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個名字吧。”
站在城牆上,看著下方慘烈的戰場。
當然這的慘烈是惡魔的慘烈,可不是他們守夜人的慘烈,他們守夜人在這場戰鬥中,一個人命都沒有丟下呢。
聽到蕾莉婭這話。
卡納想了想。
“就叫血坑堡壘吧,讓這成為惡魔的血坑,成為無底的吞噬之口。”
蕾莉婭品味了一下微微點頭,算是認同吧。
這之後確實會成為真正的絞肉機,會有大量的守夜人來到這目的就是讓惡魔在這不停的死去。
“如果想要達到你的目的,那我們顯然是不能攻出去的,因為隻有惡魔來到了這片區域,他們死後的能量才會被轉化為經驗。”
對於數據化方麵的信息,這多年了,蕾莉婭也是非常了解的。
卡納點了點頭。
“所以我才選擇的這個地方,這離血戰堡壘並不近,但也不至於過於遙遠。
“又在血戰的主戰場側麵,而且還是緊促惡魔前線營地的地方。
“我們在這紮下根,對於惡魔來說那就像是貼在眼睛上的黑點一樣不適,他們不管幹什都無法略過我們。
“所以隻要血戰開始了,他們就必須要派出一些部隊來到這,不管是拖住我們也好,幹掉我們也罷,反正戰鬥總是免不了的。
“而非血戰之時,那些腦子不好使的惡魔也會向這湊過來,你不能指望他們恐懼死亡。”
這位置畢竟是卡納精心挑選的,屬於那種重要又不重要的地方。
不管是惡魔的指揮官,還是普通的惡魔都能夠察覺到這個地方的煩躁感。
所以這是永遠不會缺乏戰鬥的。
想要這沒有戰鬥,隻有一種可能性。
那就是血戰堡壘這一方大幅度的推進了戰線,獲得了巨大的戰果才有可能。
這個戰果,要大到給他們機會甚至就有可能在這一場血戰戰場上打贏這場血戰的程度。
不是沒可能,但怎也得再過幾百年吧。
而守夜人不需要幾百年,他們要的就是這幾十年。
要的是這幾十年持續的戰鬥,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獲取經驗。
而且也隻需要前麵的這十多年。
因為到了後期,入侵世界的虛空先鋒軍會越來越多,到時候更多的兵力反而要轉回原本的世界,去應對虛空先鋒軍。
把那些虛空先鋒軍會帶來足夠量的經驗,那時候的守夜人又不缺經驗了。
這個地方,從始至終都是這十多年空白期的過渡。
“你是不是應該專門訓練一批人?否則他們連屍體都處理不好。”
看著下麵的情形,蕾莉婭多少有些無奈。
依舊是處理屍體的問題。
畢竟惡魔混身上下都是材料。
所有人處理屍體的經驗不能說非常欠缺,但也能用接近於無來形容。
“不用,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做,隻要我們這死掉的惡魔足夠多,會有那些貪財的家夥湊過來的。”
這可是深淵亂糟糟的混成一團。
各個世界的黑市商人數不勝數。
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湊上來的。
“好了,這暫時交給你,那些惡魔應該還會再來的,剛剛的戰鬥隻不過是最初期的試探。”
蕾莉婭點了點頭。
卡納回到了堡壘內,在堡壘的中心最核心的地方可藏著一個小火炬。
這是環塔之城北城光之巨塔的一個小分身,自然是用來回收守夜人靈魂的,將他們的靈魂保存好。
畢竟這空間已經疊好,規則也已經衝了進來,與其交織。
……
另外一邊。
龐大的血戰堡壘內。
渾濁的劣質麥酒氣味、汗臭、硫磺味以及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混合在一起。
構成了“碎骨者”酒館特有的氛圍。
酒館、賭場……等一係列抒發情緒的地方,在這血戰堡壘內是永遠不會缺乏的,甚至數量遠超正常的比例。
畢竟這可是深淵。
酒館內。
粗糙的石桌旁擠滿了形形色色的身影:傷痕累累的傭兵、眼神空洞卻暗藏火焰的各個種族的複仇者、精明的商人,還有渾身沾滿機油和灰塵的工匠。
往常這充斥著粗魯的吹噓、失敗的咒罵和交易的低語。
這可是深淵,這是深淵的堡壘。
那些長時間待在深淵的智慧生命,哪怕他們曾經並不是這樣,但在這多多少少也會受到影響。
暴躁和混亂,在這也會時常發生。
但此刻,幾乎所有人都在談論同一個話題——西北方那道新出現的壁壘,以及剛剛傳來的、令人難以置信的戰報。
這可是深淵,而且是血戰戰場。
消息的傳遞方式多種多樣,數不勝數。
那邊的戰鬥才剛剛落下,沒有多久,詳細的戰況就已經傳了過來。
鬼知道暗處到底有多少人在觀察。
甚至有可能一些戰報就都是從惡魔那傳過來的。
“你聽說了嗎?那群新來的!簡直是把惡魔當豬玀宰!”一個滿臉橫肉、缺了隻耳朵的牛頭人戰士狠狠灌了口酒,粗壯的手指敲打著桌麵,震得木杯亂跳。
他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興奮和羨慕,當然還有每一次念到惡魔時,那幾乎無法掩飾的暴虐。
“我兄弟在瞭望塔當值,親眼所見!那箭雨,跟潑水似的。還有那看不懂的瓶瓶罐罐……轟隆隆一片過去,惡魔前鋒就成渣了!”
殺惡魔、惡魔的死狀、惡魔笑話,永遠是這些酒館內最熱烈的話題。
“何止!”
旁邊一個裹著破舊鬥篷的精靈遊俠,他是艾瑞安的部下,壓低聲音補充道。
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卡拉斯說,他們紀律嚴明的嚇人,受傷了都不帶吭一聲的。
“灌瓶藥水就頂上去,更離譜的是那個半人馬指揮官……一箭,就一箭!一頭深淵巨獸的腦袋就沒了!轟!像砸爛個爛西瓜!”
說得繪聲繪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親眼所見呢。
蕾莉婭那一箭已經開始傳得誇張起來了。
不知道當這個消息傳回正主耳朵時,會變成什模樣?
“嘶——”周圍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深淵巨獸的恐怖,堡壘誰人不知?一箭秒殺?這實力……
為什深淵巨獸會成為攻城戰獸?
而且還是在血戰戰場,這種星界各方勢力都多多少少參與過的絞肉機。
因為這玩意兒是真的皮糙肉厚,這些深淵巨獸的實力基本上都是初入傳奇的十一級,最多不過十二級。
但他們體型足夠誇張,而且是深淵孕育出來的戰獸。
體型龐大的情況下,想要滅殺他們,多多少少得費些時間。
血戰堡壘這邊的傳奇強者們,經常頭疼於這些深淵巨獸。
不少傳奇強者的死亡多少都和這些深淵巨獸有關,因為一些惡魔很喜歡在這些強者處理這些深淵巨獸的時候,在旁邊搞點小動作進行致命偷襲。
對於傳奇之下的血戰戰士,深淵巨獸就是難以抵禦的戰車,多少會讓人有些恐懼。
而對於傳奇之上的強者,深淵巨獸就很惡心,像黏在身上的臭球一樣,處理的時候還得小心翼翼。
“哼,不過是些低階炮灰罷了,真正的考驗在後頭。”
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是角落一個穿著考究但沾滿灰塵長袍的類人掮客,他撚著山羊胡,小眼睛滴溜溜轉著。
“不過這種效率,這種戰損比倒也有些吹牛,不過還挺稀奇。
“堡壘指揮官的通告你們怎看?‘自由戰士’?嘿嘿,這‘獵場’的門票,可不好拿啊。”
他話有話,顯然在評估風險與潛在的利益——守夜人是否需要補給?戰利品如何分配?那壁壘有沒有新的交易機會?這些信息都意味著財富。
不過就現在這些混亂的消息當中,如果有一定的可信度的話,那守夜人有關彈藥類的補充或許並不需要。
因為幾乎每一則消息,都明確提及了守夜人遠程傾瀉彈藥時那股不要錢的勁。
還有上層可靠消息傳來的,守夜人在戰鬥時補充藥劑的數量似乎很多。
唯一讓他不信的就是戰損比。
不管是以訛傳訛的消息,還是他獲知的一些可靠的消息,似乎都說明了守夜人這邊沒有太大的傷亡。
可是這對嗎?
這不對吧?
即便有藥劑支撐,也不應該沒有太大的傷亡啊。
他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但又覺得消息有些混亂,不可靠。
“管他門票好不好拿!”
一個全身覆蓋著厚重、滿是凹痕板甲的人型模樣的戰士猛地站起來,他胸甲上刻著一個被利爪撕裂的家園徽記,眼神如同淬火的鋼鐵。
“隻要能殺更多惡魔!隻要能讓他們痛!老子這就去!‘血銀救世者’?
“聽聽這名號,帶勁!比那些隻會躲在堡壘後麵發號施令的強多了!”
他當一聲將空酒杯砸在桌上,開始檢查自己那把巨大的雙手劍。
如果要是他曾經的世界有這樣一個名號的神,那該多好。
那些拋棄世界甚至背棄世界的神明,都是雜種。
往事湧上心頭,讓他越發憤怒,必須得去殺惡魔,才能消解心頭之恨。
他周圍幾個同樣氣息彪悍、眼神充滿仇恨的複仇者也紛紛起身,開始默默整理裝備。
對他們而言,守夜人的勝利就像黑暗中點燃的火炬,指明了複仇的方向和宣泄怒火的目標。
血戰堡壘對於血戰的僵持持續了這多年,讓他們這些燃燒著火焰的複仇者多少有些難受。
有了新的入場者,他們也想去試試。
“說得對!”另一個聲音附和,這次是一個矮人,他正用一塊油膩的布擦拭著心愛的霰彈銃。
魔動力槍械之類的裝備並不隻是守夜人有,但深淵的環境,難以匹配。
而他手中拿著的是某種煉金火藥製品。
世界的不同,發展總會不同。
“老子打了半輩子血戰,沒見過這幹脆利落的!遠程火力覆蓋,近戰穩如磐石,指揮官更是狠角色!
“這才是打仗!比我們之前那些添油戰術強百倍!老子也去湊個熱鬧,看看能不能撈點硬骨頭啃啃!”
在血戰戰場,唯獨不缺的東西就是拿命,賭上也要幹掉惡魔的家夥。
“喂,大個子!”一個尖細的聲音從桌子底下傳來,是個灰頭土臉的侏儒,他正擺弄著幾個精巧的裝置。
“你去的時候,幫我留意下他們那些投擲物的罐子碎片唄?還有那弩箭的箭頭。能搞到樣品,價錢好說。那煉金玩意兒聽著就很有意思!”
商人的嗅覺總是最敏銳的。
這種酒館內最多的,自然是那些戰場上的傭兵和戰士們。
他們聊起來多少都是想要去參與,甚至有不少人已經離開了酒館,行動了起來。
這種情況可不隻是發生在這處酒館,而是發生在血戰堡壘的各處。
雖然大家心都知道,血戰想要真的推進,贏得惡魔可能性微乎其微。
依舊不滿血戰堡壘在血戰戰場上,那勢均力敵的拉扯。
那種戰況讓人麻木。
雖然他們都是拚上性命去殺惡魔的,但總是希望戰況會好一點。
而不是這樣的磨來磨去。
這種難得一見的新生勢力,而且還孤懸於血戰堡壘之外。
聽著就像是能夠對戰況造成影響的。
參與者自然眾多。
而除了這些戰士外,更多的自然就是那些來自各個黑市的商人。
他們敏銳的發現了這其中的商機。
不管怎說,隻要那個新堡壘能夠站穩腳跟,那就相當於開辟了一個新戰場。
在這該死的血戰堡壘,已經這多年了,這的勢力早就已經被瓜分完畢各種資源買賣,都是有名有姓的。
一些買賣甚至已經持續了千百年。
一個新生的戰場,所帶來的財富是驚人的,這是他們這些小商人的崛起之機。
雖然,很有可能全部打了水漂,那處堡壘頃刻間被惡魔的大軍碾成粉碎。
但這一次機會。
風浪越大魚越貴。
不隻是那些士兵和戰士們行動了起來,這些商人們也開始快速的行動運作。
他們得帶上物資,帶上人員,帶上工匠前去那。
酒館嗡嗡的議論聲更響了。
驚愕、讚歎、懷疑、算計、純粹的殺意與複仇的渴望交織在一起。
守夜人壁壘的首戰,像一塊巨石投入了血戰堡壘這潭死水,激起了巨大的漣漪。
那道冰冷的灰色壁壘,在無數人心中,從一個需要證明自己的“外來者”,迅速變成了一個充滿血腥機遇和強大實力的新焦點。
不少身影已經離開了酒桌,走向堡壘那通往外部焦土的厚重閘門方向,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新的躁動。
這多年了。
麻木死寂的血戰堡壘總算出現了新的活力,出現了新的律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