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嚴懲不赦
與甘寧觀賞三場混合著摔跤群毆的球賽之後,趙基於當日下午就近登船。
大小運船七十餘艘揚帆北上,甘寧來到碼頭邊送別,注視著魚貫而過的運輸艦。
「太師國事繁忙,留出時間在此相候,如此器重,某唯有以死相報耳。」
生出一番感慨,最讓甘寧感動的是趙基為他提前準備的三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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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此前其他人不曾有的待遇,今後縱然其他將領有這樣的待遇,那也是在他之後的了。
甘寧是個率性的人,劉焉劉璋看不起他,劉表將他利用完了甩手就想丟棄;到了同樣寒門出身的大將軍呂布那,呂布也看不上他,轉手安排到了大司馬麾下聽用。
而在大司馬麾下,不以他出身偏鄙,更不拿他錦帆帥的經曆輕賤他,彼此相差那遙遠的距離,大司馬也能一眼看中他的將才,向他委以重任。
隨後不管是在兗州戰場,還是在河內戰場,甘寧都打出了極大的威風。
個人夙夜索求的平生抱負,也不過如此。
比起在大司馬麾下縱橫大河南北,封侯拜將的種種得意事來說,如今不過是在河內靜守大半年時間,這又算的了什委屈?
如果連這點委屈都受不了,這對得起大司馬的恩遇之情?
甘寧心生慚愧之意,覺得不該與魏興韓猛鬥氣。
如果他撤離河內時,好好與這兩位將軍交涉,想來他們也不會這樣與他鬧別扭。
甘寧思索著,目送船隊陸續航離絳邑渡津水寨。
他目光從遠去的船隊離開,轉向東側汾水轉折處,這東岸就是營建已有兩年的平陽造船場,可以建造三層樓船。
大型的三層樓船可以稱之為艨艟巨艦,艨艟本身就是樓船的一種形製規格。
通暢樓船越大層數越高,那甲板之上承載的弓弩射擊單位就多;而戰鬥時,高度就是優勢。
隻是汾水渭水以及三門峽限製了船體,因此平陽造船場能製造的大型三層樓船就比較尷尬。
比荊州揚州的五牙戰艦略小,又比傳統的兩層樓船規格建成的三牙戰艦要大。
但這不重要,平陽造船場的地理位置決定了這以製造運輸艦培養造船技工為主,而非建造戰艦。
待攻滅河北袁紹後,勃海之上自可建造更大的船場,從這積蓄大型戰艦與水軍,然後再與南方群賊交鋒於長江。
甘寧不由陷入遙想,縱橫長江黃河之上的伏波將軍多少有些名不符實。
若是率領一支航海艦隊,殺入交州平叛,縱橫廣袤的南海之上,那才是真正的伏波將軍!
北上船隊的旗艦上,趙基穿戴無袖漆皮鎧……皮鎧的重量對他來說,就跟沒有負重一樣。
不像陸地上,他都會在外袍內穿一領短袖鎖子甲,或者無袖魚鱗細紮甲,這些輕便內甲的重量其實已經不算什,卻會輕微妨礙他的肢體動作,影響核心爆發力。
到了他這個境界,輕便內甲帶來的細微妨礙……有時候毫無區別,如殺普通武士,影響的這點速度爆發力不會有本質區別。
可若是與其他當世巔峰高手對決,這一點細微的影響就很關鍵,關係著能否直接秒殺對方。
就個人武技而言,趙基多少有一些追求。
倚仗軍隊以及自身射術的情況下,他自然可以打垮呂布或追著關羽打。
可若是真正騎乘搏殺,趙基多少有些擔憂。
就目前己方的大優勢,對待這兩個高手,沒有九成五以上的勝算,趙基是不會主動下場出手的。
思索著這點追求,趙基展目眺望北方五六十外。
那是白波渡津,他的中軍已在白波渡津集結待命,今晚就能上船過夜,明日天色稍稍明亮時就會揚帆起航,向晉陽進發。
間隔快一年,重返晉陽對他來說是一種挑戰,他要克複內心的不適應感。
也就到了現在,他才理解那些混跡軍旅生活,不願返鄉的人。
汾水東岸,賈鄉附近。
千餘官奴正疏浚河渠,這批官奴以趙斂蓄養的輕俠亡命徒為主。
郭嘉混跡其中,站在水渠堤壩上雙手拄著撅頭眯眼望著揚帆而上的船隊,旗艦之上立著一麵白虎紋大纛,這才是趙基自己的大纛。
至於金鷹雄鹿大纛,都是繳獲自匈奴鮮卑的王旗大纛,成為了趙基中軍的象徵之一。
被截留貶為官奴,從事體力勞動後,郭嘉的身體氣色反而好多了。
隻是這樣的生活對他來說過於枯燥乏味,此刻望著趙基的大纛旗艦不由生出些許羨慕之意。
此刻天色將暮,挎劍持鞭的監工也懶的折騰,隻是在附近遊走,監督這些新官奴,防止他們故意毀棄工具。
這些監工也在觀望北上的船隊,船隊很常見,可對許多人來說,旗艦之上立著白虎紋大纛的船隊還是第一次見。
「收工了~!」
郭嘉忽然聽到遠處有人呼喝,扭頭去看就見負責這施工的少監騎在高頭大馬上,身邊兩個甲兵正敲響木梆子,許多官奴見狀紛紛欣喜呼喝。
郭嘉也很快反應過來,扛起撅頭就向他的領隊監工那小跑而去。
那位監工開始吹響骨哨,郭嘉不由跑的更快了。
越早完成集結與點驗,也就能快點返回臨時營地去吃飯。
被強迫從事體力勞動以來,郭嘉個人的胃口也是劇增,飯量極好,可怎都吃不飽。
負責這的少監因傷退役,是個獨目,騎乘馬上雙手捧著一迭紙張垂目,又去看河渠兩岸集結的官奴。
他手中紙張畫著一些畫像,這些都是趙基收複各郡縣以來,治下各縣發生的惡劣案件的罪犯畫像。
經曆過這樣的亂世,民間戾氣高漲,武力也高,且都富有行動力。
往往果斷殺人犯案後,這類人不缺野外生存經驗,多數都能逃匿。
趙斂過去一年多時間蓄養亡命徒,更是讓郡縣大吏不敢嚴查,各地關津塞障守尉也敷衍放縱之下,這些亡命徒就集結到趙斂門下,舉代郡賦稅都難供養這些人。
因此得到這批人後,趙斂個人的財政支出暴增,也隻能通過這些人去幹一些以戰養戰的事情。
自從這批人被趙基出手截獲貶為官奴後,各縣就派遣縣吏持畫像案卷來工地檢索案犯。
逮住正身,自然是加重判罰。
這位獨目少監在戰場上丟了一隻眼,前程變得坎坷起來,所以脾氣很不好,抓住這類不肯安分過日子,還敢犯重罪的亡命徒後,往往會親自持鞭抽打個半死,才會交給來找人的縣吏。
他通過名單對照案宗畫像,不時指著一些疑似者,聚集在身邊的屬吏甲兵就上前去抓捕嫌疑者。
抓捕過程中自然不會好言好語,不管看你順眼與否,先是拳腳相加,打的麵目全非後,再拖走。
郭嘉混跡人群中,與周圍人一樣都低著頭,各自悚然,生怕被這獨眼的薛少監揪出來。
屬吏甲兵三五成群,如狼似虎撲入四五十人一隊的官奴群體中,逮著嫌疑犯就是圍著一頓拳打腳踢,越是掙紮,這些人打的越狠。
若是強逞意氣一聲不吭,這些人可不會心生敬意,往往會出狠手往殘疾打。
其他絕大多數的官奴甚至不敢旁觀,隻能轉頭過去,多看幾眼都會引來毆打。
官奴固然是幕府的重要財產,可這類官奴多是戰場上俘虜來的。
而眼前這批官奴,是趙基治下不肯過太平生活,又犯罪流亡形成的群體,很不受晉軍吏士的待見。
毆打諸胡俘虜時,也不見得有此刻這凶厲。
郭嘉待在眾人身後,哪敢冒頭?
他太清楚了,趙基這是要把趙斂的羽翼爪牙徹底拔光!
也就現在天氣轉暖,若是在冬日,河東吏士輕易就能將他們這些人活活折磨死!
兩千多的亡命徒,這已經跟內部叛軍沒區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