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間,一股冰冷的氣息順著他的手臂傳來,仿佛要將他的血液凍結。
同時,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劍中湧動,仿佛隨時都可能爆發出來。
淩霄心中一凜,他知道,這劍絕非尋常之物,背後一定隱藏著巨大的秘密。
而此時,淩碧和珠兒也警惕地站在淩霄身後,目光緊緊盯著那黑袍人,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淩碧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瞬間被那柄靜靜橫陳在攤位上的劍釘住。
他那幽深的瞳孔中,一道寒芒如流星般快速掠過,仿佛是對這劍散發出來的邪異氣息的本能警覺。劍身漆黑如墨,似是能將周圍的光線都吞噬進去,隱隱透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詭異。
“此劍何價?”淩霄神色平靜,在攤前穩穩站定,手指微不可察地輕輕拂過袖中劍柄。
他的動作看似隨意,實則是在暗暗蓄勢,一旦情況有變,便可瞬間拔劍應對。
這時,一個嘶啞的聲音從黑袍人那寬大兜帽的深處緩緩滲出,那聲音帶著砂礫摩擦般的粗糙質感,讓人聽了心直發毛:“三千萬下品靈晶。”
這價格報出,仿佛在平靜的湖麵投入了一顆巨石,瞬間激起層層漣漪。
淩霄眉峰一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他指尖悄然彈出,一道無形劍氣如靈蛇般輕觸黑劍。
那間,劍身深處傳來細微的抵抗之力,那力量如同一隻沉睡中的猛獸被驚醒,發出低低的咆哮,但旋即又隱沒下去。
緊接著,一股冰冷刺骨的死寂感裹挾著極淡的、被刻意抹去的靈魂印記反饋回來。
淩霄心中一凜,他可以確定,這玩意兒是大日境無疑,可那股抹不去的邪異氣息,卻讓他隱隱有些擔憂“貴了。”淩霄輕輕搖頭,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惋惜之色,作勢欲走。
他的步伐不緊不慢,每一步都踏得沉穩有力,仿佛在向黑袍人表明自己的決心。
淩碧卻微微側首,清澈如水的眸子浮起一絲不解,輕聲問道:“貴?”
她自幼生長在相對單純的環境中,自然不知這塵世買賣的彎彎繞繞,在她看來,這劍如此特別,或許值這個價也說不定。
淩霄心中苦笑,他知道自己這位妹妹心思單純,不懂這其中的門道。
但事已至此,他也隻能回身,再次看向黑袍人,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誠懇:“能否再讓幾分?”其實,大日境之劍,以他如今的實力和見識,雖然並不稀罕,可對淩碧而言,卻極為珍貴。這劍的威力和特性,甚至比之前淩霄送給淩碧的劍似乎還要更好,若能拿下,對淩碧的實力提升定有極大幫助。
“聖樹劍宗末代宗主佩劍,”黑袍人兜帽微微抬了抬,露出下半截枯槁如樹皮的嘴唇,那嘴唇幹裂起皮,仿佛許久未曾喝過水,“單此名號,便值三千萬。”
他的聲音依舊嘶啞,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聖樹劍宗?”淩霄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連忙追問。
他對這個宗門毫無印象,心中不禁好奇,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能讓這黑袍人如此看重其名號。“爾等……競不知聖樹劍宗?”黑袍人語氣微凝,似乎對淩霄的無知感到有些意外。
他沉默片刻,旋即不再多言,隻是冷冷地問道:“要,或不要?”
那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仿佛不願再與淩霄多做糾纏。
一枚儲物戒悄無聲息地落在黑袍人麵前那堆積著歲月塵埃的地麵上,靈晶那柔和卻又蘊含著磅能量的微光在內緩緩流轉,如同夜空中閃爍的神秘星辰。
黑袍人那如枯樹枝般幹癟的手微微一動,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卷過,儲物戒瞬間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
緊接著,他整個人如鬼魅般毫無征兆地融入身後巷弄那如墨汁般濃稠的黑暗陰影之中,速度快得驚人,隻留下幾縷在空氣中微微波動的空間漣漪,仿佛是他在這世間留下的最後一絲痕跡。
淩霄眼神冷峻,五指微微一攝,那柄散發著詭異氣息的黑劍便穩穩落入他的掌心。
那間,一股刺骨的冰寒如洶湧的潮水般瞬間鑽入他的骨髓,讓他不禁微微一顫。
與此同時,劍格上那暗紅的血槽搏動驟然加劇,仿佛有一頭沉睡的凶獸在其中蘇醒,發出低沉而又憤怒的咆哮。
淩霄眉頭微皺,卻毫不猶豫地將劍遞向淩碧,沉聲道:“此物凶戾異常,不過以你的實力,應該鎮得住。”
淩碧神色平靜,素手如蓮,剛觸及劍柄的瞬間………
“嗡!”
一聲淒厲至極、宛如鬼哭的劍鳴陡然撕裂了城中那死一般的寂靜,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哀號。黑劍瞬間化作一道暴戾的墨色閃電,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直射城中某處幽深角落,所過之處,空氣都被切割得發出尖銳的呼嘯聲。
“想逃?”淩碧眸光一寒,如寒星般銳利,清叱聲脫口而出:“鎮!”
言出法隨!
那間,一股無形卻又強大無比的劍域瞬間籠罩住那逃竄的墨光。
那墨光如同陷入了一個無形的泥沼之中,速度陡然減慢,黑劍發出悲鳴,劇烈地掙紮著,劍身瘋狂地顫抖,仿佛在拚命想要掙脫這股束縛之力。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它被那沛然莫禦之力硬生生地扯回淩碧掌中,如同一隻被馴服的野獸。“有人在召它!”淩碧指下發力,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劍身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仿佛在痛苦地呻吟。
“方才那人!”肖憐珠眼中厲色一閃,如同寒光乍現,她的聲音冰冷而決絕,仿佛已經判了那黑袍人的死刑。
淩霄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抹森然的殺意,冷冷道:“他找死!”
說罷,他身上氣勢陡然一變,一股淩厲的劍意衝天而起,仿佛要將這黑暗的夜空都撕裂開來。旋即,三人身形在原地仿若被一陣神秘力量裹挾,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下一瞬,他們便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城中一處極為逼仄的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