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黃昏,尤特爾教授站在儀式台中央。
“羅恩,曆史學者的轉職,與其他超凡職業有著根本性的不同。”
老教授的聲音在密室中輕柔回響:
“不僅僅是力量的獲得,認知方式也會帶來一定躍進。
從今以後,你將能夠以全新的視角審視這個世界的過去、現在與未來。”
羅恩點頭,將那枚裝有“犬牙”的水晶盒輕放在儀式台的中央。
當盒子被打開的瞬間,一股來自時間深處的古老氣息立刻彌漫開來。
犬牙呈現出深邃的墨黑色,表麵布滿了如蛛網般精細的銀色紋路。
“這枚犬牙來自一頭精英時間獵犬。”
尤特爾開始詳細介紹這件珍貴材料的來曆:
“那頭獵犬在第二紀元中期就已經達到了精英層次,曾經捕食過數十名試圖幹涉曆史的巫師。它的犬牙中凝聚了曆史片段的精華,這些精華將成為你獲得曆史感知能力的基礎。”
老教授繞著儀式台緩緩踱步:
“但記住,孩子。
時間是這個宇宙中最危險的力量之一。
它會考驗每一個試圖掌握它的存在。”
隨著尤特爾的咒語響起,儀式室內的時間符文開始依次點亮。
“Chronos venit ad nos...”(時間向我們走來)
“Memoriafluuntutaqua. . .”(記憶如水般流淌)
“Veritas in tempore revelatur. ..”(真相在時間中顯現)隨著法陣的全麵激活,犬牙開始發生驚人的變化。
表麵的銀色紋路突然亮起,如同被點燃的導火索般,光芒沿著複雜路徑在犬牙表麵遊走。
與此同時,羅恩的銀懷表也產生了強烈共鳴。
表麵的三根指針開始瘋狂轉動,發出細微的滴答聲,與犬牙的脈動形成了完美的同步。
“有意思的共鳴現象”
尤特爾敏銳地察覺到了這種異常,但並沒有幹預:
“看來你身上的那件時間係物品,與這枚犬牙有著某種深層聯係。”
就在儀式進行到關鍵階段時,羅恩的意識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
不是溫和的引導,而是如深淵般的惡意吸力。
他的視野瞬間模糊,然後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詭異的意識領域中。
這沒有物理法則的束縛,時間和空間都呈現出液態的流動性。
銀色的光河在虛空中蜿蜒流淌,每一道光流都承載著無數個曆史片段的回聲。
在這片意識領域的中央,一頭體型巨大的時間獵犬正靜靜地等待著。
它的身高超過五米,全身覆蓋著如星空般深邃的黑色皮毛。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脖頸上棱刺狀的骨質鏈條,如同無數微小時鍾組成的項鏈。
“又一個試圖竊取時間力量的蠢貨.”
獵犬的聲音在意識空間中回蕩:
“不過,你身上的氣息..有些眼熟.”
它的四隻眼睛同時聚焦在羅恩身上,有些看不清眼前這個巫師的底細。
它在打量羅恩的時候,羅恩同樣在打量對方。
能夠說話……但想到這是一頭經曆過無數歲月洗禮的精英獵犬,倒是不讓他如何意外。
那既然是老資曆的精英,應該也認識艾瑞卡吧?
“我是'三十六號隊"的隊長薩克朗,在你們這些短命種族還在玩泥巴的時候,就已經在時間長河中遊弋獵犬緩緩踱步:
“小巫師,說出你的來曆。為什會有'那個女人'的氣息?”
羅恩立刻意識到,對方指的是艾瑞卡。
銀懷表在胸前微微震顫,仿佛感應到了某種深層的恐懼記憶。
“果然,你認識時鍾王艾瑞卡。”
羅恩沒有試圖隱瞞,而是選擇了更加直接的策略:
“這件懷表,曾經屬於她。”
這句話如雷擊般震撼了薩克朗。
精英獵犬的身體驟然僵硬。
四隻眼睛中的光芒變得極不穩定,像是在回憶某種可怕的往事。
“不...不可能...那個惡魔應該已經.”
薩克朗的聲音開始顫抖,威嚴的姿態出現了明顯的裂痕:
“我親眼看到她在第二紀元大裂變時期消失的,怎可能還有遺物流傳.”
羅恩敏銳地捕捉到了這種恐懼,開始進一步施壓:
“你說得對,艾瑞卡確實已經不在了。
但她的傳承,依然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他緩緩舉起銀懷表,表麵的艾瑞卡印記開始散發出冰冷的銀光:
“而且,我想你應該知道最近時間獵犬族群中發生的變化。
新的犬王. ..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不是嗎?”
這句話如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薩克朗的心理防線。
作為上任犬王時代的幸存者,薩克朗當然知道現任犬王的情況。
那個膽小鬼在感知到艾瑞卡氣息後,立刻選擇了躲避,甚至連族群的管理都丟在一邊。
“你. ..你對犬王做了什?”
薩克朗的聲音變得更加不安,古老者的經驗讓它迅速推斷出了事情的真相。
“沒做什。”羅恩淡淡回答道:
“它隻是做出了明智的選擇而已。就像現在的你,也應該做出正確的判斷。”
意識領域中的氣氛變得極其緊張。
薩克朗的理智與本能在進行激烈鬥爭:
作為時間獵犬,它有強烈的狩獵本能,針對任何敢於涉足時間長河的外來者;
但作為艾瑞卡大屠殺的親曆個體,它又對那種恐怖力量深感畏懼。
“時代已經改變了,薩克朗。”
羅恩繼續施加心理壓力:
“繼續堅持過時的敵對關係,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但如果我們能夠建立某種. ..合作關係,情況就會完全不同。”
這種提議,讓薩克朗開始有些猶豫不決起來。
它活了無數歲月,見證過無數文明的興衰。
在漫長的生命中,它學會了一個重要道理:
適應者生存,頑固者滅亡。
現在的局勢對時間獵犬族群極為不利。
犬王的失蹤讓族群陷入混亂,而艾瑞卡傳承者的出現更是雪上加霜。
如果能夠與這個年輕巫師達成某種協議,或許能為自己,乃至是整個族群都找到一條新的生存道路。“你.想要什?”
薩克朗終於開口詢問,聲音中的敵意已經完全消失:
“如果是普通的時間感知能力,我可以考慮提供幫助。但如果你想要更多”
“我的要求很簡單。”羅恩也沒有逼的太緊:
“幫助我完成這次轉職儀式,提供一些關於時間本質的知識,以及.. .在必要時刻,為我提供一些情報支持。”
“作為交換,我可以保證不會主動獵殺你所管轄的時間獵犬,甚至可以在適當時候提供一些保護。”這種交易提議,恰恰體現了巫師世界的核心法則:一切都可以談判,一切都有價格。
薩克朗仔細權衡著這個提議的利弊。
從理性角度分析,與艾瑞卡的傳承者為敵顯然是不明智的。
那個女人當年展現的力量,即使是現在回想起來也讓它不寒而栗。
另一方麵,時間獵犬族群確實需要一個強大的盟友來度過當前的困境。
“我需要一個更具體的保證。”
薩克朗的眼中(如果那個圓弧可以稱之為眼睛的話),正閃現出狡猾的神色:
“單純的口頭承諾,在我們這個層次的存在麵前毫無意義。”
羅恩點了點頭,這種謹慎態度完全在他的預期之內。
他緩緩伸出右手,銀懷表的鏈條開始延伸,在手掌中形成了一個符文:
“那,讓我們建立一個時間契約。
違約者將承受時間本身的懲罰。”
看到這個符文圖案,薩克朗了然的點點頭,徹底失去了抵抗之心。
“你果然是她的傳承者. .”獵犬低下頭顱:
“我接受你的提議,艾瑞卡的繼承人。”
它張開血盆大口,一顆散發著純淨時間精華的犬牙從口中緩緩飛出。
這不是之前儀式中使用的那枚死物,而是薩克朗活體剝離的真正犬牙。
“這是我的身份信物,也是我們契約的見證。”
薩克朗的聲音變得正式而莊重:
“憑借這枚犬牙,你可以在時間長河中召喚我的投影。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隻要你麵臨時間相關的威脅,我都會響應召喚。”
“此外,族群中還有其他一些年輕獵犬並不清楚曆史真相。
如果你需要..練習獵食技巧,我可以為你提供準確的位置信息。”
既然無法阻止年輕獵犬的魯莽行為,不如將它們的衝動引導到對族群有利的方向上。
反正這些家夥也不會聽它的命令,是死是活也不管它的事情,薩克朗是這想的。
“非常合理的安排。”羅恩滿意地收下了犬牙:“我期待我們未來的合作。”
契約達成的瞬間,意識領域開始緩緩消散。
薩克朗的身影逐漸變得透明,但它的聲音依然清晰傳達:
“記住,年輕的繼承者。時間是最公正的審判者,也是最殘酷的執行官。
善用你獲得的力量,但永遠不要試圖背叛時間本身。”
當羅恩的意識重新回到現實世界時,尤特爾教授正緊張地觀察著他的狀態。
從外界來看,羅恩隻是靜靜地站在儀式台前。
但他的精神波動卻極其劇烈,顯然正在經曆某種深層次的考驗。
“看來你已經通過了時間的試煉。”老教授鬆了一口氣:
“我能感受到,你現在的狀態..已經完全不同了。”
確實,隨著薩克朗犬牙的融入,羅恩的整個感知體係都發生了根本性變化。
時間不再是抽象的概念,而是如同觸手可及的真實存在。
他能夠“看到”每一個物品的時間痕跡,能夠“聽到”曆史事件的回響。
隨著轉職儀式的深入,更加宏偉的畫麵開始在羅恩的意識中展開。
不同於之前零散的曆史片段,這次他看到的是一段完整的文明史詩。
第二紀元的“黃金時代”在他眼前徐徐展開。
那是一個巫師文明達到技術頂峰的輝煌時期。
天空中懸浮著無數座雄偉的城市,每一座都是藝術與巫術的完美結合。
這些城市是活著的有機體,能夠根據居民的需求自動調整結構和功能。
魔力軌道如彩虹般連接著不同的城市,讓普通人也能在雲端之間自由穿梭。
在那個時代,距離已經不再是障礙,任何人都可以在一天之內遊遍整個大陸。
最令他感到大開眼界的,是遍布各地的“知識共享網絡”。
每個人從出生起,就被接入這個龐大的意識網絡,能夠瞬間獲得整個文明的智慧積累。
疾病、饑餓、無知這些困擾人類千萬年的問題,都在網絡的力量下得到徹底解決。
農民可以通過“生長促進陣列”讓作物在一天內成熟;
工匠能夠借助“技藝傳承模塊”掌握祖傳的精湛手藝;
學者更是可以在網絡中獲得前人的全部研究成果。
那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烏托邦,每個人都生活在近乎完美的狀態中。
但羅恩很快就看到了這種完美背後隱藏的致命缺陷。
過度依賴知識網絡的巫師們,逐漸失去了獨立思考的能力。
為什要費力探索未知,當所有答案都可以從網絡中獲得?
為什要承受失敗的痛苦,當網絡能夠提供最優化的解決方案?
個體的創造力開始萎縮,探索精神逐漸消失。
整個文明雖然在技術上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但在精神層麵卻陷入了停滯。
更可怕的是,網絡的開放性讓某些極其危險的知識開始傳播。
那些來自高維存在的汙染性信息,如病毒般在意識網絡中擴散。
接觸者的思維會被強製扭曲,甚至整個人格都會發生異化。
最初隻是零星的個案,但隨著網絡的深度普及,汙染範圍開始呈指數級擴張。
羅恩看到了文明末日的景象:
無數巫師在同一時刻失去理智,開始進行各種瘋狂的實驗和儀式。
他們試圖“改進”現實本身,試圖創造超越物理法則的完美世界。
結果是災難性的連鎖反應。
空間開始撕裂,時間出現錯亂,現實的基礎結構在瘋狂實驗中搖搖欲墜。
那些懸浮在天空中的美麗城市,如秋葉般紛紛墜落。
知識網絡在一夜之間崩潰,失去連接的人們如斷線的木偶般茫然無措。
黃金時代就此終結,巫師文明從文明頂峰跌落到幾近滅絕。
“原來如此”
羅恩在曆史的洪流中若有所悟:
“過度的完美也是一種危險。
當一個文明失去了多樣性和變化的可能性時,就會被宇宙的規律所淘汰。”
這種認識,讓他對當前巫師文明的發展路徑有了新的思考。
卡桑德拉的征服路線雖然充滿爭議,但至少保持了文明的活力和進取心。
相比於第二紀元的技術停滯,也許保持一定程度的“不完美”反而是更加健康的選擇。
【是否立即轉職為“曆史學者(三星)”】
選擇確認後,畫麵逐漸消散,轉職儀式也進入了最後階段。
【轉職成功:曆史學者(三星)】
【基礎屬性提升:
精神力6.15→6.45(+0.3)
魔力6.2→6.6(+0.4)
體質5.0→5.1(+0.1)】
【特殊加成:
1.可以感知事件發生的“時間紋理”,更準確地觀察曆史事件的全貌
2.在曆史潛入時具有更強的自我保護能力,不易被曆史洪流衝散
3.能夠識破大部分幻象和偽造的曆史記錄
4.進行曆史潛入時,有機會獲得更深入的視角和隱藏信息】
【職業聯動加成:
1.可以通過回溯曆代巫師的修煉曆程,優化個人修煉路徑
2.施法時偶爾能夠觸及法術的始源形態,對法術本質的理解更加深刻
3.製作過程中可能“回憶”起古代工藝,成功率和成品質量在特定條件下會有所提升
4.能夠感知血脈中蘊含的曆史信息,在進行血脈分析時具有額外洞察力】
當所有的力量變化穩定下來後,羅恩感受到了大腦中傳來的清明感。
而就在他沉浸在這種全新感知中時,一股更加浩瀚的力量突然降臨。
那是來自無限高處的恩惠,如星光般純淨而強大。
【獲得特殊聯動效應“天啟的賜福”】
羅恩馬上明白了過來,這是繼“造物主的賜福”後的第二份基石賜福。
【天啟的賜福:
1.在占星預言中的準確度大幅提升
2.對時間相關的超自然現象具有更強抗性(時間操控、老化詛咒等)
3.可以通過星象與曆史的交叉比對,互相印證真實性】
這三項賜福加成的價值,都遠超普通職業技能。
特別是最後一項,它讓羅恩擁有了更強的信息獲取能力。
當星象與曆史同時指向某個結論時,這個結論的可信度將無限趨近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