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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高位截癱”的阿古斯尊主被送回自己忠誠的星球時,萬物統一場最重要的核心部件起源引擎已經被在世界之心安裝完畢。

    這個係統顯然還需要一波調試,而且必須是在阿古斯星魂存在的情況下進行調試。

    因此,尊主幾乎沒有在外界露麵,直接就被送回了那片孕育寂滅者的岩漿地心之中,那是個特殊的空間,無法通過任何物理上的手段抵達。

    地表上的戰鬥還沒有結束,但光複軍的戰士們已經開始撤退了。

    不是他們已經疲憊到無法作戰,實際上這些戰士們這會龍精虎猛,別說是繼續作戰,哪怕命令他們現在就向扭曲虛空發起決死衝擊,也有大把狂熱者會選擇執行。

    隻是萬物統一場的調試會極大的幹擾凡人的生命形態,更別提它被最終啟用時那格式化萬物的光輝,就連星魂都會被重塑,更別提其他下級生命了。

    但光複軍們撤離時依然士氣高昂。

    他們已經在這片被邪能肆虐數萬年的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擊潰了那些惡魔,把那些不可一世的家夥狠狠的摁在自己的故鄉大地上猛猛的抽打。

    他們在失落的故鄉中豪取勝利,而這份勝利伴隨著黑暗泰坦戰敗的消息更顯其珍貴和光輝。戰士們高唱著歌謠,喊著,歡呼著回到每一個撤離點,在星艦的接納與回收中將他們帶離這個即將回歸純淨的世界。

    那些星艦不會離開太遠。

    它們會載著每一個參與到戰爭中的戰士,就在這星河之中目睹並記錄阿古斯的重生,那將是對這些堅守世界誓言的戰士們最好最完美的寬慰。

    待世界重塑完畢時,光複軍也會作為第一批踏上純淨故鄉的遊子,在這盡情的宣泄他們心中壓抑了無數年的思念與眷戀。

    但終究有一些人不會撤離。

    比如白衣死神與他的死靈們,又比如被逼到絕境,隻能跟隨征服者與那些渴望複仇的艾瑞達死靈進行最後的末日決戰的惡魔們。

    已經沒人介入或者終止這場戰鬥。

    雙方會戰鬥到這個世界在舊時代重生的最後一秒,並將自身也化作這場重生中的一片塵埃,以真正意義上的“塵歸塵,土歸土”來作為彼此的結局。

    而就在這戰士們撤離,但死靈與惡魔還在燃燒王座的戰場上爭奪每一寸土地的時刻,已經登上了伊利達雷獵殺艦的獵星者伊利丹卻得到一個奇怪的“召喚”。

    “什叫阿古斯尊主召喚我?”

    疲憊但亢奮的伊利丹·怒風靠在自己的指揮椅上,詫異的問道:

    “為什是我?我又不是艾瑞達人,即便是星魂想要在重生之前留下點什信息,難道不該找迪亞克姆或者其他艾瑞達人嗎?

    我和這個世界的聯係僅僅是萬年前借著薩格拉斯向我展示的幻象瞥了它一眼,以及前不久在這進行的作戰而已。”

    “您別問了,跟我們來就行。”

    雙界行者麾下的虛靈術士攤開雙手,無奈的說:

    “大人物的事情怎可能解釋的這清楚,但尊座提醒我們務必邀請您前往世界之心,尊座說那是一個您若拒絕就一定會抱憾終身的機會。

    它說這和邪能原力的最終分裂相關,但我們都是虛空術士,對於邪能的了解並不多,所以無法參透這其中的奧秘。”

    伊利丹聽到這個就懂了。

    他點了點頭,將戰團的事務委托給自己的副官奧圖斯,又呼喚狩獵大師阿蘭蒂恩前來,要求她前往克羅庫恩氏族所在的星艦獵群,在那與哈頓大執政官交流,盡快在悔悟者的群體中選拔出第一批艾瑞達惡魔獵手。

    在叮囑完這些之後,伊利丹獨自跟隨眼前的虛空術士們離開了獵殺艦。

    他們要通過一係列特殊設置的傳送門前往世界之心,不過,在前進的路上,那名雙界行者的學徒卻向伊利丹提出了一個奇特的建議。

    “尊座將帶領我們移居到德拉諾,那有我們這個虛靈隱修派係必須竭盡全力守衛的尊貴之人,尊座一直在思考該如何加強我們這些無情守護者的力量,然後它就發現了惡魔獵手這奇特的職業路徑。”那名虛靈術士搓著手,低聲說:

    “如果你們可以用這種獨特的方法駕馭邪能,或許我們也可以嚐試著用同樣的方式調動虛空?我的意思是,嚐試著塑造出“虛空獵手’或者隨便其他酷炫的名字,我們不在意這些名諱,我們隻想要探索出可以讓凡人更安全的接觸虛空的並習得力量的方法。”

    “安全?”

    伊利丹圇了一下,隨後歎氣說: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其他人說惡魔獵手的訓練可用“安全’這個詞來形容,但仔細想想我們現在討論的乃是腐蝕萬物的虛空,相比之下,惡魔獵手訓練中那可怕的損耗與危險也確實不算什了。如果你們確定要展開這樣的嚐試,那在伊利達雷修整完畢後,我會派遣最少一名獵手大師前去協助。不過,虛空與邪能的力量特性完全不同,因此你們可能要從頭搭建一套訓練體係。”

    “沒關係,你們願意幫忙就好。”

    那追隨雙界行者的虛靈術士哈哈笑著說:

    “虛靈最不怕的就是嚐試,若能開創一條全新的虛空道途,不隻是尊座,我們派係的所有人都會因此受益,這可是穩賺不賠的好買賣。

    唔,我耽誤您太多時間了,閣下,請進去吧,阿古斯尊主在等待您呢。”

    這市儈的家夥做了個“請”的動作。

    伊利丹沒有猶豫,大步走入了眼前的虛靈傳送門,在奇妙的失重感與微弱的精神刺激中,池抵達了世界之心。

    “高位截癱”的阿古斯此時正靠在那充斥邪能氣息的熔岩之地中,袍把自己塑造出一個放鬆的姿態,用眼神示意伊利丹靠近,但突然想到這可憐的家夥是個瞎子而且已經瞎了一萬年,於是隻能開口說:“過來吧,伊利丹·怒風,我有一份傳承要留給你。”

    “我還是那句話,閣下,為什是我?”

    伊利丹沒有貿然欣喜的接受這力量。

    他的人生經曆足以讓他對這種“送上門”的力量抱有十分的警惕,但阿古斯並不在意,這位已經親手完成偉業而得以徹底放鬆下來的星魂尊主隨口說:

    “因為有人為我推薦了你,而我花了點時間了解到你的人生之後,我也認為這份被我從薩格拉斯那搶來的權能,除了你之外,大概沒有其他凡人可以駕馭了。

    你行走邪能之路,或許早已做好了覺悟。

    因我要饋贈給你的不隻是一份單純的力量,還有可怕的危機與堪稱「自我犧牲’的奉獻。

    薩格拉斯不再能獨掌邪能之力了。

    盡管扭曲虛空的絕大部分權能依然在池手中,但分裂就是分裂,當有了明確的派係而一個足夠堅定的人願意登高一呼時,即便是在惡魔之中也會產生不同的陣營。

    你或許需要花很久很久才能組建起屬於你的“毀滅軍團’,與那些依然行走野蠻之路的軍團惡魔分庭抗禮。

    但隻要你足夠堅定,隻要你不死於薩格拉斯的無盡追捕中,你就總能做到這件事。

    這真的很難。”

    “僅從您的描述我就能體會到這份重擔的難度,但我也能想象出這條路走到盡頭時會身負的榮光,您是要我成為薩格拉斯的“看管者’!”

    伊利丹那冷峻的臉上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他顯然已經做出了決定,說:

    “隻要我手中這一縷邪能的權能不回歸,薩格拉斯就別想和以前一樣隨意修改扭曲虛空的法度,而一旦惡魔的陣營對抗形成,燃燒的遠征將不會再蔓延至物質星海。

    確實,我早就有了這樣的想法,還是在您最出色的孩子迪亞克姆的提醒下思考“毀滅與毀滅’的不同。或許真是命運使然,將這樣一個機會擺在了我麵前。

    很好!

    我會接受它!”

    “這果斷嗎?”

    阿古斯驚訝的說:

    “你都不再花幾分鍾思考一下嗎?你知道一旦你接受了這份傳承,終其一生你都必須和扭曲虛空綁定在一起了。

    你的陣營也會因此發生變化。

    我知道現在已經有很多卡多雷精靈將你和你的惡魔獵手們視作黑暗中的英雄,然而若你真扛起這份重擔,你可就做不成族群的守護者與英雄了。

    你以後行事都將以扭曲虛空的利益為先。”

    “我迄今為止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為了讓其他人感激我,而且想要取悅邪能很簡單。”

    伊利丹擺手說:

    “無非是殺戮與毀滅,然而邪能隻在意毀滅的事實並不在意毀滅的形式,更不會嚴格要求毀滅的對象。我與我的獵手們將得以縱橫扭曲虛空,將那些惡魔們視作我們施加毀滅的對象。

    我們屠戮的越多,邪能就越是鍾愛我們。

    平心而論,邪能真的是六大原力最慷慨最寬容的原力,無非是負麵效果強烈一些,若您要我追隨迪亞克姆的聖光之路,讓我前往至高天去誦念經文,那我會嚴詞拒絕。

    然而,您給予我力量讓我去將扭曲虛空翻個底朝天,給我使命讓我鉗製黑暗泰坦使其不能東山再起,給我道義使我可以盡情永獵至人生的終點。

    您已慷慨的給了我這多,我又怎能說出拒絕?

    我不願拒絕!”

    他單膝跪地,在那充斥著邪能風暴的岩漿地心中對阿古斯尊主說:

    “請賜予我這份榮光吧,我將繼承您的意誌,我將向您許諾誓言,隻要伊利達雷一息尚存,我們就決不允許惡魔再度踏足這片被我們奪回的星海。

    燃燒的遠征不會再出現了!

    但伊利達雷的屠魔遠征卻會在今日被宣告成行,這將是狩魔者的永榮耀!”

    這份狩魔的狂熱把阿古斯尊主都嚇到了。

    在好幾秒之後,池說:

    “我還是見識少了...你,你讓我想起了薩格拉斯,你和池一樣都試圖從毀滅之路中尋找到幾分秩序或者其他美好之物的蹤跡。

    但你又和池不同。

    願我給你的這份重擔不會在未來壓垮你,也祝你好運,狩魔者。”

    阿古斯說著,將自己在交戰時從薩格拉斯那奪取來的一縷邪能權能化作幽綠色的星光照拂,使其融入伊利丹體內。

    這是一份傳承。

    就像是迪亞克姆當初從安瑟那得到的烈陽傳承。

    它不會立刻轉化為力量,需要伊利丹沿著這條傳承之路一直前進並在未來總結出自己的道途,但伊利丹的天賦可不是蓋的。

    他一定會在未來拿出一個真正的“驚喜”,讓薩格拉斯咬牙切齒的那種。

    伊利丹也沒有在這久留。

    他和阿古斯尊主談不上交情,更何況,光複軍那邊催促戰士撤離的號角聲已經響過三次,這意味著萬物統一場的調試很快就會到來。

    蛋哥沒打算把自己當做試驗品,去嚐試一下萬物統一場的格式化效果,因此在寒暄幾句之後就離開了這。

    阿古斯目送他離去,剛想要閉上眼睛品味一下自己這不長不短的人生,就感受到了“不速之客”的登門。

    池再次睜眼,便看到換了一身牧師長袍,但依然難掩狼狽的迪亞克姆出現在了這世界之心中。自己最傑出的孩子手捧一本經卷,就如做好了葬禮準備的送靈者一樣。

    他來為自己“送行”。

    “你應該再休息一會。”

    阿古斯輕聲說:

    “我哪怕不必感知,都能聽到你身體的每一根骨頭在發出悲鳴,它們已經堅持到極限了,就今日與薩格拉斯這一場戰鬥,足以讓你在之後數百年乃至近千年的時間中無法恢複到全盛。

    你大概率都沒有休息,就直接跑來了。

    我還能再撐一會呢。

    池們說調試會在黎明前完成,還有一兩個小時呢。”

    “隻剩一兩個小時了。”

    迪亞克姆沒有理會阿古斯尊主這絮絮叨叨的抱怨,他漫步走過那些依然沸騰的邪能岩漿,讓自己最終坐在尊主對麵的一塊岩石上,又翻開了經卷,卻沒有誦念。

    他說:

    “當您離去之後我們就很難再見了,我知道在至尊星魂的護持下,最終會有另一個您茁壯成長,最終蘇醒。

    池或許擁有和您一樣的氣息,一樣的力量甚至一樣的麵容。

    但對我而言,池不是您。

    我的尊主永遠隻有一位,而池即將擺脫俗世的糾纏,踏上尋求安寧的遠行。

    就如陪伴老邁的父母乃孩子的渴望,在我的人生開啟的時候,是您在照看我,現在輪到我送您這最後一程了。”

    “你這話說的就好像我在未來蘇醒時,不會從其他人那得知你與我的故事一樣。”

    阿古斯倒是挺豁達。

    池笑著說:

    “我深信過去不會消亡,它就藏在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當我記起這些難忘的過去時,你我依然能在黎明下再會,你又不會突然從星海中消失.

    你不會,對吧?”

    迪亞克姆聳了聳肩,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

    他沒有告訴阿古斯尊主,此時他眼前的人物卡上正跳動著一個奇怪的“倒計時”,而另一個“世界”的倒影正在他眼中越來越清晰。

    他一直說自己是路過的光之戰士,現在光之戰士已經做完了他該做的所有事,或許是時候再次啟程。在送別了尊主之後,迪亞克姆也要離開這片星海。

    他確實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回來,也不知道自己會在接下來的旅程中遭遇什,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有人阻攔他回家,他也不吝讓對方體驗一下“黎明神劍”的威能。

    “你看,那兩個家夥還在戰鬥呢。”

    阿古斯扭頭看向燃燒王座的方向,池以一種唏噓又調侃的語氣對迪亞克姆說:

    “有時候我真覺得,如果基爾加丹或者維倫中隨便誰是個姑娘的話,這兩個家夥絕對能在星海中上演一出感人至深,使人落淚的愛情。

    現在這種好男兒的熱血羈絆雖然也很感動,但總感覺怪怪的。”

    “相信我,不止您有這種感覺。”

    警戒者歎氣說:

    “但相比這兩個家夥的坎坷一生而言,就請不要在意這些並不重要的東西了。

    需要我為您誦念經文嗎?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有沒有用,但在很多光之民的世界有這樣的傳統。

    據說在神聖經文的誦念中,離去者可以卸去所有沉重的負擔,將一切罪孽與不舍留在凡塵,隻有輕鬆的靈魂得以踏上那條通往安寧的道路。”

    “念吧,省得你一會哭出來。”

    那豁達的巨人擺手說:

    “也省得我一會流下眼淚,這可太不體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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