼,就會將自己也點燃。

    爐前那人,赤膊而立,膚色古銅,大汗剛一出現,便被這恐怖的高溫蒸騰,化作縷縷白氣,繚繞升騰,競在他周身形成一片朦朧的霧靄。

    虯結的肌肉在他每一次呼吸間起伏,如同蟄伏的山巒在緩緩蘇醒,蘊含著足以撼動山嶽的沛然巨力。火光映照下,那汗水浸透的肌膚閃爍著暗金的光澤,仿佛他整個人便是剛從爐中取出、尚未冷卻的神鐵。

    “鐺!鐺!鐺!鐺!”

    錘落之間,金鐵交鳴,仿佛有大道之音響起,在這封閉的洞府中瘋狂疊加、震蕩、回響。

    每一次錘擊,都精準地敲打在劍胚內部最微妙的“節點”上。

    那劍胚也仿佛慢慢有了生命一般,發出痛苦而歡愉的尖嘯!其表麵隱隱浮現出縷縷道紋雛形,隨後沒入劍胚之內。

    “煉劍之道!”

    顧元清自然看了出來。

    三絕老人以劍、陣、器,三道聞名天下,而這也是清平道宮的傳承。

    道宮之內的劍修所用之劍,大多皆為自身所鑄,因為,如此之劍方可完全心神相通,為自己所掌控。再看片刻,顧元清又發現,這不斷的敲打的錘法,實則也是一種修行之法。

    在煉劍的同時,也是淬煉自身劍意的過程,每一次鐵錘落下,似乎自身劍道意誌便也與自身軀體最細微的微粒融合一分。

    顧元清的雙眼陡然一亮。

    “這……也是混天不死劍道!”

    他仔細的感覺著其中韻味,呼吸也在開始隨著鐵匠的呼吸而變化,慢慢的與之同步。

    這一刻,他隻覺得自己的劍意在翻滾,在沸騰,處於前所未有的活躍狀態,對大道的感應似乎也敏銳了一分。

    鐵匠似乎感應到什,回過頭來,將手中鐵錘往顧元清手中一丟,說道:“後生,你來試試!”顧元清接住此錘,感覺手中一沉,仿佛拿著的不是一柄鐵錘,而是一座山!

    不,更準確的說,仿佛手中握著的是未曾被打磨過的大道一般!

    大道之重,更勝於山!

    顧元清也不客氣,邁步而上,學著剛才鐵匠的方式揮動鐵錘。

    他畢竟也是混天大修,觀摩許久,可算初入門徑。

    最開始時,尚且生疏,可片刻之後,便掌握其中了韻味,劍道意誌注入錘中,每一次落錘之時,便宛如落劍。

    碰撞之間,便覺自身劍意精純和凝練了一分。

    在清平道宮之中所得到的諸般感悟,在這不斷的捶打之中,漸漸的真正融入自身劍道之中。時間一點點過去。

    “鐺!”

    顧元清落下最後一錘,長劍嗡鳴,劍氣衝天而起,長劍之中三枚道則印記烙印徹底成型!

    也標誌著這把長劍已為道器!

    那鐵匠大笑一聲:“尚可!”

    隨後這座鐵匠鋪和這鐵匠都化為虛影消散無形。

    凝神看去,隻見前方一位背負闊劍的粗獷男子對著顧元清微微點頭,隨後消散,而剛才發出的聲音競是他手中一個鈴鐺。

    顧元清抱拳微微躬身。

    這一副畫中場景,可當真令人驚奇!

    就在此時,顧元清忽然抬頭看去,洞虛天瞳開啟,似要看破此畫中天地。

    隻是看到的都是迷霧,他微微皺眉,卻是感應到伏魔劍似乎有所異動。

    回頭望去,並未見到天魔劍主、清虛道人、池謹餘等人的身影。

    “伏魔劍此時與周天星鬥大陣氣息相連,我隱約感應其出現異動,如此看來,這三人或許已是出了畫中,意圖掌握道宮!”

    就在此時,一位唇紅齒白,模樣清秀的書童出現,微微彎身道:“貴客不用擔心,我家公子有請!”顧元清收回視線,心中微微一凝。

    在這畫中,他修為境界仍在,之前出現的幾人,顧元清多少也能看透,

    他竟感覺絲毫看不破此書童,落入他眼中,猶如迷霧,如是雙眼不看,根本無法察覺其存在。而其口中公子,自然便也是這副畫中主人了。

    顧元清拱手道:“有勞仙童了!”

    “貴客請!”書童側身相邀。

    顧元清跟隨而行。

    一路上行,便到了那青石之旁。

    那青衣男子依舊懶散的看著手中書卷。

    書童站在一旁,並未出聲。

    顧元清也靜立一旁,未曾打擾,目光落在男子手中書卷之上,隻是麵一片混沌,什也瞧不見。再看向男子麵容,也是迷霧遮掩,難以瞧得分明。

    過了許久,青衣男子似乎才察覺旁邊有人。

    坐起身來,笑罵道:“你這童子,有客人前來,怎不提醒我一聲,該罰!”

    書童似乎嚇了一跳,連忙跪下:“公子恕罪。”

    “算了,下次長點記性。”

    青衣男子起身,負手而立,看向顧元清,上下打量,說道:“終於又有人來了,上一次也不知是過去了多久,在這畫中,也是無趣得很,現在總算有點不一樣的事情做了。”

    顧元清抱拳躬身道:“見過前輩,冒然入山,多有打攪,還請恕罪。”

    青衣男子擺手道:“我在此地,便是為了等人,你既來了,便是有緣,對了,你叫什名字?”顧元清道:“在下顧元,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顧元?你倒小心得很,不過,小心些也好,才能活得長久,我的名字早已忘了,至於你,倒也確實有點意思啊,你這性子應該會活得比我更長一些。”青衣男子笑吟吟的忽然抬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看去,似是跨越時空與顧元清之本尊相視。

    “前輩見笑了,隻是剛好有些急事兒。”

    原來不知不覺間,顧元清已是抽回了部分心神,並將自身心神與北泉洞天相合,從而防止意外。青衣男子笑道:“無妨,說來你與我也確實有緣,我有一物應該已在你手中。不過,規矩就是規矩,我有三問,若是你回答合我心意,便可在我這取走一物,否則,那便是緣盡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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