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狼子野心
當鮮卑後軍向前調動時,潰逃撤離的中軍貴族直接擾亂了後軍的秩序士氣。
哪怕後軍的各級貴族支持魁頭的堂弟騫曼,但此刻魁頭依舊是國主大首領,在位十七年,影響了鮮卑一代人。
沒有斷後的潰退,潰退中很難重新恢複組織秩序。
追擊的漢軍騎兵衝殺十餘後馬匹疲倦,而體力更充沛的雪撬車載步兵集結成群,沿著秦直道深入追擊。
當天色明亮時,已追到了榆林城邑。
逃遁到這的鮮卑騎士根本沒有時間叫開榆林城門,要遁入秦直道東西兩側的山溝小路,要亡命向榆林塞口撤離。
榆林城邑內,留守監督這的部分鮮卑守軍見勢不妙,也是棄城逃亡。
張遼則勒兵於榆林城邑外,開始休緩馬力,等待後續的支援力量。
他們休息不到兩個時辰,第一批聚集驅趕而來的馬群抵達。
雪開始增加挽馬,使得機動續航能力得到強化,也讓他們得到了能隨軍移動的新鮮軍糧。
膚施戰場,因漢軍的奮勇作戰,也可能是魁頭的首級鮮卑王庭雄鹿大的巡回展示,使得匈奴義從士氣暴漲。
士氣一增一減帶來的戰力差異,使得劉去卑休屠達達二部擊潰羌兵,重奪膚施東南三座營地。
回豆本想率領萬餘西部鮮卑部族兵衝擊徐晃陣地,但魁頭首級雄鹿大鑫的出現,使得西部鮮卑各部士氣低靡。
這讓回豆與身邊貴族蘇醒了許多沉寂已久的記憶,更不利於他們的是膚施城內羌人關閉城門。
留給回豆這一萬多人的選擇不多了,要以靜製動,立刻對徐晃漢軍展開攻勢,取勝後自然會擁有一切。
要議和,接受漢朝策封,成為半獨立於鮮卑朔方王庭之外的西鮮卑,如南匈奴舊事。
再要順著西北方向的道路撤離,走塞內官道,也是可以直通北地郡北部的賀蘭山,返回老巢。
直接撤離,那西部鮮卑內部凝聚力瓦解,各部爭相逃遁,很難躲過漢軍的追擊。
於是乎,回豆派遣使者來見趙基。
此刻臨時搭建的帷幕之中,這種布牆也就阻擋一些橫風。
趙基進食飽餐後盤坐篝火前打坐,運轉技能增強消化吸收效率。
體力恢複大半後,趙基扭頭警一眼金紅色的旭日,凝神於雙目,頓時進入入微狀態,立刻就解除這種耗費精力的增幅狀態。
這時候才起身,見周圍一些虎貢郎鐵騎士披著鬥篷也都盤坐模樣。
不做打攪,從惟幕內層走出,表現的腳步略虛浮。
見更大篝火前親兵衛士圍坐,正燒烤馬肉牛羊肉,見趙基走出來,成何站起來:「大司馬?
想也不想就將手舉著的箭杆烤肉串遞出,這支箭杆略短一些,說明箭頭折斷,已難再製作為箭矢。
趙基伸手接住,左手擺著示意:「都坐,安心用餐。」
陸續起身的衛士重新落座,趙基上前坐在火堆附近,就問:「阿尚呢?」
周圍人略沉默,成何見趙基望向自己,就說:「關校尉臉頰中箭,已運到後方去了。」
趙基舉起燒焦的肉塊頓時胃口不佳,又問:「傷勢如何?」
「關校尉配有麵甲,箭傷不深,隻是出血甚多。軍醫說止血敷藥後就能做事,就是不能情緒激動,免得進裂箭傷。」
成何快聲講述,趙基聽了這才側頭撕咬一塊肉,咀嚼望著麵前營火:「戰況如何?匈奴義從各部可有變化?」
「固守前軍舊營不變,隻是奢延水對岸盧水胡萬餘人抵達,正觀望戰場,沒有輕舉妄動。」
成何蹲坐在趙基身邊,說:「李校尉擔憂西部鮮卑與盧水胡北地胡聯合,與我軍各據東西山勢,相持對壘。」
「我去見他。」
趙基又咬下一塊肉,這是一塊帶脂肪的肥肉,將餘下肉串遞還成何:「你們繼續休息,稍後還有惡戰。」
「喏。」
成何應下,趙基起身走向帷幕,伸手抄起帷幕底端抬高,身子一蹲就鑽了出去。
第二道帷幕之外,還是一道範圍更大的帷幕,主要軍吏集中在這休息。
李應正在看地圖,見周圍人都從馬紮上站起來,他也立刻轉身見到趙基,就從地圖邊上拿起頭盔戴上,拱手:「大司馬。」
「形勢如何?」
「西部鮮卑諸羌不敢妄動,正觀望我軍舉動。」
李應說著側身展臂,迎趙基到牛皮地圖前。
趙基見旁邊還有一筐凍梨,就抓一個在手見已經在烘烤後解凍,就咬破黑褐梨皮吮吸清甜梨汁,眼晴一亮:「這是哪來的?」
「是羌人從膚施城中運來,進獻給魁頭的。」
邊上韓述回答,他臉上有淤青腫脹,察覺趙基看自己臉,就主動解釋:「墜馬摔傷的,不礙事「嗯,回去後好生訓練騎術。」
趙基告誡一聲,垂目觀察地圖,根據上麵棋子數量多寡,一眼就看明白了敵我雙方的兵力,依舊是鮮卑諸羌聯軍數量更多,多大約一萬人。
這是偵查估算的野戰兵力,沒有計算膚施城中的羌人守軍。
這時候,一名軍吏快步而來,見到趙基就拱手:「大司馬,西部鮮卑首領回絲豆遣使來見。」
趙基聞言笑了笑:「看來已經不需要猶豫了。」
部分軍吏還沒反應過來,李應聽明白了:「大司馬是要猛攻西部鮮卑?」
「留著他們,各部羌胡存有念想,不會輕易投降。」
趙基將手中殘渣丟入火堆,對李應說:「我們沒有那多精力經營賀蘭山一帶,北地北部交給這個回豆,等於放虎歸山。魁頭已死,鮮卑各部勢必大亂。回豆若能援引我軍威勢,自能成為西部大人,他又怎會交出北地?沒得選,立刻備戰,不要被他的使者迷惑。」
「喏!」
李應拱手,當即扭頭去看敢死兵各隊的高級軍吏,這些人聚集一處,對趙基行禮後,就跟著李應快步離去。
趙基這才來到中間位置落座,看向那軍吏:「引他使者來見我。」
「喏。」
軍吏快步離去,很快引著一名頭戴皮帽的中年人,趙基看著對方風吹日曬的黑黃粗糙麵容。
「仆奉首領之命,前來拜謁大司馬。」
待對方行禮後,趙基就說:「摘掉帽子。」
這使者一愣,但還是摘下豹皮圓帽,露出巾裹著的頭,頓時臉色更是黑紅,垂下頭,羞報不已。
見此,趙基就問:「你是回豆的使者,還是想當我的人?」
「草民竇節,拜謁大司馬!」
毫不遲疑,這人雙膝跪拜,行叩拜大禮,額頭在冰雪之上連磕三下。
「我不問回豆想要什,就問你現在該怎辦?」
竇節聞言,抬頭咬牙說:「立刻出兵,可一戰擊破回豆!今鮮卑人心不齊,回豆亦難製衡統率各部。各部首領憂慮回豆做大,會兼並彼輩。」
「很好,拖下去砍了。」
趙基擺手,竇節聞言臉色大變,當即怒聲:「久聞大司馬神武異常,何以如此輕賤壯士?」
趙基笑笑:「軍國大事,今日你身份卑微也敢奢談?來日,你還想做什?」
當即兩個衛士上前就要擒拿竇節,竇節卻雙腳並用朝趙基撲來,趙基起身一腳踢在臉上,當即脖子一歪,死了。
「大司馬!徐都督升起戰旗!」
一名軍吏快步而入,急聲高呼。
趙基活動拳腳,平靜回答:「取我兵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