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夜翎等人就陸陸續續統計好青磚數量,以及需要的瓦片數量。
都是按照標準來的。
其中豹部落和狂獅部落因為人口較多,要的數量也最多。
兔部落人口不足三百,要的數量也最少。
蘇曦月仔細掃了一眼,覺得沒問題,便讓墨凜拿來炭筆和獸皮,當場寫下契約:“雪季結束後開始燒製,最遲春分前交貨。”
也沒有要什定金,獸人都很講信用,除非遇到特殊情況,否則一般情況下不會反悔。
牛部落長老看著手的契約,小心翼翼的收好。
想到他們還不會蓋房子,又是神色局促的開口:“蘇姑娘,我們對於蓋房子一竅不通,到時候能不能…”
話雖未說完,在場的其餘長老目光齊刷刷的看向蘇曦月,也是七嘴八舌的附和:
“是啊,蘇姑娘我們不會蓋房子,是要派獸人過來提前學習,還是怎著?”
她聽著各部落長老七嘴八舌的擔憂,淡淡一笑:“這個大家放心,開春後,我們狼部落會派出經驗豐富的獸人,前往你們部落駐地現場指導建房。包教包會,直到房子蓋好為止。”
這話像定心丸,在場長老們瞬間喜笑顏開,最後一點疑慮也打消了。
“好好好…有蘇姑娘這話,我們就安心了。”
“多謝蘇姑娘。”
“蘇姑娘大義,我們部落感激不盡,等來年開春房子蓋好,我們一定備上厚禮前來感謝。”麵對眾人的感謝和恭維,她笑得很是開心,神色也極為愉悅:“各位長老客氣了,互相幫助罷了。既然事情已經商量妥當,各位長老若無其他事,便留下來用個午膳再走吧,也好讓各部落帶過來的雌性有時間學學做菜手藝。”
眾位長老自然沒有意見,紛紛笑著應下。
見大家沒意見,她轉頭看向蘇烈,“阿父,您安排人準備午宴吧,就按那日宴請各部落首領的規格來。”
“,那是自然。”
蘇烈爽快應下,立刻叫來幾個獸人,風風火火地吩咐下去。
招待廳瞬間忙碌起來,搬桌子的,鋪獸皮的,一派熱火朝天。
各大部落長老們看著這一幕,臉上笑容加深,神色滿是期待。
自家首領回去後,把狼部落的宴席誇得天花亂墜。
什從未見過的吃法,香得能把舌頭吞下去,今日可算能親口嚐嚐了。
趁著準備午宴的空檔。
蘇曦月也沒閑著,帶著夜翎、墨凜、白祁幾個,把統計好的青磚數量,按照部落名稱分別譽寫到幹淨的獸皮卷上。
一式三份,一份交給各部落長老帶走。
一份狼部落留存,作為開春後交易的憑證,由蘇烈保管。
最後一份則交到窯廠那邊,讓他們按照各部落預訂的青磚數量燒製。
各部落長老們小心翼翼地將寫有自家部落名字和所需青磚數量的獸皮卷收好,生怕弄丟了。這邊留給了蘇烈招待,夜翎、墨凜、青竹、白祁、玄冥、鳳夙、軒轅冥等人留下來陪同。
蘇曦月感覺自己臉都笑僵了,也不耐煩繼續呆在這。
她跟眾人打了聲招呼,就匆匆走了。
回到小院,她就一頭紮進東廂房。
織布機前,那雪白柔韌的蠶絲讓人愛不釋手。
她小心翼翼地理線、上梭,嚐試著織出第一塊真正的絲綢。
末世時,她看過古法織布視頻,上次那些麻布,就是根據記憶的視頻內容織出來的。
雖然浪費了不少麻,好在成功織麻布,可惜數量太少,瘟疫爆發時全部製成了口罩。
蘇曦月現在織布的手藝已經很熟練,不過用蠶絲織布還是第一次。
這玩意兒比麻線細滑多了,又輕又軟,稍不注意就容易打結、斷線。
她坐在改良過的織布機前,屏息凝神,手指小心翼翼地穿梭引線,生怕弄斷了。
“嘖,真麻煩。”
她小聲嘀咕,額角滲出細汗。
這蠶絲織布,比幹活還累。
“噗嗤…”
一聲輕笑從窗邊傳來。
蘇曦月抬頭,就見金蠶王不知何時斜倚在窗戶上,一頭金發短發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神色戲謔。“就你這笨手笨腳的樣子,糟蹋蟲族小輩吐的絲,真是暴殄天物。”
他語氣慵懶,帶著慣有的嫌棄。
她臉色微紅,沒好氣地瞪了過去:“嫌我糟蹋,你行你上啊,站著說話不腰疼。”
金蠶王挑眉,瞬間離開窗邊,慢悠悠推門進來。
隨後走到織布機旁,俯身看了看她手下的半成品,修長的手指撚起一根斷掉的蠶絲:“力道不對。蠶絲柔韌,要的是巧勁,不是蠻力。引線時手腕放鬆,指尖帶過就行,跟跳舞似的…喏,看著。”他嘴上嫌棄,動作卻極快。
就見他指尖翻飛,如同穿花蝴蝶,幾根糾纏的絲線在他手瞬間變得服服帖帖,重新掛上機杼。動作行雲流水,帶著一種賞心悅目的美感。
她看得目瞪口呆,不服不行。
這條口水蟲,專業對口就是不一樣。
“愣著幹什?接著織啊,本蠶親自指點你,這機會可不多。”
金蠶王她發愣,忍不住伸手在她腦瓜子上輕輕彈了兩下,指尖微涼。
“嘶…你。”
她捂著腦門瞪他。
“看傻了?”
金蠶王金眸漾著戲謔的笑,收回的手順勢拂過織機上糾纏的絲線,那幾根斷絲在他指間奇跡般順滑歸位,“說了要巧勁。喏,手腕放低,手指帶過去,像這樣……”
他虛虛握住她執梭的手腕,帶著她往經線間一送。
蘇曦月隻覺得手腕被他微涼的大手貼著,一股奇異的牽引力傳來,梭子輕巧滑過,緯線服帖地嵌入。動作行雲流水,比她之前笨拙的拉扯順暢百倍。
“懂了嗎?”
金蠶王低低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溫暖的氣息。
“你離得太近了。”
她麵色微紅,總感覺氣氛有點曖昧,下意識想抽手。
卻見他原本虛虛握著的手,瞬間用力握緊,抽了兩下沒抽動。
這條口水蟲,居然借著教織布占她便宜。
…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
正要一巴掌呼過去。
“…看來你是不長記性。”
一道冰冷刺骨的厲喝突然響起,瞬間打破了東廂房內那暖昧的氣氛。
墨凜不知何時站在門口,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大半光線,周身散發著凜冽的寒氣。
那雙幽深的眸子死死釘在金蠶王握著蘇曦月的手腕上,眼神比萬年冰川還冷。
金蠶王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對上墨凜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一股寒意從腳底心直往上冒。他下意識鬆開握著蘇曦月的手,後退兩步,金色眸子閃過心虛:“咳……本蠶王隻是教她織布……”“教織布需要貼這近?”
墨凜聲音冷得像冰渣子,一步步逼近,周身寒氣幾乎凝成實質。
蘇曦月輕咳兩聲,想要開口說什。
一道殘影閃過,墨凜已如鬼魅般欺近,沒有半句廢話,大手已如鐵鉗般狠狠抓向金蠶王。
金蠶王見勢不妙,轉身就要溜,結果剛靠近門口,就被一截蛇尾從身後抽中。
隨後,他整個人不受控製的飛出去,重重的砸落在院中,摔了個狗吃屎。
什俊美慵懶優雅的形象,瞬間崩塌的一幹二淨,姿勢極為狼狽浪。
“哎呦喂…疼死我了。”
金蠶王摔得灰頭土臉,嘶啞咧嘴,氣急敗壞的朝東廂房破口大罵:“墨凜…你這條臭蛇,本蠶可是神蠶,神蠶懂嗎?吐口唾沫都能毒死你。”
墨凜瞬間收回蛇尾,慢悠悠的從東廂房踱步出來,冷著臉居高臨下看向金蠶王,“你可以試試。”金蠶王瞬間慫了,一瘸一拐的從地上爬起來,還不忘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不高興的小聲嘀咕:“粗魯野蠻. ..就知道動手動腳. ..不…是動尾巴·…”
墨凜半點不在意,冷著臉警告:“再碰她,下次抽斷你的腿。”
金蠶王委屈巴巴地撣了撣袍子,“過河拆橋,本蠶王教了半天,連杯茶都沒喝上,還莫名其妙被打一頓……
話音未落,墨凜一個眼刀飛過去。
金蠶王瞬間噤聲,腳底抹油溜了,
臨走前還不忘扒著院門回頭喊:“月兒,記得給我留一塊蠶絲布,我要最漂亮的,留著做衣裳……”“噗。”
蘇曦月從東廂房出來,忍不住笑出聲,轉頭看向墨凜:“你跟條蟲子較什勁?”
墨凜麵無表情地走過來,一把將她帶入懷中:“他想做你第八個獸夫,方才還握著你的手,抽他一頓,都是輕的。”
蘇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