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運,是李驚為太孫繼位做的鋪墊。
徐可帶著成績回來了,他就直接把徐可交給太孫,算是太孫歸朝,最先跟進的事情之一。
隻是此事,目前也隻是打開了局麵,得了點肥肉吃。
可不能大撒手,徐可還得繼續做。
伴隨巨大利益而來的,是巨大的危險。
不說別說,徐可一起去的那幫子人,他的結果,算是最好的了。
所以,那對叔侄商量著,許了徐可一個伯爵的位子,下傳三代。也就是李驚嘴所說的,能“自立門戶”了。
有名有權有實惠,徐可徹底擺脫了少年輕狂帶給他的:幾乎是毀滅性的損害,從而走上了正軌。“伊伊!”王氏火急火燎的跑來了齊王府。
一聽母親的大嗓門,墨伊就知道她是來幹嘛的了。
“母親來了?”她輕聲慢語,努力放緩節奏,“母親請坐。把王爺剛拿回來的茶泡一壺來……”她放下手的賬本,吩咐著旁邊人。
“伊伊!娘不渴……別忙活了!哎你知道徐可回來了嗎?!”
“嗯。聽王爺說了。”
“那你還沒見著他?”
“嗯,沒見著!”
“哎喲……”王氏一張苦瓜臉,難以置信:“你是不知道他現在那個模樣兒啊,簡直是嚇死個人了!娘都不敢認了。伊伊………”
隻要一想,王氏就後悔不迭,捶胸頓足,“好好的一門親……怎就成這樣了呢?”
抹著眼淚,癟著嘴,無比委屈:“你不知道……娘有多後悔……當初,為什要把紋紋嫁給他?明明梁佑那好的·……為什就選了徐可呢?”
這樣的話,一有情緒,她就會邊哭邊說的來上一遍……
墨伊暗自搖頭,爹說的沒錯,她這一輩子,也真的就這樣了。
於是,她微笑著說:“母親……難道不是因為徐可家世更好,長得更俊?您才沒選梁佑而選的他?”“」”王氏瞪著墨伊,可又不敢再跟墨伊頂,半天,才不服氣的說:“可當初徐可也不這樣啊!按部就班的考學、當官不好嗎?一出去好幾年,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犯罪被流放了呢!人都破了相,臉上那大一個疤痢!”
她誇張的比劃著大小,“眼睛都差點瞎了!”
墨伊鬱悶的發現:早年母親麵對徐可時的恭維、欣賞、討好、謙卑,還有真的假的笑,完全沒了影蹤。“你就說說:紋紋跟了他,得了什好?家一點沒幫上,還莫名其妙的流產了……好不容易又懷上了吧,他一聲不出的走了,把紋紋一個人留在家。天哪……”她抽搭著,“我的紋紋……多孤單、多傷心,多絕望?臨去,都沒能再見他一麵啊!這個人,簡直是鐵石心腸!根本沒把紋紋當自己的妻子!”又用帕子擦著眼淚,“可憐我紋紋,那好的一個姑娘……連墨媛都能這好命,怎偏偏紋紋……”“娘!您再抱怨這個,還有什用嗎?”墨伊不耐煩的問。
“你再怎也是娘的女兒,娘心話同你說說……你怎這個態度!?”
墨伊搖搖頭,不說話了。
“他昨兒來,把康哥兒都嚇哭了……真是的……還不如不回來呢!”王氏又口無遮攔了。
“母親,康哥兒三歲多了,見到自己的親爹不親不近,卻哭鼻子,您覺得這樣很好?”
“他那嚇人,連大人都害怕,康兒一個小孩子,哭不正常?”
“,我每次回家,就沒見過他不哭的時候……娘啊!養姑娘,也沒這樣養的吧?”
“切!你們幾個都是我拉扯大的。我養孩子沒本事嗎?”王氏梗起了脖子。
“您來,就是同我爭論這個的?”
王氏瞪著墨伊,半響,才又說:“伊伊,徐可要把康哥兒帶回徐家!伊伊啊……康兒,那可是娘親自一把屎一把尿的養大的,他是早產,身子弱。養到現在,多不容易?
打娘胎一直到長這大,徐可都不聞不問,現在說帶走就帶走?天下哪有這便宜的事?”“當初康哥兒早產,為了讓他得到更好的照顧,是我,讓他留在了墨家。”墨伊又跟她講上道理了,“這些年徐可在外頭一點音訊也無,他是沒管。可兩位徐夫人沒虧待康哥兒吧。送的東西,到他娶媳婦都用不完。還接長不短的來看。娘啊,差不多得了。康哥要啟蒙了,讓他回徐家有什不對?難道您想讓他改姓墨?”
.…”王氏平日,還真沒少說這樣的話。但也僅僅是說說而已,怎可能改姓?
“沒有!我怎會這想?康哥兒可是徐可的嫡長子!”
“還是的呀!”
“可是,留在墨家讓我帶行啊。雖然他現在身子骨養得好,但畢竟是早產的。再者說了……徐可回來,徐家肯定就要讓他再成親的。你舍得讓康哥兒在繼母手下討生活啊?!”
“當然不舍得!但我舍得在他曾祖母和祖母跟前過日子!”
“………兩位徐夫人每天多少事?怎可能來照顧一個小孩子嘛……”
“母親,有件事,現在還沒公布。我說了,您可別到處宣揚去。這些年,徐可沒白幹,很有可能得個爵位呢……您知道這意謂著什嗎?”
“啊?!你是說真的?”王氏眼睛亮了。
“嗯,能傳三代。不讓康哥兒與他親近,承爵的時候,他會想著康哥兒?”
“哎喲……這個……徐可,可真是個能幹的!娘沒看走眼!”王氏破涕為笑了。
好不容易把母親打發走了,趙嬤嬤回來了。
“娘娘,屬下回來了。”
“辛苦,阿念在家嗎?”
這些日子,墨伊要把一部分產業轉給太孫。包括趙皇後的嫁妝和先太子留下的產業。
太孫開了府,有自己的家了。
連產業帶人手,都要劃過去。其中,就包括了趙嬤嬤等人。
除了奇珍樓等墨伊親自經營的留下了,其它的都劃給了太孫。還是這些人管著,等太孫踏實下來,依他自己意思來處理。
太子府還是原來那個,隻不過,又重新修繕了,變化不小。
趙嬤嬤在往送東西,入庫造冊……
“原本跟殿下說好了,今天要在家說事兒的。結果,殿下被宮的事絆住了,沒能回來……”“皇上那兒吧?”墨伊問,“昨兒王爺回來說,又不大好了。”
“是。娘娘……”趙嬤嬤欲言又止的。
“怎了?”
“今兒屬下去了……您猜猜誰在呢?”趙嬤嬤一臉神秘又好笑的模樣。
墨伊看著她的表情……突然一笑,“柳夫人吧?”
“啊?娘娘……您?您怎會知道?”
把手的賬本往桌上一扔,墨伊說:“第一回看到胡氏和阿念在一起的情景,還是去柳家做客的時候。!胡氏那態度,那語氣……
現在再見,總算知道什叫前倨後恭了!前兒還聽說,胡氏現在出去,張嘴閉嘴,都是阿念。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多善待呢!”
“這個倒不奇怪。”趙嬤嬤歎口氣,“人嘛,趨利避害,捧高踩低。原來她以為阿念是柳大人的外室子。現在成了成了培養照顧太孫的功臣。隻是……她還帶著柳思晚!”
這下,墨伊倒意外了,“柳思晚還有不到兩個月就成親了,還跟著母親出門?她常去嗎?”“之前,屬下就見過。今天又特意打聽了一下,底下人說:柳家也常送東西過去,還幫著收拾。柳思晚也會去……還遇到過太孫幾回。一塊吃飯了……太孫對柳思晚,很有幾分情誼。”
墨伊皺了眉頭。
“當初,殿下被胡氏身邊的嬤嬤帶出去丟了,被人販子帶走。就是柳思晚最早發現的……也是她,讓人通知了柳大人。所以救援得及時……可以說,她對太孫是有恩的。”
“這個功勞,隻是把她母親的罪過給抵了!”墨伊不以為意,“若真是把人丟了,毀了。柳家一家子,能承受住王爺的怒火嗎?”
趙嬤嬤點點頭,“殿下不易啊!那時候,就屢次同屬下說,兄長和姐姐對他很不錯。胡氏為難他的時候,柳思晚也總在旁邊解圍。所以,殿下確實是顧念著她的。”
長歎一聲,墨伊說:“其實,若按這個緣法,柳思晚若沒定親,把她給阿念當媳婦兒,除了胡氏有點別扭,別的……倒還真的都不錯。可她親事早就定了啊,馬上都要成親了。她們若有其它想法,那可就太惡意了。”
“是。屬下也有些擔心。之前,柳姑娘跟小鄭公子,形影不離的。可去太子府,小鄭公子都沒跟著。反而是那個叫胡花兒的,整個人就跟個熟了的水蜜桃似的……總在!”
“這個事……不容小覷。可別帶壞了咱們阿念的名聲……把孟三叫來!”她吩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