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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8章 怨念礦脈

    接下來的半個月,翠環二號的生活如鍾擺般回歸了原有軌道。

    傳統派的巫師們,對這種變化報以滿意的微笑。

    在他們看來,這位年輕的「異端」終於被拉回了正軌。

    那些危險的「創新實驗」,得到了應有的遏製。

    殖民地的教學秩序,重新回到了他們熟悉的嚴謹框架中。

    然而,希拉斯德萊文卻無法從這種「勝利」中獲得絲毫快感。

    每天清晨,當星光透過窗欞灑入教室,這位德萊文家族的傳人總是提前十分鍾到達。

    他選擇最後排靠牆的位置。

    從儲物袋中取出那套記錄裝置,仔細記錄著每一個細節。

    表麵上,他在履行「評估組長」的職責。

    實際上,他更像是一個渴求答案的學生。

    試圖從羅恩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手勢中,解讀出那些讓他夜不能寐的奧秘。

    這種內心的撕裂感,讓他的精神狀態變得極其微妙。

    在某些時刻,當講台上的年輕巫師用那種近乎詩意的語言,闡述自己早已倒背如流的元素理論時。

    希拉斯會短暫忘記自己的立場,完全沉浸在這種新視角中。

    但在另一些時刻,當他意識到自己正在被「敵人」的講解所吸引時,內心的憤怒和羞恥會如潮水般湧來。

    百年來建立的自尊和驕傲,在這種矛盾中被反覆撕扯,讓他感到一種極度的煎熬感。

    他在深夜獨自坐在實驗室,開始逐漸發現了一個極其可怕的事實。

    自己無法再像從前那樣,對傳統方法抱有絕對的信心。

    當他嚐試進行日常附魔工作時,腦海中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共鳴理論」。

    並想起對方的那些關於「理解材料故事」的奇異概念。

    這種思想上的「醃製」過程,是緩慢而深刻的。

    就像一塊肉在歲月下持續浸潤。

    表麵依然保持著原有形狀,內部卻已經被鹽所滲透。

    這天下午,當羅恩的課程結束後,希拉斯如往常一樣獨自留在教室中整理記錄。

    陽光透過窗戶,在空蕩蕩的座椅間投下灑下影子。

    這種光與影的交織,讓他想起了最近困擾自己的那個哲學問題:

    光明與陰影,傳統與創新,究竟應該如何共存?

    正當他陷入沉思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教室的寧靜。

    阿利斯泰爾雷納德推門而入。

    那張通常冷漠如冰的麵孔上,罕見地顯露出焦慮的神情。

    他的法袍上沾著些許礦物塵埃,顯然是剛從實驗室或者礦區趕來。

    「希拉斯,終於找到你了。」

    阿利斯泰爾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疲憊:

    「我需要你立刻回到怨念礦脈項目組,情況比我們預想的要糟糕得多。」

    聽到這個項目名字,希拉斯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怨念礦脈」

    這是殖民地技術團隊心頭的一根刺,一個困擾了他們數十年的大難題。

    那條蘊藏著珍貴「沉寂礦鹽」的礦脈,本應是殖民地發展的重要轉機。

    這種礦鹽,具有極其特殊的魔力特性:

    當它以微量形式存在時,魔力含量微乎其微,甚至可以作為日常調料使用。

    但當大量礦鹽聚集在一起時,其內部魔力密度會呈現爆炸式增長。

    如果以一個魔石碎片為標準單位。

    一克的礦鹽魔力含量,可能隻有 0.01標準單位還不到。

    但一千克聚集起來時,總魔力含量卻能達到驚人的 10萬標準單位,遠超簡單的數量累加效應。

    這種「聚集共振」現象,在整個巫師世界都極其罕見。

    其中蘊含的原理如果能夠被破解,將會徹底革命殖民地的能源體係。

    按照阿利斯泰爾的計算,如果能夠完全開發這條礦脈。

    不僅能獲得數量極其龐大的純淨能源,更有機會開發出一種全新的「魔力聚合技術」。

    這項技術的應用前景幾乎無限:

    從構築覆蓋整個星係的「超魔力場」;

    到製造能夠更便捷跨越維度的「大型躍遷門」;

    甚至可能觸及傳說中的「人工星」製造……

    然而,現實遠比理論複雜得多。

    當開采工作深入進行時,一個致命的問題浮現了:

    沉寂礦鹽的「聚集共振」效應,不僅會放大其魔力密度,同樣會指數級地放大其中蘊含的精神汙染。

    最初,當礦工們處理少量散落的礦鹽時,隻會感到輕微的情緒低落。

    這種程度的汙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就像輕微宿醉一樣,睡一覺就會恢複。

    但隨著開采規模的擴大,當成噸礦鹽被集中儲存時,一種可怕的「精神瘟疫」開始在整個礦區蔓延。

    礦工們變得極度消沉和絕望,仿佛被某種源自古代的陰霾所籠罩。

    他們的工作效率驟然下降,甚至出現了集體自殘的恐怖事件。

    更可怕的是,這種精神汙染具有類似「病毒」的傳染性。

    任何接觸過大量礦鹽的人員,都會不同程度地受到影響。

    所以通過人命去填也是行不通的。

    且不說這邊人力資源本就寶貴。

    在這種可怕的傳染性下,不管派多少人去,隻要接觸量一大,都會因為感染而出現集體抑鬱乃至自殺的情況。

    這種情況,也順便解答了一個他們發現礦脈以後便有的疑惑:

    既然這種資源這好,為什司爐星本地勢力不進行集中開采?

    「到目前為止,我們已經嚐試了幾乎所有可能的防護措施。」

    阿利斯泰爾邊走,邊向希拉斯匯報著最新情況:

    「更強的能量護盾多層精神阻尼力場甚至是從主世界進口的高級防護裝備……全部無效。」

    他們離開教學樓,沿著水晶小徑向著殖民地的工業區走去。

    周圍的景色從精致的學院風格,逐漸轉變為充滿工業美感的工程建築。

    夜色中的工業區散發著特有的魔力光芒,各種大型設備的運轉聲在遠處低沉地回響著。

    但在那些聲音中,希拉斯察覺到了其種不和諧的音調。

    那是礦脈深處傳來的,某種近似於哀鳴的共振。

    阿利斯泰爾繼續說道:

    「每當我們試圖強化防護係統時,礦脈內部的負麵能量反而會變得更加活躍和危險。」

    「這種負麵能力正在升級。

    最新的監測數據顯示,礦脈深處的精神汙染強度,在過去一年內增長了整整 20%。

    就像是……就像是我們主動在給一顆炸彈不斷增加炸藥一樣。」

    希拉斯點點頭,他對這個項目的困難程度有著深刻的了解。

    作為殖民地的資深附魔師,他曾花費了整整十年時間研究這個問題。

    各種傳統的淨化方法都被嚐試過:

    光淨化陣元素平衡調節甚至是來自某些隱秘渠道的高階驅靈術式……

    但這些看似強大的法術麵對「怨念礦脈」時,效果都微乎其微。

    那些蘊含著數百年曆史痛苦的精神汙染,似乎具有某種「學習能力」,能夠快速適應並抵抗各種淨化手段。

    「既然來通知我,你們是發現新的線索了嗎?」

    希拉斯詢問道。

    「是的,而且這個發現讓我們重新認識了整個問題的本質。」

    阿利斯泰爾停下腳步,從法袍中取出一塊記錄水晶:

    「經過深度追溯和考古,我們終於找到了汙染源的真正起源。」

    當水晶被激活時,一幅三維曆史影像開始在兩人麵前展開。

    那是千年前的司爐星,一個充滿了苦難與壓迫的黑暗時代。

    在礦脈深處,無數代的司爐星原住民在極其惡劣的條件下進行著采礦作業。

    他們被當作廉價的勞動力。

    在沒有任何防護的情況下,在高溫高壓充滿毒氣的礦井中度過短暫而痛苦的一生。

    「他們的過勞死並非偶然。」

    阿利斯泰爾的聲音變得沉重:

    「這些原住民工人被製度性地剝削和壓迫。

    當他們因為勞累疾病或者意外事故死去時,屍體直接被拋棄在礦井深處,成為了土壤的一部分。」

    影像中顯示著真實的曆史場景:

    瘦骨嶙峋的礦工,在黑暗中揮舞著簡陋的工具;

    孩子們背著沉重的礦石袋,在狹窄坑道中艱難爬行;

    病倒者被無情地拋棄,任由他們在絕望中死去……

    「沉寂礦鹽具有極強的記憶特性。」

    阿利斯泰爾解釋道:

    「它不僅吸收了地質信息,同樣汲取了那些死去工人的精神痛苦。

    上千年的壓迫絕望憤怒和仇恨,全部被封存在礦物結構中。」

    希拉斯聽著這個解釋,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麵:

    幾天前,某人在那堂烹飪示範課上,輕鬆地處理著那些沉寂礦鹽的場景。

    雖然隻是微量礦鹽,但按理說,其中也應該蘊含著相應比例的精神汙染。

    然而對方卻在烹飪過程中,似乎用某種他完全看不懂的方式,輕易消解了那些負麵能量。

    當時,他還以為那隻是因為礦鹽數量太少,汙染可以忽略不計。

    但現在想來,那絕對不是偶然。

    「這就解釋了為什傳統的淨化方法無效。」

    希拉斯說出自己的判斷:

    「我們麵對的不是簡單的負能量汙染,這些礦鹽都擁有完整故事和記憶的活化怨念。」

    「正解。」阿利斯泰爾收起水晶:

    「這些怨念具有近似於生命體的複雜性。

    它們有自己的邏輯,有自己的目的,甚至有自己的學習能力。

    用標準化的法術對付它們,就像用機械化的流水線去對付一群有獨立思維的敵人一樣。」

    「其實,我們截止到最新已經成功消解了大約 60%的汙染。」他補充道:

    「但剩下的 40%就像頑疾一樣,無論用什方法都無法徹底清除。

    隨著時間推移,這些殘餘汙染還在慢慢再生和進化。」

    兩人來到了工業區的核心地帶,一座被重重防護陣法包圍的建築群出現在眼前。

    這就是「怨念礦脈淨化項目」的主要實驗基地,同時也是希拉斯過去十年心血的結晶。

    建築外觀如同一座鋼鐵堡壘,表麵覆蓋著層層迭迭的符文。

    各種能量檢測設備在四周嗡嗡作響,時刻監控著內部的狀況。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建築頂部那個巨大的「精神隔離罩」。

    這個由純淨能量構成的半透明護盾,如同一個倒扣的巨碗,將整座建築與外界完全隔離。

    護盾表麵不時閃爍著銀白色的符文紋路,每一次閃爍都代表著對某種精神衝擊的抵禦。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緊張氣息,似乎就連建築本身都在為內部封存的危險而戰栗。

    「我知道,你最近在……思考一些新的理念。」

    阿利斯泰爾在門前停下,轉身看向希拉斯:

    「關於拉爾夫講師的那些理論,你的看法是不是已經開始變化了?」

    這個問題,讓希拉斯心中一凜。

    他知道阿利斯泰爾這是在試探自己的立場,試圖了解他在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樣的思想變化。

    作為維納德最信任的學生和技術負責人,阿利斯泰爾的態度往往代表著維納德的意見。

    「我……我在重新評估一些可能性。」希拉斯小心翼翼地回答:

    「麵對這樣的困境,也許我們需要更開放的思維方式。」

    阿利斯泰爾點點頭:「那,也許現在正是嚐試新方法的時候。」

    他激活了建築的入口防護係統,厚重金屬門緩緩開啟。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充滿了各種精密設備的實驗室。

    天花板上懸掛著數十個監測眼球,不斷掃描著室內的每一個角落。

    在實驗室的中央,放置著一個封禁容器。

    容器中存放著幾堆有成人高的沉寂礦鹽標本,它們散發著微弱的暗色光澤。

    即使隔著多層防護,希拉斯依然能感受到從中傳來的絕望和痛苦。

    這些便是能夠穩定保存的最大樣本。

    任何更大的量級,都會引發不可控的精神風暴。

    就算是這些樣本,也足以讓未受保護的人員在幾分鍾內陷入嚴重抑鬱狀態。

    他凝視著那些礦鹽,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某人在課堂上說過的話:

    「每種材料都有自己的故事……要改變它們,首先要理解它們。」

    突然間,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心中萌芽。

    「阿利斯泰爾。」他轉向自己的老同事:

    「如果……如果我們換一個思路,不再試圖消除或淨化這些怨念,而去嚐試理解和溝通呢?」

    這個提議,讓阿利斯泰爾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

    「我想到了拉爾夫講師在一次烹飪示範中的表現。」

    希拉斯的聲音開始帶上激動:

    「他在處理沉寂礦鹽時,展現出了某種……某種我完全無法理解的技巧。

    明明那些礦鹽中也蘊含著精神汙染,但他卻能夠輕易地將其轉化為和諧的能量。」

    「你確定你沒有看錯嗎?」阿利斯泰爾皺起眉頭:

    「即使是微量的沉寂礦鹽,其中的汙染也應該是可以感知到的。」

    「我絕對沒有看錯。」希拉斯的語調變得堅定:

    「當時我就坐在教室,親眼看著他將那些礦鹽融入湯中。

    按照常理,那鍋湯應該會散發出微弱的絕望氣息。

    但實際上,最終完成的湯品散發的是純淨的元素共鳴。」

    他的眼中,露出某種近似於頓悟的神色:

    「把這些怨念視為有情感有故事的存在,然後……嚐試與它們建立某種共鳴關係。」

    「拉爾夫講師說過,要理解每種材料的故事。也許,我們一直在用錯誤的方式對待這些怨念。」

    「我們試圖抹除它們,但也許我們應該……傾聽它們。」

    阿利斯泰爾沉默了很久。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想法。」他最終開口:

    「但考慮到我們已經陷入了技術瓶頸,也許值得一試。」

    他的表情變得嚴肅:

    「如你剛才所說,這種嚐試需要一個理解共鳴理論的人來主導。

    我們雖然能夠理解基本概念,但缺乏實際操作的經驗和直覺。」

    兩人再次對視,一個心照不宣的想法在空氣中凝結。

    希拉斯深深吸了一口氣,做出了一個可能改變自己命運的決定:

    「我要去找維納德教授,提出一個提議。」

    「什提議?」

    「邀請羅恩拉爾夫講師,以特殊顧問的身份加入怨念礦脈項目。

    讓他的魂之交響理論,在真正的戰場上接受檢驗。」

    這句話一出,實驗室中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希拉斯,你確定嗎?」阿利斯泰爾的聲音中帶著擔憂:

    「這樣做的話,你等於是承認了……自己過去的方法存在根本性缺陷。」

    而且他這樣一承認,就等於是背叛了自己原有的學術派係,還很可能會遭到自己同僚們的反噬。

    「也許就是這樣吧。」希拉斯苦笑一聲:「承認缺陷,正是進步的開始。」

    他看向那些散發著痛苦光芒的礦鹽標本,有些解脫的舒展了一下身體:

    「與其在固執中浪費更多的時間和資源,不如賭一把。

    如果拉爾夫的方法真的有效,那我們都將從中獲益。如果他失敗了……」

    希拉斯止住話頭,沒有說更深的東西:

    「如果他失敗了,至少我們嚐試過了。」

    當然,最主要還是因為失敗的責任不會完全落在自己身上。

    這才是他真正的算盤。

    希拉斯是在學術場中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老手,當然明白這個提議的潛在風險和收益。

    如果羅恩成功了,他作為「慧眼識珠」的舉薦者,反而會獲得額外聲譽加成。

    同時,他還能近距離觀摩學習,或許有機會學到一點。

    如果羅恩失敗了,那便從根本上證明了「藝術化」理論的空洞和不切實際。

    責任會完全由對方承擔,他則能以「嚴謹求證」的形象,重新鞏固自己在維納德心中的地位。

    無論成敗,他都有機會從中獲利。

    這才是一個資深巫師應有的智慧。

    一小時後,維納德的辦公室中。

    維納德依然坐在主席位上。

    機械眼眸中閃爍著數據流,顯然正在快速分析著希拉斯剛剛提出的這個「大膽提議」。

    「讓我確認一下。」他的電子音在辦公室中響起:

    「希拉斯,你是在建議我們將這個困擾了殖民地數十年的核心技術難題,交給一個月曜級的年輕講師?」

    「是的,教授。」希拉斯的回答出人意料地堅定:

    「我的團隊,在傳統附魔學的框架內已經走到了盡頭。

    繼續用相同的方法重複失敗,隻是在浪費時間和資源。」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份厚厚的研究報告,放在會議桌上:

    「這是我們最近五年來的全部研究成果。

    我們嚐試了一百三十七種不同的淨化方案,使用了從主世界進口的高級符文組件,甚至請來了三位客座副教授進行會診……全部以失敗告終。」

    維納德伸出機械手臂,快速翻閱著報告中的數據:

    「你們的技術路線在理論上是正確的,執行也很專業,為什還是無法解決問題?」

    「因為我們的基礎假設就是錯誤的。」

    希拉斯毫不避諱地指出了自己過去的盲點:

    「我們一直把怨念汙染視為異常能量或精神廢料,試圖用物理手段或標準化法術將其清除。」

    「但是,在觀摩拉爾夫講師的教學過程中,我意識到我們忽略了最關鍵的一點:這些怨念具有完整的曆史記憶和情感邏輯。

    它們是有故事的,有意義的,有自己存在理由的。」

    阿利斯泰爾在一旁補充道:

    「傳統的淨化方法,就像試圖用橡皮擦去擦掉一本正在書寫中的日記。

    表麵文字可能會模糊,但書寫的意誌和衝動依然存在,隨時可能重新浮現。」

    維納德緩緩點頭,這個比喻恰當地說明了問題的核心。

    「拉爾夫講師的魂之交響理論提供了一個全新的可能性。」

    希拉斯繼續闡述:

    「與其強製抹除這些怨念,不如嚐試與它們建立某種共鳴關係,通過理解和溝通來化解其中的負麵能量。」

    「這聽起來……頗有創意。」

    維納德的語調中帶著審慎的興趣:

    「但風險也相當巨大。如果處理不當,可能會激發更嚴重的精神風暴。」

    「正因如此,我建議采用分階段小規模的驗證方式。」

    希拉斯早有準備:

    「先用最小的樣本進行測試,如果方向正確,再逐步擴大規模。

    同時,我的團隊會全程配合,隨時準備啟動緊急安全程序。」

    辦公室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維納德的機械指尖在桌麵上發出尖銳的金屬摩擦聲,這是他深度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從利益角度來說,這個提議確實值得嚐試。」他最終開口:

    「但我需要確認一點——希拉斯,你真的願意在這個項目中擔任副手角色?

    要知道,怨念礦脈項目一直是你的專屬領域,也是你在殖民地地位的重要支撐。」

    這個問題直指希拉斯內心的核心矛盾。

    自己這個在傳統體係中,奮鬥了近百年的「老」巫師。

    要主動放棄所謂的「專家權威」,確實需要巨大的勇氣。

    「教授,如果這個方法能夠真正解決問題,那個人的得失又算得了什?」

    希拉斯的聲音中帶著坦然,盡量撿著漂亮話來說:

    「我更願意看到殖民地的整體進步,而非自己的個人成就。」

    維納德緩緩頭,沒有過多評價什。

    「很好。那,阿利斯泰爾,你的意見呢?」

    阿利斯泰爾仔細權衡了一會兒:

    「從項目管理的角度來說,引入外部參與確實是常見做法。

    拉爾夫講師的理論雖然非傳統,但在教學實踐中已經顯示出了顯著效果。

    將其應用到技術難題上,邏輯上說得通。」

    「而且。」他補充道:

    「目前的項目進展已經陷入完全停滯。

    繼續按照原有路線投入資源,性價比極低。嚐試新方法的機會成本相對較小。」

    維納德最終做出了決定:

    「那,就這定了。

    希拉斯,你去聯係拉爾夫講師,正式邀請他以特殊顧問身份加入怨念礦脈項目。」

    「明白,教授。」希拉斯起身行禮:「我會立刻去安排。」

    走出辦公室後,他在走廊停下腳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然後有些難受地在鼻子前扇了扇。

    維納德和阿利斯泰爾這師徒倆,身上的機油味兒可真衝啊……

    自己以前為什會沒有發覺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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