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寶貝是寶貝,寶寶是寶寶
說出這句有些不孝的話後,魏平安心說不出的暢快。
老鬼笑道:「果然是讀書人,罵人都這文明。」
魏平安反駁:「我也當過兵。」
老鬼:「那你可以罵的更猛烈一些,就罵個不是人這哪能出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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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罵,罵你殺敵八百自損一千。」魏平安不傻。
老鬼:「那就上樓吧,別讓大家久等。」
魏平安眉頭微皺:「就這樣嗎?你就沒有什想跟我解釋的?」
還有你難道不應該表現出一些歉意嗎?自己都已經四十歲了,人到中年卻一直以為自己是沒有爸爸的遺腹子!
老鬼:「哦,那可就說來話長了,估計這些炸雞都要涼了,這玩意兒就得趁熱,涼了不好吃,還是吃完找個天台慢慢聊吧。
,他先走一步,魏平安隻能無奈跟上。
坐電梯的過程中,魏平安死死盯著老鬼,希望從他臉上看到愧疚的表情,但可惜沒有,他看魏平安的眼神滿是慈父般的愛意,看的魏平安生理不適,雞皮疙瘩直掉,索性去看電梯上的GG,結果還是豐胸GG,更尷尬了。
上樓進了家門,林妮道:「就等你們了,這魚怎做?」
老鬼擼起袖子:「我來,清蒸吧,阿敏呢?」
「她說她已經吃過了。」
周惠敏這會兒已經鑽被窩了,至於麗智對她的心情根本沒有絲毫影響,反而還有些開心。
因為從麗智那些話來看,她和阿明還是清白的。
他們竟然至今還沒有什實質性的關係,麗智的誘惑不可謂不大,所以我的阿明其實還是很潔身自好的嘛。
很快自己的新專輯和MV就要正式發布了,世人會知道阿明有多愛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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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開餐後老鬼首先給魏平安夾了一塊自己做的清蒸石斑魚:「嚐嚐,大陸應該很少吃到這種魚。」
魏平安心頭一動,他想到小時候,很多次自己和母親在伯伯家吃飯,如果做了好吃的,這個男人第一筷子通常都是夾給自己的。
那時候自己隻以為是待客之道,或是因為自己年紀最小,現在想想,這第一筷子的含義似乎並沒有那簡單。
是為了補償嗎?
還有每一次跟解放哥出去玩,他總要叮囑解放哥照顧好弟弟,不過大多時候解放哥都沒做到,所以解放哥從小挨打的次數根本數不清。
然而那時候魏平安卻很羨慕被各種工具鞭笞屁股的魏解放,因為他認為那是父親的愛,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即的。
吃著吃著,魏平安又想到了自己那漂亮柔弱的母親,自己這點委屈就不說什了,可自己母親呢,她在他心中到底是一個什樣的身份呢。
他對她可曾有過真情實感?
魏平安第一個吃完,然後就坐等跟老鬼上天台了。
「哎呀,吃飽了,平安,走,跟我出去遛遛彎。」老鬼起身,他已經醞釀好了。
「我也要去!」喜子啃著雞翅舉手道。
魏平安又往他手塞了一根:「吃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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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跟你————」魏解放也想跟著。
老鬼笑道:「我們順便聊一聊國家局勢,你們級別不夠。」
魏紅對老爸和小姑道:「還得是魏廳。」
天台,老鬼已經很久不來這了。
魏平安道:「現在時間充足,可以從頭說起了吧。
「那就先從魏五開始說吧。」
魏五,魏平安名義上的父親,魏森豪的堂弟。
「實際上他和你,和你娘沒有任何關係,當初他和我一起去的魔都,隻可惜沒能活著回來,而你娘想要在溝子屯生活,所以借用了他的名義。」
聽到這個真相,魏平安心的石頭又放下了一塊,他肯定不希望自己母親跟老鬼在一起的時候還是有夫之婦,三角戀什的煩死了。
「那你和我娘————」
「其實我們是初戀。」魏森豪誠懇道。
「初戀?那為什解放哥比我大?」
「但你大娘跟我是青梅竹馬。」老鬼無恥道,這個回答類似於:寶貝是寶貝,寶寶是寶寶。
要不是自己是當事人,魏平安都想給他豎大拇哥了。
老鬼繼續道:「那還要從我十五歲的時候說起,我在京城親曆了七七事變,於是加入了我黨的地下組織,因為兄長是黃埔生,又在果黨任職,姐姐也是魔都名媛,她的夫家很有實力,於是我被派到了魔都執行任務,代號燕雙鷹————」
老鬼講的投入,魏平安聽得認真。
那時候老鬼明麵上是石家少夫人的弟弟,憑藉這層身份結交了很多三教九流的人,出身南京,會唱蘇州評彈的程子顏姑娘就是其中之一。
後來因為一次英雄救美,他們關係更進一步:「當時我有任務在身,所以沒想過兒女情長的事,也怕牽連你娘,但她對我情根深種,窮追不舍,沒辦法,當時我確實年少多金,風流倜儻,很有吸引力,有個姓張的女作家對我求愛不成,一氣之下跑去了香港。」
魏平安受不了他自吹自擂:「別扯遠了。」
「後來你娘投身電影行業,因為性子要強,寧折勿彎,所以從龍套做起,一段時間後才有了一些小角色,有一次為了傳遞一條情報,我鼓動我姐投資了一部電影,作為資方代表我跟著劇組一起出城拍戲,想要通過拍外景進行密報傳遞,恰好你娘就在那個劇組。
「那次任務遭到叛徒泄密導致失敗,我們的同誌為了掩護我而犧牲,我也受了傷,和你娘流落到了紹興一帶養傷,那時她已經猜到了我的真實身份,但初心不改,然後我們就在一起了。
說到這,老鬼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遲遲沒有下一句。
魏平安忍不住發問:「那後來你們又是怎分開的呢?」
此刻他的語氣已經沒有一開始那衝了。
老鬼歎息一聲:「因為那次任務的失敗,組織擔心我在魔都已經不安全了,所以把我派回了華北工作,我不放心你娘留在魔都,就讓我堂弟,也就是魏五把她送回金陵老家,還給了她足夠的錢財,當時我預感魔都怕是要淪陷,卻沒想到兩個月後的南京————」
「啊!」聽到這,熟悉曆史的魏平安不可能不知道發生了什。
老鬼道:「當時屠殺的新聞全國震驚,而我和你娘也徹底斷了聯係,以為就此陰陽兩隔,之後我重逢了幾時的青梅竹馬範爾秀,當時她加入了八路醫護隊,成了我的同誌,三年後我們在楊司令的見證下結了婚,你大娘也懷上了你解放哥。
」
這時魏平安心已經沒有了恨,亂世之中,人命如浮萍,誰也怪不得,要怪就怪他娘的小日本!
老鬼接著話當年:「雖然我想看到兒子出生,但軍令難為,當時恰逢皖南事變之後,國共關係開始緊張,因為我熟悉魔都的工作,而且你大伯在果黨已經身居高位,所以41年又被派到了魔都負責地下工作,然後我又遇到了你娘。」
「她沒回南京?」
「沒有,不僅沒回,而且還住進了你姑姑家,隻是那些年我在敵後區和你姑也中斷了聯係,並不知情,雖然你娘沒有回老家,但魏五替她跑了一趟腿,送錢回南京老家,結果他和你外公一家都沒挨過37年底,他至死也不知道我的地下黨身份。」
魏平安握緊雙拳,剛剛他還想著白白給一個陌生人磕了那多年的頭太虧,不過現在,他覺得以後每年還是要拜祭那位堂叔。
「所以你和我娘重逢後就又在一起了?」魏平安問,此時他的語氣已經是八卦居多了。
「我承認我當時的行為對不住你娘,也對不住你大娘,但這可能就是家族傳統吧,你爺爺當時就有三房老婆,大老婆沒有生育能力,二老婆難產死了,我們兄弟姐妹三個其實都是三老婆生的。」
「你少來,我就一個老婆,我哥也是一生隻愛我嫂子。」魏平安理直氣壯地說,不過這理直氣壯主要是來自魏解放。
老鬼聳聳肩,那也不知道喜子像誰,之前還幫一個叫菲菲姐的小女孩給香港的家人送過東西,轉頭又跟傅奇家的小女孩戀戀不舍,剛認識就被邀請去他們家做客,一口一個明憲姐姐。
「你和我大娘的事有沒有瞞著我娘?」魏平安主動發問。
「沒有,剛重逢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但她不介意,她說自己是混電影圈的,思想比較開放,實際上她都沒演過女主角,戲份最多的也就幾分鍾戲份。」說起這個老鬼一臉寵溺。
他繼續講後麵的故事:「你出生在石家的覺園,你應該已經回過那了,估計都沒記憶了,你兩歲前基本都生活在那,衣食無憂,這要感謝你姑。」
魏平安點點頭,難怪自己見到老太太那親切,她對自己也很好,不僅送了三分之一的豪宅,自己負責的方正工作也有賴她的幫忙。
「我親眼見證了你的出生,當時你沒有足月就出來了,這大一點,」老鬼比劃著名,「還不到五斤,一晃都一米八的大個子了,比出生就有八斤的你哥還高一些。」
聽到他還記得自己出生時的樣子,魏平安忍不住眼睛酸澀,又有些想笑:「我是後來在北大吃得好了,上大學後又竄了竄。」
老鬼:「可惜我也沒能陪伴你太久,在抗日戰爭的最後一年,我又被派往重慶,當戰爭結束,一場新的戰爭又開始了,直到47年我才回到魔都,可這時姐姐和姐夫一家已經離開了魔都,隻留了一座空宅,你們母子也音訊全無,為了找到你們,我甚至冒險聯係了你大伯,當時他已經知道我的身份,隻是我們還沒有明牌,我怕是他把你們抓走用來威脅我叛變。」
「其實我們是回了你的河北老家。」魏平安接著道。
老鬼點點頭:「實際上抗日結束後你娘是先回了南京老家,可惜她的父母親人都已經不在了,連屍首都找不到,魔都的姑姐也出了國,於是她想到了我的老家,雖然知道那還有一對母子,她的身份會很尷尬,但她還是決定去那等我,45年底你們到了河北,落戶溝子屯。」
魏平安最早的記憶就是溝子屯,而且是和娘在那跟大娘和狗蛋哥生活了一段時間才見到的「魏森豪伯伯」。
老鬼回到老家已經是48年底了,當時正在打平津戰役,魏解放六歲,魏平安五歲,老鬼第一次見到魏解放,但可惜隻有他能叫一聲「爹」,魏平安隻能在母親的引薦下叫了一聲「伯伯」。
「雖然你娘很機靈,自稱是魏五媳婦兒,不過你大娘也不傻,從你的模樣就猜到了你們和我的關係,你小時候和我小時候長得非常像,而等我回到老家後也對她坦了白,她是個了不起的女人,有著非凡的心胸,當時我要奔赴燕京打仗,你大娘說,如果我能活著回來,我就能有兩個媳婦兒。」
魏平安搶答道:「結果燕京和平解放了。」
老鬼:「我毫發無傷地回來了,自覺對你們娘四個虧欠太多,再加上自己也犯了組織紀律,所以戰爭結束後我直接退伍,在家務農,但你娘和你依然要借著魏五的關係生活在溝子屯。」
這就是魏森豪和他兩個老婆以及兩個兒子的故事:「我講完了,我對不起你們娘倆,尤其是去朝鮮之前我答應過她們還會活著回來,但這次我沒能成功,所以真正陪伴你們的時光實在太短太短了。」
說完這段經曆,魏森豪老淚縱橫,這是他心中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除了對魏平安母子的愧疚,還有對魏解放母子的,自己這個父親隻存在於他們生命的十分之一歲月,實在是大大的不稱職。
魏平安被他的情緒所感染,他抹了一把眼淚:「我理解你的苦衷,可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為什不告訴我真相,我從小沒有父親,哪怕早一年,早一個月知道我有爹,而且還活著,這對我也非常非常重要啊!」
「我也想,可我的身份很尷尬,我怕因為這層關係耽誤你,我怕你因為我這個汙點不被組織信任,我————」老鬼也有些上頭,嘴唇發抖地懇求道,「我能聽你叫一聲爹嗎?」
對於四十年沒有叫過這個稱呼的人來說,這個字眼有些難以啟齒。
天台上是久久的沉默,直到魏解放放了個屁。
「誰?」魏平安看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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