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缺在藥王廟中,汲取了大量的氣運,執掌了藥王廟的權柄之後,他整個人處在了一種的奇妙的狀態之中。
這種狀態,就好似當初他在黃山之上,受著天意的垂青,各種靈感迸發,思緒暢遊的狀態。但是,卻百倍於之前!
一時間,餘缺微闔雙目,他感覺自己的精神,仿佛淌遊在了整個中土大陸之上,五行造化,順遂心意。並且五方祖廟當中的鎮物,也都在眶眶的震動,和他產生了共鳴。
一時間,餘缺甚至隱約能夠感受到天下間,所有修煉了五方祖脈的仙家們,察覺到了天天下仙家們那種渴望長生、渴望逍遙、渴望擺脫人間疾苦的種種念想。
“如此狀態,可謂“聞道’乎?”他的心間突然就迸發出了如此念頭。
不過由於這種感覺著實是奇妙,讓他還以為是自己精神恍惚了,屬於是修為即將突破之前,心間所產生的魔障。
於是餘缺僅僅是體悟著自家腦海中所誕生的奇思妙想、靈感道理,並沒有再去搭理天下的仙家如何。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他的這種同天下仙家所共鳴的感覺,並非是虛假。
同一時間。
中土地界內,所有的五方祖廟仙家,都是感應到了一尊龐大的存在,仿佛立在高空中,波瀾不驚的俯視著他們。
“這、究竟是怎一回事?”
無數的仙家們,心間都是一驚。有人以為是自己分神了,有人以為是自己修煉出現了差錯,連忙平心靜氣。
但是也有不少人,捕捉到了這點端倪,目光驚駭的望向天空。
特別是那些修為高深,達到了半步元神境界的仙家。
他們一個個,都是麵色大變的出關,仰頭看著高空。
“這是,祖廟氣運變動?”
“該死的,朝廷那邊究竟在做什,怎連祖脈氣運都出現了波動,這可是我中土仙家的根本!”就連那些正在和海外修士們鬥戰的沿海道宮,內的半步元神仙家們,也都是分心思考了這種變故究競在預示著什。
嗖嗖的!
不少道宮的上層在短暫的商議一番之後,幾乎是每一座道宮,都抽出了人手,派遣出半步元神的老仙家,即刻趕往五方祖廟所在,務必要探查清楚變故是什。
譬如黃山道宮中。
黃山宮主、天都峰主、光明頂上人,他們三個隻是神識一碰,便當即決定前往帝都一探究竟:“司法宮主正在帝都中,此事不容忽視。”
其中天都峰主主動請纓:“我這就啟程!”
他朝著黃山宮主和光明頂上人,隔空點頭後,身子便化作為了一道金光,迅速的朝著帝都所在飛行而去。
其壓根就不打算乘坐雲船等物,而是打算依仗著自身的法力,施展遁術而去。如此最能節省時間,最有可能趕在時局大變之前,將餘缺等人尋見。
各地道宮,也是如此。
它們不僅當機立斷的就派遣出了人手,還嗖嗖的就通過香火龍氣脈絡,發送出了奏章、書信等物,詢問質問香火一朝。
一個時辰之內,香火一朝的禮部所在,大堂就快被這些香火奏章給擠滿了。
如此情況,自然是將香火一朝的天子和國師兩人,給驚動了。
而他們兩人,同樣也是為五方祖廟的異變而心驚。
其中那香火天子,甚至是出聲詢問:“依國師所見,今科的掄才大舉,是否要暫緩,等到探查清楚了祖廟異變後,再做決定?”
國師聞言,眉頭緊皺,緩緩出:
“不急不急。啟稟陛下。數日之前,從閻王廟開始,就已經是屢有提前入廟的仙家們,從祖廟當中被掃地出門。
剛才貧道又去詢問了一番,到現在為止,幾乎所有的仙家,都已經是被五方祖廟掃地出門。唯有一人,還尚在祖廟當中,並未出來。”
香火天子聽見,當即道:“敢問國師,那是何人?”
國師緩緩道:“正是那在閻王廟中修煉的黃山司法宮主。”
他還補充道:
“此子近段時間以來,大出風頭,手段詭異,恐怕祖廟中的異變,就和此人脫不了幹係。”但是香火天子聞言,卻是麵上露出了擔憂之色。
這人低聲道:“可若是並非如此,而是我等的布置所引起的祖廟氣運反噬,又或者是我等布置,被那司法宮主所發現了,這才生出了這等變故,又該如何?”
國師聽見這話,絲毫猶豫都沒有,當即就斬釘截鐵般道:
“不可能!不會如此,隻會是那司法宮主在祖廟中引起的異變。”
他頓了頓,又道:“也隻能如此。”
隨即,國師朝著香火天子打了個稽首,道:“陛下現在可是知道,今科的掄才大舉是否要暫緩了?”香火天子了然,他當即就走到了禦案之前,快筆疾書,將“大舉照常繼續,明日便祭天公布榜單”、“提前入廟仙家,隻剩黃山司法宮主未出”等等事情寫好,發往了禮部、吏部,著令朝中的官員們,對此進行處理。
很快的。
堆積在禮部中的各地道宮詢問函,便被加班加點的朝廷官員們處理一空。
這些帝都官僚們,其他手藝且不說,但是有了當朝天子的暗示,他們的推諉能力無師自通,個個是妙筆生花的,將祖廟異變給暗示到了餘缺的身上。
霎時間,“黃山餘缺”這四個字,再一次的出現在了所有仙家道宮的案頭上,甚至也出現在了海外修士的案頭。
那真仙島上,一黑一白兩個真仙,看見出現在他們視野中的“餘缺”二字,特別是餘缺過往的經曆中,有過出海,以及手中掌握著一隻元神道兵,還開辟了內天地這等天仙種子……
即便是以兩個真仙的城府,他們也都是陡然色變。
於是眾多的已經入境,特別是事先被派遣到了中土內刺探情報的各宗精英弟子們,都收到了要求彼輩,盡可能前往中土帝都,探查掄才大舉,特別是調查“餘缺”的命令!
時間繼續流逝。
當餘缺徜徉在龐大的香火氣運當中,參玄悟道時,中土仙家們的掄才大舉,照常進行
當天夜,所有的名次就被香火一朝加班加點的製定而出。
翌日,數千仙家齊聚一地,等候榜單宣布,然後便會在眾人的齊呼之下,參拜五方祖廟,入內進修。“今爾勤勉修行,用功用心,特宣爾為國才,特準入廟修行!”
一聲聲尖細的聲音,宣讀出一個個名字,讓在祭壇外等候的凝煞仙家們,紛紛麵色大喜。
足足費時一個時辰,香火一朝如此次第的,才宣讀出了一百零八名可以入廟修煉的國才名單。隨即這一百零八名凝煞仙家,便在其餘仙家們豔羨的眼神中,紛紛拾階而上,走上了祭天的祭壇。此時有兩道流光湧現,當朝的香火天子和國師,兩人紛紛出現在了天壇之上。
早在昨日,禮部就已經向祭天請廟的禮儀,教授給了眾人,場中的所有仙家們,在禮官的監督下,紛紛依照禮儀,有條不紊的祭天。
哪怕是那些落選了的仙家們,也都是非常的配合,並沒有人敢造次,或是著負氣離去。
因為哪怕落選了,他們雖然進入不了祖廟,但是也能在祭天的過程中,觀摩一番祖廟顯化,分得一點逸散而出的香火氣運。
這等氣運雖然不多,但是對於凝煞仙家們而言,依舊算是一點不可多得的好處。
特別是每隔幾屆,總有老仙家,雖然一輩子也沒有踏入祖廟當中,但就是憑借著這點蹭到的香火氣運,積少成多,最終打破了關隘,榮升成為煉罡仙家!
“我輩仙家,奉天承運,恭請五廟!”
齊齊的呼聲,自天壇上湧起。
在場的所有仙家們,齊刷刷的朝著上天稽首叩拜:“顯化降臨,指教修行,有功社稷!”
嗡嗡嗡!
這些人等齊呼間,一道磅的香火氣運,便從他們的身上冒出,然後在那香火天子和國師的指引下,直衝雲霄,頓時就在帝都的上空,結成了一片氣運金雲。
如此景象,吸引了帝都內外不少人的注意。
特別是那些急忙趕來的海外修士探子們,他們貪婪的盯著祭天氣運:“這便是中土鬼家們的氣運所在?”
“我等若是能夠瓜分,或許也能證就元神,不輸入那十二個老家夥!”
同時,就在天壇之下。
一直默默潛伏在帝都龍脈當中修煉的天冊侯,這人也是幽幽的睜開了雙目,眯眼暗道:“祭天開始了?接下來,就是我和那兩個老家夥所約定的了。”
他環顧著四周的龍氣,目中並沒有緊張或興奮之色,反而是充斥著一股嘲弄。
呼呼呼!
隻見天冊侯其人,忽然猛地就吞吐了一大口龍氣。
這些龍氣進入他的體內,迅速就化作為了精純的靈氣,並且在他的體表織就出了細密的龍鱗,就連其額頭上,也是長出了龍角。
霎時間,這人就從純正的人形,化作為了龍相!
“五廟算個什東西,也配我祭祀它們!?”
天冊侯口中低喝,聲色猶如悶雷一般:“放著龐大的龍氣不敢用,隻敢覬覦前人留下的氣運了,真沒出息。
不過也正好,且讓爾等為我遮掩一番,為王前驅!”
言語間,他的氣息在不斷的增長,一絲絲的紫色意味,竟然就在他的體表出現。
這等征兆,顯示的便是他隻要想,隨時都可以踏出最後的半步,突破成為元神仙家。
不過天冊侯還在瘋狂的吸食著龍脈中的龍氣,並沒有立刻結出元神。
他所想要的,可不僅僅是突破成為元神散仙,而是吞沒整個香火一朝的龍脈,執掌一國之興衰,將自身氣機,寄托在整個香火一朝之上。
如此一來,他不僅可以立地成就真仙,還將與國同生、國不滅他不滅!
這等好處,可是比不死藥都還要神奇!
想到這些種種,天冊侯的麵上方才露出了期待和興奮:
“坐擁一朝之命數,有著這等神器在手,居然還去覬覦什祖廟氣運、覬覦什不死藥。
本侯當年,真是無知啊。”
轟隆!
外界。
天壇上空的氣運,直衝雲霄,五方祖廟的身形,緩緩的便從當中浮現而出。
並且有金光流轉,結成了階梯,次第的從五方祖廟當中降下。
天壇上的仙家們,瞧見了這從天而降的天梯,一個個都是激動萬分。隻等踏上這天梯,進入祖廟中,他們今生便能煉罡、便能元神長生有望!
而這等動靜。
自然也是將正在祖廟當中悟道的餘缺,給驚醒了。
餘缺的神識朝著四方上下一掃,便明白:“原來是掄才大舉已經到了尾聲,考生們齊聚一堂,正在祭天啊。”
他被驚醒後,不僅沒有惱怒,反而心間生出了絲絲欣慰喜色。
此刻執掌了五廟氣運,眾多考生在他的眼中,就宛若後輩一般。
並且彼輩考生的祭天,又給餘缺貢獻了不少香火氣運,這氣運極其生機勃勃,其中若蘊含的意蘊,讓他的心神為之一清。
“既然是後輩,那便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餘缺忽然就出聲:“爾等何須登天,且一並與我,享用這祖廟福澤罷!”
轟隆隆!
他這聲音,宛若雷霆一般,從上空滾滾而下,聲威赫赫。
那些在香火天子和國師的號令下,蔓延而出的天梯,被餘缺的聲色波及,竟然當場就碎裂。這等情況,讓在場的考生們心驚,但是很快的,不管是考上了還是沒有考上的仙家,都是麵露狂喜。因為一縷縷香火氣運,從天而降,宛若萬道金絲一般,落在了龐大的天壇之上。
並且這些氣運,還沒有根據眾人的名次而有所偏袒,哪怕是沒有參考的老仙家,甚至隻是一些侍者、太監們,也都被氣運所籠罩。
“這聲音,祖廟中還有人!?”
“是那至今未出的餘缺仙家?!”
所有人又驚又喜。
隻有那香火天子和國師兩人,他們雙雙色變,難以置信且目光陰冷的望向天空。
而這時。
餘缺播撒氣運後,便沒有再理會這些人等。
他的身子已經是脫離了任何一方祖廟,盤坐在五方祖廟的中央,身上的金光濃鬱、紫光湧現。其肉身、陰神、內天地,都宛若種子萌發般,在勢不可擋的拔擢生長。
立地成仙,就在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