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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枝意還要積極介紹。

杳杏的視線卻往後看。

那人走的最慢。眉間疏淡,通生無半分刻意雕琢的貴氣,偏讓人想起深譚靜雪,是百年門庭浸出來的清雅。

沈枝意順著杳杳視線看過去:“他是順國公府的世子。”

“循規蹈矩,倒是待人溫潤有禮,不過,也隻是站在禮數邊界線上,半步也不肯多跨。”

杳杳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蕭懷言聽不得她誇別人:“我們聽得見。”

沈枝意還算收斂:“那我們……輕點?”

杳杳納悶:“為什要輕點?”

“你我光明正大的說,說的也是事實。有何好避讓的?”

沈枝意:……

好像是這樣。

蕭懷言眼皮直跳,就不知道這兩人怎那多話!

還不如真的打一架。

若湊一起,那還得了?

他招呼沈枝意:“過來。”

寧允翎冷笑:“她能聽你的?”

沈枝意的確不聽。

寧允翎又一向唯恐天地不亂。對杳杏道:“半個國子監都要傳遍你要收拾人,可怎回事啊?我大老遠跑過來給你助威,你倒好,怎就忘了這一茬!”

杏杏瞅他一眼,正色。

“別催。”

她這不是等人來嗎!

沈枝意好奇:“你要收拾誰?誰惹你了?”

她沒準願意幫忙一塊收拾。

杳杏:“叫什沈枝意的。”

沈枝意愕然:???

不是,我得罪你了?

杳杏:“你認識她嗎?”

“應該……挺熟。”

杏杏見她臉色不對,幽幽安撫:“你慌什?我又不遷怒。”

“不是,你認識她嗎?你就要收拾她?”

“不認識。但我妹妹認識。”

沈枝意後知後覺,大概也許知道認錯人了。

盧家女可沒有妹妹。

杳杏:“她應該很感動。”

沈枝意冷笑。

有你這個好姐姐,顧嫵怎不敢動。

杳杳感慨:“我很少會在別人身上花心思。”

寧允翎:“那可真是沈枝意的榮幸!”

杏杏認真臉:“你腦子雖然不好,但說的話,我願意聽。”

寧允翎沒想到,他又惹了一層腥。

他扭頭控訴。

“兄長!”

“你怎沒寫文章了?”

他想到杳杳才來,很多事不知道,便大聲道。

“顧姑娘怕是不是,我兄長寫的你們女學堂夫子都要拿過去,變著法的用文章給你們布置課業。”他看杳杳他們就是太閑了。

“對了。上回你們學堂考核,我兄長還幫忙出過卷子。”

寧允翎很驕傲!

杏杏擰眉,格外嫌棄。

“那他可真是夠討厭的。”

魏昭意外眯了眯眼,抬眼望來。

姑娘本就粉雕玉琢,身上的首飾無一不精美。又嬰兒肥,顯得格外嬌俏。

察覺他的視線,杳杏絲毫沒有被抓包的窘迫。

她甚至回看過去。

四目相對。

杏杏:“別的不說,你……”

杏杏眼光還沒歪,很真誠:“怪有鼻子有眼的。”

杳杳和魏昭的交集不深。

從那次後,兩人就沒再見過。

可魏昭時常聽身邊同窗提及,太傅之女在女學堂混得多風生水起。

“上堂夫子授課,她就在那撕廢紙折花。有求於人就給人送一朵。”

她真的很有長進了。

都不撕書了。

“她時常坐不住,每次很自覺的同夫子說她想去門外罰站。”

逃課的借口多的清新脫俗。

“若不是看在太傅的麵上,夫子怕是容不了她。”

“那……倒沒有。”

“她們夫子上次有意抽查,讓學子默寫半月前學的文章,她那時還沒來呢,夫子就免了她的,你們猜怎著?她沒事幹,拿起文章看了幾回,合上就去默寫了。”

“除了幾個字她沒學過,忘了怎寫,其他竟全給寫出來了。撿了這個寶,夫子當時眼睛都亮了。”

這些,魏昭並未上心。

於他而言,杳杳隻是夫子的女兒僅此而已。

不會有交集,也無需多過關注。

直到半月後,寒食節。國子監祭酒朱筆一揮,連放七日。

期間,魏昭登門太傅府。

顧傅居得知他來,很是意外,連忙讓人請書房談話。

“歸之怎來了?”

魏昭恭敬請安:“過些時日,府上設薄宴,學生特送來請帖。”

不是什人,都得他這個世子親自跑這一趟的。可見魏昭對其敬重。

顧傅居接過來,掃了眼。

是順國公府舉辦賞花宴,請他以及家中女眷一同前往的。

實則,按照族製,這宴該是皇宮操辦。

年年都有。

可聖上登基後,不曾立後。

太皇太後年事已高,聖上不願讓她費心。太子和姚家女婚事定下,可尚未成禮。

後宮能有誰操持?便讓魏家代辦了。

“你有心了。”

魏昭剛要告辭離開。

“歸之。”

顧傅居含笑:“既然來了,就在家中用飯。你父親常說你棋藝不錯,我卻一直沒有機會,來,下幾局。魏昭沒有拒絕。

一時間除了煮茶的聲響,就剩下屋內嗒嗒的落子聲。

棋枰上黑白交錯如星羅密布。顧傅居執黑子輕叩棋盤,忽道:“我像你那大的時候,家中拮據。就我一個讀書人,鄉民淳樸,多多少少都掏錢,為我湊來上京科舉的路費。”

“故,我不敢懈怠,隻能拚了命的讀書,往上鑽。”

“可你不同。”

顧傅居:“偏你比我那時還拚。讀書習武皆不耽誤,可該休息的還得休息,你當自己是鐵鑄的?”眼下天下大定,寧素嬋對魏昭的學業都沒以往那嚴了。

可……

魏昭:“學生……習慣了。”

早就養成了連軸轉的作息,實在難改。

顧傅居擰眉。

就在這時,有人揉著眼從書房側出來。

那是顧傅居平時休息小隔間。

魏昭就看見夫子起身。

“怎又不穿鞋?你也不怕冷。”

顧傅居操心的把她往椅子那一提,讓杳杳等著,轉頭去隔間取來鞋襪,給她穿上。

“可是爹爹吵著你了?”

杳杏:“我想喝水。”

顧傅居又給她倒了一杯。

這才重新去魏昭對麵坐下,看棋局落子。

“凡事得以身子為重。”

“夫子說的是。”

“既是覺得我說的是,你倒是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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