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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2章 以此興,以此亡

    霍璋沒能活過當夜。

    夜聽瀾躲在半條街之隔的陸府,暗自張開神念窺探,把霍家的情況看得明明白白。

    一一所謂大供奉雖然身上黑袍罩得嚴嚴實實,還戴了人皮麵具,可那救治霍璋時的佛光可太醒目了。

    可惜還是救不回來,霍璋那種傷太致命了,能活到現在還是陸行舟的功勞,否則當場就該斃命的。

    「是兆恩。」夜聽瀾直接下了定論。

    美目警過身邊的陸行舟,明知道小男人是個很靠譜的軍師,這一刻心中都還是難免驚歎:「你——?臨時吊著霍璋的命,就是為了找出兆恩?」

    「是,不然吊著命幹什呢,為了讓他說句遺言?倒平白痛苦。」陸行舟神色平靜:「霍二與我沒有直接仇恨,但我也沒打算讓霍家有活口,死於霍大之手是最合適的,不需要我自己出手。」

    「那若是被兆恩救回來了呢?」

    「救不回的—霍二隻是個武修,剛剛三品,陰神很弱,這種致命傷活不下來,何況兆恩的水平也就那樣。」陸行舟沒繼續多談這個,轉而道:「現在霍家隱藏的實力已經盡數揭開,我也可以做下一步的事了。」

    他的神情很冰冷,夜聽瀾還是第一次見到小男人這種戾氣四溢盤算著把人滅門絕戶的態度,認識至今他都是慣常笑的,而且還算是個大度豁達的人,比如楊德昌司寒齊退之,原先都是得罪著他的,最終他都沒半點計較,還能收歸己用,態度讓人如沐春風。

    但從中可以窺見以前的陸行舟是怎樣陰著臉的。

    夜聽瀾不太能夠想像如果是自己見到以前的陸行舟,大家會是個怎樣的交集,隻是歎了口氣,低聲道:「十年,扶搖都沒讓你走出來—沈棠隻用了一兩個月?」

    「在她身邊的前幾年,我笑容可也不少,老紀他們也是笑的,可別以為閻羅殿都是陰森森的呀。後來一天比一天陰,反倒是她帶給我的——」陸行舟笑笑,又道:「其實我現在的心情開朗,倒也不完全因為棠棠的。」

    夜聽瀾歪頭:「還有呢?」

    「當然還有你。」陸行舟捏捏她的臉:「阿糯,初韻,元瑤,先生——哪個不是讓我一天天的化去戾氣呢?」

    夜聽瀾微微一笑:「那化去了沒?」

    「當我複仇之事徹底做完,那就徹底去除心中塊壘,念頭通達,我懷疑修行都能因此而漲。」

    「那就去做吧。」夜聽瀾輕撫他的臉:「我等著你伽鎖盡去,翱翔九天。」

    霍璋一死,霍琦的判決也下來了。

    霍璋不僅僅是霍琦的兄弟,同時他也是大乾的將軍,為大乾征戰北疆十年,不久前的戰事還立了功。

    以兄弟謀殺朝廷大將,證據確鑿。這種罪行是皇帝也無法脫罪的,如果朝廷大員能這樣瞎搞,整個大乾的法治基礎都要崩塌,就是做也要做出個嚴懲的樣。

    於是革職,挑穿琵琶骨,廢除功力,流放萬,永不得回京。

    雖然正常必斬,廢功流放也算不得嚴懲,還是保了一命。可那不是網開一麵,而是為了霍家留嗣的想法了否則現在的霍家已經沒有幾個子嗣了,就剩一個牢的老五。

    但對霍琦而言,這種處罰還不如直接斬立決的舒服。

    讓他這樣一個養尊處優三十年的公子哥功力盡廢,流放萬那就算霍家派人去流放之地暗中照拂,那也是生不如死,餘生隻剩煎熬。

    實際上霍行遠自已都放棄這個兒子了,或許保他存活的唯一價值就是留個種。

    如果陸行舟要他的命,隨便找個舊部就能輕鬆完事,死訊傳到京師都不會有人歎口氣。

    陸行舟就在這種氛圍進了牢房探監。

    「不是我,不是我~」霍琦被鐵鏈鎖在牢,拖得叮當作響:「本公子是侍郎,我爹是鎮遠侯,我爺爺是太師,你們不能這樣關著我!」

    連牢頭都在笑:「什玩意,這時候了還在跟咱們擺譜兒。」

    「啪」地一聲,一巴掌就抽了下去:「你還真以為和以前一樣,就算坐牢也是好吃好喝供著你?革職流放是什概念,你爺爺沒教你,你家王爺爺教教你!」

    繼而「咚咚咚」連續幾拳頭搗在霍琦肚子上,霍琦悶聲慘叫,鮮血溢出嘴角。

    「喲那什小眼神,去告啊?隻要你體表沒傷,就沒人能說咱們虐待。你是不是以為霍太師還會為你出頭啊?」牢頭「呸」了一聲:「殺自已親弟弟,還不止殺一個,什狗東西!」

    「你—」霍琦奄奄一息地喘著氣:「不過一下等人,競敢如此——」」

    「喲?」牢頭又拎起了醋體大的拳頭。

    下一刻忽然變了臉色,鞠躬作揖:「陸郎中。」

    霍琦猛抬頭,就看見陸行舟似笑非笑地站在牢房門口。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霍琦切齒。

    陸行舟咧嘴一笑:「這不是很明顯嗎-哎呀你總算判斷對了一件事,可真不容易,是不是得意壞了?」

    霍琦一肚子話哽在喉嚨,竟說不出來。

    「其實在很早以前,我認為對付你會是比較難的一個,畢竟侍郎這個位置很重,如果我不打算用刺殺的手段,那就幾乎沒什別的辦法。」陸行舟笑眯眯地蹲在他麵前,拍拍他的臉頰:「想不到你能蠢成這樣」

    霍琦咬牙:「是你設計的—」

    「話可別亂說啊,人難道不是你自己殺的?我可什都沒做。」陸行舟歎了口氣:「也正因為什都沒做,才讓我覺得你好廢物啊·—起碼霍瑜還要我大費一番手腳,你這個當大哥的卻不需要。」

    霍琦掙紮起來,鐵鏈嘩嘩作響:「果然是你殺的,你們聽見了嗎,去上報啊,你們愣著幹什!

    牢頭牢子們抄著手臂,麵無表情地站在一邊,「別白費勁了。」陸行舟歎氣道:「大費一番手腳算個什證供,難道你爹你爺爺不知道那些事和我有關?」

    霍琦無能狂怒地扯著鐵鏈:「霍殤,你不得好死!」

    陸行舟忽地轉為傳音:「你親手打死弟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你也要因為打死弟弟的罪名收場,這是我給霍殤的交待,也是你必須的死法。」

    霍琦忽地睜大眼睛:「你不是—」

    這一刻的霍琦難得靈醒,可惜沒有意義。陸行舟笑眯眯道:「你可以大喊大叫,和任何人說陸行舟不是霍殤—一個弟惡徒的胡亂攀咬,你看誰信?」

    「噗!」霍琦氣得噴出一口血來。

    就是因為陸行舟頂著霍殤的名目,才會讓霍連城霍行遠覺得他最多就是出氣報複,沒想過他存的會是滅門之心,判斷全歪。如果早知道他不是霍殤,那整個家族的應對根本就不會是這樣的,說不定陸行舟早就被弄死了,哪能等到現在!

    可現在霍琦說話,還有誰聽?你殺了幾個弟弟,還要繼續汙蔑弟弟?

    還是唯一一個成器的弟弟。

    「你且安心。」陸行舟笑眯眯地繼續傳音:「我還會取得整個霍家,讓他們心甘情願地把一切都交給我———然後,去死。

    「啊啊啊啊!」霍琦瘋狂地扭動起來。

    陸行舟悠悠站起身子,忽地飛起一腳,正中霍琦兩腿之間。

    牢頭牢子們仿佛都能聽見蛋碎的聲音,下意識都露出不忍目睹的表情,幻痛啊霍琦瞪大了眼睛,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了,喉頭「」著,蜷縮在地。

    「他們還想讓你留種呢-。想的倒美。」陸行舟悠悠轉身:「幫他治一治,別因為這一腳直接死了。」

    牢頭點頭哈腰:「大人放心,交給我們。嗯,霍琦因為自己亂扭亂撞,撞到了未杆,導致如此。」

    「嗯,你們圓就行——其實也沒啥,多半來問的都沒有,因為下一步老侯爺老太師會有別的事情牽扯,顧不上了。

    陸行舟悠然離開大牢,身後霍琦無力的呻吟漸漸悠遠,成為心情愉悅的伴奏。

    對於別的幾個,弄死便罷,可沒有跑去耀武揚威殺人誅心,有點無聊,唯獨對霍琦如此不僅僅是因為霍殤是霍琦打死的。

    同時因為,當年霍琦已經成年,滅他門的仇家,霍琦也是出了手的直接凶手,還有一個是老三霍珩。

    離開牢房,看著天上的飄雪,陸行舟長長籲了口氣,低聲自語:「你們等這一天,很久了吧..恕我不孝,現在才做到這一步.不過這樣處理,應該會比早早請姐姐和老紀他們暗殺,更讓你們開心吧?」

    有人匆匆跑來,到了身邊壓低了聲音:「大人,老五霍瑾剛才在牢中暴病」身亡。」

    眼下陸行舟來「看望」霍琦的是鎮魔司的牢房,審訊完畢還沒轉移。而老五霍瑾之前被關押的是大理寺的牢獄,二者相距還挺遠的。

    陸行舟露出一絲笑意:「挺是時候的。那我也該去霍家,拜祭拜祭二哥,順便看望如今的唯一世子霍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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